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我們自由活動，我在樹林裏面玩的時候，他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了我的後面，一下就把我推倒了，然後他就在我大腿和屁股上用力的掐，他知道我不敢給老師看，就算給老師看了之後，老師也不會去處罰他，他們根本不信我說的話，我被他掐的受不了了，打了他眼睛一下，他疼的在那裏不敢動，我就連忙跑，可腿上很疼，我跑不快，他追上來之後一腳把我踢倒了。”
白羽皺着眉頭說：“老師爲什麽不管？你不會告訴家長麽？”王鶴搖了搖頭說：“沒用的，封閉學校裏面大多都是一些有權有勢的人把孩子送來，老師根本不會處罰任何的學生，那個時候我父母就已經不在了，我爺爺那時候根本顧不上我，一直在外面打打殺殺，很久都不來看我一次。”
王鶴抱着大腿說：“他把我按在地上一頓打，疼得我一動不敢動，後來他居然脫下了褲子，我吓的閉上了眼睛，一股腥臭的液體澆在我臉上的時候，我明白了他在幹什麽，我不知道哪裏來的力量，一拳打在了他那裏，他立刻蹲在地上不敢動了，我掙紮着跑到了河邊，自己洗了半天，冰涼的河水打在我臉上的時候，我并沒有哭，既然他也會怕痛，那我就要報複他。”
“我回去的時候，一切表現的很正常，可我卻錯了，他在老師那裏哭訴着，說我欺負他，老師把我拉過去一頓訓，我幾次開口都被老師打斷了，他們根本不聽我解釋，看着他裝作委屈的樣子，我在心裏越來越恨他，可我卻沒有像以前一樣哭哭啼啼的，晚上吃完飯之後，我在我的小書包裏面拿出了一把小匕首，那是我爸爸留下的唯一遺物，那匕首上面寫着：捍衛你的夢想。”
“呵呵，我當時哪有什麽夢想，當時我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讓他永遠的消失，果然，在吃完飯的時候，他就自己跑到了小樹林裏面，他總是很孤僻，向來是自己一個人，我悄悄的跟了上去，我進去的時候，他正蹲在地上，用力的撕扯一隻老鼠，他忽然轉過了頭，那種眼神吓了我一跳，他一句話不說就撲了過來，那個眼神和那個表情我至今都忘不了，他一下就把我按在了地上，用力的掐着我的脖子，我根本喘不過氣來，那是我最接近死亡的一刻。”
“我的手在地上亂抓，我摸到了一塊石頭，于是我用力的砸他的腦袋，沒幾下他就松開了我，即使他滿臉都是血，也還那麽可怕，我不敢看他的眼睛，拼了命的用石頭砸他的頭，直到他不能再動，可他還活着，那雙可怕的眼睛還盯着我看，于是我把刀拿了出來，挖出了他的眼睛，他居然沒吭一聲，我更恨這雙眼睛了，我把他的眼睛塞進了他的嘴裏，看着他咽了下去。”
白羽覺得有些惡心，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居然幹出這麽殘忍的事情，秦凡則是在思考，面無表情的看着王鶴，王鶴有些神經質的一笑說：“呵呵，我把他下面割了下來，看着他痛苦的樣子，我心裏突然有種莫名的快感，也許他欺負我的時候，心裏也是這樣的吧，于是我更加憤怒了，用那把匕首割下了一塊塊的肉，直到有人來喊他，我才一刀紮進了他的喉嚨。”
“我躲在了不遠處的河邊，看着他們驚恐的大叫，我心裏特别過瘾，在他們開始找我的時候，我跳進了河裏，我假裝在掙紮，他們立刻救了我，我就呆呆的不說話，他們以爲我被吓傻了，誰都沒有懷疑過，是我殺了他，我有的時候也會夢見那個場景，但我不會害怕，我隻會在夢裏，再殺他一次，我已經很久沒有夢見他了，本以爲我會忘了這件事，可誰知道，他居然出現了……”
