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丢臉先生點點頭,回到這飛仙鎮之後,他整個人就顯得有些放松,就像是真的回家了一樣。
“隻是,他說的有些誇張。我隻是掀起了一陣風,他們退了一步,風就停了,往前走就刮風。那風也沒有那麽大,隻是吹起了一些沙子,讓他們睜不開眼睛而已。”
丢臉先生似乎是有些害羞,低着頭,手裏捧着杯子。
他一過來就捧着一個杯子,雖然喝不了,卻也要捧着。
這樣就像是自己和别人沒有兩樣了。
“這傳奇故事都會這樣,誇大一些!不過,我倒是覺得,你是夜若的可能,越來越大了!”
流星喝了一口茶,這家店泡的茶不是什麽龍井普洱,而都是大麥茶,喝着有一股雜糧的香味,唇齒留香。
“說書的,那後來呢?”
果然,這凄美的愛情故事,很快就吸引了衆人的注意,連忙催着正在喝水潤喉的男人繼續說下去。
“後來啊,那男人就将妻子的棺椁埋在了那顆合歡樹下,守了好些年,最後沒有辦法,就走了!”
“所以啊,我們鎮之前是留仙鎮,後來就因爲要動那棵樹,發現不能動,覺得那個女人的魂魄可能還在這裏,就改成了飛仙鎮,讓那女人趕緊去找她的相公,不要再留在我們鎮上了。”
說書人算是已經把這個飛仙鎮的故事都講完了,台下的人也聽的十分過瘾,紛紛鼓掌。
流星和顧北爵卻覺得,既然這個故事是真的存在的,雖然有些誇大其詞,但是這就更加說明了,墨兒的母親和夜若确實是在這裏生活過的。
而在他們眼前的這個丢臉先生,是夜若的可能性,越來越大。
“我們今天晚上就去看看那顆合歡樹!”
流星站起身,朝着樓上走去,現在已經是旁玩了,稍微準備一下,就可以去看看那合歡樹了。
如果墨兒的母親真的在那合歡樹下葬着,她還可以代替墨兒向她磕一個頭,畢竟自己現在用的,是墨兒的身體。
情至斷金石,膠漆未爲牢。但願長無别,合形作一軀。生爲并身物,死爲同棺灰。
流星和顧北爵趁着夜色到了那合歡樹下。
眼下還沒有到夏天,晚上還會刮着一點微風,合歡樹上的樹葉被吹得娑娑響。
“這就是那棵樹了!是不是很大!”
丢臉先生走上前去,抱着那棵大樹,将自己的臉也貼在了大樹上。
流星看着這棵合歡樹。
一般的合歡樹都長不了這麽大,難道真的是因爲有墨兒的母親的屍骨在那下面,所以能夠長成現在這個樣子。
這合歡樹,四個大人都不一定能夠抱住,難怪當初是想要将這棵樹給砍了的,現在也和很少能夠見到這樣大的樹了。
樹冠像是一把巨大的綠傘,有着遮天蔽日之勢。
流星走上前,用手摸了摸這棵合歡樹,若是這麽多年了,這棵樹也應該能夠修煉出來吧?而且這飛仙鎮的水土特别好,植物如果生活在這裏的話,那還真是過的很舒服的。
“這裏面沒有樹妖,你不用試了!我已經仔仔細細的看過了。”
丢臉先生看着流星說道。
流星收回了手,有些奇怪的看着這棵樹。
都長得這麽大了,而且從它樹上的每一片葉子上,她都能感覺靈力的運轉,這怎麽可能是沒有樹妖的呢?
難不成是這大樹自己會做這些啊?
顧北爵看着四周,這裏應該以前是個四合院,隻是現在被拆了,已經變成了一片公園。不過還是留下了一些四合院的痕迹,就像是旁邊的曲折的長廊,那一看就是用舊的屋子改造而成的。
看來因爲之前砍樹的事情,這改造的人連着這宅子都不敢怎麽推翻,隻能小心翼翼的改改。
不過,這也建成了一個另一番風景的景緻,而且還有一個凄美的傳說。
流星取出降魔杵,正準備對着那大樹刺過去的時候,丢臉先生卻一把将流星拉住。
“你要幹什麽?”
