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凡帶着幾人出了風雷觀，看着緩緩關上的大門，秦凡歎了口氣，張天師這一去，多半是兇多吉少，回到店裏之後，秦凡就開始了蒙頭大睡，一直睡了兩天，餓的不行了才起來，洗了把臉之後就看見王宇航在客廳裏面捧着兩個全家桶在狂吃，秦凡立馬沖上去搶了一個，一陣狼吞虎咽之後，秦凡一口氣幹了一杯可樂，舒服的點了根煙說：“肖遙和白羽呢？”王宇航啃着雞腿不滿的說：“出去了，他們打算開始接活了，正聯系業務呢！”秦凡沒說話，這幾個人一頓飯得老錢了，不接活幹的話，估計很快就破産了。
主要是邪巫師一點頭緒都沒有，他們要是躲起來的話，根本發現不了，就像藏在草叢立馬的毒蛇一樣，不知道什麽時候會竄出來咬你一口，白羽和肖遙回來了，看着秦凡說：“喲！我們的教主醒了啊！”王宇航愣了一下說：“什麽教主？”白羽笑了笑說：“回籠覺！”肖遙撇了撇嘴說：“我還以爲是黃小明呢！”秦凡翻了個白眼說：“能不能有點正事啊？”白羽向着秦凡扔了一個手機說：“正事在這呢，我找人辦了個公衆号，以後就可以手機接單子了，就像快遞一樣，我們也是随叫随到。”
“叮咚！”“叮咚！”秦凡和白羽的手機同時響了一聲，看了一下手機之後，白羽說：“看來我們得兵分兩路了。”秦凡點了點頭說：“你和誰一路？”白羽看了一眼正在嚼雞骨頭的王宇航，摸了摸口袋說：“我還是和肖遙一起吧！”秦凡無奈的點了點頭說：“那就出發吧！”幾人收拾了一下東西，奔向了車站，白羽二人去的地方比較近，做客車就走了，秦凡則是在訂火車票，王宇航在一旁問道：“我們去哪啊？”秦凡說：“h市，号稱冰城的地方。”王宇航點了點頭說：“好地方！我在網上看，哪裏有不少好吃的呢…”
秦凡和王宇航一宿火車到了h市，下了火車直奔約定好的地點，到了那座寫字樓下面的時候，秦凡立刻被一群人圍住了，都是一群二十多歲的小姑娘，穿着一身職業裝，手裏拿着一堆宣傳冊，攔着秦凡說：“先生你好！看一下我們公司最新推出的理财産品吧！年化收益百分之十八！比同等行業的收益要高出不少呢…”秦凡被這撲面而來的熱情差點擊暈了，費了好大勁才跑出來，而王宇航則是抱着一堆宣傳冊和名片在一個小推車那買煎餅果子…秦凡拿起王宇航抱的宣傳冊看了看，上面大多數都是寫着：
無抵押免擔保！最快三小時放款！利息低！額度大！下款快！前期無任何費用，隻需要一張身份證就可以辦理…
秦凡皺了下眉頭，這群人好像不知疲倦一樣的工作着，看着人來人往的門口，大多數都是一身西服匆匆忙忙的拿着一打文件在打電話，這些人的手機似乎都沒停過，王宇航拍了下秦凡說：“付錢！”秦凡一回頭，一個大媽闆着臉對着秦凡說：“兩個煎餅果子，十五！”秦凡無奈的付了錢對王宇航說：“我那個呢？”王宇航一臉懵逼的說：“什麽你的？兩個我都吃了…”秦凡深呼吸了一下，拽着王宇航上樓了，進了電梯之後，裏面有個不高的小姑娘，很年輕的樣子，身材卻是很豐滿，胸前的雙峰呼之欲出，一頭短發更顯得幹淨利落，秦凡站在這小姑娘旁邊，一低頭便是一片春光…
小姑娘擡頭看了看秦凡說：“帥哥，去幾樓啊？”秦凡眼睛都沒眨一下的說：“十九樓！”這小姑娘按了一下十九樓之後說：“帥哥你來這是辦信用貸款吧？我叫心心，是辦汽車貸款的，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需要的話，給我打電話哦！”秦凡雙手接過名片點了點頭說：“一定！”“叮！”電梯一停，心心下去了，還對着秦凡擺了擺手，秦凡也對着心心笑了一下，看來自己最近需要補充一下營養了。