白羽看着一會哭一會笑的王鶴，小聲的對秦凡說：“我們幫她到底對不對？”秦凡搖了搖頭沒回答白羽，對着幾個填土的人說：“你們小姐受到驚吓了，趕緊送她回去吧。”那幾人也早都看出了王鶴的不對勁，但是有秦凡和白羽這兩個大師在，沒人敢過來，秦凡這一叫，幾人連忙過來把王鶴扶上車，秦凡對着那幾人說：“你們送她回去吧，我們還有點事，等一會我們會過去的。”
等到一群人走了之後，秦凡點了根煙，在一個墳頭也插了一根煙，靠在墓碑上說：“老兄，坐這歇會，别介意。”看着飛快熄滅的煙秦凡笑了笑，對着白羽說：“你是覺得這小姑娘害過人，我們幫她不好，是麽？”白羽也坐了下來，點了點頭說：“沒錯，我有些猶豫，我們現在假如要是把那個金志和的鬼魂或者真身找出來，不是對死的人有些不公平麽？”
秦凡歎了口氣說：“其實沒有誰對誰錯，人性就是這樣，每個人心裏都有暴露暴戾的一面，隻不過有些人隐藏的很好，有些人卻把這一面放大，可能王鶴殺人确實不對，但是站在王鶴的角度來說，沒有錯，我剛剛想過，如果我是王鶴，可能下手會更殘忍，那個金志和也是一樣，他雖然變态的折磨人，但是錯的不是他，而是他的父母，這麽小，哪會懂什麽殘忍不殘忍，一切都隻是爲了好玩罷了。”
“他的父母一定是縱容了他這種性格，或者沒有教育過他，小孩子沒有那麽複雜的思想，王鶴說的其實沒錯，一切都是爲了獲得快感，一種罪惡的快感，小孩子心裏會有這種東西，肯定和家長的教育有關，或者是受到了家長的影響，就像王鶴一樣，她爲什麽會反擊？是因爲她父親留下的那把刀。”白羽聽完點了點頭說：“是我多想了，有時候看似受害的人，其實并不是受害者。”
小琳琳瞪着大眼睛說：“你們在說什麽啊？我怎麽聽不懂？”秦凡笑着摸了摸小琳琳的腦袋說：“不懂就好，爸爸不希望你知道這些陰暗面的東西，但是你早晚都會遇到，爸爸會盡力保護你的，盡量不會讓你接觸到不美好的東西。”小琳琳似懂非懂的點點頭說：“嗯，我相信爸爸。”秦凡和白羽對視一眼，都笑了，一切盡在不言中，兩人小時候都是跟着師父長大，看見的東西，是很多人看不到的，但是隻有這樣，才能在這吃人的世界裏面生存下去。
秦凡和白羽回到王鶴家的時候，天已經亮了，一進屋就聞到了一股香味，托尼正端着一盤盤精緻的食物放在桌子上，秦凡和白羽毫不客氣的坐在那吃了起來，王鶴下樓之後看着兩人笑了笑說：“大師回來了，我讓托尼再多做一些，準備一些适合孩子吃的早飯。”白羽看着王鶴點了點頭，此時的王鶴沒有了昨天狼狽的模樣，看上去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王鶴在白羽對面坐下，笑着說：“還希望大師能幫我把害我的人找出來，不管他是人是鬼，我要和他談談，人不能活在回憶裏面，有些事情總要面對的。”秦凡驚訝的看了一眼王鶴，真的看不出她是一個十六歲的小姑娘，這番穩重是很多人都做不到的，白羽點了點頭說：“晚上的吧，今天晚上我們給你招魂，把金志和的鬼魂叫過來，看看是不是他做的。”
王鶴點了點頭，喝起了牛奶，秦凡和白羽對視一眼，繼續吃飯，兩人都沒再說話，吃完飯之後白羽給王鶴列了一個單子，是晚上要用的東西，然後秦凡和白羽就找個房間睡覺去了，畢竟一宿沒睡了，兩人的身體也不如以前那麽好了，小琳琳則還是比較精神的，嚴格來說小琳琳并不是人，介于人和鬼之間，所以小琳琳并不會長大，正常人需要的吃喝睡覺，小琳琳根本不需要，有的話也隻是興趣而已。
到了晚上的時候，吃過飯秦凡就開始找這個房子陰氣最重的地方，選定了一間屋子之後，白羽開始準備東西，秦凡則在一張椅子上面畫滿了符咒，防止鬼魂上來之後亂動傷人，準備好了之後，王鶴有些緊張的坐在白羽身後，秦凡抱着小琳琳在一旁，白羽一揮手中的桃木劍，台上的蠟燭亮了起來，白羽抓起一把米，撒在了鏈子上，台上總共就四樣東西，蠟燭，裝滿米的碗，一把桃木劍，和白羽的鏈子，這鏈子可通陰陽，本就是陰間之物，這種事用起來比較方便。
