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張桐一面暗暗思忖,一面沿着密道快速前行,雖然他心裏對甄遠道已經有些不滿,但是現在這種情況,就算他有别的想法,也不可能立刻撂挑子不幹,隻有日後有機會再做打算。
卻沒想到,恰在這時,竟在前面隐隐約約傳來一陣極其微弱的動靜。張桐頓時吃了一驚,猛然暗暗想道:“難道是有人發現了這條密道?”
雖然張桐相信,甄遠道做事穩妥,這條密道的出口,定然非常隐秘,不會輕易察覺。隻是以防萬一,仍然不敢大意,立刻叫住天蠶仙娘和紅雲仙娘二人,同時停了下來,然後小心翼翼,側耳向上傾聽。
可惜那陣動靜來得快去得也快,等到張桐再要注意,轉又突然聽不見了。張桐不禁更加狐疑,緊随其後的天蠶仙娘,見他神色凝重,跟上來後,連忙問道:“桐兒,怎麽回事?”
張桐搖了搖頭道:“剛才我好像聽見了什麽動靜,但是一閃又不見了,可能是聽錯了吧!”
卻不等他話音落下,後面的紅雲仙娘已經開口說道:“不是你聽錯了,剛才我也聽見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應該是土遁之術,在底下引發的振動,隻是不知施法之人,是不是陰陽叟那邊的幫手,還是僅僅路經這裏。如果是那邊的人,可就有點麻煩了。這種五行土遁之法,一旦練到高深境界,甚至能夠把自身融入地下,不受任何法術法寶制約,來去自如,不能阻止。即使修煉不甚純熟,隻要借助一兩件土系法寶。也能功效大增,繞過靈犀觀的護山陣法,絕對不成問題。”
張桐和天蠶仙娘一聽。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現在甄遠道獨守靈犀觀,本來就顯得勢單力孤。唯一能夠作爲依憑的,就是外邊那座護山陣法,如果被人直接繞到裏面,再打個措手不及,豈非内外交困,就大勢已去了!
尤其天蠶仙娘,更加擔心甄遠道的安危,立刻問道:“師姐!那可怎麽辦啊!”
紅雲仙娘搖了搖頭道:“其實我也都是道聽途說,并沒見過真正會使土遁的修士,至于到底有沒有這樣厲害也不得而知。”
張桐一聽。臉上凝重之色更濃,他雖入道不久,卻也聽人說過,五行遁法如何厲害,來去無蹤。無影無形,能夠把自身融入天地之中,非但速度極快,還有許多妙用,令人防不勝防。
隻不過在散修之中,修煉五行遁法的人實在少見。一來此法傳承不易。先要修煉五行真氣,練到登堂入室之後,才能繼續修煉遁法。二來也是耗費太多,靈丹妙藥,符箓法寶,皆要配備齊全,不是名門大派的弟子,根本湊不出這些家當。
因此能夠練成五行遁法,哪怕隻是稍有成就,也足可令人重視,不能稍有大意,不然定要吃虧,甚至直接搭上性命,這樣的例子早已屢見不鮮,甚至有人直接跨越六個層次,以第五重小周天的修爲,利用遁法,偷襲暗算,直接殺死周天圓滿的十二重小周天的高手。
與之相比,張桐憑借葫蘆劍訣,又凝成了一枚劍氣金丸,能夠斬殺練到**重小周天的高手,也就不足爲奇了。因爲修真之人,尤其練氣階段,無法借助外界的天地之氣,更要倚重法術和法寶的威力。
因此在練氣境界,常有修爲三四重小周天之人,仗着法術法寶厲害,把練到五六重的人,打得沒有還手之力,像張桐這樣能夠越級六七重小周天的,也非獨此一份,仍然大有人在。
尤其那些道家四派,佛門三宗的内門弟子之中,多有得天獨厚的天才,本身就已資質極高,加之門派培養和上品法寶輔助,越級殺起人來,比張桐還兇悍。
何況張桐本來資質平庸,全仗有葫蘆劍訣和吞金葫蘆輔助,也隻能堪與那些天才齊頭并進,加之沒有師父答疑解惑,還要漸漸落居下風,被那些人遠遠抛開。
這時遇見那個會使土遁之法的人,也是此種情況,憑借遁法之利,一旦讓他潛入進去,甄遠道猝不及防,即使修爲比那人高出許多,也要遭他暗算,難免要吃大虧。
雖然此刻張桐對甄遠道已經生出嫌隙,但是唇亡齒寒的道理他還懂得,又聽紅雲仙娘說的頭頭是道,忙又問道:“大姑姑,事到如今,不管是不是道聽途說,有什麽辦法你還是快說吧!”
