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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若塵的話讓流星突然想起來墨兒的死狀,而且看當時景雲的态度,是根本就不知道墨兒會受那樣的極刑的。
“顧北爵,我是不是之前都沒有告訴過你,墨兒究竟是怎麽死的?”
流星皺眉,若是真的出在那些銀針上,自己現在的身體就是當初墨兒的,會不會也有什麽問題?
“沒有,你之前沒有說過!”
流星這麽一說,顧北爵的臉都綠了,難道當初他們就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殺了墨兒?
“我當初去做蘇木的那樁生意的時候,在長卿的幻境中被長卿拿去換了墨兒,所以我知道,墨兒死的時候,是怎麽樣的痛苦。”
流星握着拳,她這輩子都忘記不了那種痛,自己當時也算是死過一次了。
“我記得,當時用的是像銀針一樣的那種針,刺進我的身體裏,然後就感覺到周身的靈力都在消散。”
顧北爵自然是知道那個針的,立馬解釋道:“那是天界的寒冰針,用極北之地萬丈之下的寒冰做成一根一根細如牛毛一樣的針。冰針之刑隻會讓人内力消散,根本就不曾奪下别人的性命,墨兒當時死了,我也很驚訝。”
流星一個白眼翻過去,看來當時景雲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那個施刑的人是故意要殺了自己的。
“那冰針上确實是寒冷無比,可是到了身體裏卻是順着經脈血液四處遊走,有點像是追魂針的感覺。而且還有好幾針根本就不是刺進能夠讓靈力消散的穴道,而是周身的死穴。最後一針,更是直接的刺進了我的心髒!”
流星将當時的情況仔細的講了一遍,顧北爵聽了都有些腿發軟,踉跄的往後了幾步,看着流星說道:“不可能啊!當初我答應了長垣,去确認你的真身,但是留你一命,他怎麽會……”
白若塵卻冷笑一聲,對着流星和顧北爵說:“長垣?你們現在還在相信長垣嗎?他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你們到現在還沒有看清楚?殺父弑兄,這樣的人,還有什麽做不出來的?”
“沒錯,如果是天君知道帝姬沒死,還轉世投胎了的話,那就很有可能了!因爲天君是可以驅使天龍八部的!”
迦樓羅爲白若塵推着輪椅,一臉肯定的表情:“天龍八部雖然屬于佛教,但是也受帝釋天的命令,而帝釋天也就是天君!”
“怎麽會?墨兒并沒有對他有什麽影響啊!”
顧北爵還是想不通,流星也沒有說什麽,畢竟關心則亂,他曾經也是天界的一員,還是天界的神君,自然是不想承認天界會有這麽多的陰謀詭計的。
“他想要一統三界,那麽妖界帝姬怎麽不會是他的絆腳石?”
白若塵從流星的手裏拿過那本天書,又将腿上放着的無字書拿起,将兩本書放在一起,緊緊的扣住,隻見他的手中一片金光,金光之中像是有什麽東西正在變化。
“我記得,我原來告訴過你,天書和無字書本來就是一起的,隻是後來因爲意外分開了,然後被那你們木家得到無字書這一部分嗎?”
白若塵手中的金光消散之後,用羊皮制成的古書出現在他的手中。
“這邊是最早的天書的模樣。”
将天書遞給流星,示意迦樓羅将輪椅換一個方向,看着遠處的血紅的天空:“你若是不信,也可以拿着天書看看,你們就都明白了!”
流星并沒有立馬将天書打開,而是看了一下天書的外面。這本灰褐色的羊皮書,看着雖然像是年代久遠的東西,可是是怎麽讓兩本紙質的書變成現在的羊皮書的?
“這天書,到底是什麽東西?”
流星問道:“爲什麽能夠知曉那麽多,而且你還說過,天書可以預示未來!”
