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兩座劍陣互相隔離,但張桐是整張七殺劍圖的主人,他在來去之間,卻并不受限制。而且林鳳山這口綠渥劍也不是凡品,已經煉制了十六重禁制,威力遠比那一雙峨眉刺還要更強一些。
随着碧綠劍光一閃,落入陣眼之中,整座巽風劍陣,頓時爲之一振,随即隆隆風聲驟然卷起,鋪天蓋地,風刃如刀,尤其那風中還藏有無數巽雷,一旦發動起來,随時炸裂,開山碎石,威力極大。
眼看着這座巽風劍陣運轉起來,張桐臉上微微露出一絲笑容,然後身形再次一轉,又回到了金光劍陣。
這時姜梨花還不知道,張桐已經決定把她煉成陣靈,聽見張桐微微露出猶豫的語氣,還以爲張桐真有可能放了她,忙又繼續勸說道:“這位道友,相信你也應該知道,當今四派三宗的威名,修爲高深之士無數,即使你現在把我困在這裏,也不可能真正掩蓋消息,隻要教中長老,使用法術,略一占蔔,就能知道前因後果,殺人滅口之舉,其實并不明智!我可以對天發誓,隻要你肯放了我,我一定幫你說項,絕不會恩将仇報!”
就在姜梨花千方百計,想要說服張桐的時候,張桐也剛把巽風劍陣發動起來,再次回到金光劍陣之中,聽見姜梨花所說,不禁嗤之以鼻,暗暗笑道:“哼!這丫頭還真把我當成了土包子,說什麽占蔔之術,以爲我不知道麽!雖然法力高深之人,能夠利用占蔔之法推算過去未來,但是那得需要多高修爲,而且占蔔出的結果,往往晦澀不清,況且這種法術,已經觸及天道,每次占蔔都要付出極大代價。就算天池劍宗真有那樣厲害的人物,又怎麽可能爲了區區兩個煉神境界還沒達到的弟子,動用那種逆天之法!”
不過張桐心知肚明,卻也并不急着揭穿,反而順着姜梨花的話,說道:“你說這些也有道理,但是現在我已經錯手殺了溫師兄,就算再把你放了,也已犯下大錯,又将如何洗脫?等日後你家師長追究下來,我豈不是又要遭難!不行,不行!我還是不能放你,至少把你留在身邊,等你師長父占蔔明了,過來追殺之時,我還有個人質。”
“呃!!”姜梨花登時一愣,其實她又怎會不知占蔔之法的限制,就算門派之中發現她和溫師兄失蹤了,也不會去使用此法,他們的分量還不夠。
姜梨花剛才順口說出,本意是爲了吓唬吓唬張桐,讓張桐打消殺人滅口的念頭,卻沒想到,弄巧成拙,反而加重了張桐囚禁她的決心。
姜梨花不禁暗暗叫苦不疊,隻是話一出口,卻已收不回來,不過她也心思頗多,随後眼珠一轉,便已有了對策,忙又說道:“其實道友也不用擔心,說起來這一次本來也是溫師兄有錯在先,道友隻是正當防禦。我家師長皆是有道高人,不會不講道理,隻要說清因果緣由,必定不會爲難道友。況且話說回來,這一次的事情,對于道友來說,未必不是一次機遇呢!”
“哦?你此話怎講?”不得不承認,這個姜師妹一張小嘴,頗爲能說會道,三兩句話之間,就又把張桐的興緻勾引了起來。
“我說這是道友的機遇,可不是信口雌黃!”姜梨花煞有其事的說道:“雖然道友這一次殺死溫師兄,乃是一樁大罪,但是另一面看,也未嘗不是證明了道友的實力。如今道友也是散修之身,沒有門派束縛,何不就此機會,加入我們天池劍派!屆時憑借道友的實力,再有我的引薦,成爲嫡傳弟子,也未嘗沒有機會。至于溫師兄那一節,固然會有罪責,卻也不會太重,最多面壁三五年也就罷了,就當是閉關了,何樂而不爲呢?”
