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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北爵也想試着打開木盒,木盒卻紋絲不動。仔細的看了看,這周邊又沒有上鎖,隻是簡單的合上了而已。
當初流星也是打不開,現在自己也打不開。老黑說了,木流雲向他要這個木盒就是因爲盒子裏面的東西能夠助流星渡過難關。
可是現在盒子都打不開,還怎麽渡過難關呢?
就在顧北爵苦惱之際,書房的門竟然打開了。
“你還在這裏做什麽?”
莫彥站在門口,眉頭深鎖。這個顧北爵,現在最應該做的不該是趕緊找到流星嗎?還杵在這裏做什麽?
“木盒?”
顧北爵看見莫彥盯上了這木盒,連忙将木盒緊緊的抱在懷裏,看着莫彥道:“對,木盒。莫彥,我不知道你究竟記起來了多少,我也沒想過要你幫我,現在我隻想找到流星,而這個木盒,或許能夠幫助流星渡過這一難關!”
“我沒有想要把木盒拿走的意思,現在主人已經成功的将流星的身體據爲己用,若是你再不去找到流星,盡快的将身子搶回來,那以後流星就真的成了一抹孤魂了!”
莫彥從口袋裏取出那個傳音符:“這個我會帶在身上,主人命我和雁卿去找到流星的魂魄,一有消息我會傳音給你!”
顧北爵将信将疑,爲什麽偏偏在這個時候,莫彥就想起來了呢?這其中到底有沒有詐?
“我會的,隻是你要保證,要是你們現在找到了流星,你要盡力保住她!”
顧北爵沒有想到那個慕雲竟然這麽快的就将流星的身體占用了,她之前就已經試過了要附在流星的身上,現在得到了流星的身體,又把流星的魂魄趕了出去。
隻是現在流星又到底在哪裏呢?
“若是你找不到我了,就去找找我們當初一起走過的路!我在路的盡頭等你。”
這是流星魂魄離體前跟自己說的話,顧北爵低頭沉思,坐在流星以前經常坐着的椅子上,手裏捧着那個木盒。
“一起走過的路?”
莫彥見顧北爵不說話,便自行離開了,整個房子裏,現在就剩顧北爵一個人在,天色漸漸暗下來。顧北爵就這麽一個人坐在書房裏,想着流星那句話想了整整一天。
“一起走過的路!”
顧北爵終于是想通裏,流星的意思是他們曾經一起經曆過的那些事情!
第一次見面是在f城,爲了處理彌生的事情,可是那個不算是一起走過的,隻能算是中途遇見的。
第二次是在a城,流星和楊婷正在大戰,可是那個也不算!
唯一一次算是一起走過的路的,那就是蘇木的那樁生意!自己從a城一路跟蹤流星刀了霧堰山!
“流星在霧堰山!”
顧北爵激動地從椅子上站起來,連忙收拾了東西,還帶着流星的降魔杵和萬妖鞭以及那個木盒,連夜出發。
隻是還在半路上,顧北爵就受到了阻礙。
因爲霧堰山遠離人世,是當初長卿特地爲蘇木劃出的一塊私有屬地,所以幾乎沒有人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霧堰山的存在。
顧北爵要是想趕到那裏,其中一大部分的路途都是要靠自己走過去,或者租車。
而現在的形勢如此緊張,顧北爵怎麽可能那麽冒着暴露自己的可能去租車?卻沒有想到,他的對手不是什麽普通人。
慕雲占據了流星的身子,以流星的面孔出現在顧北爵的面前。
流星一直都是素面朝天,最多就是抹上一些護膚的東西,幹幹淨淨清清爽爽的。可是現在的流星,一副柳葉眉被勾起,一雙美目眼角上挑,媚眼如絲,猶如烈火一般的紅唇,肌膚雪白。
這不是顧北爵所熟悉的流星。
“慕雲,你到底是什麽幹什麽?”
“慕雲?哈哈哈!”