白若塵唇畔帶笑,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沒錯,天書的确可以預知未來,但是那要有機緣!沒有機緣,你守着天書一輩子,都不能看到一次未來的樣子!”
“至于天書的來曆,這書雖然是羊皮做的,但是裏面的字卻是用天上落下來的隕石磨成的粉末,然後加上人類的心頭血寫成的。裏面鑄就了上古神祗的靈力,也記載了許多上古時期的事情。上古神祗都消失之後,這本天書在因緣際會之下修煉成人形,從此行走人間。而他還有一個本事,那就是可以聽到全天下的聲音,看見全天下的事情!”
流星捧着書,腦子裏越來越亂,木家的事情竟然又和天界扯上了關系,這件事情真的是和長垣有關嗎?
可是,人家到底還是天君,天界又設下了結界,他們就算是有陣法幫助,也不能進到天界去找人家算賬吧?
“流星,這件事情我也隻能說到這裏,再說下去,我想到時候天龍八部來抓的,就是我了!答應你的事情,我會去做的,先給我一點時間,做一些我自己的事情!”
流星卻有些疑惑,自己可沒有把迦樓羅帶到人間去,現在這還是在鬼界呢!
“這是生意我并沒有做完,你不必去履行那些事情。”
“不!我的目的從來都不是要你将向紫帶上人間,而是想要你們再見一面!畢竟當年你也是她的好朋友,而且木家的事情也要有一個了斷。”
迦樓羅聽着兩人的話,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什麽叫履行承諾?木家的生意?
“你們……在說什麽?”
流星愣住,迦樓羅現在還不知道白若塵要付出的代價,木家做這些生意的時候,迦樓羅就已經在這鬼界沉淪了,根本就不知道後面的事情。既然如此,她就更不能讓白若塵去打開冤孽鎖了,他們好不容易重逢,難不成又要分開嗎?
至于木家的事情,自然是由木家的後人自己來做!
誰知道,流星這邊已經想好了不要白若塵去打開冤孽鎖,那邊他自己就将事情告訴了迦樓羅。
“你死後,木清的孩子長大之後,開始做了一門生意,就是要木家的人世世代代以打開冤孽鎖爲己任,爲那些鬼怪或者人圓夢做事,幫助他們完成一些他們自己不能做到的事情,然後讓他們心甘情願的去地府爲木家打開冤孽鎖。我就是同流星做了一樁這樣的生意!”
迦樓羅這才明白,白若塵爲了讓自己見到流星,解決了木家的事情,甘願用自己的魂魄去打開一把冤孽鎖。
那這個意思,不就是他也要死了嗎?
“白若塵,我不值得你這麽做!”
白若塵拍着迦樓羅的手,語氣淡然:“值得,這個世上也就隻有你值得!”
然後頗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流星和顧北爵:“能不能再麻煩你們一件事?”
顧北爵已經接受了天界那不堪的事實,他現在是顧北爵,難受的事情景雲已經難受完了。既然天界做了這樣龌龊的事情,傷的流星這麽深,他是絕對不會放過的!
“什麽事情?”
白若塵既然是他的朋友,隻要是他能做到的,那就鼎力相助!
“我想現在和向紫拜個堂,你們能不能做一個見證?”
白若塵的臉色有些發紅,他活了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想到這樣的事情,既然自己已經時日無多,那就不如和迦樓羅做一對鬼夫妻好了!
“當然可以!隻是這鬼界什麽都沒有,你确定要這麽草率嗎?”
顧北爵看着四周的荒蕪,除了砂石,還是砂石,天上除了雲朵,還是雲朵!
“你們要在我鬼界辦一場婚禮,爲什麽不找本尊?”
重橦忽然出現,聲音中氣十足,還有一股喜悅,徑直着朝着流星走去。
一張俊顔雖然嚴肅,五官都繃緊了,去還能見到眼裏傳出來的喜悅之情。
顧北爵當然知道這個重橦是爲什麽高興,當下就站在了流星的面前,将流星擋在了自己的身後,一隻手還緊緊的拉着流星。
流星看見重橦來了,起初還有些驚愕,後來就是覺得,這個鬼王變臉變得也快,這世界上的高人都是如此嗎?
