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桐微微皺了皺眉,這個‘歃血爲盟’當然不是随便弄幾碗酒,然後滴幾滴血進去,大家互相喝了就完事,而是一種秘法,擁有極大約束,一旦歃血爲盟,如果再違背的話,就會遭到極大懲罰。原先張桐還不太知曉其中的原理,直到最近漸漸知道天道存在,這才隐隐洞悉,這個歃血爲盟,實際就是引動天道之力。
“歃血爲盟?好!這的确是一個辦法,我也沒有意見!”
鲲鵬族長當然也知道其中的蹊跷,不過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與人‘歃血爲盟’了,所以沒有怎麽考慮,直接點頭答應。
現在,就剩下了張桐一個人,衆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怎麽樣?張道友,難道你還有什麽顧忌不成?這個‘歃血爲盟’對大家都有限制,并非單獨要針對你,還有什麽多慮的?難道道友不想合作?”
随着張桐陷入沉思,遲遲不肯表态,在場這幾個人,包括鐵山老祖也都露出了幾分不快。
“嗯?”張桐聽出他們語氣,眉梢微微往上一揚,掃視衆人,冷冷的道:“這麽說,如果我不答應歃血爲盟,就無法參與到這件事之中喽。”
“這是自然!否則我們如何能信任你?這是生死攸關的事情!”摩天老祖率先應道,似笑非笑,打量過來:“還是說張道友的心裏本就存在别的什麽心思,打算事成後,有什麽動作,才不敢跟我們歃血爲盟?”
“哎!摩天道友不要誤會,我看張道友不是這個意思,隻怕有别的顧忌。”鐵山老祖一看情況,連忙從中說話,随即望向張桐:“張道友,你是什麽意思,大可以講出來。”
“歃血爲盟乃是借助天道之力!”張桐也不多說,隻道出了一句話,在場這些人立刻都明白了。
修煉到他們這種地步,全都知道‘天道’存在,自然也明白張桐忌憚什麽。
“什麽!難道張道友還對‘天道’有什麽想法嗎?”
摩天老祖皺了皺眉,他沒想到張桐的心氣這樣高,竟然存在野心,想要掙脫天道,不願受到‘天道’的控制和束縛。這在他們當初,也有同樣心思,隻不過這些年時過境遷,早就已經打消了這種不實際的想法。
天道!那是天地存在的根本,是高于整個宇宙的至高法則。
别說是他們這些半步仙人,就是真正突破瓶頸,飛升仙界,成爲真仙、天仙、金仙,甚至是大羅金仙,也不敢說能夠掙脫天道束縛。而現在張桐竟然考慮這些,這簡直就是自不量力,同樣也是年少氣盛,卻更讓人嫉妒。
“哈哈哈!”詹天老祖首先大笑起來,眼中帶着輕蔑,上下打量張桐:“張道友!竟想不受天道束縛!你以爲你是誰?真是自不量力,你是仙帝還是法聖?這種異想天開的心思竟然也敢宣諸于口。”
張桐聞聽,卻不動怒,隻用眼角掃了詹天老祖一眼:“哼!想不到你修煉了這麽多年,依然是一隻井底之外,你肯安于天道之下,那是你的想法,我要無上自由,那是我的追求,你若覺得可笑,隻能顯現出你的淺薄無知目光短淺罷了。”
“你說什麽!”一旁的詹天老祖頓時大怒,他是摩天老祖的弟弟,素來敬重摩天老祖,不等張桐說罷,厲聲爆叫,用手指點,同時一股爆裂氣勢從他的體内爆發了出來。
“師弟!住手!”摩天老祖皺了皺眉,立刻發話阻止,然後看着張桐,直至片刻之後,忽然躬身施禮:“道友之志,令人欽佩!想當初老朽年輕時候,也曾發下宏願,脫離天道掌控,可惜到了後來,終究無法邁出那一步。現在重新聽到道友這一番話,振聾發聩,令人汗顔。”
同時,鐵山老祖和鲲鵬族長,神色之間也露出了異樣之色。
他們同樣沒有想到張桐的心氣這樣高,微微驚詫之餘,亦是暗暗贊歎:“難怪這個張桐能夠小小年紀就有這樣成就,竟然志存高遠,有心擺脫天道,這是何等心思,若被他成功了,豈不成爲亘古第一人!”
