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桐微微一愣,聽着有些莫名其妙,沒好氣的答道:“得了這個蛋,不孵化出來,還能幹什麽?難道煎了吃了?”
“哼!這用處可多了!”蕭靜雅微微笑着答道:“很明顯,這枚蛋,即使不是龍蛋,也是一種極其強悍的靈獸的蛋,否則絕不可能有這樣強大的氣息,更不可能滲出這樣強大的煞氣,這種真靈黑煞是上等靈獸特有的一種手段,産卵之後,自動生成,就是達到返虛境界的高手,也未必能将其攻開,破壞裏面的胚胎。”
“返虛境界的高手都奈何不得?”張桐一聽,不禁吃了一驚,剛才那個番僧,操縱那股黑氣,能夠兩次抵擋住他的飛劍,已經讓張桐非常意外了,而蕭靜雅甚至說,這種黑氣的威力,實力還要更大,這讓張桐更加難以接受。
要知道返虛境界對于煉神境界來說,就像當初張桐在練氣境界時,仰望煉神境界的高手一樣,甚至這其中的差距還要更大。
剛才張桐親自用飛劍将那黑氣斬開,如果說這股黑氣能夠抵擋返虛境界的高手,張桐是無論如何也敢不相信的。
“這不可能!”張桐想也不想,立刻大聲叫道:“我承認這股黑氣似乎有些神異,若不使出全力,連我的飛劍,都不能破去,但是說他能抵擋返虛境界的高手,這我絕不相信!”
“怎麽?剛才你已經試過威力了?”蕭靜雅不以爲意的笑着問道。
“不錯!”張桐點了點頭道:“剛才斬殺了一個番僧,能夠操縱這股黑氣,隻有練氣境界,卻擋了我兩劍,不然我也不會發現這股黑氣奇異,順藤摸瓜,找到這裏。”
“怪不得呢!”蕭靜雅把目光,從張桐的身上,轉移到了那個巨蛋上面,釋然笑道:“剛才你說那個番僧,隻怕不懂怎樣運用這些黑氣,隻掌握了一些皮毛罷了,怎能發揮出真正的威力!再說剛才還有那個禁制銅壺,也限制了這股黑氣的威力,威力大打折扣,也在情理之中。”
“這樣說,也有些道理!”張桐沒有繼續跟蕭靜雅争辯,轉是蕭靜雅剛才有一句話,引起了他的注意,轉又問道:“你說那個番僧不會運用,難道你知道怎麽運用這個巨蛋散發出的這股煞氣?”
“這有什麽稀罕!恐怕你不知道,當初有一個門派叫馭獸齋,專門修煉各種操縱靈獸的法術,後來馭獸齋被天邪宗所滅,門中典籍我也看過不少,其中專門有一種,利用靈獸的收斂,能夠凝聚煞氣的這種特性,将其收爲己用,名爲真靈陰煞,威力強弱也都看那個獸卵的血統高低,如果真是一枚龍蛋,能發揮出來的威力,絕對能抵擋返虛境界的高手。
“馭獸齋!真靈陰煞!”張桐一聽,登時眼睛一亮,對于蕭靜雅所說,心裏也信了幾分。
馭獸齋原先也是一個挺有名的門派,實力雖然不及四派三宗這種龐然大物,但是獨門馭獸手法,也是相當了得,等閑門派,不敢招惹。卻在四百年前,不隻因爲什麽,得罪了天邪宗,門派上下,五六百人,全都屠戮一空,沒有一個活口,這也是天邪宗的行事風格。現在蕭靜雅聲稱,得到馭獸齋的功法,也十分合情合理,由不得張桐不信。
“既然你有方法,趕快傳我看看!”張桐也跟蕭靜雅也不知道客氣,一聽她這樣說,立刻讨要過來。
但蕭靜雅卻搖了搖頭道:“這個先不用急,這種真靈陰煞的法門,不是那麽容易修煉的,而且還需煉制一件法寶,能夠把這枚巨蛋裝進去,這都需要不少時間,不是一蹴而就,你先把蛋收好,等我們安定下來,再從長計議不遲。”
張桐想想也是,聽出蕭靜雅的口氣,這個真靈陰煞,原先在馭獸齋,多半也是那種鎮教之寶,不是輕易能夠傳授修煉的,也隻好耐下心來,将這巨蛋收好,留待以後再說。
“好!反正現在我也沒有一個洞府,死在有些不方便,還是先安頓下來。”張桐順勢把那枚巨蛋收進了七殺劍圖之内,然後又跟蕭靜雅問道:“你有什麽好去處沒有?”