紅雲仙娘其實對甄遠道已經沒有感情,但是礙于前緣,與她還有挂礙,也不願意見到甄遠道死于非命,想了一想道:“現在隻有兩條路了!第一,就是我們搶先發動,打亂陰陽叟那邊的布置,隻是倉促之間,恐怕不能成功。第二,就是想法找到那人,破了他的土遁,一切問題,迎刃而解。”
張桐聽完,沉思一陣,卻忽然發現,竟然在不知不覺間,他已經成了三個人的主心骨,就連紅雲仙娘也是給出兩個選項,最後讓他拿主意,到底選擇哪一個。
張桐頓時不知是喜是憂,不禁有些古怪的瞧了紅雲仙娘一眼,這時紅雲仙娘似乎還沒覺察出自己的态度變化,還在等候張桐拿定主意,見他望來還微微點點頭。
張桐也不明白其中緣由,隻是此刻卻不是該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時間緊迫,不容耽擱,張桐想了一想,立刻做出決定,道:“第二可以不用考慮,我們三人都不了解五行遁法,一旦輕舉妄動,非但難以成事,反而更有可能遭到那人暗算。現在隻有走第一條路,提前發動攻擊,打亂他們陣腳,我們才能有機可乘。”
聽到張桐說完,紅雲仙娘也沒多想,就直接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轉是天蠶仙娘有些擔心,微微沉吟道:“雖說沒有辦法,可是敵衆我寡,要事冒然行動,沒有大兄那邊策應,萬一不成,又怎麽辦?”
張桐胸有成竹道:“這個不用擔心,剛才我回去時,師父已經說了,陰陽叟這邊大約每隔半個時辰,就會集合那幾位高手,發動一次進攻,我們抓住機會,就在此時行動。到時雖然提前,師父發現動靜,必會随機應變,拖住那幾個人。我們隻需對付剩下那些烏合之衆,隻要手腳快些,應該沒有問題。到了最後,即使不行,不是還有祖師婆婆給的那三隻百毒金蠶蠱麽!隻要放将出來,定能鎮住局面!”
張桐越講越覺得笃定,等他說道後來,已是信心滿滿,打定主意,不容更改。然後立即扭轉回身,繼續沿着密道向前奔去,直至來到盡頭,進了一間地室,才終于停止下來。
這間地室約有三丈見方,上下高約四丈,面積十分寬敞,而且四周牆壁全用法術加固,能夠微微感覺到一絲真氣湧動,專能遮蔽氣息,令人難以察覺,可見甄遠道準備多麽仔細。
張桐進到地室,立刻擡頭一看,事前甄遠道已經告訴他,在這地室頂上,留有一個通道,能夠達到外面,這時按圖索骥,更也不難找到。
隻見地室頂上,好像一個倒扣漏鬥的形狀,正好容納一個人出去,張桐當即縱掠上去,腳尖在洞壁上,連續蹬了幾下,借助反彈力量,眨眼之間已經到達出口頂上。
這個出口外面,并沒什麽特殊設置,隻覆蓋着一蓬枯草,張桐身子一滾,就已搶了出來,來到一個僅有數尺見方,感覺潮乎乎的地方。等他定睛一看,竟是一個樹窟,周圍還有些地方,不知有意,還是無意,裂開幾道縫隙,正好借着向外面看。
張桐屏住呼吸,靠在跟前,往外一看。隻見周圍郁郁蔥蔥,全是茂密的樹林,再往遠處,大概千丈,就是九陽山的正面山門。此時全被霧霾籠罩住了,就連稍裏一點,靈犀觀的輪廓,都已經看不清楚了。
在那附近,另還有不少修士,能夠看得見的,就有六七十人。其中既有人類也有妖怪,或是懸浮空中,或是停在樹梢,或是站在地上,三五成群,各自聚攏,也不成什麽陣型,全都松松散散的,輪流向靈犀觀外面的大陣發出寶光,卻有氣無力,都無功而返。
張桐遠遠瞧見,不禁暗暗冷笑,心說:“果然是一群烏合之衆,若不是一開始,師父有些輕敵,緻使現在**難支,就憑這些人的士氣,恐怕用不了幾次反擊,就能把他們打的七零八落。”
張桐一面心想,一面又往遠處望去,隻見在那衆人後面,還搭起了一座木台,足有三丈多高,上面坐有七八個人,此時全在盤膝冥想,想必就是陰陽叟與他請來的那幾位修爲最高的人。
可惜距離太遠,張桐也看不大清,加之他深知這些人修爲高深,大多已經達到練氣境界的極限,本身靈覺十分敏銳,稍被視線盯着,就能有所感應。因此他也不敢多看,隻是略微瞧了一下,就趕緊收回了目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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