慕雲笑着,穿着一條深v的長裙,流星的那頭标志性的短發也被她修剪了一番,沒有了伶俐,多了幾分溫婉。
“你還真以爲我就叫慕雲?”
顧北爵皺眉,她隻是擋在自己面前,而且看樣子也不知道木盒就在自己手上,看來是莫彥沒有告訴她!
可是,她能拖,流星卻不能等!
莫彥說了,流星的事情不能拖,若是久了,那身子就真的是慕雲所有了,而且這個時候雁卿肯定也在滿世界的找流星,就算有莫彥幫忙,也不見得能夠抵擋的住雁卿的攻擊!
“我不想知道你到底叫什麽,你給我讓開!”
顧北爵沉聲,要不是他現在根本不能浪費時間,他一定會和慕雲好好的打上一架。他不打女人,可是慕雲,他絕對不會放過!
慕雲飄在半空之中的身子微微一顫,目光有些飄忽,像是看到了什麽别的人。
很快,又收起來了自己的情緒,走到了顧北爵的面前。塗着紅色指甲油的手摸上顧北爵的臉,語氣輕柔:“你不喜歡我現在的樣子?我現在就是你心裏那個女人的樣子,你不喜歡嗎?”
顧北爵抓住慕雲的手,手心裏的符咒突然燒了起來,慕雲吓得想要掙脫顧北爵的手,卻被他牢牢的抓住不放。
“你瘋了嗎?你這樣,這烈火燒的不僅是我,還有你!”
慕雲瞪着一雙眸子看着顧北爵,驚慌失措,連那些威儀也顧不上了。
“那又怎麽樣?你要麽放我離開,要麽就跟我一起死在這烈火之中!”
顧北爵在賭,他賭慕雲不會對他如何!不然,慕雲也不會和他說這麽多都不動手,也不會在流星家中的時候放了自己一命,在雁卿險些廢了自己雙臂的時候對着雁卿大喊。
他雖然不知道慕雲做這些究竟是爲了什麽,可是他能猜到,慕雲肯定是在忌憚什麽!
這一局,顧北爵賭上了自己命!
不過,好在,是他賭赢了。
慕雲低着頭,緊咬着下唇,若不是眼底的那幾分不甘心,顧北爵都覺得她就是流星了。
“我放你走!你收了這烈火吧!”
顧北爵放開慕雲的手,收起烈火。
那隻漂亮的右手遍布燒傷,還有些皮膚都已經被燒脫了下來,裏面的肉都白了。
慕雲看着,下意識的就先要爲顧北爵療傷,卻被顧北爵躲開。
“你離我遠些!慕雲,我不知道你爲什麽這樣對我,但是,你傷了流星,就是我的敵人!”
慕雲挑眉,眼底隐約有些水汽:“是嗎?敵人?你原來就這麽護着她,現在還是這麽護着她!我倒要看看,那個木流星的下場究竟會如何!”
驚起一陣狂風,慕雲随着風忽的一下飄走,風中還能傳來慕雲的張狂的笑聲。
顧北爵不知道慕雲說的究竟是什麽意思,也不想去深想。他現在唯一想的,就是找到流星!
簡單的包紮了一下右手,顧北爵又朝着霧堰山的方向進發。
穿過叢林,淌過小溪,這是之前他跟蹤流星的時候走過的路。當初雖然也是一個人,但是他可以在暗中窺視流星的一舉一動。
她在山裏總是四處亂看,連地上的一朵奇怪一些的花也不放過,一定會仔細的看個夠。
淌過小溪的時候,流星一定會把鞋子脫了,感受着溪流裏的小魚遊過她腳掌的那種癢癢的感覺。
隻是這次,顧北爵還是一個人,真正的一個人。
“流星,你現在真的在霧堰山上嗎?我該去霧堰山的哪裏找你?你是不是現在就在長卿和蘇木的那個山洞裏,還是在那夜我爲你退燒的山洞裏?”
臨近霧堰山的時候,顧北爵的心就越緊張,他害怕流星不在這山上,害怕他來晚了,害怕自己想錯了!