白若塵是這樣的,重橦也是這樣的!
看來高人就是任性!喜怒無常!
上次還叫他們再也不要出現在地府,出現在鬼界呢,現在就什麽都不要了?要不是繃着臉,估計都笑成一朵花了!
還有顧北爵的反應,那模樣就跟護雛的母雞似的,一把擋在自己前面,将自己遮了個嚴嚴實實的。
“哼!本尊才不跟你這樣的人一般見識,還是更欣賞景雲,至少爲人有風度!”
重橦看不見流星的臉,心情瞬間變差。要不是知道流星十分在意顧北爵,估計現在就已經打上了!
“風度?風度能吃嗎?”
顧北爵稍稍比重橦高上那麽一點,脖子一伸就有些俯視重橦的感覺,一臉嘚瑟。當初自己就是太有風度,才會弄成今天的這個局面,他現在都恨不得一槍捅死自己,重橦還來跟他講風度?
重橦看着顧北爵,心裏有些憤恨,就那麽矮了一點,就要受這樣的折辱!他可是一界至尊,竟然被現在這個連仙位都沒有顧北爵鄙視,而且還比自己高!
“看來今日的這個婚禮是不需要了!”
重橦衣袖一擺,做出就要走人的樣子,流星連忙從顧北爵的身後出來,收起臉上的笑容看着重橦。
“我們好歹也算是相識一場!你就幫一下這個忙吧!”
重橦見流星都開口了,也就沒說什麽,看了顧北爵一眼,算是挑釁。
大手一揮,這荒蕪的砂石之上竟然長出一朵又一朵的鮮花,一直延伸到遠處。
天上的那一片血紅的天空也瞬間變成了藍色一片,還飄着朵朵白雲。
“這是鬼界,不會有太陽月亮。這樣,你們還滿意嗎?”
重橦望向迦樓羅和白若塵,他們身上也換成了一身喜袍,迦樓羅在紅色的喜服的映襯下,臉色都好了許多,人也顯得更嬌媚了。
“滿意,多謝鬼王!”
白若塵撫着身上的喜服,他已經很久沒有穿過白色以外的衣服了,今天這換上,感覺心情也好了很多。
“向紫,今日,我們便做一次真正的夫妻!”
拉着迦樓羅的手,白若塵單手推動着輪椅,朝着東方的天空慢慢的彎下腰。
“這一拜,是感謝讓我出現在這個世上的人!”
迦樓羅羞澀的笑了一下:“這一拜,是感謝老天,讓我遇見了你!”
然後有轉了個身,對着流星和顧北爵,慢慢的彎下了腰:“這一拜,是多謝你們讓我們再次相遇!”
兩人對視,白若塵看着迦樓羅,大手輕輕的捏着她的小手,雖然冰涼徹骨,他去覺得渾身都暖洋洋的,先是時間上最溫暖的東西就在他的手上。
“這一拜,是多謝你能答應成爲我的妻子!”
白若塵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愛上迦樓羅的,隻知道她是自己第一次覺得要好好保護的女子。
見到她的第一眼就知道了她的身份,原本不想招惹天龍八部的人,可是她卻像是一塊牛皮糖一樣的念在了自己的身上。
跟着自己遊遍了大江南北,一起見識了人文風情。
自己一顆心也慢慢的接受了她,然後又慢慢的,一顆心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迦樓羅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還能和他成親,成爲他的妻子。
一雙眼睛裏全是血絲,含着淚光,連鼻子都是紅紅的。
“這一拜,感謝老天能讓我成爲你的妻子!”