“哈哈哈!好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竟然大言不慚,想要擺脫天道,貧道要看一看你到底有多少斤兩,竟然敢說出這樣的大話。”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虛空之中傳來一陣大笑,緊跟着空間波動起來,就在離此不遠,再次出現一人。這時一個面容倨傲的藍衣道人,身材高大,眼光睥睨,傲視一切,仿佛眼前這幾個半步仙人的高手全都不被他放在眼裏。
随着話音沒落,這個人的身影顯現出來,微微往前面邁出一步,登時轟隆一聲,天地震動起來,這方圓數百裏内的海域都充滿了一股奇異的力量。
“南天老祖!是你!”
随着這個人的出現,衆人全都臉色一變,尤其鐵山老祖和摩天老祖這兩個人,露出了深深的忌憚。
“怎麽?就行你們在這裏蠅營狗苟,難道就不能讓貧道來參和參和?”
這個南天老祖出現之後,立刻顯示出了無人能及的氣勢,連鲲鵬族長和摩天老祖都被壓制下去,感覺矮了一頭。
說罷,南天老祖的目光落在了張桐的身上,上上下下,打量起來。
“剛才貧道聽見你的那一番豪言壯語,真不該說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或者根本就是信口雌黃,你區區一個黃口小兒,知道什麽是天道?”
張桐原本不認識這個南天老祖,但是聽他說話,顯然沒有善意,登時眉梢往上一揚,目光冷冷,對視上去:“你又是什麽人,藏頭露尾,偷聽人言?”
“哈哈哈!果然是一個後輩小兒,連貧道的名頭都不知道!”南天老祖冷然笑道:“不過沒有關系,你很快就會認識貧道了!”
說到最後時候,南天老祖的聲音之中已經顯現出了猙獰之意,微微擡起了手,神念鎖定張桐,随時準備出手。
“等等!南天老祖,你乃是前輩高人,這樣興師動衆,不嫌失了身份?”
旁人沒有說話,鲲鵬族長卻站了出來,似乎他早就跟這個南天老祖有些嫌隙,這個時候倒跟張桐有些同仇敵忾的關系了。
“怎麽?你這個小鲲鵬也想來管貧道的閑事?還是讓你叔叔來吧!”這個南天老祖卻絲毫不給鲲鵬族長的面子,冷笑一聲,掃視過來:“或者你還想試一試貧道的乾坤[***]掌?”
鲲鵬族長臉色微微一變,尤其聽到‘乾坤[***]掌’的時候,眼神之中經不住流露出了一抹恐懼,仿佛曾經吃過大虧,現在想起了,仍心有餘悸。
這讓張桐看在眼裏,不禁對這個南天老祖更多了幾分忌憚,内心暗暗倒吸一口冷氣:“這個南天老祖究竟是什麽人,竟然這樣厲害,震懾鲲鵬族長,難道也是一個像玉清大師一樣的高手?”
如果真是那樣,即使張桐現在的修爲,恐怕也不是這個人的對手。
直至這個時候,鐵山老祖終于也沉不住氣了,上前一步,躬身拜道:“南天前輩的大名,在下早有耳聞,前輩能夠莅臨,想必也是爲了太白密藏而來吧!”
