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顧長天


掌燈時分。

駱秋水一個人出了雅香小築,他要出去走走。

這兩天接連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了,他的神經也被迫一直繃得緊緊的,他需要好好放松一下。

杭州的夜景是很美的,尤其在這北宋的盛世年間,當今天子宋仁宗以仁治國,在他治下的大宋處處一片祥和氣象。而這杭州更是繁華之地,夜來笙歌燕舞,燈火通明,漁舟競帆、通宵不眠更是常有的事。

駱秋水一路領略着杭州的美景,不覺間已到了富賢居酒樓,此時一陣清悅的歌聲傳出,駱秋水不禁心頭一震,當下信着步子走了進去。

駱秋水細細聆聽,原來此刻唱的竟是北宋詞人柳永的《鶴沖天》,此處謹摘錄全詞如下:“閑窗漏永,月冷霜花堕。悄悄下簾幕,殘燈火。再三追往事,離魂亂、愁腸鎖。無語沈吟坐。好天好景,未省展眉則個。從前早是多成破。何況經歲月,相抛嚲。假使重相見,還得似、舊時麽。悔恨無計那。迢迢良夜。自家隻恁摧挫。”

駱秋水跟着酒樓夥計徑直上了二樓,先選了個靠近欄杆的位置向下望去,此時但見酒樓正中的戲台上,一個身着青衫的長發女子此時正輕撫古琴,口中正自唱着柳永的舊詞,她唱得如此投入,以至渾然忘了身處酒樓之中!

她是這麽專注,那些個前來喝酒吃飯的食客卻比她更加專注,但是這些人專注的卻是她那張美若天仙的臉!

一曲終于,青衣女子雙手按住琴弦,四下裏一巡衆人癡呆的目光,隻那麽微微一笑,卻如午夜煙花般燦爛,當下便有人起哄讓她再來一曲。

青衣女子緩緩起身,在大約一丈長寬的四方戲台上走了一圈,這才笑道:“本姑娘初到貴地,身無分文,爲求生活,不得不借酒樓獻唱,諸位若是有意幫襯,隻需一兩銀子,小女子定當重奏一曲,以慰恩客!”

她話聲甫落,這時,一個醉酒漢子便跳上了戲台,他帶着一臉的淫笑道:“姑娘生得如此标緻,何須在此賣藝,若肯屈就在下,我保你一輩子都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客官想必喝醉了!”青衣女子淡淡地一笑,“客官要想聽曲,隻需一兩銀子便可,若問及其它,請恕小女子不便作答!”

這醉酒漢子聽到這裏,忍不住打了個飽嗝,身形一晃便朝着青衣女子抓了過去!

“滾下去!”一個聲音冷冷地道!

醉酒漢子猛吃一驚,當下止住了腳步,他四下裏用眼睛一輪,竟未發現這聲音的來源,不由得怒吼道:“是誰?活得不耐煩了嗎?”

醉酒漢子剛把話說出口,他的嘴上已經多了一條雞腿,那雞腿不偏不倚剛好把他的嘴巴堵上!

他面上一陣驚慌,一身冷汗瞬間冒出,酒便醒了三分,他帶着怒氣吐出嘴裏的雞腿,一雙毒眼冷冷地盯着戲台下的一個青年劍客,當下咆哮道:“好小子,想英雄救美是吧?那我就陪你玩玩!”

醉酒漢子說到此處,一個虎躍跳下戲台,飛起一腳就把面前的桌子踢了過去,那桌子就像長了眼睛一般,奮力砸向那青年劍客!

突然發生這種事件,酒樓裏的人一下子亂成一團,但也有不少人大着膽子在這裏圍觀,想看看這青年劍客到底如何勇鬥這醉酒漢子!

但見這青年劍客始終穩穩地坐在桌前,他慢慢地喝完杯中殘酒,一隻纖細的左手緊緊地抓着桌上的長劍,恰在此時那張四方桌子已然飛抵身前,他突然起身,隻聽“撲嚓”一聲,他手中長劍已将飛來的桌子劈成了兩半!

“好劍法!”人群中開始有人起哄道。

那醉酒漢子眼珠一瞪,一絲陰笑瞬間在嘴角消失,但見他伸出右手在腰間一扣,一條軟鞭便如毒蛇出洞一般掃向了青年劍客。

那青年劍客不退反進,手中長劍劈削斬刺一套動作下來竟已攻入了鞭影之中!

二人當下各逞英雄,整整交手三十回合,仍是不分勝負,衆人但見茶杯碗盞上下紛飛,桌椅闆凳更是毀損無數,直急得店夥計不住地跺腳,而那掌櫃此時卻已在偷偷地抹淚了!

眼見打鬥升級,衆人也是慌了手腳,不消片時,酒樓裏的食客已然十去**!

