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張桐點了點頭,也沒有露出任何炫耀的意味,反而因這一問,令他回想起,這幾年經曆,馬不停蹄,不斷厮殺,最終踏着不少人的屍骨,才有了現在的修爲和實力。
“怎麽?這幾年,一個人在外邊,很苦吧!”甄遠道似乎察覺到張桐的心意,微微露出一抹笑容,頗有些長輩的慈祥。
其實,現在張桐和甄遠道也有些說不清是什麽心情,大約這就是恩怨雜然的感覺吧!
“确實吃了很多苦,說是九死一生也差不多了,幾乎每次都比陰陽叟弄出那回陣仗還要兇險!”張桐沒有炫耀,隻是複述事實,然後唏噓着歎了一聲。
“吃得苦中苦,方爲人上人!如果你沒有這些經曆,又如何能小小年紀就達到煉神境界!”甄遠道也是心态平和,對于張桐‘衣錦還鄉’并沒多大排斥,仿佛想通了許多事情似的。
“你呢?這幾年的性情變化還真大,我回來之前設想了很多種情況,卻唯獨沒想到是這樣。”張桐頓了頓,随即反問道。
“人總是善變的,上一次我經曆了那麽大變故,幾乎家破人亡了,多年基業,毀于一旦,四個徒弟,死了三個,任何人經曆過這種變故之後,都會性情大變吧!隻不過十分慶幸,我的這種變化,似乎并不太壞。”
甄遠道說完,又笑了一笑,然後好整以暇,轉又說道:“今晚留下吃頓飯再走吧!我還有兩個徒弟,都是不錯的小子,你也一塊見見吧。”
“好!”張桐沒有推辭,他這一次來,是靈機一動,化成元嬰的一刹那,感覺到甄遠道好像有什麽危險,這才決定前來,自然不急着走。
“呃!你先等一下!”随即張桐的身影一閃,再次進入七殺劍圖,找出一個裝丹藥的葫蘆,微微思忖之後,裝了一萬丹藥。
這也是張桐權衡之後決定的數量,以張桐現在的能力,就算再多十倍,他也不用心疼,但是對于甄遠道來說,如果給的太多,卻未必是好事。
“這些玉清丹,以後修煉,每天一顆,有助你打通天地玄關。”張桐再次從七殺劍圖出來,手中已經多出一個要葫蘆,放在桌上,往前一推。
“玉清丹?是青城派的玉清丹?”甄遠道活了這麽大歲數,雖然沒達到煉神境界,但是青城派的玉清丹他卻早就聽說。
隻不過這種丹藥非常珍貴,唯有煉神境界之人才會用到,甄遠道也隻曾聽說,卻并沒真格見過。
張桐點點頭道:“你現在正是打破天地玄關之前,最重要的積蓄真氣的階段,有這些丹藥輔助,多則五年,少則三年,你達到煉神境界應該不成問題。”
“那我就不客氣了!”甄遠道在張桐面前,也不裝腔作勢,直接拿過葫蘆,神念深入進去,見那裏面足足上萬丹藥,連成一片,宛若**,一下也罷甄遠道吓了一跳。
“嚯!一萬玉清丹呀!張桐啊!你這真是好大的手筆呀!看來這幾年在外頭果然大出息了!”甄遠道得了丹藥,心中亦是大喜,有了這些丹藥,下一步他打破天地玄關幾乎闆上釘釘。
其實,甄遠道上回跟張桐分道揚镳之後,痛定思痛之後,明悟許多道理,再加上得了一部佛門秘典,參悟修行,靈性打開,原先那種兇厲之氣也被洗去,對張桐也談不上什麽恨意。
而這次張桐回來看他,也表現出了十分誠意,把兩人之間的最後一點怨念也化解了,以後雖然未必真能成爲朋友,但是至少不會是敵人。
甄遠道對于這種結果也相當滿意,從剛才一進來,張桐給他印象,就有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
甄遠道不是沒有見過達到煉神境界的高手,玄牝老祖,蠱仙玄婆,還有其他幾個煉神境界之人,但是這些人跟張桐比起來,卻全都少了一種氣質,他也說不清是怎麽回事。
所以甄遠道也料定了,張桐的實力絕不是普通煉神境界的高手能比的,甚至冥冥之中,都是天壤之别。
原本在甄遠道的内心深處,還藏有一種想法,将來到煉神境界,再去找到張桐,狠狠教訓一頓,一來懲罰張桐背棄師父,二來也想再把張桐收入門下。
當初在他最落魄的時候,張桐盡心盡力小心侍奉,也讓他心裏有些感動,再加上張桐的天賦,實在是難得佳徒,令他不想放棄。
但是現在,一切想法都煙消雲散了,張桐已經一飛沖天,甄遠道就是窮極一生,也不可能再反超了。
“罷了!罷了!我本來命數有限,若非遇到次子,也不會經縫變故,最後因禍得福,如今他已扶搖直上,怕是此番前來,了卻宿緣之後,也少有機會能夠相見了吧!”