這種感覺,就像自己随時可能就會被抛棄,随時可能就會變成真正的孤家寡人。
他已經什麽都沒有了,沒有親人,沒有朋友。
他隻有流星了!
“等我!”
顧北爵在山腳下穿好登山的裝備,換上避寒的衣服,一步一步的慢慢往山上走着。
霧堰山終年積雪,越往上走就越冷,入目之處盡是一片白茫茫的,陽光打在雪地上,折射出一道一道的刺眼的光芒,顧北爵不得不把墨鏡戴上。
好不容易登上了霧堰山,顧北爵第一時間就去了那個山洞。
那次弄壞的帳篷還在裏面,隻是有些破舊了,帳篷前面還有自己爲流星熱水搭起來的那個架子。
那些事情,好像就在不久之前,可是現在物是人非。
“流星……”
顧北爵拿着帳篷的一角,心中一片酸澀,沖到洞口大喊:“流星!你在哪裏!”
隻是回答他的隻有一片的回音和雁卿的聲音。
“在哪裏?我也想知道,但是我猜,應該就在這山上了!”
雁卿笑着,從半空之中現身,站在顧北爵的面前。
“我跟了你一路,還小心的收起來了周身的氣息,特地沒有帶上莫彥。看來,你還真的能夠找到木流星!”
雁卿不願意信任莫彥,他畢竟曾經是喜歡過流星的,雖然喝下了慕雲的藥,卻也難保他不會喜歡上第二次!
顧北爵咬牙,他一路上都小心翼翼的,沒想到還是被雁卿跟了上來,當真是防不勝防!
“你說,我要是在這裏殺了你,木流星會不會現身呢?”
雁卿笑着,雙刀頓時出現在他手中,一句話不說,立馬沖向顧北爵。
顧北爵也立馬召出銅錢劍,數枚銅線環繞在雁卿的身邊,顧北爵祭出幾張符咒,手中捏決,看着雁卿。
頓時,天空之中又是雷聲,半空之中又是火光的。
顧北爵的天雷中與流星的不同,他的天雷咒是真的能夠喚出天雷的,而且那每一道雷的力量不亞于度過一次天劫!
就是因爲威力太大,顧北爵輕易不敢使用。
現在在這荒無人煙的霧堰山,他也沒什麽畏懼的。而且,若是不這樣,他也跟本不是雁卿的對手!
一道道天雷打下來,雁卿也有些手足無措,看着顧北爵的眼神也不像之前那麽不屑。能夠召喚出這麽多天雷的,不是什麽泛泛之輩。顧北爵能夠這麽年輕就在陰陽師這麽一行裏闖出一番名堂,自己還真是小瞧了他!
“顧北爵,這天雷我不是沒有受過,你以爲你這樣幾張符祭出來就可以有什麽作用嗎?”
雁卿雙刀合并,單手握着中間,快速的揮動。那些火焰竟然就這麽被他三兩下的砍斷了!
而且他還就這麽飄在半空之中活生生的承受了一道天雷!
雁卿是跟着慕雲從天界出來的,這些天雷早在他羽化登仙的時候就已經受過了,現在再受一次,不過是重溫一下,根本就不會如何。
他爲了慕雲,早就已經修習了一身銅皮鐵骨,隻要沒死,他就可以繼續站起來戰鬥!
“顧北爵,還有什麽就盡管拿出來吧!”
顧北爵站在下面,收起那些符咒,心中暗自惱怒。自己的這些術法,在雁卿的眼裏根本就不算什麽!
他不像是其他的妖怪,那些妖怪還有弱點,可是這個雁卿,似乎早就将自己的弱點都已經消除了一般。
“雁卿,我知道論術法我絕對不是你的對手!那麽,我們就堂堂正正的比試一場!隻看身手,不用術法!”
顧北爵掏出流星的降魔杵,收起銅錢劍,将銅錢劍變成一枚一枚的銅錢收回了自己的口袋。
“好!”
