章肅風繼續說:“馬楚良和譚自在根本就是一路貨色,他們一個混白,一個走黑,譚自在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就,馬楚良可謂居功至偉。”
章肅風揚了揚自己殘廢的右手:“你大概知道我和譚自在誓不兩立,可是你恐怕不知道真正的原因。”
他的目光忽然變得黯淡起來:“我和譚自在出自同門,我們曾經是最好的朋友,譚自在救過我的性命。因爲我們的辦事能力很強,在幫會中的地位也逐日提升。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當我和他同時被列爲最有可能繼承幫主位置的人選時。一切都發生了變化……”
這是另一個不同版本的故事,蕭宇将信将疑的看着章肅風。
章肅風陷入痛苦的回憶中:“我發現他刻意的疏遠我以後,我主動放棄了幫主位置的争奪,我記得很清楚,譚自在當上幫主的那一天,和我喝了一整晚的酒,他對我說:他擁有的任何東西都有我的一半,從那天晚上起,譚自在再也沒有喝過一滴酒。”
“不久,他派我去港口接一批軍火,當我帶着弟兄們趕到的時候,我忽然發現那批貨根本不是什麽軍火,全部都是毒品,青龍幫有嚴格的幫規,凡是販毒者,必須受到斷手斬足的懲罰,我意識到一切都是陷阱的時候,已經晚了……”章肅風的嘴唇痛苦的抽搐起來。
“警察已經将我們團團包圍,我讓弟兄們把所有的白粉全部倒入水中,我雖然躲過了法律的制裁,可是等着我的是更爲嚴酷的幫規。”
蕭宇的内心變得異常的壓抑,他開始相信章肅風并沒有說謊,江湖的争鬥本身就是這樣無情。
“譚自在事先已經買通了跟我同去的弟兄,他們全都指認我是私下販毒,就在這個時候,我的妻子和女兒又被人綁架了,我知道一切都是譚自在的安排,如果我不承認,她們就必死無疑。”章肅風憤怒的握緊了拳頭。
“譚自在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僞君子,他在幫衆面前演了一出好戲!”章肅風的臉上泛起一絲嘲諷的笑意:“可是他最大的失誤在于太想在幫衆面前維護自己重情重義的假象,沒有制我于死地!”
“這場陰謀中,我的妻子離我而去,我的女兒一直到現在都和我保持着距離……”章肅風黯然神傷,他望向蕭宇:“我比任何人都有資格對付譚自在,你知不知道他爲什麽這麽看重深水港的項目?因爲他已經被我逼得走投無路,除了借用外來的勢力,已經再也沒有其他的方法可以扭轉敗局。我就是要他一無所有,要他在痛苦中渡過餘生!”
蕭宇這才明白章肅風競選市長的真正意義,如果他當選市長,譚自在連這僅有的一條道路也被他切斷,他的命運真的會像章肅風所期望的那樣。
章肅風的情緒慢慢平複了下來:“阿宇,譚自在是一隻老狐狸,他不僅僅想借用你和晴晴的關系從我這裏得到競選的計劃和具體的步驟。”
蕭宇擡起頭來,章肅風的确是個不同凡響的人物。
“譚自在并不信任你,他之所以派你來做這件事,也是對你的一種試探!”
蕭宇沒有說話,他早就知道譚自在擔心自己因爲章晴晴的關系會倒向章肅風的陣營。
章肅風的身體向後靠了靠:“我其實本可裝作什麽都不知情,利用你傳遞錯誤的消息給譚自在,可是我又害怕,如果你真的做出這樣的事情我又該如何來處置你?我不想讓我的女兒傷心……”
“你大可放心,我永遠不會傷害晴晴……”蕭宇說。
章肅風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門被推開了,章晴晴噘着嘴唇走了進來:“什麽重要事情,聊個沒完,人家無聊死了!”
蕭宇笑着站起身來,和章肅風的一席談話,讓他明白自己應該怎麽做,無論譚自在和他有什麽樣的恩怨,這一切跟自己都毫無關系。譚爺在最困難的時候幫助過自己,章肅風又是晴晴的父親,自己無論站在誰的一邊都會得罪對方。
章晴晴一直把蕭宇送到門外,牽着蕭宇的手仍然不願意放開。
“明天我和爸爸一起去台中,你去不去?”章晴晴輕聲問。
蕭宇笑着說:“我還是不去了,跟你爸一起總覺得有些别扭!”章晴晴微笑了一下,她小聲說:“我最多三天就能回來,這三天你要保證老老實實的,不許去找其他的女人!”
“一定謹遵領導指示!”蕭宇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章晴晴忍不住扭了他胳膊一下:“德性!”然後輕輕在蕭宇的面上吻了一下,逃也似的向家中跑去。
第二天下午,蕭宇正想去醫院去看四震,尾巴打電話過來,口氣顯得十分焦急:“宇哥!你在哪裏?”
“在家呢!我正要去看四震,你去嗎?”
“宇哥!章晴晴是不是跟她爸爸一起去了台中?”
蕭宇的眉頭皺了起來,這件事尾巴怎麽會知道,他裝出一無所知的樣子:“我不太清楚啊!”
“宇哥!譚爺讓老安帶着手下弟兄去了台中,想在那裏對章晴晴下手!”
蕭宇的内心咯噔一下,他的臉色在瞬間改變,譚自在終于下手了。
尾巴小聲說:“章肅風這次去台中拜會民安黨的主席祝長帆,想尋求民安黨對他這次競選的支持。老安的手下有個叫撈仔的是我的好朋友,他昨天晚上和我喝酒的時候告訴我的。”
蕭宇放下電話内心起伏不定,整件事情譚自在沒有向自己露半點風聲,看來他對自己已經起了提防之心。
抛開譚自在和章肅風的争鬥不談,自己絕不能讓譚自在危及到章晴晴的安危。章晴晴的手機始終處于關機狀态,這讓蕭宇更加的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