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簪花宴

如果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沒有半點崇拜之心,感情是不易長久的。

而女子對男子的愛慕,又最易從崇拜中生出,崔凝對魏潛便是如此。

經曆了那一吻和定親,崔凝就像打通了任督二脈,以往隔花掩霧的事兒突然明朗清晰起來,一下子明白了所謂喜歡一個人是怎麽回事。

之前崔凝是爲了學破案才厚着臉皮纏他,如今卻是喜歡纏着他,奇怪的是兩個人之間竟比從前更加守禮,走在路上都保持兩尺距離,有時候悄悄靠近一點都能鬧的面紅耳赤。

魏潛面上看着倒是四平八穩,八風不動,實則也如崔凝一樣是情窦初開,因他比崔凝更懂男女之事,反倒感覺更強烈些。

夕陽從花窗投進來,照得滿室暖光。

兩人在書樓裏各自尋書看,有時隔着書架看到對方,忍不住相視一笑,心裏甜的都溢出來。

魏潛認真挑了幾本書拿去結賬,那掌櫃笑道,“恭喜魏大人覓得良緣。”

魏潛尚未答話,崔凝聞言從他身後探出頭來,“謝謝。”

那掌櫃笑的更歡,幾本古籍便當賀禮送予他們了。

兩人謝過之後,一并去樂天居吃飯。

進了樂天居前店便聽見琴聲悠揚,正是崔凝二師兄所作的那首《洗髓》,那些吃飯喝酒的士子都不做聲,細細品味曲子。

待進内院,崔凝瞧見兩棵古松上積雪片片,樹下未曾清掃,符遠就這麽席地而坐,膝頭橫着一張琴,手邊香爐裏焚香袅袅,端是一派出塵寂寥模樣。

崔凝早已能分清符遠與二師兄是完全不同的人,但是他每每都能令她看到二師兄的影子,譬如他現在的模樣,正是二師兄平常的樣子。

郁松躬身同他說了什麽,琴聲戛然而止,他轉頭看過來沖他們一笑,把琴交給郁松,撫衣站了起來。

“符大哥。”崔凝眉開眼笑的打招呼,“你何時學會這首曲?”

“在清河聽過一回便記下了,今日忽然想起來,卻怎麽都彈不出那個韻味。”符遠的指法比崔凝不知好多少倍,但他終究是在紅塵富貴中長大的人,心境到底不似崔凝那般自由自在。

“大道之上無情無欲,唯有放下才能得道,符大哥心有挂牽,曲境自然不同,不過也很好聽啊!”崔凝不是恭維他,這首曲子本就好聽,不同的心境有不同的味道。

“唯有放下才能得道。”符遠沉吟,旋即微微一笑,“恭喜你們啊!”

崔凝伸手道,“符大哥沒有賀禮嗎?剛剛書店的掌櫃都給了賀禮呢。”

符遠瞪她,“你們成雙成對,好意思問我一個孤苦伶仃的人要賀禮?還不趕快去備禮安慰我一番?”

崔凝想想似乎也有道理,他們三個一把年紀都沒有成親,如今淩策年後便完婚,而魏潛也定了親,可不隻剩下他一個人了麽!

“一同用飯吧。”魏潛道。

“阿凝去吩咐廚房做個席面,今兒我要與長淵痛飲三百杯。”符遠揮手攆她去弄酒菜。

“诶,這就去。”崔凝應聲往前頭去。

符遠看了她背影一眼,收回目光,埋怨魏潛,“你不地道,我這才離開多久啊,你就把人劃拉到自己家裏去了?我明明跟你打過招呼了!”

“我有答應你嗎?”魏潛與符遠從小一起長大,瞧他的神色便知道,他生氣歸生氣,卻并不是真的怪自己,“她救了我,我以身相許很正常。”

符遠微微張嘴,吃驚道,“你不是我認識的魏長淵吧?”

魏潛微微挑眉。

在所有人的印象中,魏潛是個正經到十分無趣的人,符遠認識他這麽多年,他從來沒有說過這種話。

“唉!好不容易發現個有趣的小娘子。”符遠頗爲惆怅的一歎,拿眼觑他,“你好歹安慰兩句吧?”

魏潛淡道,“你要不覺得是故意刺激你,我便說幾句吧。”

“罷了罷了。”符遠對崔凝隻能說是感興趣,并沒有男女之情,眼下倒也算不上傷心難過,隻是有些遺憾罷了,“不過我有些好奇,崔家爲何會同意這門親事?”

如果符遠知道崔家這麽輕易松口,早就上門求娶了。

這個問題,魏潛也一直在想,“許是崔家看我父親比較順眼?”

“哈!”符遠忽然大笑起來,撫掌道,“總算找到由頭去堵我祖父的嘴了,我輸給你不是因爲我不好,而是他老人家不招人喜歡。”

崔凝返回,正聽見他說這句話,于是笑問道,“符大哥做什麽輸給了五哥?”

“當然是成親啊,我還比長淵年長,小阿凝記得幫我也尋個媳婦。”符遠開玩笑道。

崔凝卻是認真了,想了一下,“我有個朋友叫謝子玉,符大哥也見過的,你覺得她怎麽樣?”