沒有臉,看不清楚丢臉先生的表情,但是卻可以聽得出來,他聲音裏的警告的意味。
流星掙開丢臉先生的手,皺着眉:“我隻是想要确定一下,你難道沒有看出來,這棵樹上是有靈力的嗎?沒有樹妖,卻有靈力。這棵樹就有些不正常,我隻是想要割開一部分看看而已!”
“那也不準!”
丢臉先生執着,走到大樹面前,輕輕的摸了摸大樹的樹幹,然後臉靠在樹幹上,聲音輕柔的說:“我不會讓他們動你的,不會的!”
流星和顧北爵有些奇怪,這個丢臉先生的脾氣一直很好,平時也不會發什麽脾氣,就連自己嘲諷他丢臉,也從來不會說什麽,現在自己還沒有動這棵樹,隻是又一個念頭而已,他就發了這麽大的火,還想要動手。
現在抱着這棵樹,就像抱着自己心愛的人一樣。
“心愛的人!”
流星突然想到這幾個字,又想起之前在大廳裏那個說書的說過,墨兒母親的屍體就在這合歡樹下。
“這是不是說明,屍體是真的在這裏?如果确定了墨兒母親的屍體在這裏,那能有這個反應的,除了夜若就不會有别人了!”
可是現在丢臉先生根本就不讓流星和顧北爵靠近這棵樹,更别說挖開這樹底下看看是不是真的有棺椁了。
最重要的是,就算丢臉先生答應了,這挖開這個樹底下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辦到的事情!
這可怎麽辦呢?
流星一陣心焦,好不容易有了線索,可是不能去做,這算什麽?
“顧色狼,你想想辦法啊!”
流星拽了拽身邊的顧北爵,要是再這麽下去,這輩子都别想知道那樹下面的事情,還有這個沒有臉的男人到底是什麽來曆。那羊皮卷爲什麽能夠記載上古諸神的事情,還有諸神之戰,究竟是怎麽回事。
一個謎團帶着一個謎團的,流星自己都快暈了,所以一門心思的想要解開這些謎團。
偏偏現在有一個機會了,就因爲這些沒了?
顧北爵來回踱步,手在自己的下巴上摸了又摸,劃了又劃。
而丢臉先生也回過神來了,又變回了那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的模樣,看着流星:“我想知道我的來曆,我到底是誰,也想要一張臉。但是我不想你們對她做什麽,她好不容易才長成這個樣子,你們不能動她!”
流星正想說什麽,顧北爵在那邊開口道:“我有一個辦法,既能查到這樹下是不是有棺椁,也能不傷害這棵樹!”
流星驚喜的看着顧北爵:“真的?”
“恩,隻是這個過程有些複雜。”
顧北爵皺眉,他想的辦法是從别的地方繞過去,而且還不一定能夠那麽準确的找到棺椁的位置。
“我們可以從這下面挖一個通道,然後通到那樹下,這樣就可以找到那個棺椁了。如果真的像那個說書的說的那樣,這樹下埋着的是一個神仙的愛人,那麽他一定不會随随便便的就将那館挖個坑埋了。”
“什麽意思?什麽叫不會随随便便挖個坑埋了?”
流星有些不解,顧北爵的這話是什麽意思?
“仙或者神君或者天君,雖然不能與天同壽,但是也是長生不老之身。他們死後是坐化,肉身會交給自己信任的人或者下屬安排。和人間的皇帝一樣,他們也會找一個風水好的地方,然後會建造一個宮室,用于存放棺椁。”
“我想,如果那個神仙真的是很愛他的妻子的話,也會如此!”
流星聽完,也明白了顧北爵的意思。
從另一個地方挖通道,找到那個宮室,他們就可以找到那個棺椁了!