雁卿冷哼一聲,從半空之中飄下。
兩人站在雪地上,顧北爵一身黑色的羽絨服,雁卿則是一身棕色的單衣。
揮舞着武器,兩人就沖了上前。
降魔杵是近戰用的,顧北爵隻得小心的躲過雁卿手裏的長刀,身子靈活的竄到雁卿的面前,狠狠的在雁卿的手臂上劃過一刀,又飛快的離開。
雁卿看着左臂上的傷口,降魔杵的上的靈力也在侵蝕着傷口周邊的血肉,可是顧北爵用着這降魔杵,就不像是流星用的時候那樣,威力減少了不少。
“還有兩下子!再來!”
雁卿若不是爲了慕雲,原本也是一個鐵血漢子。最喜歡的就是像顧北爵這樣能打的人,隻可惜他們是敵人!
顧北爵看着手中的降魔杵,他知道自己不是流星,原本木家的東西旁人用是沒有作用的。現在降魔杵能夠被自己使用,說明是流星允許了的,而這也就是說,流星就在附近!
想到這一點,顧北爵像是渾身又充滿了幹勁,迎上雁卿的長刀,左肩被長刀穿透,右手将降魔杵也狠狠的刺進了雁卿的肩膀。
曾經的顧北爵是絕對不會用這樣的打法,可是現在是不得已的時候,他要是想傷到雁卿,就隻能自傷!
雁卿看見自己已經被顧北爵傷了兩處了,眸子微微眯起,裏面的瞳孔閃着金光,就像是鷹王的眸子一般。
長刀用力的往前,扯着顧北爵的傷口。
顧北爵也不甘示弱,降魔杵也用力的往前,穿透了雁卿的肩胛骨。
這樣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打法讓兩人皆是受了不輕的傷。
長刀之上滿是怨氣,顧北爵的傷口刺痛,像是有無數的蟲子在撕扯着他的皮肉,而雁卿的傷口則是滋滋冒氣,灼痛難忍。
兩人又是将武器一收,都順勢倒在了雪地上,白雪上沾染了一大片的血迹,染成了紅色的一片。
“顧北爵,若是你不是我的敵人,也許我們還能成爲朋友!”
雁卿躺在雪地上,看着寬闊的天空笑着,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看着天空了。從他跟着慕雲的第一天起,就一直在無盡的黑暗中度過,他都忘記了在天空上翺翔是什麽樣的感覺。
顧北爵卻諷刺道:“那我一輩子都不可能是你的朋友!”
“是啊!一輩子都不可能!”
雁卿撐着長刀,站起身來,伸手撕掉了左肩的袖子,露出健碩的胳膊和已經血肉模糊的肩膀。
裏面森森的白骨都能清晰的見到,還有降魔杵在上面腐蝕的痕迹,也能看得出來。
顧北爵也顫顫巍巍的站起身,嘴角帶着一絲血迹,看着雁卿的視線也有些重影。他的傷比起雁卿,好不到哪裏去。
“既然如此,那我殺了你就好了!”
雁卿站穩之後,就立馬揮着長刀沖向顧北爵,可是這個時候的顧北爵已經沒有什麽力氣閃躲了,拿着降魔杵的手都是在顫抖的,根本提不起一絲力量來。
“我的長刀上沾滿了血腥怨氣,你要是受了這上面的怨氣,你的靈力和力氣都會被吞噬!顧北爵,你受死吧!”
雁卿白色的長刀在雪地上閃過一道寒光,折射在顧北爵的臉上,眼看那長刀就要看在顧北爵的頭頂的時候,一道紅光閃過,雁卿驚異的喊道:“妖界帝姬!”
隻是,這次來的不是墨兒,而是變回人形的長卿。
“雁卿,好久不見!”
長卿一襲白袍,長發如墨,面冠如玉,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樣站在雁卿的面前。
“确實好久不見!帝姬死後,你便投身了天界,怎麽現在下界來了?”