符遠一聽,倒是在腦中過了一圈。

江左謝氏門第高貴,卻已經快要淡出朝堂,眼看謝家推了謝飏出來,便知道他們不會甘于落沒,如果謝家與符家成了姻親,以後符危必然會對謝飏多幾分照應,謝家多半不會拒絕這種聯姻,而此事對符家也有說不盡的好處。

可符遠現下連謝子玉長得什麽模樣都不記得了,他又沒有戀童癖,并不是天生喜歡年紀小的小娘子,隻是與崔凝相處了幾回,覺着她性子好,爲人有趣,出身合乎他的需求,這才動了心思而已。

他想着,便婉拒崔凝的好意,“我得找個年紀大些的,趁早成親生兒子,叫魏某人幹着急才行!不然我心裏不平衡。”

符遠也拿不準自己的心思,先時聽說魏潛和崔凝訂婚的消息,他懵了一下,之後隻心裏有些空落之外倒無别的情緒,現下又好像瞬間想開了似的,以前鐵了心要娶個能互通心意的妻子,現在居然隐隐不再堅持了。

飯菜很快做好,三人在暖閣裏盡情吃了一頓,因崔凝酒量淺到令人發指,魏潛便殘忍的拒絕符遠借酒消愁的請求。

飯罷,魏潛便一如往常的送崔凝回家。

符遠則是宿在了樂天居中。

時近年底。

監察司經過幾天忙碌之後開始了長達二十天之久的年休。

崔凝總算得以喘了口氣,抽空赴了李逸逸的約。一大早收拾停當,崔凝帶着青心青祿出門。

“這簪花宴是怎麽回事?”崔凝看着名字完全不能想象内容。

青心便解釋道,“簪花宴實則是相親宴。”

“啊?怎麽不早說!”崔凝驚道,“這要是給五哥知道怎麽辦?”

青祿捂嘴笑道,“娘子莫急,此宴并不是隻有未訂婚的娘子才能參與,許多夫人也都愛去湊熱鬧呢,到時候名花有主的人隻要在衣襟或頭上簪一支花兒即可。”

說起簪花宴,還有一段故事不能不說。

五十幾年前,甯壽縣主已滿十八歲,家中卻無父母爲其做主婚事,嫂嫂一心要把她說給娘家侄兒,甯壽縣主看不上那郎君,便私下央求兄長舉辦一場宴會,容她相看夫婿,其兄廣邀青年才俊赴宴,甯壽縣主則在隔壁園子辦了個賞雪宴,邀請各家女眷參與,宴至正酣,甯壽縣主便帶着幾個要好的閨中密友躲在閣樓上偷瞧那邊的男子。

恰時有個身材魁梧的郎君從閣下踟蹰,壽甯縣主一眼便相中了,但她從未見過此人,并不知對方身份,想令人上前詢問又覺得有些唐突,猶豫之中眼看那男子就要離開,她情急之下,從頭上摘了一支絹花往他身上丢,想找個由頭搭讪,而那絹花竟是不偏不倚恰落到郎君頭上。

那郎君有所察覺,取下花兒之後擡頭說了一聲:娘子花兒掉了。

甯壽縣主聞聲順勢打開窗子,樓上樓下這麽一瞧,隻一眼就把對方看進心裏去了。

原來郎君卻是懷遠将軍,心中早已愛慕甯壽縣主,但他前頭有個夫人,成親不到一年就去了,縣主再嫁過來便是填房,他心覺得自己這條件配不上縣主,便也不敢往跟前湊,那日酒意上頭,瞧見縣主和幾個小娘子偷偷溜進閣樓,便鬼使神差的跟了過去,在樓下徘徊幾回正打算放棄,不料竟有一支絹花丢到他頭上。

沒隔幾日,懷遠将軍便請媒人上門求親,甯壽縣主得知懷遠将軍是個鳏夫,并不嫌棄,還以“簪花爲緣”的理由求兄長允了婚事。

二人成親後恩愛非常,懷遠将軍終身不曾納妾,也沒有多瞧其他女子一眼,且對甯壽縣主的疼愛有目共睹,簡直是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着,滿長安的未嫁女子無不羨慕。

甯壽縣主自己得了良緣,便以後每年都舉辦宴會,想多促成幾段好姻緣,并因着自己那段經曆,将宴會命名爲簪花宴。

崔凝聽罷頗有感觸,“這就是因緣啊。”

就比如在她走投無路的時候,魏潛恰好出現在她眼前。

“甯壽縣主五十出頭便去世了,懷遠将軍哀思甚重,次年便病逝了。”青心繼續說道,“後來的簪花宴都是别人效仿,也都很受歡迎。這一回是戶部尚書夫人辦的,爲了幫他家嫡女覓夫婿呢。”

崔凝摸了摸下巴,“哦,那咱們就是去看熱鬧呗?順道給那些覓夫婿的娘子壯壯聲勢?”

青心道,“正是如此。”

說着話,馬車已經停到了俞府門口。(未 完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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