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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大恩報于美人嬌


當清晨第一縷陽光偷偷地溜進雅香小築,當早起的鳥兒禁不住花香的誘惑興奮地在樹林裏放聲高歌,雅香小築裏一切都顯得那麽溫馨、祥和!

“蘭花仙子”柳如月此時正側身躺在床上,她斜着一雙眼睛,偷偷地打量着此時正趴在桌子上熟睡的駱秋水,一絲淡淡的歉意悄悄地爬上了她的心頭:“他是爲了我才在這裏留了一夜!”

柳如月輕輕地走下床,把一條薄毯輕輕地蓋在了駱秋水的背上,她盡量輕手輕腳地,生怕驚醒了駱秋水,但機警的駱秋水還是被他驚醒了。

“對不起,把你吵醒了。”柳如月十分歉疚地把臉側向了一邊。

“沒關系,反正天也亮了!”駱秋水站了起來,把酸麻的雙臂盡力向後舒展一番,然後,他整個人的精神仿佛也好了很多。

“你一定餓了吧?”駱秋水淡淡地一笑,“我出去給你買點吃的吧!”

“不用了,我不餓!”

“我們好歹也算相識一場,你就别跟我太客氣了!”駱秋水眨了眨眼睛,笑道:“你看看你,這麽大一片莊園,居然連個下人都不請,這下子苦了自己了吧?”

柳如月張了張嘴,但卻把剛到嘴邊的話又給咽了回去。她有苦衷但是她卻不能對他說。或者,她說了,他也不會懂。

駱秋水匆匆出了房間,走出院子,又經過一片花園,然後,才算出了雅香小築。

他先是跑到一家早點鋪子,吃了點包子,喝了一碗稀飯,然後,又到人多的地方請了個賣字的先生,讓他帶上紙筆去雅香小築等着。

辦完了這一切,他又到了當地有名的酒樓“富賢居”,在那兒訂了一桌上好的酒菜,并吩咐夥計即刻送到雅香小築,他臨走之前特意囑咐夥計,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送過去,最好能夠保證飯菜在送到雅香小築的時候還是熱的。爲此他花了整整五十兩銀子!

駱秋水趕到雅香小築的時候,賣字的先生已經滿臉堆笑地在等着他了。

駱秋水請他進了雅香小築,然後吩咐道:“寫一個招工啓事,就說這裏招管家一名,丫鬟下人十名,待遇從優,即日上任!”

賣字的先生鋪開紙硯,當下運筆如風,不消片時,便大功告成!

駱秋水又示意他多抄幾份,一份貼在雅香小築大門房邊的牆上,一份貼在城門附近,一份貼在菜市場附近。

賣字的先生聽到這裏,如實照做,抄完之後,他猶猶豫豫地卻不肯出去,駱秋水當即問道:“先生爲何不去張貼?”

“不瞞公子您說,老夫雖然不才,卻對這管家一職頗感興趣,不知公子認爲老夫可堪一用乎?”賣字的先生大約五十上下的年紀,雖然長得有點瘦,但是精神矍铄,相當老成,當下捋着山羊胡須羞紅了老臉,單等駱秋水回話。

“你倒是可以一用,隻不過你得把那些個‘知乎者也’去了。”駱秋水笑道。

“‘之乎者也’本是聖人之語,老夫不過是拿來附庸風雅而已,爲的不過是在那些不識字的凡夫面前添點身價,全是爲了混口飯吃,既然公子不喜歡,那老夫就入鄉随俗,丢掉那些聖賢之語罷了!”

“老先生果然通達事理!不知如何稱呼?”

“老夫姓周名得全,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我的名字你不知道無所謂,但是這兒的主人,你卻一定要記得!”駱秋水淡淡地一笑,“等一下,我就替你引薦!”

“如此,便有勞公子了!”周得全抱了抱拳算是回禮。

駱秋水當下領了周得全,徑直進了柳如月的房間,當下指着周得全道:“這就是我給你找來的管家,他叫周得全,以後有什麽事,隻管使喚他就是!”

周得全聽到這裏,急忙上前抱拳道:“老奴周得全,參見小姐!”

“這,這是怎麽回事呢?”柳如月一臉驚詫地看着駱秋水。

“沒什麽,這麽大一片莊園要是沒個人打理,那豈不是太荒涼了嗎?我這樣做,也是爲了報答令尊對家母的大恩,柳小姐千萬不要拒絕!”

