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靈鹫道人也留了一個心眼,身子并沒動彈,隻是放出飛劍,向張桐的火鴉陣打去,純粹做做樣子罷了,一旦有變,立刻脫身。
反而是那個黑煞道人爲人十分實在,并且是長春道人的心腹,就算沒有白骨道人亂叫,他也定要前去襄助,隻見身影微微一閃,已經搶先撲了過去。
與此同時,在另一邊,更是千鈞一發,張桐操縱飛劍展出,直逼長春道人的要害,逼得他不得不收回佛光巨掌專攻爲收。
這也造就在張桐的預料之中,所謂爲戰之道,虛則實之,實則虛之,剛才張桐那一劍,既是虛招,也是實招。如果長春道人猝不及防,就直接斬殺了,絲毫不用猶豫,不過這種可能極小,張桐也沒把希望寄托在這上。如果長春道人擋住,那麽立刻,化實爲虛,虛晃一下。
果然,長春道人見到張桐劍光飛來,心中陡然驚詫,明白等閑手段,必定抵擋不住,忙也顧不得再去震殺張桐,甚至不惜承受法力反噬的代價,當機立斷就把佛光巨掌收了回來。
張桐看在眼裏,心中再次冷笑:“哼!想要回縮救命!哪兒那麽容易!”随即轉動火鴉陣,将那一千八百火鴉兵聚成的火鴉陣,猛的向上一卷,直向那隻佛光巨掌追殺過去。
本來這一千八百火鴉兵的實力都并不強,原先張桐在火鴉寨收服那些道兵,本身才隻有三四重小周天的修爲,後來又從密室中手來那些靈禽,比那些道兵也強不了多少。
如果單獨拿出這樣一隻火鴉,煉神境界的高手一根手指頭的,就能将其碾死,毫不構成威脅。但是任何東西,如果數量堆積到一定程度,就會産生質變,也就是常說的,螞蟻多了咬死象。
張桐這些火鴉,也是同樣的道理,當這些火鴉聚集成千上萬,并且擺成一座大陣,所爆發出來的威力,已經遠不是他們本身的修爲可以衡量了。
眼看那佛光巨掌回撤,如同一座巨大輪盤的火鴉陣,立刻跟着碾壓過去,并且從那中心的陣眼位置,絲絲火光,凝聚過來,繼續足夠的能量,然後突然爆發,射出一道光柱,狠狠打在那個佛光巨掌上。
“火鴉炮!”張桐身在陣中,亦是大喝一聲,這也是他第一次催動火鴉陣,發出這個絕招,威力之大,去勢猛烈,全都超出了他的想象。
“轟!轟轟……”一道足有井口粗的紅色光柱發射出去,絲絲火力纏繞,隐有鳳鳴之聲,那威力仿佛要把天空都給撕開了似的,任何東西停于它的前面,都要被摧毀,所過之處,盡爲齑粉。
那個佛光巨掌被打在手背上,瞬間鑿穿,一擊潰散。
“不好!”長春道人驚呼一聲,一直靜如止水的眼神,終于流露出了駭然之色,沒想到被他寄予厚望的佛光巨掌,居然不堪一擊,簡直不可思議。
“這到底是什麽陣法?爲什麽我從來沒有見過!”長春道人此刻已經後悔萬分,剛才不應該多此一舉,本來相安無事,非要招惹對方。
同時在長春道人的心裏,更對張桐的身份和來曆,産生了巨大的懷疑,上乘飛劍,精絕陣法,這樣的年輕人,絕不會是無名之輩。
但是現在這個當口,長春道人卻來不及再去考慮這些細枝末節了,現在他已經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刻,随着佛光巨掌破去,張桐催動飛劍和火鴉陣,兩面夾擊,同時攻來,更把他逼得險象環生。
“不行!這樣下去,我這一次必定要陰溝翻船,就算僥幸不死,也要敗于人手,狼狽不堪,顔面盡失。”長春道人也不甘心,腦海之中,念頭急轉,希望能夠相處辦法,至少把張桐逼退,然後着急另外四人,結成大陣,合力反擊,即使不能取勝,至少也能維持平手。
