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之間,那團火雲亦是滾滾卷動,向着四周,擴散開來,幾乎瞬間,就把方圓百丈全都罩住,氣勢洶洶,遮天蔽日。
而相比起來,張桐凝成的那條真靈之水的水蟒,就顯得要弱得多了,通體隻有二十丈長,盤踞在水面上,更顯不出身形。
幸虧在這曆水的水面上,水汽充盈,幾乎無量,随着張桐法力催動,玄元控水訣立刻收攏周圍水汽,融入水蟒之中,不到轉眼之間,那條銀色水蟒已經從二十丈長,猛漲到百餘丈,龐大的身軀,盤在水面上,腦袋向上,高高揚起,緊跟着嘶吼一聲,便從口中噴出一流水柱,直向半空中的水雲上射了過去。
“哼!螢火之蟲,也敢放光!”紅九娘見張桐催動巨蟒反擊,也是怡然不懼,雖然五行之中,水能克火,但是紅九娘對她練就的火雲有絕對信心,不管什麽對手,隻要火雲傾軋,全要燒成灰燼。
随那水流打來,直接從上往下,按了下來,頓時之間,隻聽又是轟的一聲,由水蟒口中噴出的那道水流瞬間蒸發,然後那片百餘丈方圓的火雲,更也來勢不止,直向那條水蟒,狠狠砸了下來。
經過剛才那幾次試探,這一次也是張桐和紅九娘第一次硬碰硬的一擊,本來他們二人的修爲相若,都是結成元丹的層次,不過要論精通水火法術,張桐仍比紅九娘遜色了不止一籌。
畢竟紅九娘本身就是純火之體,這些年來,專修火法,幾乎整個身心都融入了火中,其中種種體會,遠非張桐能及。
而修煉玄元控水訣才不過數月,而且并非精專一門,而是爲了水火相濟,才會修煉這門控水之法,煉成之後也沒怎麽苦練,所以自然不能跟紅就想相比。
但是張桐也有一個優勢,就是占了地利便宜,在這曆水之上,借助自然水汽,勉強也跟紅九娘拼了一個平手。
并且張桐心裏有底,他最厲害的飛劍尚未使出來,如果激戰之際,突然放出飛劍,定能打那紅九娘一個措手不及,就算不能斬殺,也要将其重傷。
隻不過張桐還想繼續在曆水水府居住下去,卻不能直接把紅九娘給制死,不然的惹惱了雲麓山,就算張桐現在的修爲,達到了煉神境界,也決計抵擋不住。
所以也不急着分出勝負,正好借着這個紅九娘,打磨一下玄元控水訣,把這門控水之法,使用得更加熟練,反而成了他另外一個收獲。
張桐有此打算,便也不求速勝,仗着水面之利,也不實用别的手段,隻用玄元控水訣,就跟紅九娘周旋起來,兩人你來我往,各自施展手段,直打得天昏地暗,足有數個時辰,天色漸漸暗啞,也沒分出勝負。
反而是張桐,把玄元控水訣施展得越來越順暢,甚至一些細微變化,愈發得心應手,煞有一些,随心所欲,舉重若輕的架勢。
與此同時,紅九娘似乎也看出張桐遊刃有餘,心中不禁吃驚,這才恍然大悟,自己從一開始就低估了對手的實力,現在這種情況,想在水上獲勝,幾乎已不可能。
“想不到這小子,看似年紀輕輕,居然還有些手段,也不知是什麽來頭,到這曆水附近,究竟什麽目的,莫非也是針對我們雲麓山來的?”