駱秋水說到這裏,轉首對周得全道:“記住,她以後就是你的女主人,她的名字叫做柳如月!”

“是的,老奴記下了!”

駱秋水從懷裏掏出一張銀票,遞給了周得全:“小姐不善持家,這點銀子,你替他保管,以後莊園的大小事務都交由你來打理,你可得用心才是!”

周得全接過銀票一看,那上面居然是十萬兩的面額,當下不由心頭一緊,感激之情油然而生:“多謝公子信任,老奴一定盡心照顧小姐,爲了柳家必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駱公子,你這樣做,我萬萬不感承受!”柳如月急忙制止道。

“柳姑娘,千萬不要這樣講!令尊對駱家的大恩豈是這點區區小惠所能補報的?更何況,駱某家财萬貫,這點小錢還不放在眼裏,姑娘如果再三推卻,那就是看不起在下了!”駱秋水帶着一臉誠意道。

“可是,那畢竟都是家父施下的恩,與我并無半點關系,況且,家父已然過世,公子如此厚禮,卻叫我如何安心領受?”柳如月道。

“要不這樣吧。”駱秋水上前一步道:“既然姑娘爲難,在下就鬥膽提個過分的要求。從今天起,這座莊園就算是駱某的一個小家,駱某随時路過此地,都可以在此歇息,但是這座莊園的主人卻隻有一個,那就是姑娘你,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公子若如此說,如月隻得從命!”柳如月此話說出,一朵紅霞已悄然爬上了粉臉。

駱秋水并未留意到柳如月面上的變化,當下吩咐周得全道:“你速将告示貼在門外,我要在今天就讓這個莊園熱鬧起來!”

“老奴這就去辦!”周得全聽到吩咐,急忙退了出去。

大約過了盞茶功夫,周得全領着一群夥計模樣的人進來了。

“出了什麽事?”駱秋水道。

“這幾個是‘富賢居’的夥計,他們說駱公子在那兒訂了一桌酒菜,此刻已經給您帶過來了!”周得全搶着道。

“那好,就擺在桌上吧!”駱秋水吩咐道。

當下幾個夥計一齊動手,把帶來的酒菜整整齊齊地堆了一桌子,然後,跟着周得全去外面領了賞錢就離開了雅香小築。

“聽說‘富賢居’的酒菜很有特色,我就随便點了些,你先将就着吃點吧。”駱秋水笑着指了指桌上的飯菜。

柳如月一見桌上有湯有菜有美酒,而且還都冒着熱氣,再去看那菜色,全都是當地的名菜,當下已知駱秋水的心意,心中不由得暗道:“原來他對我這麽好!”

柳如月微微一笑,輕輕地摘掉了面上的粉色面紗,低低地道:“公子多費心了!”

駱秋水情知自己在此不便,當下便打算離去,卻見柳如月已經摘下了面紗,他細細地看去,但見柳如月面如脂粉,杏眼桃腮,兩片朱唇更似雨後海棠,當下不由得看得有些癡了。

“駱公子,你這樣盯着人家看,似乎不大好吧?”柳如月低着頭抿嘴笑道。

駱秋水當下回過神來,不由得道:“在下失态了!姑娘容貌如此清秀,當真少見!”

“公子,這是在誇我嗎?”

“呃,在下隻是照實直說而已。”

“忙了一早上,想必公子也沒吃好。”柳如月走到桌前,端起酒壺倒了杯酒,然後,十分恭敬地把酒杯端到駱秋水的跟前,“公子的厚愛如月無以爲報,謹以此酒敬公子一杯,權表謝意!”

駱秋水接過酒杯一飲而盡,笑道:“好酒,果然是好酒!”

“既是好酒,那就請公子再來一杯!”柳如月當即又給駱秋水斟了一杯。

就這樣,駱秋水一連喝了六杯,柳如月才放下了酒壺,然後招呼駱秋水吃菜,駱秋水當下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姑娘光顧着招呼在下了,自己反倒顧不得了,來,嘗嘗這些菜!”

駱秋水說着就夾起一片蓮耦放到了柳如月的碗裏,柳如月輕輕地夾起碗裏的蓮耦,輕輕地嘗了一口,心中暗道:“真沒想到,他居然這麽細心,此生若能與之相伴,也算不枉此生了!”

“味道如何?”

“味道不錯,這蓮耦相當脆,味道好極了!”