可是現在這種情況,頃刻之間,劍陣齊至,卻容不得長春道人仔細思忖,若再遲疑一下,定要身首分家,當場死于非命。
“該死的小子!你這是要逼着老夫跟你拼命啊!”長春道人瞪大眼睛,咬牙切齒,厲聲大叫,同時也把心一橫,快速默念了一通咒語,緊跟肚子鼓脹,竟從口中直接吐出了一顆爍爍放光的金色珠子。
“口吐元丹!”張桐看在眼裏,不禁微微一愣,要知道元丹乃是達到煉神境界之後,一切神通修持的根本,一旦元丹受損,就會危及道基。
所以無論任何人,不到生死攸關的時候,都不會輕易動用元丹,但是一旦放出元丹,也就意味着不死不休。
“天風地煞!”長春道人神色猙獰的大喝一聲,這時他已經完全沒有了剛才那種高高在上,尊貴無比的氣勢,好像一隻受傷的惡狼,呲牙咧嘴,擇人而噬。
随着他的話音沒落,那顆懸浮在頭頂上的元丹的周圍,已經形成了一團猛烈旋轉的漩渦,好像一個小型龍卷風,滲着絲絲黑氣,瞬間凝聚成形,就朝張桐一甩,頓時之間,狂風大作,也不顧那飛劍斬來,直向張桐所在的火鴉陣的中心絞殺過去。轉眼之間,陰風黑煞,侵入火鴉陣中,居然不能完全抵消!
“好厲害!這就是直接用元丹施法的威力嗎!”張桐躲藏在火鴉陣中,都感覺到了,風煞襲來,天昏地暗,仿佛要把他的火鴉陣都給吹散了似的,一切風中之物,全要煙消雲散。
“嗚嗚嗚!”凜冽的風聲,猶如鬼哭狼嚎,透過火鴉陣的層層阻截,到達張桐身上,威力消弭大半,即使如此也讓張桐覺得如刀割肉,侵入體内,攪動法力,甚至影響他的思維,令他腦中隐隐産生幻象,受到強烈幹擾,不能正常思維。
“天風地煞!這老匹夫明明竟然煉化了天地之力!”張桐臉色鐵青,幸虧在他體内已經達到了水火相濟的境界,五蘊之火和真靈之水,節能克制諸般邪祟,那一絲風煞侵入體内,立刻就被這兩種水火之力聯合剿滅,再加上葫蘆劍訣的種種妙處,這才使張桐沒有收到影響。
雖然一般說來,達到煉神境界,就能調用天地之力,但實際上,這種說法,卻有些牽強,達到煉神境界,固然能夠調用天地之力,然而這種程度,根本不堪使用,隻有達到元丹三轉,過了那道分水嶺,到了那時,修爲大漲,才能真正達到調用天地之力的程度。
此刻長春道人使用的這種天風地煞,就是調用了天外罡風和地底深處的煞氣,利用兩種相反的力量,形成一種類似于,張桐體内,水火相濟,那種互相平衡,相輔相成的程度。
一旦達到這種程度,再加上天風地煞本身又極具侵蝕性,等閑法寶大陣,全都抵擋不住,這也是長春道人真正壓箱底的絕招了,是他前一段時間,修爲微微精進,才能勉強煉成,本想在合适時機,關鍵時候,施展出來,達到一鳴驚人的效果,卻沒想到在竟被張桐給逼了出來。
張桐遭到天風地煞襲擊,連忙提聚法力,誰知這個時候,經那風煞一吹,雖然被他體内的五蘊之火和真靈之水花去,但是大部分法力,也被吹散,一時之間,難以重新凝聚。
幸虧張桐的葫蘆劍訣,遭遇這種情況之後,已經自動運轉起來,瞬間在他體内的各個穴竅運行了一個周天,把散于各處的法力,再次收攏起來,重新凝聚,恢複如初。
然而僅是這微微耽擱一下,卻令長春道人得到了喘息的機會,趁着張桐的劍光和火鴉陣一頓,立刻抽身後撤,随即身影一閃,已經跟沖上來的黑煞道人彙合到了一起,同時眼中兇光一閃,掃了靈鹫道人和白骨道人一眼,大聲叫道:“那個女娃留金霞一人應付即可,你們兩個還不過來跟我聯手絞殺這個小賊!”
