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天邪宗林遠屠,不知二位道友跟我們天邪宗有什麽過節,一開口就惡語傷人,不嫌有失修真之人的風度麽?”喝止了那個方師弟之後,爲首這個人再次說道,并且眼光如電,冷冷掃視,打量過來。
頓時之間,張桐就覺心頭一陣發寒,仿佛那人的眼光還有刀鋒,直接就刺進他的腦海中去了!幸虧爲了預先防備,張桐提前放出天龍大鍾,被那寶光攔阻一下,威力銳減許多,不然僅這一擊,張桐非要神識受損不可!
張桐蓦地精神一振,才從那種難受的感覺中掙脫出來,與此同時尹春娘也提醒他道:“小心!是天邪宗的攝魂**!無論什麽感覺,都是幻象,靜氣明神,不要上當。”
“知道!”張桐點了點頭,低低應了一聲,同時内心深處,也把那一絲輕視之心給收了起來。雖然天邪宗的名頭極大,但是從上回,在天邪大陣,張桐親眼看見冷月劍孟清被尹春娘斬于劍下,剛才他又跟尹春娘合力斬殺鄭孝。
兩個武陵少年,死在張桐眼前,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在心底裏,張桐也難免認爲天邪宗真的沒落了,連着重培養的武陵少年尚且如此,其他之人豈不是更加不濟!
然而就在剛才這一瞬間,他的這些想法,頃刻之間,全都破滅,猛的恍然大悟,原來武陵少年和武陵少年之間,也有天壤之别,不可一視同仁。
就像剛才這個林遠屠,僅僅一個眼神,居然暗藏殺機,如果不是他小心謹慎,事前放出天龍大鍾防備,現在就已遭了他的暗算,心神受損,神思渙散,當即實力銳減大半。
不過張桐心有餘悸之後,稍稍定了定神,也把這個林遠屠給恨上了,内心暗暗忖道:“好個妖孽!居然一來就出陰招暗算,要不是我預有防備,險些就着了你的道兒!這一筆賬,早晚要算!”
張桐恨恨的想道,但是在這種情況,張桐深知尹春娘遠比他更有經驗,索性也不急着搶話,就等尹春娘做主,隻是暗暗把兩口飛劍全都備好,一旦一言不合,便要大打出手。
與此同時,尹春娘見張桐無恙,亦是松一口氣,本來就在剛才,林遠屠突然使出攝魂**時,她也猝不及防,不禁吓了一跳,不過她這些年跟着玉清大師苦修,根基紮實無比,心意之堅,猶如磐石,就算不在天龍大鍾的寶光内,僅憑林遠屠這一下,也照樣奈何不得她。
唯獨尹春娘還要擔心張桐,因爲張桐出身散修,又是禾山道那種不入流的門派和師父,即使福緣深厚,得到前人遺澤,也有可能,根基不穩,一下遭到暗算。
甚至尹春娘都已經做好準備,一旦張桐受創,立刻帶他逃走,但是出乎意料,張桐的神識心念,居然出奇的穩固,受到精神沖擊,僅僅臉色微變,一轉眼就恢複如常,這不禁讓尹春娘對張桐更高看了一眼。
“想不到這個家夥的根基竟也非常紮實,倒是我有些杞人憂天了!”尹春娘默默想道,随即好整以暇,再次望向那個林遠屠時,眸子裏面已經閃爍森森殺機。
不過現在形勢敵衆我寡,尹春娘雖說兇橫慣了,卻也不缺心眼,隻知一味打殺,要事論及審時度勢,她也不弱于人,不然的話,這些年來,她不止一次遇上生命危險,如果隻知蠻幹,恐怕早就死了。
“林遠屠?”尹春娘一面打量了那個爲首之人,一面冷冷笑道:“武陵少年排名第十的林遠屠!真是久仰大名啊!卻沒想到,鼎鼎大名,武陵少年的十大魁首之一,竟是偷偷摸摸,暗箭傷人的宵小之徒,真是讓人不齒……”
尹春娘牙尖嘴利,一句話就道出了林遠屠的來曆,跟着又是一陣肆無忌憚的挖苦,就算林遠屠平時自負城府極深,喜怒不形于色,也不由得着惱,不等尹春娘把話說完,就狠狠哼了一聲:“你這女人,還不住口!林某此番前來,可不是爲了跟你鬥嘴來了!”