雁卿跟着慕雲離開的時候,長卿還沒有出事,他隻知道這個當初寸步不離的跟在妖界帝姬身後的随從,在帝姬死後拿着妖界幾個重要頭目的命,登上了天界仙君的位置。
“很多事情你不知曉,隻是這霧堰山是我的地方,我自那次之後便再也見不得血光。客随主便,雁卿,你要麽離開,要麽就和我打上一架,如何?”
長卿放出周身的靈氣,一股迫人的氣勢直沖向雁卿。
雁卿對于長卿後面的事情根本就不清楚,以爲長卿這些年都在潛心修煉,看了一眼隻剩下一口氣的顧北爵,心中暗自惱怒。
“這次就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放過這小子。但是,那個木流星我是一定會找到的!”
雁卿說完,便化作一隻雄鷹,離開了霧堰山。
長卿看着已經有些意識模糊的顧北爵,不由得一陣感慨:“好在是我來了,若是我沒到,你是不是還準備同他決一死戰?若真是如此,你要流星怎麽辦?”
顧北爵拉着長卿的衣袖,手中滿是鮮血,肩頭的傷口也在逐漸惡化:“長卿,流星是不是在這裏?”
“你不是已經知道了?”
長卿将顧北爵扶了起來,朝着自己和蘇木化作原形修煉的那個山洞走去。
“七天前,流星和一道紅光突然出現在霧堰山,我感覺到了帝姬的力量,便化作人形出去看看,沒想到,那麽多年不見了的人,竟然還能重新出現在我的面前。”
長卿帶着顧北爵慢慢的走着,手中不斷的施以靈力,爲顧北爵療傷,減少他的傷痛。
“流星将事情簡單的告訴了我,這霧堰山幾乎沒人知道,我便将流星和帝姬一同藏在了山洞之中,又讓蘇木掩蓋住了她們身上的氣息。今天雁卿會找到這裏,都是跟着你來的!”
眼看着山洞就在眼前,顧北爵竟然有些膽怯:“長卿,我現在這個樣子,是不是很狼狽?”
一直以來,顧北爵都是神氣清朗的出現在流星的面前,這還是第一次受着重傷出現,也不知道會不會吓着流星。
“你再狼狽,也是她心中的人!”
長卿笑着,他第一次見得顧北爵的時候,就知道,他肯定是十分喜歡流星的,現在看來,已經是愛到骨子裏了。
兩人剛走進山洞,顧北爵就聽見了流星的聲音。
“顧色狼,你怎麽了?”
流星在山洞中就感受到了降魔杵的力量,隻是她現在是鬼魂的狀态,出去的話,也隻是自找死了,所以就拜托了長卿出去救顧北爵。沒想到,他還是受了一身的傷。
顧北爵擡起頭,看見流星腳尖點地,身子虛無的飄在半空之中,想起流星的身體已經被慕雲搶走了,心中便是一陣悲痛。
“我沒事,你怎麽樣?”
又不想讓流星擔心,隻好忍着扯到傷口的疼痛,笑着想要伸手觸碰流星,卻之摸到一片虛無。
“我那會有什麽事,我可是木流星!”
流星隻覺得鼻子有些發酸,這幾天來,她都過的惶恐不安,自己忽然變成了一抹幽魂,也聯系不到顧北爵,也不知道要找誰幫忙。
離開的時候,她隻想到了能不被慕雲那麽快找到的地方,也就隻有霧堰山了。
自己留下的那句話,也不知道顧北爵能不能猜出來,自己離開之後,也不清楚顧北爵會不會有性命之憂。
這一切的未知都不停的揪着流星的心。
好在的是,顧北爵找到了自己,他也沒什麽事,傷口還能好,還能愈合,隻要他沒有性命之憂!
“你們先别在這裏相認了,趕緊讓他去休息吧!”
