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爲了殺你報仇,我情願封印記憶好幾百年,忘卻父母親人,不知自己是誰,那才是真正的痛苦,現在不過卑躬屈膝,與人爲奴,又算什麽!”
蕭靜雅冷笑一聲,對于鄭文成的指責,絲毫也不以爲意,反而洋洋自得,望着那座石台上面,被困在寶光裏面的鄭文成,氣急敗壞,憤怒咆哮。不過張桐卻不太喜歡這樣的蕭靜雅,一身冷厲的氣息,令他感覺陰惴惴。
張桐微微皺了皺眉道:“好了!我們走吧!先退到外邊,然後把這裏封住,至于那兩具肉身,也先不忙收取,等把這人困死,再來拿回不遲。”
“是!主人!”蕭靜雅也自覺,剛才答應認了張桐爲主,并且對天發誓,這時再跟張桐說話,頓時低眉順眼,再也沒有桀骜,全是恭順謙卑的神态。
“呃?”張桐卻被她的這種态度給弄得一愣,本來他對于蕭靜雅說認他爲主的事也并沒當真,畢竟一個曾是煉神境界巅峰的高手,能夠發自真心,指點幫助,就已難得,更不要說什麽主仆關系了。
但是顯然,蕭靜雅并沒把此事當做兒戲,而是頗爲一言九鼎,說道做到,毫無折扣,這也讓張桐對她不由得生出幾分敬佩。
“行了,以後主人什麽的,也不用放在嘴邊,叫我名字就行了!”張桐心知,能夠達到煉神境界的巅峰,都是天之驕子,心氣高傲,非比等閑,所以他也不想太過逼迫,正好借此機會以示恩遇,算是換了蕭靜雅一點面子。
蕭靜雅也不矯情,微微異樣的看了張桐一眼,便也點頭稱是,随即又一轉身,已經化作一溜白光,重新回到了吞金葫蘆裏面。
現在鄭文成的事情大局已定,蕭靜雅作爲吞金葫蘆的器靈,留在外頭也沒什麽作用。至于那個鄭文成,蕭靜雅能夠看見他困在石台上,氣急敗壞,破口大罵,就已心滿意足了。忽然覺得這樣将他活活困死,或許比直接殺了還要解恨。
“春娘,我們也走!”随着蕭靜雅回到吞金葫蘆,張桐也不想在這久留,跟着叫了一聲,就要轉身離開。
卻沒想到,就在這時,鄭文成仿佛發了瘋似的,雙眼通紅,手舞足蹈,大叫起來:“好!既然你們都想我死!蕭靜雅!你這個賤人,還有你們兩個小輩!你們也别想好活!我讓你們給我陪葬!”
說話之間,就見他雙肩蓦地一晃,登時就從頭頂之上,噴出一道白光,電也似的,飛射過來。
“不好!他想自爆元神!”尹春娘一見那道白光飛來,頓時臉色巨變。
“快走!”張桐雖然沒有親眼見過自爆元神的威力,但是從一些典籍也不難知曉,這種煉神境界的高手,用于同歸于盡的手段,到底有多麽恐懼,甚至瞬息之間,方圓百裏,全部湮滅。
記住!是‘湮滅’,而不是其他的什麽,所言湮滅,就是盡毀,化爲飛灰,不存殘害。就算是煉神返虛的高手,在這種攻擊下,也要受到重創。更不要說是張桐和尹春娘了,就憑他們的修爲,頃刻也不能抵擋。
“走?你們哪兒也去不了了!”鄭文成此時已經陷入絕望,被困了上百年,好不容易,見到希望,卻成了現在這種結果,就算他心志再堅毅,這樣打擊,也受不住。
面對絕境,鄭文成選擇了毀滅,但是隻有自己去死,他還不甘心,黃泉路是,不能孤單,一定要拉幾個人墊背才行。
本來以鄭文成現在的情況,元神受損嚴重,并不适合出竅,但是這個适合,他連命都不要了,又怎麽會再顧忌這點禁忌,索性把所剩的全部精華都凝結起來,化成一溜白光,猛的激射出來,直接突破了那座石台的周圍的寶光。
本來這座石台在整座大陣停止運轉之後,就已經困不住元神的出入了,隻能禁制肉身,鄭文成拼起命來,更是元神凝結,猶如實質一般,凝成一道白光,甚至堪比飛劍,一溜飛虹,勁銳無比,不等張桐和尹春娘撤退,眨眼之間已經沖了出來。
“給我去死吧!”鄭文成瘋狂咆哮,好像真的已經瘋了,就要引爆元神,跟張桐和尹春娘同歸于盡似的。
“糟了!元神自爆,威力無匹,就算我用天龍大鍾護身,定也抵擋不住!難道這次真要死在這了?”