“隻是,我們要怎麽才能确定那個宮室在什麽位置呢?到底地底下,就什麽都看不到了!”
流星皺眉,那個宮室又沒有導航,也沒有定位,他們怎麽去?
“我也是在想這個問題,隻要能夠解決這個問題,那麽我們就可以找到棺椁了!”
顧北爵也跟着一起皺眉,然後看着丢臉先生說道:“你有沒有什麽辦法?這裏畢竟是您的地方。”
丢臉先生誠實的搖搖頭,然後說道:“我不知道,你們說的宮室還有棺椁我都不知道,我也沒有辦法。”
這一下子,所有事情都不會知道要如何進展了。
“可是,丢臉先生你不是在這個地方醒過來的嗎?那你就不能感受到這裏的靈力嗎?”
流星覺得有些奇怪,這個丢臉先生不是普通人,他的身上也有靈氣,隻是比較微弱,流星根本感覺不到。
隻是湊近了的時候,才能感覺到一點點。
“靈力是什麽感覺?”
誰知道,丢臉先生又冷不丁的蹦出一句,流星瞬間就覺得自己被打敗了!
他生活了這麽久,居然不知道靈力是什麽感覺!
難怪之前,流星說着樹上有靈力的時候,丢臉先生還是什麽都不管的要抱着這棵樹,死活不讓流星動手了。
流星一把拉住丢臉先生的手,然後将自己的靈力過渡給他,說道:“這就是靈力的感覺,你能感受到嗎?”
丢臉先生先是搖搖頭,然後又慢慢的點頭,最後說了一聲:“我好想知道了!我在這棵樹上感覺到過,很舒服的感覺!”
顧北爵在一旁看着,然後拉開流星的手,說道:“知道了就好,流星你不用再輸靈力了,到時候要做事的時候,你又要累了。”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靈力是什麽感覺,那麽你應該可以找到那個宮室。”
顧北爵走到丢臉先生的面前,帶着他用手觸摸合歡樹幹,并讓他的手慢慢的向下,問道:“你是不是覺得,越到樹幹下面就越舒服?”
丢臉先生覺得靈力是一種舒服的東西,那麽就說明丢臉先生自身就會吸收靈力,靈力充沛的地方,他都會覺得很舒服。
而這可大樹上面的靈力,都是從樹根汲取的土地中的靈力,那麽他一定是會覺得這越到樹根地方就會越舒服。
“是啊是啊!”
流星笑着,既然已經找打了辦法,眼看着都已經過了好幾個小時了,如果再不開始,天都要亮了。
“顧北爵,我也有一個辦法能夠很快的挖出通道!”
流星雙手捏決,口中念念有詞:“小鬼速來!”
不一會兒,流星就叫來了十來隻小鬼,看了看,又覺得人手不夠,連着召喚了好幾次,這才停了下來。
“我讓這些小鬼跟着一起幫忙,我想不超過一個小時,我們就可以找到宮室!”
流星笑着,指揮着那些小鬼一起幫忙。
這辦法果然沒錯,流星召喚出來的那些小鬼确實都做得十分賣力,再加上那些小鬼又有靈力,做起事來一隻小鬼能頂上三四個人。
再加上有丢臉先生在一邊感受着那些靈力,這個通道挖的特别快。
最後,顧北爵摸着挖出來的一面稍微平整的土牆,唇角一笑:“這後面應該就是宮室了!”