本來靈鹫道人和白骨道人還在互相算計,這一下直接被長春道人點名,二人全都一驚,再也不敢拖沓,生恐真把長春道人給惹惱了,全都沒有他們的好果子吃。
“倏”“倏”兩人急忙飛身上來,到了長春道人的身後,這一下張桐所要面對的,立刻從原來的一個長春道人變成了四個人。
張桐見到這一變故,微微皺了皺眉,不禁有些失望,剛才沒有抓住機會,不然的話就直接把長春道人給斬殺了,也不會再度陷入現在這種以寡敵衆的境地。
即使如此,張桐的心裏也沒出現任何動搖,他早就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了,敵人彙合在一塊,也沒什麽好怕的,反而是一種證明他們害怕的表現。
“小子!這回你的死期到了,老夫看你還如何嚣張!”長春道人剛才險些喪命在張桐受傷,雖然最後無恙,但是被逼無奈,利用元丹施法,發出天風地煞,表面上看好像沒什麽時候,可是暗地裏卻已經傷了元氣,時候非得用丹藥調養,沒有一兩個月,别想恢複過來。
而且這種傷害,還會危及他的根基,對以後的修行産生不好的影響,這些隐患現在都看不出來。
但長春道人作爲修行多年的高手,對于這些情況,早就心知肚明,所以心裏更恨透了張桐,恨不得找到機會,将其碎屍萬段,才解心頭之恨。
此刻身邊彙聚三個幫手,全是煉神境界的修爲,頓時使得長春道人的信心暴漲,目光之中,猙獰兇惡,再等說罷之恨,立刻長嘯一聲,連同另外三人,幾乎同時出手。
這四個人本來都是長白派百戰堂的弟子,多年來早就形成默契,即使白骨道人後來加入,稍微顯得生澀,卻也無傷大雅,數道寶光,同時飛射。
張桐面對此種,雖然心中不及,卻也不敢大意,連忙收斂飛劍,同時把整個人都沉入道火鴉陣的深處,催動一千八百火鴉兵,把整個火鴉陣完全催動起來,已經搶先立于不敗之地。
并且同時,張桐還把那口朱雀劍暗中催動起來,隐藏在火鴉陣的裏面,引而不發,等待機會,眼見那數道寶光襲來,卻是蓦地一閃,發出道道火光,瞅準那個白骨道人,好像靈蛇吐信,陡然發射出去。
這種情況,沒有别的辦法,隻有各個擊破,張桐仗有火鴉陣,隻要藏于陣中,謹守門戶不失,就不用擔心其他。轉是對面四人,全都修爲不弱,但是相對來講,還是白骨道人最弱。
因爲白骨道人本身跟骷髅仙娘一樣,都是由一具骸骨生成靈性,然後年深日久成爲妖怪,所以在本源上,就比人類,弱了一籌。
并且白骨道人在前幾年加入長白派之前,一直是一個散修,沒有什麽門派,全憑早年得到一部道書,才苦苦修煉到了煉神境界,所以要論根基,又比旁人不及,所以根據張桐觀察,就把突破口鎖定在了他的身上,總歸柿子要撿軟的捏。
“哼!不知死活的東西,就拿你先開刀!”張桐透過火鴉陣,雙眼盯着白骨道人,心中冷冷的道,在這同時,催動法力,已經把他那口朱雀劍祭起。
但是這一次,張桐意在暗殺,最好一擊斃命,所以并沒像剛才那樣,放出十丈劍光,或者化形真靈,顯出朱雀形态,而是收斂劍光,最後凝成一根隻有半尺來場的紅色鋼針,随他心念一動,電也似的,發射出去。
“殺!”張桐暴叫一聲,法力突然爆發,并且收斂劍光之後,那一抹驚鴻似的紅線,速度超越了極限,比閃電還要更快。
其實這種收斂劍光的手法,張桐原先也曾用過,而且效果相當不錯,隻不過這種手法固然隐蔽淩厲,但是相對,威力氣勢,無形中就弱了一籌,突然偷襲暗算還行,如果正面禦敵,就要捉襟見肘。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