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陽道人在這一撥人中,修爲僅次于吳陸真,幾乎不相上下,卻被張桐一劍,就給斬成了兩截,如果換是旁人,更加無法抵擋,隻有引頸就戮。尤其更令衆人驚恐萬分的是,張桐根本也不顧忌什麽同門,動起手來,兇狠無比,半點也不留餘地,一下就把他們駭住。
這幾個人平素跟着吳陸真,全看他是少掌門,跟着作威作福,能夠高人一等,這時一看真要拼命,頓時心生退意,尤其是王山君,深知張桐的厲害,剛尋了一個靠山,可不想又折在張桐的手上,眼見吳陸真還想出手,連忙勸道:“少主息怒!少主息怒!此人劍術厲害,少主萬金之軀,何必跟他硬碰!現在副堂主已經遇害,少主何不回去,禀報教主知曉,屆時再多派人手聯合圍殺,才是萬全之策啊!不然單憑此賊劍術,即使少主遠勝于他,也恐萬一遭他暗算,還請少主三四而行!”
吳陸真剛才也是怒極攻心,這時一聽王山君的話,也覺得不是沒有道理。而且此前他看見張桐一劍斬殺金陽道人,内心也不是沒有忌憚,隻是多年兇橫慣了,加之當着手下的面。也由不得他退縮。不然稍微露出怯色,顔面掃地,威嚴喪失,日後更難服衆。
王山君雖然人微言輕,但是這時卻正好給吳陸真解了圍,當他話音沒落,後面那幾個人。趕緊紛紛附和,說什麽‘千金之,不坐危堂’。‘君報仇,十年不晚’之類的話,直把吳陸真僅有的一點銳氣也給消磨淨了。
轉是張桐見到這一幫人。在一塊,你一言,我一語,蛐蛐咕咕,張桐也沒急着追殺,畢竟吳陸真的身份在那,還是令他有些忌憚,而且殺了金陽道人,也使他心裏的怒氣發洩了一些,沒有必要。趕盡殺絕。
雖說禾山道沒有什麽太厲害的高手,但是其中修爲跟甄遠道相仿的也有幾個,憑張桐現在的實力,對付**重小周天,還能綽綽有餘。一旦十重以上,就會力有不逮了。
如果僅僅殺了旁人,禾山道那邊出于種種顧忌,或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可是一旦傷了吳陸真的性命,可就真的非同小可了,必将激怒整個禾山道。傾巢而出,不死不休。
張桐内心劍意雖然鋒銳,卻也并非全是橫沖直撞,不知世故,不知退讓。轉是劍意通透,令他神念明達,比尋常人還要珠玑在握,知道如何取舍,明白怎樣變通。
與此同時,吳陸真也被衆人說動,狠狠瞪了張桐一眼,然後收住架勢,大聲叫道:“張桐,你别得意!今日你殘殺同門,等我回到門派之後,必定向上禀報,到時降罪下來,看你如何嚣張!”
張桐微微一笑,心知今日結下大仇,已經沒有回還餘地,索性也不跟他們廢話,隻在眼神掃過王山君時,微不可查的閃過一抹寒意。然後等吳陸真把話說完,将手一揮,轉身要走,突然再次暴起,操縱劍光,蓦地一閃,對準王山君就射了過去。
由于剛才張桐斬殺金陽道人之後,便已收住劍光,似乎無意再殺。加之吳陸真已經言明将要退走,使得衆人都覺心下一松,誰也沒有防備,張桐會在這時,忽然再次出手。
尤其是王山君,自恃待在吳陸真的身邊,更沒想到已經大禍臨頭了,單等發現劍光襲來,再要想躲,已是不及,“哎呀”一聲未及出口,就被張桐的劍氣金丸當胸射過,生生從心口上打出了一個碗口大的血洞,心肺全都破碎,當場已活不成。[ ~]
吳陸真素來自大慣了,即使剛才被張桐逼退,内心也未放下矜持,認爲張桐尚存顧念,不敢得罪他太甚,根本沒有想到,将要臨走之際,又被**裸的打臉。
同時這一下,也把吳陸真給驚出一身冷汗,剛才王山君就在他身邊丈許之外,而張桐的劍光,直至飛射過來,把王山君置于死地,他才猛地反應過來,如果說張桐這一劍,對準的不是王山君而是他,那麽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你……”吳陸真驚魂未定,眼看着王山君的屍首跌在地上,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指着張桐半天沒說出話來,雙眸之中全是仇恨怨毒的目光。
張桐卻絲毫不以爲意,見到王山君倒在地上,随手收回劍光,哈哈大笑一聲,也不理會吳陸真的臉色,直接架起遁光,頭也不回,飛遁而去。
吳陸真身爲禾山道的少主,素來自高自大慣了,何嘗受過這種惡氣,登時就想沖上去跟張桐拼命,卻又忌憚自家最引以爲傲的電光雷法,也被張桐的劍氣金丸破去,再要糾纏不休,隻能自取其辱。
吳陸真内心憋悶無比,思來想去也沒敢動手,隻能眼睜睜看着張桐從容而走,然後憤憤難平,把腳一跺,當先飛起。剩下其他那幾個人,也趕忙緊跟了上去,看也沒看,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王山君。
直至他們走遠,四下無人之際,卻忽然從離此不遠的一塊山岩後面,轉了出來三名身穿金紋道袍的人,其中二男一女,正是在此之前,偷偷跟蹤張桐的那三名珞珈山的弟。
這時三人臉上全都露出嚴峻之色,尤其爲首的那位孫師兄,神色最爲凝重,遠遠瞅了一眼,業已橫屍就地的金陽道人和王山君,不禁微微歎道:“想不到這個張桐的劍術竟然這樣厲害,那金陽道人乃是禾山道霹靂堂的副堂主,一身修爲已經練到第九重小周天,加上善使一柄陰火飛叉,實力之強,不弱于我,竟被張桐一劍斬殺,實在令人難以置信!”
