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奈鐵須客這個護身法寶,隻是一個祭煉了二十二重的一口金缽盂,跟朱雀劍之間足足差了十重禁制,又沒有器靈加持,兩相之間,天地之别,即使鐵須客使勁全力催動,兩者之間的懸殊差距也不可能弭平。
而且更主要的,張桐這一劍斬來,乃是運足了力道,而鐵須客催動那個金缽,卻因爲見勢不妙,不得不臨時變招,收回催動飛刀的法力,再來全力灌注到這個金缽盂之中,一個蓄勢而發,一個倉促迎敵,更使兩者高下立判。
隻見張桐劍光隻是微微一頓,然後順勢圍那寶光一繞,就聽嗆啷一聲,那道金色寶光,當即應聲而破,緊跟着鐵須客慘叫一聲,身體在那飛劍過處,已經被斬成了兩截。
僅僅兩招,死于非命!
這種結果在場這數百人誰也沒有料到,甚至對張桐最有信心的紅九娘也沒想到會是這樣,在她的心目中,張桐雖然厲害,卻沒到這種程度,兩招斬殺一個元丹二轉的高手,這是什麽實力!就算達到元丹三轉的修爲,也不可能輕易辦到。
至于其他那些人,更是難以置信,一個個目瞪口呆,還有那個主持天地大擂的姓吳的那個人,也愣在了當場,眼神恍惚,驚駭異常。
反倒是張桐,表現的最爲平靜,一劍得手之後,僅是微微一愣,對于鐵須客的不堪一擊,微微有些意外,按照道理,不該這樣。
而且張桐也沒有因此歡慶勝利,因爲在他的心裏,總覺有些古怪,就算再怎麽樣,那個鐵須客也是元丹二轉的高手,又不是泥捏紙糊的,一下就被他斬殺了。
尤其張桐的心中,仍有一絲警兆,并沒有随着鐵須客的死而減弱,反而更加活躍,令人不住心悸,其中定是另有蹊跷。
“替身靈符?這個鐵須客沒死!”張桐内心略一閃念,頓時愈發笃定這種判斷,而且在他當初剛出道時,九層遇到五毒童子,身上帶着替身靈符,連殺了散會,才徹底死絕。
所以張桐遇到這種情況,亦是格外小心,不敢心存大意,免得略一分神,舉要遭到暗算,在絕對優勢下被人翻盤。
“原來藏在這兒呢!”張桐随即放出神念,一寸一寸,仔細搜索,果然就在那鐵須客的屍體旁邊,另外發現一絲微弱的的空間波動。
張桐不禁暗暗冷笑,立刻猜出這個鐵須客,必定也有一種類似于七殺劍圖的寶物,能夠藏在其中,再用替身假死,蒙騙張桐,掉以輕心。
隻要張桐誤以爲真把他殺了,過去收取戰利品時,他再突然殺出,打個措手不及,任憑多了厲害的高手,在這種情況下,也要吃個大虧,甚至稍不小心,着了他的道兒,把命都給丢了。
幸而張桐非是等閑,自從在南海那座古仙遺迹之中,意外使吞金葫蘆多出三道空間禁止,長期耳濡目染,令他對空間波動,亦是相當敏感,察覺到不對勁,立刻找出原委。
“哼!我讓你裝死!”張桐洞察秋毫,随即眼中寒光一閃,就要再次放出飛劍,把鐵須客給逼出來,但還沒等出手,忽又靈機一動,心裏暗暗笑道:“既然你想裝死,我索性将計就計,讓你偷雞不成蝕把米!”
張桐本來也不是什麽善茬兒,對于敵人下手素來沒有什麽留情,而且這個鐵須客更不是什麽好東西,主動挑釁,圖謀不軌,對于這樣的人,張桐更沒有絲毫同情。
随即拿定了主意,裝作沒有察覺鐵須客的陰謀,先是微微一愣,随後哈哈大笑,直向那個屍體落處奔去,好像迫不及待,想要收取好處。
此刻隐藏在暗處的鐵須客,因在空間斷層中,雖然不能看見,但是他的靈覺,卻能感覺到張桐的氣息,随着接近過來,料定張桐上當,頓時令他大喜過望。
“這個罪該萬死的小賊!居然害我用去一個替身傀儡,這個傀儡是我花費重金換來,足足用去十萬丹藥,本來準備留到明天,遇到危險,用來保命,卻沒想到居然毀在了這個無名小卒的手上!”
