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是雲麓山烈火老祖的不傳之秘,連門下幾個得意弟子也不曾傳授,若非這個李太子是他私生子,又素來乖巧伶俐,甚得他的寵愛,加之不能正名,對他心懷愧疚,也不會将此法傳授給他。
此刻李太子表面用言辭拖延,實則已經把火眼精瞳之法運使起來,對着張桐一看,頓時把他體内,連同五髒六腑,奇經八脈,血肉内髒,裏裏外外,全都看了一個通透。
等到看完之後,臉色卻愈發古怪,不禁“咦”了一聲,心說:“這是怎麽回事?眼前這人明明才修煉到第五重小周天,修爲應該不高,怎麽剛才一劍,竟會那樣厲害?連我都沒反應過來,就把鄭雲绮斬殺殒命了?”
這李太子越想越覺得其中必有蹊跷,不禁有些懷疑:“難道是我的火眼精瞳練的不到家,錯看了此人的修爲?還是别的什麽緣故?”
李太子心裏神念一閃,卻瞬間又把對自己的懷疑摒除了,内心暗暗搖頭:“不可能!我這火眼精瞳雖然不及那死老鬼的精深,但怎麽說也練出了三分火候,煉神境界之下,沒有看不透的!對了!定是此人本身修爲不高,卻機緣巧合得了一口上乘飛劍,又借突然出手之機,這才瞞過我的神識!定是這樣無疑!”
想到這裏,那李太子又是眼睛一亮,再看張桐的眼神,已經不再是忌憚,而是**裸的貪婪。本來妖族就信奉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在他看來,殺人奪寶,是再理所當然不過的事情了。
此刻憑着内心略一思忖,便認定了張桐本身修爲不高,又身懷上乘飛劍,遇上這種肥羊,若不趕緊下手,豈非對不起這個天賜良機!
李太子心機狡詐,同時也貪婪無比,一想剛才張桐放出那道劍光,更禁不住從心底升起一股熱切之情,立時臉色一變,猙獰笑道:“怎麽?讓你上前拜見,你還不願意麽?既然如此那你就死吧!”
随即沒等把話說完,手上就已多出了一座十分小巧精緻的石碑,隻見這尊石碑制樣古拙,散發一股厚重之氣,仿佛經曆無數歲月,從遠古留傳下來,四面雕刻許多奇怪紋飾,跟着李太子的真氣一催,立時冒出一片精光,把他全身包住,随即略一擎動,就已居高臨下往張桐撞了過來。
“嗯?這是什麽法寶?”張桐乍一看見那尊石碑,就從心底升起一股警兆。
與此同時那李太子仿佛已經看見,張桐在下一刻就被他撞得粉身碎骨,生恐他死不瞑目似的,随之哈哈大笑道:“念你命喪在即,讓你死個明白!本座這尊天方神碑,乃是凝聚十萬生魂才祭煉而成,你能死在此寶之下,也算不枉此生了!”
“天方神碑!”張桐聞聽之後,心中默念,但是表面,卻絲毫不曾動容,平心靜氣,既不驚詫,也不惱怒,顯出極好定力。雖然張桐不知道這個天方神碑是否真如李太子叫嚣的那樣厲害,但是他心裏堅信一點,自己的冷月劍,絕不遜色于人。
“唰!”随着李太子化入寶光奔襲而來,張桐也二次亮出飛劍,微微破空一聲,已經橫在身前,眼見那天方神碑狠狠撞來,遙遙并指一點,便将劍光飛出,正面迎擊上去。
“不錯!憑你這點修爲,在本座的天方神碑面前,居然還敢出劍,也算有些勇氣!”李太子冷笑一聲,頓時真氣一震,将那身外寶光,竟又撐開丈許,形成一個巨大圓球,散發出一股威壓人心的氣勢。
與此同時,把嘴一張,竟又噴出一道精芒,看那形狀好像一枚飛梭,散發着一股鋒銳氣息,電也似的,飛射出來。
張桐首當其沖,沒想到這李太子放出天方神碑是假,隻爲吸引他的注意,後來放出這枚飛梭,才是真正殺招,電光火石之間,就要置他于死地。
“好深沉的心機!”張桐微微一驚,不禁倒吸一口冷氣,所幸他心意通明,劍術至臻,這種伎倆,對于張桐來說,更是洞若觀火。
見那精芒一閃,便已了然于心,直接催動劍訣,使出劍光分化的招數,“倏!倏!倏!”一陣破空之聲,那一口冷月劍,僅在頃刻之間,就分成了無數白色絲線,劍光森森,寒意逼人,同時向那道精芒絞殺過去。