雖然鐵山老祖不知道這個南山老祖是從哪裏得到的消息,但是趕在這個時候,能夠出現在這裏,顯然不是無的放矢。所以鐵山老祖索姓也不隐瞞,直接把話挑明,然後再看情況,甚至在他的心裏,對于南天老祖的到來還有幾分竊喜。
畢竟,傳說之中的太白密藏,存在于太白劍宗的遺迹深處,存在許多兇險,等閑難以到達,如果能讓南天老祖這樣的高手加入進來,顯然能增這件事的加不少勝算。唯獨這個南天老祖一出現,就顯得盛氣淩人,直接針對張桐,卻是一個麻煩,明顯這不是一個能夠被人掌控的危險人物。
“不錯!貧道正有此意!”南天老祖淡淡說道,并且直接成鐵山老祖爲鐵山道人,明顯認爲在他的面前其他人都沒有資格稱爲老祖:“鐵山道人,你這個小家夥運氣不錯,竟然能夠得到‘太白密藏’的秘密。不過,你選這些人的眼光就不怎麽樣了,尤其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竟然妄圖擺脫天道,真是可笑之極!”
說話之間,南天老祖的目光又回到了張桐的身上。
“這位,南天老祖,我原先認識你嗎?你似乎一來就對我十分不滿,難道是我踩到你的尾巴了?”
張桐見他針鋒相對,索姓也不留面子了,直接冷嘲熱諷回去。
“什麽!小子,你找死!”
南天老祖登時臉色一變,他這些年作威作福慣了,即使遇到許多半步仙人的高手,像鐵山老祖和鲲鵬族長這樣,見到他都要竟然三分執晚輩之禮,誰敢這樣說話!
現在,張桐竟然毫不客氣,當面就罵他是長尾巴的畜生,這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南天老祖的眉梢一揚,眼神之中閃現出森森殺機,此刻他已經決定,要轟殺張桐,就爲這句話,在他的心目當中,張桐就已經注定要死亡了。
南天老祖就是這樣的脾氣,而且他也有這樣的實力,即使是半步仙人,在他的眼中,也如同蝼蟻,可以舉手之間将其轟殺當然張桐也不例外。
“小輩!所謂‘禍從口出’說的就是你這樣的人!”
說話之間,一道巨大的掌印已經從他的手中發射出來,掌心暗藏‘乾坤’之意,帶着凜冽氣勢,直朝張桐打來。
張桐瞬間感覺到一股強大到無以複加的力量轟擊過來,這個南天老祖果然狠辣無比,竟然一出手就想要他的命,而沒有一點餘地,說殺就殺,果斷無比。
“哼!果然是個心狠手辣的老怪物!”張桐心頭一沉,随即眉梢一揚,卻沒有露出任何懼色:“既然你要戰那便戰?我張桐還怕了你不成!”
張桐長嘯一聲,就在同一時間,赤霄劍也被發射出去,一道劍光撕裂空間,直朝掌印迎上,一眨眼間,兩者碰上,發出锵的一聲金鐵交鳴。
頓時,張桐就感覺到赤霄劍上傳來一股莫大的反震力量,尤其乾坤意念,簡直颠倒一切,竟然将他生生震退了數丈!同時體内氣血虛浮,傳來陣陣刺痛,這是受了内傷。雖然張桐體質強橫,瞬間就恢複過來,卻也暗暗震驚,倒吸一口冷氣。
要知道,張桐現在可早就今非昔比了!連大藏真王那樣的半步仙人的高手,都能被他輕易擊敗轟殺,再加上赤霄劍的威力,如今幾乎完全發揮出來,哪怕真是仙人,挨上他這一劍,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而這個南天老祖不但一掌生生将赤霄劍給擊退了,自身卻隻晃了一晃,明顯修爲更高,勝過張桐一籌,顯現出了兩個人之間的差距。
這令張桐瞬間嚴肅起來:“難怪這個南天老祖這樣嚣張,把在場這些高手全都沒有放在眼裏,果然有幾把刷子,不是等閑之輩,就以剛才這一下,如果不動用‘諸天世界’和‘太古石門’我還無法跟他抗衡。”
張桐的臉上微微的露出了凝重之色。
而在與此同時,張桐的實力也令南天老祖十分意外,他沒想到張桐的力量這樣強大,幾乎能跟他分庭抗禮,如果真算起來,還在鲲鵬族長之上。
南天老祖縱橫天下多年,脾氣也甚古怪,有什麽說什麽:“想不到你這個小輩還有幾分本事,能夠截住貧道的乾坤掌,難怪敢當面跟貧道叫闆,倒是之前貧道有些小看了你。如果給你一些時間,也許你也真有機會,獲得難以想象的成就,但是想要擺脫天道卻絕無可能!别說是你這樣的小輩,就是當年的仙王法聖,比你厲害十萬倍,百萬倍,千萬倍,都無法掙脫天道束縛!”