墨兒身着一身紅衣,站在流星的身邊。顧北爵有些驚愕,這個女人和流星長得就是一模一樣,比起木流星,周身的氣質更像是流星的姐姐。
長卿扶着顧北爵進去,蘇木也幻化成了人形。兩人之前放棄人形待在這霧堰山,隻是爲了避免天界再找上門來,現在流星有難,他們怎麽可以束手旁觀?
“他的傷就交給我吧!你們不要擔心了!”
蘇木還是和之前一樣,溫婉優雅,一襲粗麻衣服也穿的像是绫羅綢緞一般。她本就是一朵雪蓮,雪蓮是療傷的聖藥,有蘇木在,顧北爵就不會有事。
流星站在顧北爵的身邊,目不轉睛的盯着,腦子裏的那根弦繃的緊緊的。
蘇木沒有全部将顧北爵身上的傷都治好,其他的都是小傷,隻是肩頭那個穿肩而過的刀傷,才是重點。
裏面的肌肉都被怨氣灼傷,根本就是一塊死肉,隻有将那些死肉割除,才能重新将傷口長好。
“你忍住!”
蘇木手中忽然多出幾把柳葉刀,不等顧北爵說話,手起刀落,飛快的将顧北爵傷口周圍的那些死肉都割除了。
霧堰山終年積雪,這裏的氣候就像是寒冬臘月一般。可就是如此,顧北爵也汗濕了一身衣服。
處理好了傷口之後,顧北爵臉上沒有一絲血色,氣息虛弱的看着流星。
這短暫的分别和牽挂,已經讓顧北爵的心都疲憊不堪,隻是就這麽幾眼,他怎麽都看不夠。
“你的身體,已經被慕雲占去了。莫彥曾經來找過我,他說若是不盡快把你的身體搶回來,最後你回都回不去了。”
這是顧北爵最擔心的地方,流星的身體被搶走了,她現在就是鬼魂,降魔杵碰都不能碰上。若是慕雲他們找上門來,要對付流星簡直就是輕而易舉。
“他說的沒錯。流星,你要盡快的奪回你的身體,不然我到時候也幫不了你。”
墨兒也算是流星的身體的一部分,若是流星回不去,那她就更回不去了。
流星歎了一口氣,自己現在的力量,她比誰都清楚,根本就不能做什麽,連降魔杵都拿不了,還怎麽和慕雲鬥啊!
流星想到了的,墨兒不會沒有想到。對此,她也是擔憂不已。
離流星離開身體已經有七天之久了,恐怕現在想要奪回身體,也沒有時間了。
“慕雲究竟是什麽人?墨兒,你知不知道?”
前世的事情,流星隻有那麽一星半點的清楚,墨兒根本就沒有跟她講很多。那個慕雲說了,自己欠了她的。這一世,在這之前,她都沒有見過慕雲,哪裏來的欠了她?唯一可能的,那就是墨兒與她有恩怨!
墨兒搖頭:“我并沒有見過慕雲。我雖然樹敵衆多,但是在我印象中,根本就沒有一個是慕雲那個樣子的,連相似的都沒有!”
墨兒這麽一說,大家又陷入了沉思。
長卿走上前,也有些擔憂。墨兒是他的主人,是他的信仰,而流星是他的恩人,他不可能不幫着她們的。
“或許還有一個辦法!”
長卿走到墨兒的身邊,有些支吾的開口:“帝姬死後,您的身軀被景雲神君藏了起來,若是找到了您之前的軀體,或許流星還可以以您的身體繼續生活!”
墨兒睜着眼睛,景雲将她的身體藏了起來?
“帝姬,您在誅仙台受刑之後,景雲神君就将您帶走了,至于是什麽地方,我還不知道。”
長卿看着墨兒,眼裏全是恭敬。
“沒錯,若是找到了我的身體,那流星就不需要再去想辦法奪回自己的身體了。而且,流星或許還能得到我的力量,就不需要同我這一絲神識合二爲一了!”
墨兒沒想到景雲會藏起她的身體,也沒想到,當真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可是,你的身體又在什麽地方呢?”