到了後來,姜梨花越說越是興奮,仿佛千載難逢的機會就在眼前,張桐要是不答應,就說不過去似的。而且說實話,聽她這一說,張桐也确實有些心動,能夠加入天池劍宗,哪怕不用成爲嫡傳弟子,隻是普通的外門弟子,就能得到無窮好處。每月一次的傳功**,還有查之不盡的典籍資料,各種經驗傳承,遇到疑難之處,也可請教長輩或者師兄師姐。
這也就是張桐,身具葫蘆劍訣這種上古秘典,令他眼界開闊,非同常人可比。如果換一個人,即使明知騙局,恐怕也要冒險一試了。因爲外人是無法想象,四派三宗的名号,對于普通的散修,到底意味着什麽!哪怕看見一線希望,也要飛蛾撲火一樣,前赴後繼的貼附上去。
當然心動歸心動,張桐卻并不會因爲這點好處,就鬼迷心竅的相信了姜梨花的話。如果這些話是天邪宗的弟子說出來,或許張桐還會相信幾分,因爲魔道中人,冷血無情,即使同門,爲了一些利益,也要争鬥殺戮,互相之間沒有什麽感情,無緣無故,死個把人,更是稀松平常。
但是天池劍派畢竟是正道門派,即使傳承法門殺伐過重,但是門下弟子之間,卻抱有同門情誼,師兄師弟,師姐師妹,生死榮辱,同氣連枝,根本不會出現,像姜梨花所說的那種情況,說什麽讓張桐加入天池劍派,這簡直就是無稽之談。
張桐心中冷笑,暗暗哼了一聲:“哼!這個丫頭果然沒安好心,以爲我是三歲孩子那麽好騙麽!隻怕我跟你回到天池劍宗,剛一到山門口,就要亂劍分屍,死無葬身之地了!不過聽你說了這麽多廢話,我也準備好了,把你煉成陣靈,讓你成爲我的奴隸!”
張桐想完,不禁露出一絲陰惴惴的笑容,然後故作難以抉擇的語氣,說道:“你真沒有騙我?這要幫我引薦,加入天池劍宗?”
“成了!”聽到張桐這樣一問,姜梨花立刻暗叫了一聲,心裏卻恨恨的道:“哼!果然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一說幫他引薦,加入我們劍派,立刻就豬油蒙了心一樣!等他跟我回去,我非把他吊起來,狠狠鞭笞,十天十夜,然後再萬箭穿心,爲溫師兄報仇,也解我心頭惡氣!”
姜梨花一面心想,一面連忙答道:“道友如果不信,我可對天發誓,況且我現在不是還在道友的手裏麽!我受制于你,若心懷不軌,豈不是先害了我自己麽?”
“恩!你這話也在理!”雖然之間隔着迷霧,姜梨花也看不見張桐,但是張桐說話之時,還是不由得點了點頭,好像十分認同她,随後卻話鋒一轉:“可是我還是覺得不放心,萬一事到臨頭你家師長不肯原諒,或者回去之後,你又臨時變卦,不肯爲我說項了。那時到了天池劍宗,我也制不住你,豈不等于,自投羅?”
“那……那你說怎麽辦?”姜梨花也微微露出難色,她心知如果不在這個問題上讓張桐放心,張桐無論如何也不會輕易放下戒心的,她也不能脫困,更不用說報仇。
“如果問我,其實也簡單!”說到這裏張桐終于露出了狐狸尾巴,隻是二人并不當面,姜梨花也看不見張桐雙眸之中的詭谲:“必須把咱們倆綁在一起,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說句不好聽的,如果萬一出了意外,我死了你也得陪葬!就是這個意思!如果做到這一點,我就答應放了你,還跟你去天池劍宗搏一回運氣。而且一旦事成之後,我還有一份重禮相送,乃是前番我無意之中,得到一位前輩仙人的遺澤,不然憑我一介散修,如何能有現在修爲。”
其實從一開始,姜梨花就有些懷疑張桐的來曆,尤其見到他使出雷音劍法,還曾一度料定他是雷音寺的俗家弟子,但是緊跟着又給否定了,因爲這些年來,雷音寺沒落後,已經封寺自守休養生息,門下弟子多年不在外間走動了,更不要說什麽俗家弟子了。
這時張桐主動提起,姜梨花又是眼睛一亮,内心暗暗忖道:“如果我所料不錯,此人定是得了雷音寺哪位前輩高僧的遺世秘寶!不然就像他說的,憑他一介散修,怎會這樣厲害!看來這一次我因禍得福,竟是遇上了一場機緣!本來我還想,一旦有機會,就放出紫電金光符,直接把此人給打死!看來現在還要改變一些策略,索性就把他帶回去,交給師父處置,直接用搜魂法,讀出他的記憶,到時師父得益,自然也少不了我的好處!”
姜梨花内心略一思忖,便已打定了主意道:“那你說,我怎樣才算跟你,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