到了十九樓之後，秦凡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不一會一個幹練的男人就走了出來，這個男人應該不到三十歲，腰闆挺的很直，西裝皮鞋都很整潔，頭發也是梳的一絲不苟，看見秦凡之後，臉上帶着真誠的笑容走了過來說：“想不到秦大師這麽年輕，我叫佳佳，同行業的人都叫我一聲佳哥。”說着向秦凡伸出了手，秦凡也笑着說：“佳哥好。”兩人雙手一觸即分，佳哥的笑容和距離剛剛好，讓人感到很舒服，秦凡仔細看向佳哥，雖然精神頭不錯，但是有點黑眼圈還是出賣了他，佳哥對着秦凡笑了笑說：“先坐一會，我簽完一個合同之後立馬過來。”秦凡點了點頭說：“好，你先忙。”
不一會佳哥就出來了，對着秦凡說：“不好意思，剛才有點忙，走吧，我們下去找個地方坐一會。”秦凡點了點頭，佳哥按開電梯之後先讓秦凡兩人進去，随後自己也跟了進來，在電梯上不少人和佳哥打着招呼，佳哥也是笑着挨個回應，看來佳哥在這裏混的人緣不錯，電梯到一樓之後，佳哥按住電梯按鈕，等到所有人都下去之後他才出來，佳哥對秦凡二人笑了笑說：“跟我來吧！”于是二人跟着佳哥到了一個小快餐店，佳哥讓二人坐下之後說道：“這裏的東西很好吃，湯免費，米飯不限量，我早上忙到現在還沒吃飯，咱們吃着聊，這裏的菜做的都不錯的。”秦凡倒是沒什麽胃口，要了一碗湯，而王宇航一聽見米飯不限量之後就瞬間竄了出去…
佳哥一邊吃一邊和秦凡說：“我已經半個多月沒睡好覺了，每次一躺在床上，就能夢見一個血肉模糊的人抓着我，血蹭的我身上臉上都是，還一個勁的讓我給他辦貸款，那張可怕的臉每天晚上都會出現，我這半個月總是被折磨的一身汗之後被吓醒。”看着終于露出疲憊的佳哥，秦凡皺着眉頭說：“都這樣了你怎麽還在上班？你是怎麽挺過來的？”佳哥喝了口湯說：“爲了生存啊，還房貸，還車貸，幹什麽都要錢，想要出人頭地的話，不比别人拼命的話怎麽可能？”秦凡點了點頭說：“你有沒有得罪過什麽人？”
佳哥皺了下眉頭說：“沒有，我每天除了上班之外就是吃飯睡覺，除了客戶和同事，幾乎不接觸别的人。”秦凡說：“那有沒有可能是客戶或者同事在報複你呢？”佳哥搖了搖頭說：“這根本不可能，我的客戶和我都處的像朋友一樣，沒事的時候還會打打電話，絕不可能是我的客戶，至于同事，我們都認識很久了，誰給我介紹的業務我都沒差過一分錢，不應該有人對我懷恨在心。”秦凡也皺了下眉頭，看得出佳哥沒有說謊，從這短短的接觸就能看得出來，這是個待人非常有禮貌的人。
秦凡接過佳哥的煙說：“佳哥你自己想想，有沒有和人起過沖突，這種事都是和你比較熟悉的人幹的，第一他知道你生日是多少，第二他知道你住在哪裏。”佳哥深吸了一口煙說：“不應該是他的，我那天雖然和他發火了，但是我們這麽多年的交情，他不可能害我的。”秦凡說：“是誰？你們之間發生過什麽？”佳哥叼着煙說：“我們公司就我們兩個業務經理，也是一起來的公司，我們都認識很多年了，那天是一個六十五歲的大爺找我辦貸款，可是這個大爺什麽都沒有，沒有房子沒有正式工作，貸款也是爲了給孩子治病，你知道在正規貸款行業裏面這樣是根本借不到錢的，所以我就把這個大爺介紹給了他。”