白羽把桃木劍抵在鏈子上，口中念道：“金志和，帝都胡城人士，八歲那年死于非命，今日我白羽，請故人上來一叙！”鏈子帶着桃木劍猛的抖了起來，碗裏的米詭異的形成了一個向下的漩渦，碗裏的米在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着，白羽的手也在和鏈子一起抖，白羽看了一眼裝米的碗，大喝一聲：“黑無常範無救陽間傳人在此！還請行個方便！”鏈子的抖動慢了下來，對面的椅子上出現了一個透明的人影，與此同時，碗裏的米猛的消失了一大塊。
白羽連忙問道：“來者可是金志和？”那鬼魂一擡頭，幾人都吓了一跳，臉上全是鮮血，還有着不少沒有皮肉的地方，尤其是那雙空洞洞的眼眶，裏面漆黑一片，但幾人卻能感覺到冰冷的目光，王鶴吓的頓時哭了起來，看來這是金志和沒錯，白羽問道：“你還記得王鶴麽？你爲什麽要害她？”金志和陰森的一笑，那張臉顯得異常的恐怖，咧着嘴說道：“因爲好玩啊！我就是喜歡折磨她，她越痛苦，我就越高興，怎麽的？這麽多年過去了，她已經殺了我還不夠麽？叫你們來折磨我？來吧，我歡迎折磨！”
白羽看着金志和皺了下眉頭說：“叫你來隻是問你點事，我們沒那功夫折磨你，說吧，你最近有沒有找人來害王鶴？”金志和說：“沒有，我欺負她，她殺了我，這很正常，我死了之後就變成了厲鬼，我也沒有找過她，自己犯下的事自己承受，我爲什麽要報複她？”白羽點了點頭，金志和那一身濃郁的鬼氣告訴白羽，他沒有說謊，白羽想了想說：“你有沒有什麽親人朋友？最近有人害王鶴，說的是你的名字，所以才把你叫上來，你知不知道是誰幹的？”
金志和愣了一下說：“不可能！她居然沒有聽我的話！？我說過，我死了也心甘情願，隻有我才能欺負王鶴！别人不可以！這個賤人！居然敢違背我的話！”看着突然變的瘋狂的金志和，白羽說：“你冷靜一點，你說的她是誰？據我們所知，你沒有其他的親人了，你父母也已經過世了。”金志和歎了口氣說：“我在地府見過我父母了，我說的人是我當年的班主任，也是我們的語文老師。”
白羽更加奇怪了：“你們的班主任？什麽意思？她和你什麽關系？”金志和笑了笑說：“她是我的奴隸！我剛上學的時候就發現她是個賤人，喜歡自殘，有次我拆穿了她，還用教鞭瘋狂的打她，她欣然接受了我的虐待，從哪以後，她把我當成了主人，我們之間有着一些感情，我死了之後給她托夢過，告訴她給我燒紙，不要告訴别人是王鶴殺了我，我經常會給她托夢，沒想到她居然會違背我的話，居然敢私自報複，我一定會收拾她的！”
白羽歎了口氣說：“你回去吧，有機會就去找黑白無常投胎吧，忘了這一世，希望你下輩子能做個好人。”王鶴看着金志和說：“對不起。”金志和哈哈一笑，搖了搖頭就消失了，這時白羽的碗裏的米也正好消失不見，白羽和秦凡的心情有些複雜，這金志和雖然變态，但卻敢做敢當，和老師病态的戀情讓人無法接受，果然，一個人的惡要是被無限放大，那這個人會做出很多人無法想象的事情，但是，人終究是人，不管變态邪惡與否，都有着情存在，因爲有情，所以人，才是人。
白羽對泣不成聲的王鶴說：“你也聽到了，怎麽辦，你自己決定吧，我們先走了。”秦凡和白羽不知道王鶴會把那個班主任怎麽樣，這也不是兩人管的事了，但是在心裏，兩人不約而同的問了一個問題：要是你，你會怎麽做？(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