南天老祖的語氣微微緩和,說道這裏之後,似乎想起什麽,眼神之中透露出了幾分難以明滅的滄桑。
“怎麽回事?難道說這個南天老祖也曾試圖擺脫‘天道’卻失敗了?才發出這樣的感歎?否則爲什麽一聽我要擺脫‘天道’束縛,突然這樣激動,一味來針對我?”張桐内心暗忖,趕緊念頭一動,尋味他身邊的那些器靈:“這個南天老祖的底細你們誰知道?他究竟是什麽人?”
在這個南天老祖出現之前,張桐并沒有聽說過這個人,跟不用說此人的來曆經曆,所幸他身邊的那些器靈都不是等閑之輩,知道許多秘聞,再次派上用場。
“啓禀主上,這個人,我知道!”封神童子立刻回答道,之前張桐爲了對付邪佛玉蠶自爆封神石碑,如今封神童子轉世,已經不是器靈,而是化誠仁形,在諸天世界之中入道重修。
封神童子的神念直接傳入張桐的腦中:“主上,這個南天老祖也曾是一個響當當的人物,那是在三萬年前,突然崛起,天才無比,大殺四方。他原本是一介散修出身,這一點跟主上差不多,卻憑着驚人天賦,異軍突起,開宗立派,成爲霸主,幾乎能跟四派三宗分庭抗禮。但是後來不知道什麽原因,他所創的南天派突然分崩離析,幾乎徹底泯滅,他也不知所蹤。直至多年之後,才從新出現,卻姓格大變,喜怒無常,肆意殺戮,也無人能治得了他。”
“哦?竟然這樣嚣張?難道四派三宗的高手都無法聯手圍攻他?”張桐微微詫然道。
“這卻不知道了!”封神童子搖了搖頭道:“我也是道聽途說,許多内情并不知道,反正此人非常了得就是了。直至又過了幾百年,他似乎發洩夠了,才再次隐居起來,時而外出雲遊,也是行蹤難測,神龍見首不見尾,想不到今天竟然出現在了這裏。”
“哼!原來是三萬年前的老怪,難道有資格在鐵山老祖和鲲鵬族長這樣的人物面前擺譜,但是你既然惹上了我,我也不是好欺負的!”
張桐雖然知道了南天老祖的一些底細,但是僅憑這些卻不足以令他害怕,反而更激起了他的好勝心,陡然把心一橫,身影略一擎動,再次沖了上來。
“南天老祖,來而不往非禮也!既然你給我一掌,那麽也吃我一劍吧!”
張桐長嘯一聲,話音還沒落下,已經人家合一,将身軀直接融入到了赤霄劍的劍光之中,霎時之間,劍光暴漲,湧出一股洶湧澎湃的龐大力量。
這也是張桐煉化那道葫蘆劍氣,凝成九重劍氣,劍術暴漲之後,第一次使出人劍合一的絕招,此刻他已經能把‘葫蘆劍訣’的精妙發揮出來一些,融入劍光之中,足以撕裂蒼穹。
“好劍術!”南天老祖眼中精芒一閃,看出張桐這一劍不同于剛才,前所未有的露出嚴峻之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