“這個我卻沒有!”蕭靜雅搖了搖頭道:“你也知道,我已被困了上百年,原先有一處别院,在昆侖境附近,你更不可能去,至于其他地方,卻沒有什麽合适的去處。”
其實張桐也是随口一問,并沒指望蕭靜雅真能幫他解決什麽,畢竟在那古仙遺迹之内,被困了一百多年,這麽長時間,有許多事情,都随之改變了。
而就在這時,張桐仍在舉棋不定的時候,忽然靈機一動,心中猛的想起,上回他跟甄遠道前往莽蒼山尋那萬載石髓的時候,經過曆水曾經遇上一群水族跟一頭巨蟒争鬥,那水下正有一個上古遺存的水府,看那規模不小,倒是十分氣派。
“對了!那個曆水水府正好是無主之地,我既然沒有别的去處,不然先把那裏占了,憑我現在的修爲,應該沒什麽障礙。而且此前斬殺金吼天王,還得了一部玄元控水決,正好一并修煉,煉化真靈之水,還能化解一個不習水戰的弊端。”
張桐突發奇想,随後仔細思忖,愈發覺得此法不錯,而且在他看來,那個曆水水府,既然是上古遺存下來的,想必也不會太寒酸了,或許還藏有什麽寶物也說不定呢!
也是這一次,張桐和尹春娘前往南海一行,收獲實在太大了,令他對探秘尋寶,更多了幾分莫名的期待。
卻不知道,那個曆水水府雖然也是上古仙道王朝的遺存,但是本身隻是最低一層的衙門,又被這些年來不知多少人搜刮洗劫,早就剩下一片殘垣斷壁了,什麽氣派光鮮,根本就不存在。
不過這時張桐還不知道這種情況,隻覺自己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不錯的主意,又跟林九姑叮囑了幾句話,便也不再久留,立刻飛了出去。
那個曆水水府距離九仙寨并不太遠,差不多就在張桐來時,繼續沿着曆水向西,差不多有五六百裏就到了,這時張桐在趕過去,差不多是原路返回,直接向南,沒用多久,就見一片波濤湧動的寬闊水面。
當初第一次跟甄遠道越過曆水的時候,張桐還覺得這條大河如何波瀾壯闊,但是這次,去了南海,見過真正的滔天巨浪,回頭再來看這曆水,也早就沒有了當初那種感慨。
雖然沒有真正進入到這個曆水水府,但張桐在此往返,也不是一次兩次,算得上輕車熟路,尤其上回他去禾山道的本宗,幫甄遠道讨還冰晶玉枕的時候,還曾再次救了一條巨蛟。
張桐故地重遊,忽然腦海之中想起了許多原先的舊事,雖然時隔并不太久,可現在回想起來,卻恍如隔世一般。
“到了!”張桐眼看已經到了曆水岸邊,尋了附近的一個山頭,收住劍光,降落下去,然後順勢往不遠處的水面上望去,隻見一片煙波之中,水色青黃,浪花翻湧,卻看不見那曆水水府分毫。
張桐也不奇怪,因爲上回兩次,他看到曆水水府的影子,都是因爲那頭巨大的水蛟攪動巨浪,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才能窺見水底景象,現在江面平靜,想要看到水底,卻根本不可能。
“也不知道當初那條巨蛟現在怎麽樣了?”張桐望着水面,心中暗暗想道,當初救那巨蛟,就是爲了壞骷髅仙娘的好事。而現在張桐邀來占據曆水水府,如果那個巨蛟仍把這裏當成巢穴,恐怕也不會對張桐這個恩人客氣。
隻不過以張桐現在的修爲,斬殺那頭巨蛟,不費吹灰之力,卻因爲當初救了一回,終歸是個善緣,如果沒有必要,張桐也不想出手再把那頭巨蛟給斬殺了。
随即張桐的身影一閃,已經化成了一溜光芒,鑽進了水面之中。