甄遠道微微搖了搖頭,把心底那些妄念,徹底全部摒棄,随即好整以暇,正要吩咐手下道童準備飯食,卻沒在這時,從道觀外頭,突然轟隆一聲,好像雷霆似的巨響。
張桐和甄遠道全都聽得真切,尤其張桐,微微一愣,旋即笑道:“果然來了!”
“什麽果然來了?”甄遠道也是一愣,聽出張桐言外之意,心裏更是震驚:“難道張桐竟事先算出我這邊要出什麽變故,這才特意趕來化解?否則怎出來‘果然’二字?”
與此同時,一個尖尖的公鴨嗓已經叫嚣起來,聲音好像破鑼,說話也極難聽,大喝道:“甄遠道!老雜毛!還不給我滾出來,我家師伯已經來了!上回你險些把我打死,這一次我非要你好看!好友舒小雅那個小賤人!”
“師父!師父!王晨兵那家夥又來了,還說帶了他師伯!聽說是煉神境界的高手呢!我們怎麽辦呀!”随即舒小雅也從外頭跑了進來,都顧不上敲門,一臉焦急之色。
“又是這個王晨兵!”甄遠道皺了皺眉道:“王晨兵的師伯金山真人聽說在三年前達到煉神境界,後來收到玄牝老祖的招攬,加入了飛蝗山,坐第三把交椅,他會爲了一個晚輩來找我?”
“師父!這有什麽不可能的,那個王晨兵是什麽貨色,想必他師伯也不是什麽好餅!但他是煉神境界,這可怎麽是好呀!”舒小雅氣呼呼的道,顯然對那王晨兵怨念相當大,無奈實力不濟,奈何不了人家。
“小雅别急,等爲師先出去看看再說!”甄遠道安撫了舒小雅一下,然後又望向了張桐:“怎麽樣?跟我一同出去瞧瞧?恐怕這次還得靠你化解了!”
“正有此意,同去,同去!”張桐心知,這一次要事沒有他來,甄遠道這一脈很可能再次遭劫,一個不存,全都死絕。
即使甄遠道現在距離煉神境界隻有跬步之遙了,但是他依然沒有能力面對一個真正的煉神境界的高手,哪怕僅僅是剛打到煉神境界,還在轉化法力,沒有結成元丹,也是天壤之别,沒有抗衡餘地。
“哈哈!甄遠道!你終于知道出來嗎!”就在張桐和甄遠道,還有錢飛,舒小雅一同從靈犀觀裏走出來,對面一個又瘦又高,仗着一對兔牙的年輕人立刻大笑起來。
在這個年輕人的旁邊,一同來的還有一名中年道人和幾個俊俏道童,左右排開,懷抱拂塵,如意,錦幡,玉樹,顯得頗有排場。
“甄遠道!看到沒!這就是我師伯,飛蝗山三教主,金山真人是也!識相的趕快上來跪地磕頭認錯,然後把舒小雅那小賤人交出來,我家師伯慈悲,饒你一條性命,若要冥頑不靈,明年今日就是你們忌辰!”
王晨兵像跳梁小醜一樣,大喊大叫了一通,可甄遠道卻充耳不聞,直接把眼光落在了旁邊的金山真人的身上,笑着問道:“貧道甄遠道,見過金山真人,不知閣下是什麽意思?”
“哼!你就是甄遠道?”金山真人哼了一聲,似乎根本沒把甄遠道放在眼裏,全用眼角看人,冷冷的道:“原本小孩的事兒,貧道也不想插手,但是上回你出手傷了我師侄,還說些難得的話,這卻不應該了,貧道此番前來,便是讨個說法,你若不給個交代,隻怕要仔細分說分說了!”
“哦?原來如此!”甄遠道點了點頭,其實上次出手教訓王晨兵,也就是随手一扶,将他推個跟頭,根本沒說什麽廢話。
不過,現在金山真人提起,就是欲加之罪,即使再有理,也說不清楚。所以甄遠道索性也懶得辯解,搖了搖頭道:“看來今天終究不能善了了!”随即扭頭對張桐問道:“此人你能對付嗎?”
張桐卻沒回答,隻不置可否的嗤笑一聲,然後邁步上前:“剛才聽你口氣,似乎非常大嘛,似乎一個不答應,就要平滅靈犀觀,不知你有什麽修爲,敢這樣大言不慚?”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