鐵須客心中不忿,亦是把張桐跟恨透了,就等時機一到,将其制住,反敗爲勝,在狠狠羞辱,将其折磨死,擦能解他心頭之恨。
“好!就在此時!”随着張桐飛身過來,鐵須客感覺到他的氣息,已經到了近處,心中微微一喜,立刻催動這顆小須彌珠,要沖空間斷層之中出去。
可是誰知,就在這時,居然有一股更大的空間波動的力量幹涉了過來,頓時使他的小須彌珠失去了作用。
本來這顆小須彌珠也算是一件難得的空間法寶,差不多跟七殺劍圖一樣,能夠另辟一片空間,藏于空間斷層,讓人不能發現。
隻不過這顆寶珠,比之張桐的七殺劍圖仍嫌簡陋了許多,本身隻煉制了十八重禁制,連二十重都不到,而且手法拙劣,隻能勉強催動,更非出自名家之手。
所以鐵須客利用這顆小須彌珠隐藏起來,最後仍被張桐發現,如果換了張桐,藏進七殺劍圖,再讓張桐自己去探查,十有**是發現不了的。
并且因爲禁制太少,鐵須客這顆小須彌珠的空間也極不穩定,張桐早就瞅準,剛一來到跟前,就催動吞金葫蘆,轉動空間禁制,幹擾周圍波動。
果然不出所料,那顆小須彌珠所在的空間,立刻受到幹擾,立刻維持不住,還不等鐵須客主動沖出來,就見光芒一閃,徑直籠罩過來。
“啊!這是怎麽回事!”自從鐵須客得到這顆小須彌珠,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因爲煉有空間禁制的法寶本就難得,所以鐵須客得到這顆寶珠,使用都格外小心。
卻沒想到,這一次居然出現了這種意外,還沒弄明白是怎麽回事,就被那道光芒罩住,緊跟着就感到,一陣天旋地轉,好像失去飛行能力,墜入了萬丈深淵似的。
再等鐵須客回過神來,微微定睛一看,已經到了另外一個地方,隻見周圍盡是飛沙走石,陰風怒嚎,氣流翻卷,頃刻之間從四面八方席卷過來,即使憑他元丹二轉的修爲,也不由得感覺到陣陣發寒,仿佛那些勁風能透過護身罡氣,直接吹進他的骨頭縫裏似的。
“這是什麽地方?剛才拿到光芒究竟是怎麽回事?”鐵須客小心翼翼的看着周圍,對這陌生的地方,心中充滿了恐懼。
而且鐵須客已經隐隐察覺到,這一次他又失算了,使用小須彌珠,更是一個昏招,令他陷入了更加險惡的境地。
“有人嗎?這位道友!在下有眼不識泰山,剛才多有得罪,實在是不應該。在下自願獻出十萬丹藥,算給道友賠償,懇請道友,開一面,放了我這一回吧!”
随着過了一會,鐵須客漸漸冷靜下來,内心仔細一想,便已猜出蹊跷,如今陷入這個地方,多半是張桐搞的鬼,而且最令他饒頭的是,他本身也不通陣法,遇上普通陣法還想,可是這巽風劍陣,乃是當年珞珈山的開山鼻祖,落伽仙子功行大乘之際,親手煉制而成,其中精妙,難以言喻,即使看出周圍景象,明知是座陣法,卻也無從着手,更不可能破陣出去。
何況剛才交手兩下,鐵須客已經深深感覺到了張桐飛劍的威力,現在又被困在陣中,輕易不能脫困,如果張桐發狠,随時再賞他幾劍,形勢将會更加危急。
所以鐵須客也是能屈能伸,看出情況不妙,立刻屈服求饒,索性這裏面也沒有别人看見,就算讓他跪下,他也不覺丢人。
隻可惜這個鐵須客遠遠低估了張桐的心狠手辣,别說是他去取幾句話,就是說出天花亂墜,也改變不了張桐殺他的決心。
不等鐵須客把話說完,就從這座巽風劍陣的四面八方,傳來了張桐的聲音,冷冷的道:“哼!現在知道求饒了,剛才你不是挺威風的嗎?非要把我逼下場,如果不殺了你,又怎麽對得起你的煞費苦心!”