三拜之後,迦樓羅讓流星剪下了自己的一截頭發,白若塵也剪下了自己的一點頭發,取出一個早就已經準備好了的錦囊,将兩束頭發用紅繩綁在一起,放在了錦囊裏面。
“永結同心!”
白若塵将錦囊交到流星的手中:“最後一件事,幫我把這個放在月老廟!”
流星接過那個錦囊,心中也頗爲感動。
這兩人糾葛了這麽多年,相愛相殺,現在還能有這麽一個圓滿的結局,真是不容易!
“三日後,我便去爲你打開冤孽鎖!流星,多謝!”
白若塵和迦樓羅站在一起,示意迦樓羅推着自己離開,一邊走着一邊說道:“今日的喜宴,若塵沒有梨花釀了,若是你們想喝,在我院子的梨花樹下挖就好了!還有兩盅,夠你們喝的了!”
流星看着已經就要走遠的白若塵,像是想起來了什麽似的,對着他喊道:“白若塵,你還是沒有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麽來頭!”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白若塵背着他們,揮動着手。
流星不知道他現在是個什麽表情,但是從他的聲音上聽起來,似乎是笑的很開心!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流星不解,自己眼前的不就是重橦,顧北爵嗎?
這兩個人,怎麽可能是白若塵的來曆?
低頭看着手中的天書,自己身邊的,也就是這麽個東西了!
流星想着,“啊”的一聲尖叫了起來,手中的天書差點吓的扔了。
沒想到,白若塵的來頭,竟然就是這本天書!
那這麽說來,木家這麽多年用的無字書,就是白若塵的一部分?
那是手,還是胳膊,還是腿呢?
遠處傳來白若塵的笑聲,顯然是被流星的反應給逗到了。
笑聲中還夾雜着迦樓羅的笑聲。
“好家夥,這兩夫妻自己是高興了!竟然找樂子都找到了姑奶奶的頭上!”
流星收好羊皮天書,無奈的癟癟嘴,這個白若塵又犯惡趣味了!
既然白若塵的這樁生意已經做好了,顧北爵也不打算在這個鬼界繼續待下去了,拉着流星的手說道:“既然已經都弄好,那我們就先走吧!這個鬼界,待得我一點都不舒服!”
重橦卻沒好氣的在一旁冷哼了一聲:“鬼界是你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本尊沒有說話,你們還想走?”
重橦的長袖一揮,帶着流星就走。
顧北爵都沒有反應過來,流星就已經不見了。
看着飛快走了的兩人,顧北爵心中大驚,祭出銅錢劍,立馬追在後面。
流星看着身後的顧北爵,再看向身邊的重橦,突然笑着問道:“你是有什麽話要跟我說嗎?”
在她印象裏,重橦是個有自己的高傲的人,今天如果不是有什麽話要單獨的告訴自己的話,也不會這麽的跟顧北爵說笑,更不會這樣帶着自己離開。
他愛的一直都是墨兒,不是自己。他也分得清,誰是墨兒,誰是流星!
“你很聰明,我确實是有些話要跟你說,那個臭小子不适合在場!”
重橦十分欣賞這個木流星。
起初他對她這麽關注,确實是因爲她是墨兒的轉世,她也總是讓自己想起墨兒。
隻是上次見了墨兒之後,他就知道,墨兒是墨兒,木流星是木流星,她們是兩個不一樣的人。
墨兒會一心隻想着景雲,她是确确實實的爲愛而生。
而流星,她有她的責任。
她就算是再愛顧北爵,也會認認真真的對待自己的責任!
不會因爲自己的感情,而沖昏了頭腦!
這點,是墨兒所沒有的!流星也是因爲這個,所以特别!
“我想說的就是,你若是嫁給我,我便可以幫你讨回一個公道!還有木家的事情,也可以由我來給你做好!”
重橦帶着流星甩開了顧北爵,到了一個山澗,四周還是無盡的砂石,一片荒涼,似乎整個鬼界都是這番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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