說着,用手用力的一推,透出一道白色的光芒,卻一點都不刺眼,一會兒便可以正常的看清楚裏面的景物。
宮室内,有一具水晶棺,棺裏躺着一個女子。
墨發猶如上好的雲緞,面龐一點改變都沒有,就像隻是睡着了一般。一襲水藍色的廣袖留仙裙,額間是一個紅色的火焰印記,與流星的有些不同。那個印記有些暗淡,沒有流星的那麽活靈活現的像是燃燒一樣。
女子雙手放在小腹上,因爲距離有些遠,根本看不清楚是什麽模樣,隻是覺得她很漂亮,一種與世俗不同的美。
流星和顧北爵連忙走進去,而丢臉先生卻有些遲疑,最後還是慢慢的走了進去。
棺椁被樹根托起,合歡樹上的靈力,就是從這個水晶棺中汲取的。
流星走近一看,卻吓了一跳。
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這下面的是墨兒母親的屍體,卻沒有想到,這個女人竟然長得和自己那麽像。
流星的母親,都沒有這個女人和流星相像。
“真的是……墨兒的母親!”
流星看着那個女人,雖然閉着眼睛,那蝶翼一般的睫毛在眼下打出一片陰影,面色紅潤,小巧的瓊鼻下面,櫻桃小嘴。
面如瓊脂,膚色雪白。
流星在水晶棺前慢慢跪下,磕了三個響頭,說道:“夫人,我借用了您女兒的身體,這三個頭,是我代替您女兒給你的!她很堅強,也很漂亮,也和你一樣,可以爲了愛,什麽都不要!她很優秀!”
流星站起身來,看着水晶棺裏的女人,心裏也有一絲的歸屬感,或許這是因爲自己是墨兒的前世,也或許是因爲她的身體曾經是墨兒的。
“既然這裏的人真的是墨兒的母親,那……”
流星轉身看着丢臉先生。
隻見他從袍子裏拿出那張人皮,慢慢的貼在了臉上,整個人靠在了水晶棺上,口中喃喃:“水柔……水柔……”
流星和顧北爵相視一眼,他們猜的沒錯,這個丢臉先生,真的是當初的夜若。
可是,夜若是怎麽活過來的?
不對,怎麽醒過來的!
真正的夜若确實已經死了,這點顧北爵敢肯定。長垣不是什麽良善之輩,絕對不會放過夜若的。
流星走上前,拍了拍夜若,奇怪的是,這次他轉過頭來的時候,竟然是有臉的!
劍眉星目,那雙眼睛猶如浩瀚星辰,鼻梁挺直,薄唇像是能說出這天下最美的情話,又能說出這天下最冷的言語。
“你……”
流星指着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要如何說話。
爲什麽這個男人到了這裏就有臉了呢?
“你是墨兒?”
夜若開口,和之前的聲音很像,隻是沒了那股空靈的感覺。
“我是,但是我也不是。”
流星慢慢冷靜下來,看着夜若,這個人,也能算是自己的父親。自己這個身體的父親。
“我是木流星,是墨兒的轉世。而這個身體,是墨兒的。”
流星解釋着。
夜若走向流星,伸手摸着流星的臉頰,眼眶紅了一片。
“孩子!你受苦了!”
“我沒什麽苦的,墨兒,我想她的心裏也是不苦的。就像你一樣,我想你從來都不會覺得自己的心裏有多苦,隻是覺得遺憾吧!”
遺憾自己沒有和心愛的人共度一生,遺憾自己沒有在最美好的時候遇見自己的最愛的人。
夜若點點頭,一身黑色的袍子穿在他身上,竟然也有了幾分威嚴的感覺,或許這就是天君的氣勢。
“你就是當初的景雲?”
夜若走到顧北爵的身邊,然後仔細的看了他很久,最後開口說道。
顧北爵點點頭:“景雲已經死了,和墨兒永遠在一起。現在的,是顧北爵!他隻要流星!”
夜若聽了,有些感慨的點點頭。
他們都比自己勇敢。
如果當年他能勇敢一點,不畏首畏尾的,或許水柔就不會死,墨兒也不會失蹤,會好好的當他最愛的小女兒。
“夜……我能問下,你是怎麽醒過來的嗎?”
流星不會習慣叫夜若父親,可是直接叫夜若的名字,她又覺得有些不對勁。
隻好什麽都不叫。
“爲什麽你是在這棵合歡樹上醒過來的?你不是已經死在了長垣的手上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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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我繼續努力!
大家都不會催更,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