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很難啓口的事,因爲有了愛情的鼓動,就變得順理成章起來。
卓不空沒有想到張笑顔會求自己幫着顧長天盜取柳成傲的秘籍,他更沒有想到自己會爽快的答應,或許他隻是看不得女人流淚,更何況這個女人一家還對他有大恩。
一切水到渠成之後,顧長天便迫不及待地想要下山,去尋柳成傲的秘籍,哪知剛至山腳卻見一夥人遠遠行來,顧長天手搭涼棚放眼看去,但見爲首一人正是冷劍鋒,不禁喜道:“自己人來了!”
從人聽到是自己人,當即一臉歡喜,随着顧長天快步迎了過去,那冷劍鋒一見顧長天,當即跪倒在地,道:“屬下救駕來遲,還請盟主恕罪!”
顧長天淡然一笑,道:“事情已經過去,不必再提,快快請起!”
冷劍鋒當即站起身子,向旁一指,道:“啓禀盟主,這位是藍龍山莊七公子,目前權代藍龍山莊之主,因聽聞我盟與駱秋水等人激戰,所以特率山莊子弟前來救應,隻可惜山莊事冗,此時方至,錯過了立功良機!”
藍龍七聽到這裏,當即上前抱了抱拳,道:“藍龍七見過顧盟主!”
顧長天一把握住藍龍七的雙手,道:“七公子不必客氣,我有爾等相助,統一武林指日可待!”
藍龍七又向後一指道:“這是我的大哥和二哥,那位是二妹。”
顧長天聽他一一介紹,當即笑道:“失敬失敬!”
衆人聽他說得客氣,當即便對顧長天生出幾分好感,這時,卻聽他道:“你們遠來疲憊,還是先到山上好好休整,再圖後事!”
“盟主此番下山,不知意有何指?”藍龍七問道。
顧長天當即笑道:“此乃機密,不便當衆說出,可否借一步說話?”
“既是機密,在下還是不知爲妙!”藍龍七道。
“不妨事!來來來,跟我來!”顧長天嘴裏說着話,當即拉起藍龍七的手走向了一旁。
冷劍鋒不知顧長天打的什麽主意,當即尋思道:“既是機密,卻随便告訴一個外人,看來盟主這是想收買藍龍七的心!”
顧長天滿臉帶笑的将藍龍七拉到一旁,然後道:“我已與駱秋水定下三月之期,約定在揚州狀元樓一決雌雄,分定武林歸屬。爲了穩操勝券,我打算去尋柳成傲的七絕劍譜,這便是此番下山的目的。”
藍龍七聽到這裏,當即笑道:“可笑盟主聰明絕頂,卻想出如此拙計,實在令人意外!”
“哦?莫非七公子另有良策?”顧長天一臉詫異地看向藍龍七。
藍龍七淡然笑道:“一者,盟主此行未必就能尋到柳成傲的劍譜,相反時間卻白白浪費;二者,就算尋到劍譜,想要練成絕技,又豈是一朝一夕所能速成?三者,眼下就有取勝之道,盟主卻舍近求遠,豈不可笑?”
“哦?請七公子教我!”顧長天一臉誠懇地道。
“前番駱秋水率衆前來,雖然攻上星月盟,卻也是元氣大傷,我聽說他還被蕭看雪刺成重傷,若非鬼醫江在行救治,早已命喪黃泉。如今他們雖然取道杭州,但是身單力孤,駱秋水又傷重未愈,若在此時,我等率衆攻取,那駱秋水等人豈不盡數被誅?又何必苦等三月之期,與之一争高下?”藍龍七笑道。
顧長天聽到這裏,不禁沉吟不語。
藍龍七當即笑道:“盟主所慮,無非是擔心天下人會怪你不守承諾,未在三月之後與駱秋水一争高下,其實,成王敗寇,自古皆然,隻要你是勝者,又何懼他人議論?更何況,那時星月盟一統武林,又有哪個敢亂嚼舌根呢?”