“兩位打了這麽久,就不覺得累嗎?”

這句話說出,醉酒漢子和青年劍客便忽然收住攻勢,立馬把注意力集中到了二樓。

此時,二樓的欄杆上正坐着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他手裏拿着酒壺,一邊自斟自飲一邊帶着譏诮之意冷冷地盯着樓下的二人。

他穿着一件灰色的上衣,黑色的靴子,在他的腰上斜斜地插着一把三尺長劍,他的樣子看起來雖然很舒服,但那姿勢在别人看來卻說不出的别扭!

“朋友,你那麽坐着不覺得别扭嗎?”青年劍客道。

“小子,你就不怕一不小心從欄杆上面摔下來嗎?”醉酒漢子的頭發此時已因纏鬥散落在臉上,但他的那雙眼睛卻因此顯得說不出的歹毒!

“那好像是我的事吧?”酒樓上的年輕人淺淺地一笑,“你們兩個打的那麽辛苦,爲什麽不停下來好好喝一杯呢?”

“那也是我們的事,用不着你管!”青年劍客道。

“我也是不想管這種事兒,但是,剛才我和老闆商量好了,隻要你們立刻從這裏滾出去,那他就請我喝酒。所以,這件事,我還真就管定了!”年輕人笑嘻嘻地又給自己倒了杯酒,“走之前,記得把打壞的東西給賠了!”

“若是不然呢?”醉酒漢子冷冷地道。

“若是不然,你們兩個就都沒命!”年輕人說到這裏,笑嘻嘻地道。

醉酒漢子和青年劍客也跟着縱聲笑了起來,他們隻覺得眼前這個年輕人簡直是喝多了!

直等他們笑夠了也笑累了,欄杆上的年輕人才笑道:“你們想好了嗎?”

“我們兩個想好了!”醉酒漢子用眼看了青年劍客一眼,然後,點了點頭,那青年劍客會意之下也跟着點了點頭,這時,醉酒漢子大着膽道:“我們兩個一緻認爲你太多事了,所以,就打算取下你這顆腦袋!”

醉酒漢子說到此處,手中鞭子一抖,鞭身就卷起一把椅子向着二樓欄杆上的年輕人飛了過去,而那青年劍客也在同時踢起一把凳子,目标也是沖着那年輕人飛去!

欄杆上的年輕人急忙身子一翻人便滾下了欄杆,口中卻道:“這就要動手,未免也太快了吧?”

衆人眼見他是因害怕才滾下欄杆的,但是,等他身子落地,卻是悄無聲息的,而他的人也跟沒事人一樣,還是那麽笑嘻嘻地笑着,手裏端着的酒杯,卻也連一滴酒也未灑出!

“好小子,還有點兒本事!”醉酒漢子說到此處,長鞭一卷,那鞭子便如毒蛇擺尾一般向着那年輕人的腰卷了過去,而那青年劍客也瞅準機會一個淩空飛起,長劍更如毒龍入海般照着那年輕人的頭頂刺了下去!

“啊!”青衫女子實在不忍見到這種慘狀,忍不住叫了出來。

也不見年輕人有何動作,衆人隻見他身子一閃,人便忽然飄到了戲台之上,而那長鞭和長劍卻都落了空!

“姑娘,沒吓着你吧?”年輕人笑嘻嘻地把手裏的酒壺和酒杯遞給了青衫女子,柔柔地道:“幫我拿一下,謝謝!”

青衫女子下意識地接過年輕人手裏的酒壺和酒杯,隻那麽一瞬,面前的年輕人卻已經不在了跟前,她急忙放眼望去,卻見那年輕人雙足連踢,已然踢飛了醉酒漢子手裏的長鞭,而那青年劍客的長劍此時卻被他奪在手中,他悠哉悠哉地站在二人中間,一臉的傲氣!

“你們還要再打下去嗎?”一絲譏诮之意瞬間便爬上了年輕人的嘴角。

“你是什麽人?還請留下姓名!”醉酒漢子道。

“我叫顧長天,随時歡迎你回來報仇!”顧長天淡淡地一笑,“不過,現在,你得告訴我,爲什麽非要在這家酒樓鬧事?”

“我不能說,除非我死!”醉酒漢子挺起胸膛,帶着一臉的傲氣道。

“果然是條硬漢!”顧長天說到這裏,右手一擺,手中那柄青年劍客的長劍已然抵在了醉酒漢子的咽喉之處!

“都是春風樓的老闆嫉妒富賢居的生意比他那裏好,所以花錢請我們故意在這裏鬧事,我們收了他的錢,也是不得已爲之,還望少俠多多體諒,饒過小人這一次吧!”醉酒漢子臉上早已沒了方才那股視死如歸的傲氣,此時臉上全是驚懼之色。

“我們都是受人指使的,請少俠明鑒!”青年劍客急忙道。

“終于說實話了!”顧長天随手抛掉手中長劍,“老闆,都聽到了嗎?是你生意太好讓别人眼紅了!”