張桐不禁心急如焚,心中快速思索,想要想到辦法。但是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鄭文成的元神已經到了眼前,又豈是那麽容易能夠應對的!直把他急得滿頭是汗,眉頭扭成了一個疙瘩。
不過張桐卻并沒慌張,反而越是這種時候,愈發頭腦冷靜,念頭千回百轉,瞬息之間就在腦中閃過無數個念頭,隻可惜這其中卻并沒有一個能夠解決當前的局面。
“别上當了!鄭文成怕死之極,絕不會自爆元神,跟人同歸于盡!他有詐!”就在張桐一籌莫展的時候,在他的腦海之中,再一次想起了,蕭靜雅的聲音。
“什麽?”張桐登時一愣,不過這個時候,他相信蕭靜雅絕不會跟他開這種玩笑,随即略一思忖,便知恍然大悟,鄭文成這是裝瘋賣傻,想要李代桃僵,假托元神自爆,實際上想要奪舍!
“不好!春娘快進七殺劍圖裏去!”張桐想通了鄭文成的意圖,更加不敢怠慢,一面提醒尹春娘,一面刻不容緩,催動乾天控火訣,從體内把五蘊之火催動起來。
尹春娘因爲不能跟蕭靜雅直接交流,所以還不知道鄭文成是虛張聲勢,雖然她也覺得好像有些蹊跷,似乎一個煉神巅峰的高手,不應該這樣輕易絕望,已至自爆元神,跟人同歸于盡。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這個人也不可能曆盡無數艱難險阻,修煉到這種境界,所以從一開始,尹春娘就覺得,鄭文成這樣舉動有些不合常理。
這時一經張桐提醒,登時也令她腦中靈光一閃,心領神會,不用解釋,立刻身影一閃,随着張桐掌中發出的一道光芒,眨眼之間,消失不見。
而鄭文成發現尹春娘消失,也沒有太在意,本來他要奪舍,也是對着張桐來的,故意裝作張牙舞爪的樣子,說要自爆元神,跟人同歸于盡,實則卻是想逼得張桐絕望,自己放棄抵抗。
畢竟一個煉神巅峰的高手,自爆元神的威力,根本不是張桐這種修爲能夠抵擋,又是這樣近的距離,根本不可能逃走,除了閉目等死,沒有别的選擇。
鄭文成等的就是這個機會,侵入張桐體内,趁機奪舍重生,這也是他現在唯一的機會,如果不能成功,便再沒有希望。
隻可惜,鄭文成在此前被蕭靜雅暗算之後,借用九天靈符重傷未死,元神立刻就返回了這裏,并沒見到蕭靜雅奪舍時遭到的抵抗,這一次又要輪到他重蹈覆轍。
“啊!這是什麽?怎麽是五蘊之火!”就在鄭文成自忖妙計了得,追上張桐之後,元神蓦地一竄,便要侵入張桐的體内,卻在這時,陡然發現,從張桐的身上湧出一團灰白色的火焰。
鄭文成乃是天邪宗的長老,見識自然非凡,一眼救人出來,五蘊之火的來曆,頓時大驚失色,做夢也沒想到,張桐的身上居然有這樣上乘的先天靈火。
“不好!”鄭文成一見五蘊之火爆發出來,深知這種先天靈火的厲害,再次驚呼一聲,忙想制住去勢,畢竟他的元神已經受到重創,如果再被五蘊之火燒着,可就真是雪上加霜了。
“到了現在,才知道害怕,不覺得晚了嗎?”就在與此同時,張桐冷冷的聲音,也傳到了鄭文成的耳中。
“啊!你!你竟預設陷阱,等我來跳!”鄭文成猶如驚弓之鳥,眼看張桐裹着滿身火焰,回身向他撲來,再想躲閃,卻已不及。