“你……”鐵須客聽得張桐回話,頓時臉色更加難看,他也活了好幾百年,見多識廣,察言觀色,這時雖然沒有親眼看見張桐,但是從那語氣之中,也不難感覺到森森殺機。
鐵須客心知求饒不得,就算再怎麽卑躬屈膝,張桐也不可能饒他,也是惱羞成怒,扯着脖子,厲聲叫道:“小子!你可别逼人太甚!真要逼我自爆元丹,你也别想好過!”
“自爆元丹?你且試試!”張桐冷笑一聲,元丹二轉的高手,如果自爆,威力雖大,換了旁人,面對鐵須客的威脅,還真得仔細考慮考慮,偏偏張桐卻不懼怕,尤其在七殺劍圖内,張桐不信去取一個元丹二轉的人,能把當年落伽仙子親自煉制的劍圖破去。
“你!”鐵須客沒想到張桐這樣油鹽不進,本想威逼利誘,哪怕多給好處,割肉出血,也要咬牙,從這陣法中出去。
卻不知張桐早就鐵了心要把他殺了,根本不聽他說,隻是一心一意,催動法力,轉動陣法,連同陣眼上的姜梨花,自從被張桐煉成了陣靈之後,也是頭一次把這座巽風劍陣完全發動起來。
頃刻之間,隻見這座大陣之中,狂風卷曲,呼聲大作,而且在那風起雲湧隻見,更隐藏了無數細如針芒的劍氣,好像激流一樣,瘋狂掠了過來。
“啊!好狠的小子!你真要下狠手呀!”鐵須客臉色鐵青,僅憑周圍一道刀光護持,陷在風暴之中,好像一葉扁舟,在海面上随波逐流,死亡的恐懼在他心中不住滋生。
“殺!”再一次,張桐的聲音從這座巽風劍陣的四面八方傳了過來,鐵須客根本分辨不清到底是什麽位置,隻覺陡然一陣心悸,緊跟一道立閃劃過,卻是張桐操縱着朱雀劍,混在這座巽風劍陣之中。
七殺劍圖固然精妙,可是在張桐的手上卻不能發揮出真正的威力,這也是張桐自從得了這張劍圖之後,都沒怎麽使用的原因,一直把它當成儲物之用。
所以張桐将計就計,把鐵須客收進了七殺劍圖之中,也沒想過真正憑借裏面陣法,能夠将其斬殺或者懾服,到了最後真正解決問題的,還得要靠朱雀劍,五蘊之火,吞金葫蘆。
這三樣才是張桐現在真正的殺手锏,能在關鍵時候置人于死地,而巽風劍陣隻是一個幌子,吸引視線,分散注意,給真正的殺招開路。
随着張桐這一劍斬殺下來,鐵須客也放棄了最後一絲求饒的念頭,知道張桐絕不會放過他,當即把心一橫,咬牙切齒的道:“好小子!既然你不給我留一條活路,左右都要死了,老子跟你拼了!”
說話之間,這鐵須客突然擡起手,狠狠往他胸口上一排,登時“噗”的一聲,就吐出了一口血,全都噴在他那口大刀上。
鐵須客這口刀也有一個名堂,名爲烈魄刀,本身威力,似然不強,煉制禁制也不太多,但是這口飛刀卻有一個特性,烈烈戰魂,見血瘋魔。
一旦刀主使用本命精血來祭練,這口刀會立刻威力猛增三倍,陡然爆發,銳不可當,不過維持時間很短,而且後遺症極大,不但使用之人,精血虧空,修爲大損,連這口刀也要往下掉一重禁制。
所以鐵須客明知道這口刀有這樣的特性,卻從來不曾使用,甚至當初之時,曾經暗暗發誓,一輩子不會用到‘血刀瘋魔’這種特性,豈料這次,一念之差,惹上了張桐,陷入絕境之際,再也顧不得什麽誓言,直接以血祭刀,強行破陣而出。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