“哦?那你來幹什麽來了?”尹春娘一聽,正好順勢問出,同時這個問題也在張桐的心裏萦繞許久。雖然張桐和尹春娘都已經不是第一次跟天邪宗作對了,但是這次前來南海,他們都已改換容貌,如果不使出獨門飛劍法寶,就算原先仇家也認不出來。
而林遠屠這一班人,氣勢洶洶,直奔而來,顯然是有的放矢,就是針對他們二人來的,這卻讓張桐和尹春娘都有些不理解了。如果唯一有什麽破綻,就是昨天斬殺鄭孝,可能留下了摞爛,被人銜尾而來,要爲同門報仇。
“來幹什麽?”林遠屠聲音立刻一寒:“難道林某來此的目的,二位還不清楚麽?林某奉勸二位,不要冥頑不靈,有些東西雖好,卻不是什麽人都能消受的!不要貪戀過甚,爲此白白喪命,可就得不償失了!”
“嗯?”張桐和尹春娘聽,心裏全都泛起了合計,這時他們倆還不知道,孫華齋和蘭彩雲誤會天鲸吞噬術在他們手上,這才特意派人回去請來了林遠屠和方文二人。
林遠屠位列武陵少年的第十位,乃是天邪宗這一輩弟子的十大魁首之一,也是唯一一個還沒達到煉神境界的,武陵少年排名前面那九個人,都已經達到煉神境界。
至于這個方文,也非等閑之輩,雖然在武陵少年之中隻排名第十七位,但是他的另外一重關系,卻使任何人,都不能小觑,他的姐姐方薇,乃是武陵少年之中排名第二的高手,同時也是将來接任掌門之位的另外一大熱門人選。
雖說按照天邪宗的規矩,掌教在任三百年後,若有合适人選,就可傳承下去,原先掌教自動進入供奉院,升任爲太上長老,然後首座弟子接替掌教之位。
不過這也不是一定,畢竟有一些人貪戀權利,便要多做幾個三百年,而有一些人追求大道,反而把掌教之位,視爲累贅,百般推脫。而繼承人更是不太一定,甚至有的首座弟子,一直做了幾百年,卻在最後關頭,功虧一篑,失之交臂。
因此,在天邪宗内,方薇的地位也十分崇高,作爲她的親弟弟,方文也水漲船高,就連林遠屠身爲十大魁首,天邪宗内煉神之下第一人,也要對他留有幾分客氣,不然的話,就在剛才,林遠屠沒有說話,方文就搶先發難,以林遠屠本來的脾氣,早就大發雷霆狠狠懲治了。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不要兜圈子,什麽話直說!”尹春娘等林遠屠把話說完,不禁皺了皺眉,不耐煩的喝道。
“哼!到了這時還想蒙混過關麽?”林遠屠城府極深,耐心也足,他這次來,目的就是爲了尋回天鲸吞噬術,不過他卻深知此時着急不得。
雖說天龍大鍾就在張桐手上,但是天鲸吞噬術帶沒帶在身上卻不一定,一旦一開始就動起手來,且不說萬一讓人跑了,就是全都打殺了,如果一翻寶囊,到時一無所獲,豈不是又斷了線索!
所以在來的路上,林遠屠就已經打定主意,先禮後兵,能逼不打,到頭來就算那部天鲸吞噬術,沒在張桐和尹春娘的手上,也能藉此,找到線索。
“難道林某說的還不夠明白嗎?你們現在護身所用這口天龍大鍾,乃是我教一位太上長老遺寶,這位台上長老,當初重傷失蹤,從此未現蹤迹,現在這口大鍾出現在你們手上,難道你們還想抵賴嗎?”
張桐和尹春娘一聽全是一愣,沒想到問題竟出在了這口天龍大鍾的身上,不過二人也不是善茬,尤其是尹春娘,不面對張桐時,沒理都能攪三分,當即冷哼了一聲道:“那又怎麽樣!天下之物,德者具之,就算這口大鍾原來是你們天邪宗的,現在也不算數了,難道你還想讨回去?”
尹春娘胸脯一拔,一副理直氣壯的架勢,頗有幾分潑婦罵街的神采,對面的林遠屠衆人都沒想到,這個紅衣女子,居然又兇又橫,根本沒把他們天邪宗放在眼裏!
不過這也隐隐讓林遠屠感覺到,張桐和尹春娘的身份不俗,極有可能是四派三宗的弟子,不然等閑無名散修,一聽天邪宗的名頭,早就吓得不知錯所了,哪還敢肆無忌憚當面耍蠻。
“該死!這兩個人究竟是什麽來頭?怎麽原先從沒聽說過?按照他們的年紀修爲,如果是四派三宗的弟子,絕不會是無名小子!”林遠屠頓時感到有些棘手,如果真是四派三宗的弟子,那麽他事先制定的逼迫爲主的計劃,勢必不能實現,必須改變計劃!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