“哼!誰有功夫給你下套!本來打算直接将你留在這裏,活活困死,也就得了,誰讓你自己找死,非要癡心妄想,要奪我的肉身!這就是,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張桐話音沒落,已經帶了一身火焰,撲住了鄭文成的元神化成的白光。登時之間,就聽“噗呲”一聲,好像水下熱油之中。
“哎呀!”鄭文成一聲慘叫,凄厲無比,元神沾上五蘊之火,好像燈油似的,烈烈燃燒起來,任他催動法力,也隻能稍稍遏制,卻不能将其撲滅。
而這個鄭文成,别看修爲比蕭靜雅還高一些,但是她的意志力,卻還不及蕭靜雅。剛才蕭靜雅被五蘊之火燒上,還能堅持,死死咬牙,默不作聲。
鄭文成卻吃受不住,那種直接加諸在神魂上的痛苦,令他慘叫起來,好像殺豬一樣,也顧不得再侵入張桐體内奪舍了,隻顧連連退避,猶如喪家之犬。
“張桐!快用飛劍斬他元神!不能讓他退回石台上去!”蕭靜雅在吞金葫蘆裏面,見到鄭文成吃了大虧,不由得喜形于色,急忙提醒張桐,趁勝追擊,不能松懈。
“玄英,赤精!雙劍合璧!給我殺!”張桐甚至蕭靜雅的經驗豐富,每一句話都是金玉良言,尤其對付的還是鄭文成,跟她有血海深仇,更加也不會怠慢。
本來張桐見五蘊之火一擊得手,還想繼續撲上去,卻沒想到蕭靜雅居然讓他用飛劍。本來張桐最拿手的也是劍術,但是對于對付煉成元神的高手,他卻心裏沒底,加上五蘊之火,能夠克制元神,根本沒想要動用飛劍。
不過這時,蕭靜雅提醒他用飛劍,顯然是不會弄錯。張桐毫不猶豫,就把兩口飛劍同時放了出來,還生怕鄭文成的元神厲害,僅憑兩口飛劍,仍然力有不逮,索性直接拼盡全力,一出手就使出了雙劍合璧的絕招。
頃刻之間,一流紅霞,電也似的的飛射而至,追着鄭文成的元神,狠狠斬殺過去,氣勢如虹,勁銳無比。
此刻鄭文成還隻顧想要撲滅身上的五蘊之火,沒有注意劍光襲來,再等心中警兆頓生,百忙之中,定睛一看,一道血色飛虹已經飛至近前。
“啊!”鄭文成驚呼一聲,再也不及躲閃,當即就聽,噗呲一聲,随着劍光過處,鄭文成的元神居然被生生斬成了兩半。
如果是人,這一劍下去,定是必死無疑,但是元神本是神念凝結,并無固定形狀,而且能夠分化,所以斬成兩半,也并不能緻命。
不過即使如此,也使鄭文成的元神受到重創,尤其被斬下的一小半元神,在鄭文成慌亂之際,沒來得及,分心二用,立刻就被上面的五蘊之火,趁虛而入,眨眼之間,将其燒化。
“啊!小賊!你敢斬我元神,我跟你不共戴天!”鄭文成瘋狂叫道,這時他可真有點要發瘋了,而不是像剛才,故意裝出來的。
“哼!将死之人,還敢猖狂!”對于鄭文成的叫嚣,張桐一點也不在意,剛才那一劍斬去,愈發令他信心十足。
尤其剛才這一瞬間,當他出劍之際,似乎隐隐感覺,跟原先有一些不同了,那種變化雖然不大,但是對于精于劍術的張桐,卻能深切感到,兩口飛劍,釋放出去,似乎更加淩厲了一些,而且操縱也比原先順暢。
張桐登時眼睛一亮,心說:“看來這個吞金葫蘆,有器靈和沒有器靈,畢竟還是不一樣的!雖然蕭靜雅說她還沒有完全被煉化成器靈,但使用飛劍時候,還是能夠感覺到,吞金葫蘆對兩口飛劍的加持提升了不少。”
張桐一面心想,一面大喜過望,順勢劍光不停,不等鄭文成繼續怒罵,又已對準他的元神,劍光激射,狠狠斬殺。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