“果然是一口好劍!可惜落在你這種廢物手上!”李太子見到張桐把劍光分化成,心中不驚反喜,不禁哈哈大笑,仿佛他已經把張桐斬殺了,把冷月劍奪到了手中似的,志得意滿,不可一世。
卻沒想到,就在這時,張桐突然一聲長嘯将他笑聲打斷,竟是張桐猛把劍訣催動到了極緻,瞬息之間那些分化成無數白線的劍光,鋒銳之氣,激增十倍。
“不可能!這是怎麽回事!他怎能令劍光威力突然暴漲”李太子登時大吃一驚,發出不可思議的驚歎,雙目死死盯住張桐劍光。
就在同時,張桐凝立在地,全身氣勢高漲,衣袂飄飛,淩厲氣勢,勃然而發,整個人仿佛是一口出鞘的利劍。随他長嘯一聲,剛剛劍光分化,形成無數白線,迎上那道精芒,猛又往内一縮。頓時叮叮當當,傳出一陣金鐵交鳴的聲音,瞬息之間,劈瓜切菜,就把李太子射出那道精芒絞滅。
李太子的臉色“唰”的一下劇變,他做夢沒有想到,僅憑張桐的修爲,連第六重小周天尚未達到,竟能把飛劍的威力發揮到淋漓盡緻的程度,一招之間就把他引爲依仗的碧星梭給破去。
這簡直不可思議,那碧星梭原是他父親烈火老祖幫他煉制的一件護身法寶,雖然隻煉制了十三重禁制,但是本身材質,乃是用的星沙,天金,陰鋼,這些上等材料煉成,催動起來,威力奇大,等閑煉制十**重禁制的法寶都不能及,難道張桐這口飛劍竟煉制了二十重禁制不成!
“該死!竟是二十重禁制的飛劍!”頓時之間,李太子的臉上已經再無一絲得意之色,轉而露出一絲惶恐嫉妒的神色。
雖然一開始李太子就認定了張桐身懷一口上乘飛劍,但是他所謂的‘上乘’,也僅僅是品質不錯,煉制十六七重禁制,運用劍訣能夠催出一些變化,這樣一口飛劍,就已價值連城,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寶物。
可他卻沒有想到,張桐這口冷月劍,竟已煉制了二十重禁制。簡直難以置信!這是什麽概念!如果橫向做一個對比,在雲麓山除了他父親烈火老祖和幾個成名多年的長老級的人物,其他修煉到煉神境界的高手,也不可能擁有這種層次的飛劍。
一來因爲妖修本來就窮,由于體質所限,不善煉器煉丹,使他們的法寶普遍比人類修士要弱一些。二來也是達到二十重禁制的飛劍,也是實在難得,對于一些小派,甚至可以作爲鎮門之寶,一代一代,傳承下去。張桐手中這口冷月劍,竟達到了二十重境界,這令李太子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
“該死!怎麽會這樣!二十重禁制,而且是一口飛劍,比尋常法寶還要高出一籌!”李太子的心境一下亂了,如果隻是十**重禁制的飛劍,他自信憑着天方神碑和碧星梭也還不難取勝。
可是二十重和十九重,表面上看雖然隻差了一層禁制,但是實則之間,卻有天壤之别。一般法寶在二十重禁制以下,都可以稱爲凡器,即使威力再強,也隻能當工具。而一旦祭煉到了二十重禁制,法寶就要真正生出靈性,與主人心意相通,因爲生就靈智,一般稱爲靈器。
不過剛到二十重禁制的法寶,隻是靈異初生,遠遠不到,凝聚器靈,生出靈智的地步,隻是相比十九重禁制的法寶,威力暴漲,妙用大增,直至積蓄到三十重禁制以後,法寶才能真正生出器靈,如同成了‘妖’一樣。
但是這時,器靈虛弱,或如煙霧,或如水汽,而且靈智隻如小狗小貓一樣,稍不注意,遭到重擊,就有可能散去,非得重新溫養,才能再次凝聚。
而張桐的冷月劍,從孟清之處得來,也是剛剛煉成二十重禁制,勉強跻身靈器之列,威力固然不小,卻離生出器靈,還要不少距離。不然那李太子就不是面露難色,暗暗的抱怨了,而是刻不容緩,沒有猶豫,轉身就跑。
可是現在李太子還有機會,在最初的震驚之後,他很快冷靜下來,暗暗告誡自己:“二十重禁制的法寶也沒什麽了不起的!畢竟眼前這人修爲太低,就算有靈器在手,也發揮不出威力,隻要我能拖延一會,把他真氣耗盡,自然不戰而勝,屆時再把那口飛劍奪來豈非正好!”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