駱秋水緩緩地站了起來:“隻是不知我那兩個侍女,現在怎麽樣了?”說完重重地歎了口氣。

柳如月放下筷子,望着駱秋水的背影,想了半天終于道:“你是不是在怪我沒有告訴你鬼頭三的事?”

“沒有,姑娘怎麽會這樣想呢?”

“我在得月樓裏學功夫的時候,鬼頭三特别照顧我,他是除了樓主以外從小看着我長大的第二個人!這一次他瞞着樓主接了一樁買賣卻被你給殺死了,後來還是鬼頭四找到我,讓我替他報仇的!”

“你是說,你這次出來,并非是得月樓樓主的安排?”

“沒錯!”

“那到底是誰有那麽大的能耐,能讓鬼頭三敢背着得月樓樓主去接買賣呢?”駱秋水不禁陷入了沉思。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我從小就在得月樓長大,很少涉足江湖,不過,我想那個人既然能讓鬼頭三背着樓主幫他,我想那個人和鬼頭三的交情一定很深!”

“這就對了!我應該從和鬼頭三有交情的人身上查起!”駱秋水剛說到這裏,似乎又陷入了另一個疑團。

“可是,既然他們的交情很深,那麽鬼頭三又何至于再收他的銀兩呢?更何況,從那天晚上的情形來看,鬼頭三和那個李老闆的關系好像并不怎麽深,這到底是爲什麽呢?”駱秋水心裏一陣糾結,實在想不明白這件事究竟有着怎樣複雜的内幕。

“我隻知道這麽多了,真的幫不了你,請你見諒!”柳如月道。

“你千萬不要自責,你已經幫了我不少忙了!”駱秋水急忙安慰道。

“那你下一步打算怎麽辦呢?”柳如月問道。

“既然這件事有了方向,那麽我就先從和鬼頭三有關系的人身上查起,我倒想看看,他們如此處心積慮的找我麻煩究竟所爲何事!”駱秋水打定主意,便要告辭。

“對了,駱公子,昨天晚上那個黑衣人,你能看出她的來曆嗎?”柳如月忽然插了一句。

“她不就是‘辣手觀音’淩千葉嗎?”駱秋水忽然覺得柳如月問的有點奇怪。

“‘辣手觀音’淩千葉使得一手好暗器,輕功更是天下獨步,可是你可曾聽人說過她也使劍嗎?”柳如月淡淡地提醒道。

駱秋水忽然皺起了眉頭:“不錯,淩千葉既以暗器獨步武林,就不會再用其他兵器,更何況,江湖上從來也沒人說過她是使劍的!”駱秋水忽然覺得事情越來越變得複雜起來,“那麽,她到底又是誰呢?她既然不是淩千葉,又爲何要承認自己是淩千葉呢?”

“我也是直到今天早上才想到這一點的!”柳如月緩緩地站了起來,“如果不知道她是誰,就不能明白她的意圖,如果不明白她的意圖,我們就得處處小心她!”

“沒錯,她這個人很神秘,而且動機不明,經你這麽一提醒,看來今後還是多留意一下才是!”駱秋水道。

“我還有一件事情不明白!”柳如月忽然皺起了眉頭。

“什麽事情?你說。”駱秋水道。

“她是怎麽找到這裏來的呢?”柳如月提醒道。

“對啊!這雅香小築平時少有人來,你也不過是因爲要殺我才住在這兒的,她又是如何找到這裏來的呢?”駱秋水也不禁疑惑起來了。

“我自信輕功不弱,而且憑着我的警覺,一般人想要跟蹤我,也是斷不可能的,可是她卻能輕而易舉地找到我的住處,并在關鍵的時候出手救你,她做的一切都好像提前安排好了一樣,所以,我想,她一定有她的方法!”

“沒錯,我怎麽就沒想到這一點呢?”駱秋水緩緩地走到窗前,“她若真有這種能力,那麽我想我們的一舉一動就都在她的掌握之中了。”

駱秋水忽然笑了起來:“說不定,今天早上我們吃的什麽東西,她都一清二楚呢!”

柳如月聽到這裏,忍不住看了桌上的飯菜一眼:“但願她沒有你說的那麽可怕!”

“好了,時候也不早了,我也該告辭了!”駱秋水說着便轉過身子拱了拱手。

“你要去哪裏?”

“我想,我要再不回四方客棧,那裏的人就該心神不定了!”

駱秋水說到這裏十分詭異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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