這還是張桐第一次催動劍光,潛入這樣打的河流之中,即使這次前往南海,張桐和尹春娘幾乎也沒打濕身子,此時進入水下,立刻感覺到,從四面八方,湧來了一股壓力,還有不停攪動着,方向不定的暗湧。
所幸張桐的修爲已經達到了煉神境界,并且結成元丹,利用神念之妙,能夠微微調動周圍的地水風火之力,這一次進入水下,也沒覺得太難受。
但是張桐也沒敢太大意,畢竟到了水下終究跟往常不同,運用法術,施展飛劍,都不那麽方便,使他實力,大打折扣,如果遇上勢均力敵,又擅長水戰的敵人,就沒有别的選擇,隻有抱頭鼠竄了。
所以張桐不敢放松警惕,進入水下之後,時刻打起精神,運用神念往四周探測,防備遇上危險,或者被人暗算。
直至下潛了快到三十丈,并沒有遇到什麽危險,可是張桐的心裏卻生出了幾分蹊跷,不禁眉頭緊鎖,心裏暗暗忖道:“咦?這是怎麽回事?已經下潛了幾十丈了,快到曆水的水底,怎麽還沒有發現那個水府的蹤迹?這也不應該呀?上回我明明看見,就在這個位置,怎麽會沒有呢?”
張桐一面狐疑,一面繼續下潛,直至又過了一會,他的雙腳已經踏在了河床的淤泥上,也沒有發現什麽水府的蹤迹。
“哎?這可怪事了!難道這不到兩年的功夫,那個水府居然消失不見了?還是有什麽别的關節,被我錯過,沒有發現?”張桐懷揣着疑惑,卻不肯輕易放棄,又在附近的尋找了一陣,除了一堆淤泥和水草,仍然沒有收獲,令他失望不已。
恰恰就在這時,張桐百無頭緒,正想先上岸去,再另想别的辦法,卻突然感覺到前面有一股似有若無的氣息,時隐時現,十分微弱。
如果擱在原先,僅憑張桐的修爲,根本不可能發現這種微弱的氣息波動,那種強度甚至比一隻蚊子振動翅膀的力量還小,又在水下這種複雜的幻境,修爲稍弱一些,都會失之交臂,幸虧張桐已經達到了煉神境界,靈覺非常敏銳,而且非常細心,這才能夠發現。
同時這個發現也令張桐的精神爲之一振,立刻順着那一絲波動遊了過去,他有一種直覺,剛才一絲波動,絕對跟這個消失的曆水水府有什麽關聯。
由于傳來那一絲波動的位置,距離張桐本來不遠,隻是眨眼之間,就已到了跟前。張桐心知其中蹊跷,正要仔細探查,卻沒想到,突然之間,在他的腳下居然憑空形成了一個漩渦,緊跟傳來一股吸力,拽住他的雙腿,就猛往下拉扯。
“啊!”張桐頓時大吃一驚,趕緊催動法力,想要向上掙紮,誰知那股向下的拉力居然極大,任憑張桐如何奮力,竟也掙脫不開,反而越拉越下,就要沒入那漩渦之中。
“這是怎麽回事?”張桐心中悚然,不知道那個漩渦裏面,究竟是什麽情況,更也不敢親身試探,忙想催動劍光,直接向下絞殺,想先把那個漩渦給驅散了再說。
卻沒想到,當他剛一催動飛劍,下面那股拉力竟又陡然暴漲,令他猝不及防,身子猛又一頓,頓時整個人都被吸入了那個漩渦當中。
張桐自打入道修真以來,還從來沒遇到過這種狀況,頓時之間隻覺天旋地轉,眼前之間一片白光轉動,其他全都分辨不清。
張桐沒有别的辦法,心知再想掙紮已經無濟于事,索性冷靜下來,微微催動法力,憋住了一口氣,然後靜觀其變,看看這個漩渦的盡頭究竟是什麽。
然而這個漩渦似乎不太想讓張桐如意,就在張桐打定了主意,也冷靜了下來之後,從四周湧來的壓力,随之越來越大,沒過多大一會,就比原先增加十倍,好像活活要把他壓死似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