流星皺眉,景雲是神君,他想要将墨兒的身體藏起來,那就沒有什麽人能夠找得到!
“帝姬,您爲何不找鬼王幫忙?”
長卿不解,以墨兒和重橦的關系,他不會不幫忙的。爲什麽墨兒明明有一絲神識存在,流星遇到現在這樣的狀況,都不去鬼界找他呢?
重橦的能力,想要對付慕雲,簡直就是小菜一碟!
墨兒臉色有些僵硬:“我與他的關系雖好,但是始終是我負了他,你要我怎麽好意思去開這個口?”
流星拉着墨兒的手,安慰道:“沒事,既然現在我們也有了辦法,那就想想要去哪裏找到你之前的身體好了!”
奪回身體和找到墨兒的身體相比,流星選擇了後者。
現在能夠作爲力量的,也就隻有顧北爵和長卿。她不想再讓他們置身險境,現在有一個安全的辦法,就算是花費的時間再長一些,也不要緊!
“墨兒,你知道景雲他會把你的身體藏在什麽地方嗎?”
流星看着身邊的這一群人,唯一了解景雲的,那就隻有墨兒了。可惜,墨兒也隻是搖搖頭:“你若是問我,他喜好什麽,不喜好什麽。我還能夠告訴你,可是若是要我猜測他會将一樣東西藏在哪裏,我真的不知道。而且,我也從來都沒有想過,他會藏起我的身體!”
流星無奈,墨兒什麽都自信,唯一不自信的就是,發現景雲其實還是愛着她的。
這麽一來,大家有全部都陷入了沉默之中,尤其是顧北爵。
從他們說話開始,就沒有發出過一個聲音。
流星坐在顧北爵的身邊,雖然不能碰到他的身體,卻能夠感受到顧北爵身上的氣息:“你别自責了,父親不是算出我有一劫麽?這總是該來的,跟你沒什麽關系的!而且,現在并不是沒有辦法,隻是有點難而已!”
顧北爵轉頭,流星還是一樣的笑着,像是這霧堰山上最溫暖的陽光。
她都可以這樣,自己又爲什麽要惹得流星不痛快呢?
“我不自責,不擔心!我們一起找到墨兒的身體!”
顧北爵伸出那隻還好的手臂,環成半個圈,像是将流星抱在了懷裏一樣。
一旁的墨兒和長卿三人,看見他們如此,都不忍打擾,悄悄的退出了山洞。
“雁卿回去之後,一定會将這裏的事情告訴那個慕雲。雁卿會不知道我的事情,不代表那個慕雲也不知道,這霧堰山是待不下去了!我們要盡快啓程!”
長卿看着廣袤的雪山,心裏還有絲不舍。
他就是在這裏知道墨兒愛着景雲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
“雁卿?他不是天界的神将嗎?”
墨兒有些震驚,雁卿當初可是天界有名的神将,參與的大大小小的戰争不計其數的。妖界和天界交惡的時候,雁卿還曾帶着天兵與她對戰過,她忘不了那個身後一對翅膀,翺翔在天空之中肆意的神将!
他怎麽會甘心跟着那個慕雲墜入魔道呢?
“我也不知道。隻是當初天界爲了追殺雁卿,花費了不少力量,隻可惜雁卿的那一對翅膀飛的極快,天界根本就沒有人能抓住他。再加上,那雁卿隻是墜入魔道,并沒有做出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天界也就作罷了。”
“作罷?天界的那些道貌岸然的家夥也會放人一馬?還真是聞所未聞!”
墨兒嗤笑,她最看不慣的便是那些個神仙,一個個的裝出一副随時可以以身殉道的模樣,實際上都是一些貪生怕死之輩!
對此,長卿也很是不解。當初墨兒不過是被懷疑殺了神女,就被施以極刑。
而且天界還特地安排了景雲來抓墨兒,猜準了墨兒會因爲景雲而束手就擒。他們真的就這麽容易的放過了雁卿?