佳哥掐滅了煙，皺着眉頭說：“我原本隻是以爲他會把這大爺介紹給個人開的貸款公司，就是俗稱的高利貸，肯定能借到錢的，不還錢會被面臨堵家門，潑油漆什麽的，這大爺是外地來打工的，平時就在醫院裏面照顧生病的孩子，也不會遇見這種事，可誰知道，他沒過幾天，就給了我一萬塊錢，說是在那個大爺身上掙的，分我一半，這是我們這個行業裏面常見的事情，可我一直在想，他怎麽能掙到兩萬之多，我問他，他也不告訴我。”
秦凡皺着眉頭說：“你們就是因爲這個吵起來的？”佳哥搖了搖頭說：“當然不是，有天我感冒的很嚴重，就去醫院打針，剛出醫院的時候，我碰見了那個大爺，那大爺臉上帶着笑容，可手上卻纏着繃帶，一看見我就迎了上來，還一陣感謝我，說我給他介紹了個好人，能把孩子做手術的錢湊夠了，我問大爺這手是怎麽回事，大爺說那天借錢的時候，貸款的人給自己買了一份保險，隻要自己掉了根手指頭，就能賠二十萬，大爺借了十萬，還有十萬利息，就自己剁了一根手指頭，把錢還上了。”
佳哥眼裏滿是痛苦的說：“我真的想不到他會做出這種事情，而這大爺還很高興，一直和我說他是個好人，幫自己籌到了錢，我當時心裏真的不好受，雖然我們幹的不是什麽偉大的職業，但我們不能害人啊！看着大爺蒼老的臉，手上的繃帶，和滿足的笑容，我心裏這滋味真的很難說清，我立刻去銀行裏面提了兩萬塊錢，塞給了大爺，大爺說什麽也不要，我堅持讓大爺拿着買些補品，這樣我算是爲自己和他做些彌補吧，我雖然需要錢，但是這種錢我不能要，花着也燙手。”
秦凡點了根煙，這個社會就是這樣，能想象到借錢的人坐享的高收益，和業務員輕松拿到的高回報，還有大爺自己剁手指的那一瞬間，這種事情總會發生的，這些人掙的是真正的黑錢，比搶劫殺人要可怕的多，明明知道你沒有還錢的能力還依然借給你，因爲他們知道你會爲了錢而不顧一切，一根手指就能換來一筆高昂的手術費，這是一個常年打工的父親一定會做的事情，佳哥歎了口氣說：“我回去之後就和他吵了一架，當時鬧的很不愉快，我說他沒人性，什麽錢都敢要，他說這個社會能掙到錢就是能力，有錢才有一切，我說錢可以掙，但這錢要掙的光明正大，沾血的錢花着舒服麽？”
“從那天之後我們就再沒說過話，我也沒過幾天就開始了噩夢，可我真的不願意相信是他幹的，我們認識了這麽久，真的不敢想他是這種人。”佳哥一臉痛苦的說，秦凡歎了口氣說：“佳哥，人心難測，我們去你家裏吧，先把這個事解決了。”佳哥點了點頭，秦凡拽起了還在吃的王宇航，看着老闆漆黑的臉就知道王宇航吃了多少了，要不是看着佳哥的面子上，估計老闆早就過來攆人了，到了佳哥家裏之後，秦凡拿着羅盤看了看，在佳哥的床下找出了一個紅色的小口袋，裏面裝的東西很輕，被人粘在了佳哥的床闆下面。
秦凡拿起布口袋，在裏面放了一張符，系好口袋之後，秦凡随意的向地上一扔，口袋瞬間燃燒了起來，還伴随着一股惡臭，佳哥連忙打開了窗戶，秦凡等味道散了散之後說道：“好了佳哥，我保證你不會在做噩夢了。”佳哥立刻抓住了秦凡的手，真誠的說：“謝謝！”秦凡笑着點了點頭，拒絕了佳哥挽留的好意，和王宇航走了，秦凡并沒有告訴佳哥，秦凡不是趕走了鬼，而是讓鬼反噬當初害佳哥的人。
秦凡和王宇航在買車票的時候，在火車站看見了一對父子，兒子臉色蒼白的坐在輪椅上面，而父親則是一臉堅毅的推着孩子，秦凡注意到，那個父親的手上纏着繃帶，似乎…少了兩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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