紅九娘心中暗做嘀咕,攻勢絲毫不曾減弱,雖然早就看出,張桐不是弱者,但這樣輕易收手,她卻實在不甘心。
“哼!就算除不了你,我也要讓你吃些苦頭,知道本姑娘的厲害!”紅就想心中暗想,眼看張桐愈發遊刃有餘,心裏也是惱怒,索性把心一橫,就要使出絕招,非讓張桐付出代價不可。
豈料就在這時,還沒等紅九娘催動法力,把她那杆火雲幡拿出來,卻突然從天而降一股淩厲無比的氣息,緊跟着一道白光,電也似的,激射而至,直向紅九娘的頭上就打了下來。
“誰!”紅九娘頓時一驚,連忙擡頭望去,隻見那道白光,陰惴惴,冷森森,竟是一顆碩大的人骨骷髅,好似一顆流星墜落似的。
“白骨道人!是你!”紅九娘一見那個骷髅,立刻認出來人,不由得心下一沉,如果放在往常,她也不懼這個白骨道人,但是現在卻有些棘手,僅僅一個張桐,就夠她對付了,現在再加上一個白骨道人,更加捉襟見肘,兩邊不能兼顧。
而且這個白骨道人跟張桐還不一樣,她跟張桐最多隻能算利益之争,并沒有逼得仇隙,而這白骨道人,卻是她家世仇,不共戴天,勢不兩立。
隻不過這白骨道人也非孤家寡人,身後另有靠山,就算烈火老祖,也要忌憚三分,所以這些年來,兩人誰也奈何不得誰,相互鬥了幾番,仇恨越積越深。
不過最近這幾年,紅九娘已經沒有見過白骨道人了,有傳聞他去南海,得罪了一個高手,直接被人斬殺了,還有傳聞他意外得了一部道書,正在潛心苦練,打算一鳴驚人,總總傳聞,不一而足。
尤其是第二種傳聞,一段時間,甚嚣塵上,一開始紅九娘還不相信,卻沒想到這一次再見,那白骨道人果然修爲大漲,雖然沒有達到元丹一轉的境界,但是單就實力而言,足足暴漲将近一倍。
“白骨道人!早就聽說你得了一部道書,原先我還不信,現在看來,果然不假!”紅九娘一面高聲叫道,一面身影一閃,虛晃一招,向後退去,脫離了與張桐的戰鬥。
張桐也是識趣,一聽紅九娘一口道出了那來人的名頭,就知二人必有前仇,不願意被攪合進去,而且後來那個白骨道人,突然出手,趁虛而入,明顯也是利用張桐,讓張桐也難生出好感,一見紅九娘飛身退避,索性也趁機退出了戰團。
然後,再待定睛一看,隻見東北面天際之間,“倏!倏!倏!倏!倏!”的一臉飛來五道遁光,全都電也似的,速度居然極快,眨眼之間,來到近前。
其中一個滿頭白發的老者,一臉兇相,雙目灼灼,盯着紅九娘猙獰笑道:“小賤人!想不到貧道剛回到西南,就遇上了你這個小賤人,真是有緣分啊!”
“哼!”紅九娘亦是俏面含煞,比剛才對付張桐時,還要更加兇狠,手中一杆火幡,已經拿了出來,微微搖動之間,腳下火雲,再度暴漲。
這兩個人也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互相也不用多說,眼神微微一碰,便已打在一處,一個搖動火幡,一個操縱白骨,一刹那間便是數個來回,險象環生,你死我活。
尤其是紅九娘,取出火雲幡之後,她腳下的那團火雲,頓時威力激增,足比剛才,漲了倍餘。
張桐立刻迎面感覺到一股凜冽的熱氣,以那火雲爲中心,方圓千丈之内,全都燃起大火,瞬間就把周圍的空氣全都抽幹。甚至張桐都感覺到,一股強烈的吸力,把他都要攝過去,然後卷入火中,活活燒成飛回。
張桐登時倒吸一口冷氣,連忙催動葫蘆劍訣,才把那股力量抵消,同時大吃一驚,内心暗暗訝然:“想不到剛才這個紅九娘,居然也沒使出全力,如果一開始時,她就拿出火幡,僅憑我的玄元控水訣,也抵擋不住她的火法。”
而就在張桐暗忖之際,紅九娘腳下的烏雲已經向白骨道人傾軋了過去,瞬息之間,轟轟轟轟,一陣劇烈急促的爆炸,白骨道人發出那個碩大的人頭骷髅當即淩空炸開。
不過,這個人頭骷髅,乃是白骨道人苦心祭煉的一件法寶,妙用也是繁多,雖然炸裂開了,卻并沒露出頹勢,反而随那白骨道人大喝一聲,陡然分光化形,一下變成數百,好像蝗蟲過境,直向紅酒撲殺過去。
“哼!老不死的東西,還以爲這回你能有些長進呢!原來還是這些老黃曆!”紅九娘冷笑一聲,似乎白骨道人這些手段,早就了然于胸,隻見話音沒落,就把她手中那杆火雲幡一搖,登時火光四射,那上百個骷髅,三分之一,首當其中,當場被震成了齑粉,剩下三分之二,也未全得幸免,又有一半被火舌卷入,一個一個,燒成飛灰。
連同張桐在内,在場的這幾個人,全都受到震撼,能把火法使用到這種程度,在他們這個層次,幾乎登峰造極了,就連張桐的五蘊之火,本身品質比紅九娘的火雲高出一籌,也決計發揮不出這種摧枯拉朽的威力。
“好厲害的小女娃!”就在紅九娘發出悍然一擊,破去了白骨道人的人頭骷髅之後,跟白骨道人一同來的令外的四個人中,其中爲首的一個黑衣老者,不禁皺了皺眉,然後一指身邊,一名中年大漢:“這女娃的火雲厲害,白骨一個人讨不到便宜,你去搭一把手,速戰速決,不要耽擱。”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