“此話在理!”顧長天笑道。
“另外,如果盟主實在有所擔心的話,那麽完全可以假手在下,由我藍龍山莊出面,那時,非但可奏全功,也可堵住他人對盟主的謗詞,豈不一舉兩得?”藍龍七問道。
“唉呀!七公子一席話,真如醍醐灌頂,顧某受教了!”顧長天十分開心地笑了起來。
“盟主太客氣了,若盟主真的放心在下,那在下即刻啓程,去追駱秋水等人!”藍龍七道。
“你等連日奔波,未曾休整,若再勞頓,豈是顧某所願?”顧長天問道。
“能爲盟主霸業分憂,正是藍某的榮幸!”藍龍七笑道。
“好!有你這句話,我就可以高枕無憂了!”顧長天笑道。
“多謝盟主信任,屬下告辭!”藍龍七道。
“事成之後,你便是星月盟副盟主!”顧長天十分認真的道。
“多謝盟主,屬下定不辱命!”藍龍七看了一眼顧長天,然後轉身走到衆人面前,朗聲道:“藍龍山莊弟子聽令,我等即刻取道杭州,追殺駱秋水等人!”
“是!”藍龍山莊一衆人等聽到藍龍七的吩咐,齊聲應畢,當即調轉馬頭,轉向杭州進發。
冷劍鋒完全不懂其中内幕,這時,卻見顧長天張口吩咐道:“冷劍鋒,我升你爲奪劍樓樓主,命你陪同藍龍七,同往杭州,若能取回駱秋水的人頭,我記你大功!”
“屬下遵命!”冷劍鋒話到此處,當即轉身,追着藍龍七跑了過去。
藍龍七轉首回眸一笑,對冷劍鋒道:“能有冷兄相陪,此行必定馬到成功!”
冷劍鋒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心中卻道:“你又怎知我此行其實是爲了監視爾等?”
顧長天目送藍龍山莊一幹人等漸漸消失在視線中,這才轉而吩咐道:“去翕州!”
卓不空聽到這裏,當即問道:“他們既去追殺駱秋水,你又何必再去尋那劍譜?”
顧長天淡然一笑,道:“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那駱秋水等人雖然元氣大傷,但仍然不可小觑,萬一藍龍七失手,我仍然需要與駱秋水正面沖突,所以,凡事還是做好兩手準備爲妙!”
“可是駱秋水身受重傷,還能厲害到哪裏去?而盟主你卻毫發無損,何不此時與藍龍七一道同去追殺駱秋水,那時必獲全功!”鐵牛道。
顧長天瞟了一眼鐵牛,然後笑道:“你懂什麽?我做事還需要你來教嗎?”
“屬下不敢,屬下隻是覺得盟主既然有心在決戰之前除掉駱秋水,就該全力以赴,不留懸念才是!”鐵牛道。
顧長天淡然一笑,道:“這麽做有兩個壞處。一,天下人會恥笑我顧長天言而無信;二,若真殺了駱秋水,那麽藍龍山莊就有了與我平起平坐的資本,下一個需要對付的人或許就是藍龍七了!”
“莫非盟主是想讓他們鬥個兩敗俱傷,好借此消耗藍龍山莊的實力?”鐵牛問道。
顧長天淡然一笑,道:“你這個榆木腦袋總算開竅了!”
“可是,我看那藍龍七倒是真心想效忠我們星月盟的!”鐵牛道。
“他剛來就急着立功,你真以爲他是打心眼裏服我嗎?”顧長天問道。
“屬下愚昧,還請盟主指點!”鐵牛道。
“駱秋水殺了他的四個哥哥,他和駱秋水之間有血海深仇,所以,他才會急着立功!”顧長天淡然一笑,“另外,他之所以這般拼命,還是想在星月盟站穩腳跟,好搏得與我平起平坐的資本!”
“盟主英明,屬下終于有所領悟了!”鐵牛點頭歎道。
“既然你有心請教,我再問你一句,你可知道我爲什麽要讓冷劍鋒陪他前去嗎?”顧長天問道。
“盟主讓冷樓主前去,估計是怕藍龍七等人不是駱秋水的對手,好讓他協助藍龍七,一舉幹掉駱秋水!”鐵牛道。
“盟主方才說了那麽多,看來還沒把你點透!”卓不空笑道。
“哦?卓前輩有何高見?”顧長天笑着問道。
“盟主之所以讓冷劍鋒跟着,主要還是爲了監視藍龍七等人,好督促他們與駱秋水火拼。若駱秋水勝,則想法保存藍龍山莊的實力,若藍龍山莊勝,則要想法削弱他們的實力!”卓不空笑道。
顧長天聽到這裏,當即笑道:“卓前輩高見,晚輩佩服!”
卓不空聽到這裏,當即白了一眼顧長天,道:“可是我最想不通的卻是你爲何如此陰險?”
顧長天淡然一笑,道:“生在亂世,又有心圖謀天下,不陰險怎麽能行呢?”