“這些不是我們能管的,現在唯一要想辦法的就是如何找到墨兒的身體!長卿,你們先走,我留下,還能拖住他們!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花妖,他們不會對我怎麽樣的!”
蘇木走到長卿的面前,唇畔露出兩個精緻的梨渦:“我當初聽長卿經常提起你,看來,他曾爲你執着,也不是沒有道理!”
與墨兒相處的這些日子,蘇木能夠感覺到墨兒身上的那些令人難以不喜歡的氣質。她敢愛敢恨,對待自己在乎的人,上刀山下火海都可以。
雖是一界帝姬,卻一點架子都沒有。
“蘇木,你是花妖,那也是我妖界的一份子,我不會就這麽讓你待在這裏的。你說他們不會對你如何,我當初也認爲他們不會對流星如何,所以,你說這話根本就沒有用!跟着我們一起走吧!他們總不至于搬了這霧堰山吧!”
墨兒也十分喜歡這個蘇木,能夠看見長卿得到畢生之愛,她比誰都高興。蘇木心裏的想法,她怎麽會不知道?不過是想多争取一些時間給他們。
“我是一界帝姬,雖然現在是一絲神識,卻也沒有落魄到需要别人犧牲自己爲我争取逃命的時間!”
長卿見蘇木還想說什麽,伸手拉住蘇木,輕輕搖頭:“她做了的決定,沒有人能改變!一起走吧,我也不想你如此!”
既然他們二人都是這麽決定的,蘇木也沒有辦法,隻好跟着點頭。
而山洞裏面的流星和顧北爵,則看着那個根本就打不開的盒子發傻。
流星試了很多次,還是不能打開那個盒子,現在是魂魄的狀态,那就更不可能了。
顧北爵也是如此,他一路上都在嘗試着能不能将盒子打開,卻還是一點用都沒有。好幾次他都恨不得将這盒子砸了。
“算了!機緣未到吧!”
流星輕輕一笑,忽的想起來了當初木月輝帶她修煉的時候,給她講過的故事。
那個小帝姬的故事。
“墨兒!我想到了!”
流星将墨兒他們都喊了進來,心中有些激動的問道:“這世界上有幾個帝姬?”
墨兒有些奇怪,看着流星,呐呐的開口:“我知道的,隻有妖界有過帝姬,天界向來都是以男爲尊,女人的地位不高。而鬼界的至尊,一直都是重橦。”
“那妖界有過幾個帝姬?”
流星抓着墨兒的手,激動的都要跳起來了。
“流星,你不要這麽激動。妖界的帝姬,隻有墨兒一個!”
長卿看着流星的樣子,猜到流星應該是想到了什麽,看來流星這一劫早已注定會安然度過的!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麽?”
流星點頭,眼裏散發着光彩:“我曾經跟着太祖爺爺修煉的時候,去過地府的一個地方,那裏開滿了曼珠沙華,太祖爺爺說,這是一位神君爲了已亡的帝姬以神力生生劈開的地方!若是這樣,那墨兒的身體,會不會就在哪裏?”
流星沒有想到,自己當初跟着木月輝修煉的地方,竟然就和墨兒有關系!那個神君,就應該是景雲沒錯了!
“若是如此,那必定是景雲沒錯了!這天上地下,能夠以神力劈開一處地方的的人屈指可數,景雲便是其中一個!”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流星的緣故,大家也都全部的激動了起來,顧北爵甚至從地上站了起身看着流星,心中有了些安慰:“那我們就趕緊趕過去吧!”
當初流星和顧北爵闖地府是裝成死人被勾魂使者帶進去的,現在有長卿在,可以以長卿的神力,打開通往地府的路,直接進去!
隻是,進到地府之後,幾人都覺得有些奇怪。
“爲什麽地府這麽安靜?連半個鬼都看不到?”
流星有些奇怪,上次她們來的時候,一通過那火照之路,就可以隐約的看見幾隻鬼。現在,他們都已經渡過了忘川了,還是沒有一隻鬼的蹤迹,四周都安靜的有些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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