那位焦師弟,此刻也不再那麽傲氣逼人了,神色黯然,眉頭緊鎖,好像打擊不小。轉是那位姓林的師妹,仍然有幾分從容,不疾不徐的道:“難怪我那位表兄肯花大價錢,讓咱們來殺這個張桐呢!原來真是遇上了硬茬口!幸虧先前孫師兄考慮周全,沒有貿然動手,不然單憑咱們,隻怕殺不了這個張桐,還得把自家的性命也都搭在裏頭了。”
焦師弟一聽,立刻急了,一時之間,也顧不得思慮其他,連忙問道:“那怎麽辦?難道就這樣回去?咱們來時可是在人前打了包票的!還有那幾枚靈果,也都不是尋常,好像是千年李,上百年才能一熟,吃上一口足可抵上咱們十年修行,就這麽眼睜睜的看着那些靈果落在張桐那厮的手裏?”
“千年李!”孫師兄的眉梢一揚,雙目之中随之閃過一抹厲色,然後冷冷笑道:“哼!張桐區區一個将死之人,有什麽資格享用此等靈果!”
眼看張桐得了靈果,林師妹也很不甘,隻是她顧忌頗多,心知張桐劍術了得,卻不願意爲了幾枚靈果去铤而走險。聽得孫師兄之言,生恐他一時沖動,忙又勸道:“師兄!不可魯莽,按照道理,這個張桐入道才兩三年,即使天賦再高,能有多大本領,至不濟也就是三四重小周天的修爲。可是剛才,我們看到,他那劍光斬殺金陽道人,簡直如同劈瓜切菜一般。如果我猜的沒錯,他必定另有奇遇!我原先聽母親說過,這種身負機緣之人,大多氣運深厚,非是常人可比,如果沒有必要,盡量不要招惹。我們本來跟張桐素不相識,也犯不上爲了一件法寶和幾枚果,跟這種人結仇,實在得不償失!師兄可要三思啊!”
那孫師兄聽完,卻哈哈大笑道:“師妹考慮這些不假,不過師妹莫非以爲,爲兄是那種見利忘命之人嗎?不錯!這個張桐是難對付,但是他劍術再高,還得比得上虎嘯真人嗎?”
林師妹和焦師弟一聽,二人立刻眼睛一亮,尤其那位焦師弟,更是眉飛色舞道:“虎嘯真人!師兄是說四平山,長白洞的那位虎嘯真人麽!”
孫師兄點了點頭道:“師弟說的不錯,正是那位虎嘯真人!虎嘯真人本來就是咱們珞珈山的外家長老,修爲雖然僅與我在伯仲之間,但是他早年煉有一個飛劍的劍坯,經這二十多年,已經有些火候,比之尋常飛劍不弱多少,至少用來對付張桐這小兒,我看是綽綽有餘了!再加上我們跟他份屬同門,又是請他前來,等他斬殺張桐,得了那些果,必定也要分潤咱們一些好處。到時既不用冒風險,還能兩邊得利,豈非最好不過!”
等孫師兄把話說完,焦師弟立刻連連贊成,想及被張桐得去那些果,眼中更加按耐不住貪婪之色。唯有那位林師妹,内心裏隐隐覺得,事情不會這麽順利,而且弄不好還要惹出大麻煩。隻是見那孫師兄跟焦師弟興緻勃勃,她也不好再說什麽,隻在心裏打定主意,一旦見勢不妙,立刻提前抽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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