卓不空聽到這裏,當即笑道:“哼,等你拿到劍譜,卓某就不侍候了!”
“卓前輩,你這是何意?”顧長天驚道。
“和你這樣的人一起共事,我覺得後背發涼,心裏不踏實!”卓不空淡淡地道。
顧長天當即笑道:“卓前輩快人快語,晚輩領教了!”
“我隻求你一件事!”卓不空十分認真地道。
“前輩請講!”顧長天道。
“好好對待張姑娘!”卓不空道。
“前輩放心,我顧長天此生絕對不負張姑娘!”顧長天道。
“好!有你這句話,我也就可以心安了!”卓不空道。
鐵牛聽到這裏,看了一眼卓不空,然後冷笑道:“你這做小偷的,就是毛病多。偷人的時候膽大,偷了人,就膽小了!”
顧長天冷冷地瞪了鐵牛一眼,怒道:“你胡說什麽?”
“我說錯了嗎?盟主現在沒有一統武林,他還敢跟着你去找劍譜,真等你一統武林的時候,他卻反倒要歸隐了,你說他不是膽小是什麽?”鐵牛笑道。
卓不空聽到這裏,當即笑道:“沒錯,我是膽小,因爲膽大的人往往不長壽!”
鐵牛聽到這裏,并未聽出卓不空話裏的意思,但是他卻看不慣卓不空那副嘴臉,尤其看不慣顧長天對他的那份尊敬!
顧長天生怕再談下去,會傷了和氣,所以急急上了馬車,然後,吩咐開拔。
于是,鐵牛當先開道,卓不空随侍在側,身後跟着二十名精壯弟子,一行人浩浩蕩蕩往翕州進發。
這一趟,因爲顧長天催得急,所以一路上衆人不敢多停,不分白晝全力趕路,終于早早趕到翕州。
顧長天憑着印象尋到當時落難的山洞,正想進入,卻見周圍跑來一群漢子,一個個神情緊張,手拿武器,如臨大敵!
顧長天回眸瞟了一眼,當即笑道:“看,幫手來了!”
鐵牛聽到這裏,不禁苦笑道:“我看不是幫手,倒像是來找碴的!”
這時,但見領頭一人上前打話,道:“爾等何人,闖我山頭,意欲何爲?”
顧長天見了來人,當即笑道:“張大頭領,多日不見,莫非你已忘了在下?”
來人正是張獻,一見顧長天,當即笑道:“哦,原來是顧少俠,多日不見,甚是想念!”
顧長天淡然一笑,道:“自那日分别之後,一直沒空前來探望,不知張大頭領過得可好?”
張獻聽到這裏,搔了搔腦袋道:“唉!别提了!”
“怎麽?莫非你們過得不好?”顧長天試探着問道。
“自那日遣散寨中兄弟之後,我等本打算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就在此山了此殘生。卻不想,一些兄弟過不慣這種生活,就去投了别的山寨,反倒幫着他們來欺負我等。爲了自保,我隻好聚攏餘衆,死守山頭,與他們周旋,今日聞聽山上來了一夥強人,還以爲是他們那些人又來搗亂了,卻不想在此遇上舊人!”張獻歎道。
“哦!本以爲給兄弟們指了條明道,卻不想反倒害了你們,這實在是我們的不是!”顧長天道。
“唉!事到如今也怪不得顧長俠,好在今日你我能夠重聚,也不枉上天對我眷顧一場!對了,那位蕭少俠呢?他可曾同來?”張獻問道。
“他已經過世了!”顧長天道。
“什麽?他那樣的身手也會過世?是誰殺了他?是誰?”張獻問道。
“他被奸人所害,中毒身亡,我也深感心痛!”顧長天道。
“可惡!世上居然有這種小人!要是讓我抓到他,我一定将他碎屍萬段!”張獻道。
“這個仇我已經替他報了!”顧長天淡然笑道。
“那就好!”張獻話到此處,用眼瞟了顧長天的随從一眼,然後笑道:“對了,我見兄弟們個個面有倦色,不如先到我的寨中安歇,好好吃喝一番再作計較!”
顧長天當即笑道:“難得張兄如此盛情,我等卻之不恭!”
張獻聽到這裏,當即拉起顧長天的手,笑道:“顧少俠,請跟我來,今日你我定要喝個痛快!”
這時,卻見一人魂膽皆喪,滿臉急切,一路跌跌撞撞地趕來,口中呼:“大王不好了,我們的山寨要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