掌櫃的帶着一臉愁容從桌子底下爬了出來:“多謝少俠仗義相助,在下一向隻知本本分分做生意,根本不懂求全之道,再說了,這生意好,那也是客人給的面子,在下實在不敢不識擡舉,若然因此招惹是非,還望少俠明鑒!”

“我又沒說是你的錯,你着什麽急?”顧長天淡淡地一笑,“看你一臉老實的樣子,你的事,我幫你管下了!”

掌櫃的聽到這裏,急忙跪下去叩頭:“多謝少俠,多謝少俠!”

顧長天急忙走過去,一把扶起掌櫃的,這時但聞破空之聲傳來,顧長天心知不妙,當下扶着掌櫃的側身躲閃,接着一陣金鐵交鳴之聲響起,他仔細睜眼看去,卻見青年劍客轟然一聲倒地,脖子上已多了一把寒光閃閃的飛刀!

顧長天順着飛刀發出的方向看去,駱秋水卻已面帶微笑在看着他了。

“方才是你出的手?”顧長天問道。

駱秋水微微點了點頭:“有興趣上來喝一杯嗎?”

“有,當然有!”顧長天說到此處,縱身一躍,人已到了駱秋水的對面。

此時,醉酒漢子“啊”的一聲狂吼,高聲吼道:“兄弟啊!”

顧長天不禁側目看去,但見那醉酒漢子一臉痛苦之色,他渾身顫抖着抱起青年劍客的屍體,痛哭道:“兄弟,你放心,我段天鵬今日發誓,今生若得機緣,必定替你報這一刀之仇!”

“背後暗算,本是江湖大忌,我看他是死有餘辜,你若想找我報仇,在下駱秋水,随時恭候!”駱秋水淡淡地道。

“既然是駱公子出手,我也無話可說!就此别過!”段天鵬十分悲憤地抱起地上的青年劍客,緩緩地走出了富賢居。

顧長天幾次想把手中的酒杯擲出,但都被駱秋水給制止了。

“像這種人留之必爲禍患,駱兄爲什麽不讓我殺了他?”顧長天道。

“殺了别人的兄弟,别人記恨也是在所難免的,倘若因此就動殺機,那就與濫殺何異?”駱秋水道。

“說得好,來,我敬你一杯!”顧長天說着給駱秋水斟了一杯,然後,沖着下面的青衫女子道:“姑娘還能唱否?”

青衫女子微微一笑道:“願爲二位公子撫琴!”

于是,駱秋水與顧長天聽着青衫女子的歌聲,互道愛慕之意,當下便引爲知己。

人生本就如此,匆匆相遇,又匆匆相知,隻要有緣,便躲不開這關系!

駱秋水回到雅香小築的時候,已經很晚了,但是他今天卻很開心,因爲他結識了顧長天,人生得一知已足矣,這是駱秋水睡前嘴裏一直念叨着的話!

自從駱秋水走後,顧長天一直喝到了富賢居打烊,他雖然一直在喝,但他卻毫無醉意,隻因爲青衫女子的歌聲一直都在。

顧長天忽然飛身下樓,抓起青衫女子的手,隻一個蜻蜓點水,人便出了富賢居,他一路施展輕功在杭州城的民居房頂上發足狂奔,直到到了一個僻靜的地方,這才停了下來。

“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麽呢?”青衫女子十分不解地道。

“蘇靈兒姑娘,你還打算再裝下去嗎?”顧長天笑道。

“我沒空和你理論!”蘇靈兒把臉一側,“我這次來是有目的的,希望你不要壞了我的計劃!”

“請問你的計劃是樓主安排的嗎?”顧長天道。

“這個不方便告訴你吧?”蘇靈兒忽然十分認真地看着顧長天,“樓裏的規矩,我想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我來隻是想傳達一下樓主的命令!”顧長天冷冷地道。

蘇靈兒聽到這句,忽然變得十分恭謹:“蘇靈兒恭聽樓主吩咐!”

“樓主讓我告訴你,一定不要忘了自己的任務,凡是和任務無關的事情,希望你能省則省!”顧長天十分認真地道。

“屬下遵命!屬下一定遵從樓主的吩咐,絕不敢有二心!”

“我的任務也完成了,現在也該告辭了!”顧長天再次瞥了蘇靈兒一眼,“希望你早日完成任務歸來,畢竟距離‘祈願大會’的日子已經爲期不遠了!你要是錯過的話,就太可惜了!”

“我明白,我一定會在大會舉行之前趕回得月樓的!”蘇靈兒道。

“告辭!”

顧長天說完這句,人影一閃,便消失在了茫茫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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