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本來自恃身份修爲,認爲給張桐一個自盡的機會,已是莫大恩典,可他卻沒想到,張桐非但不領情,反而大笑起來,當即惹他大怒,厲聲斥道:“小娃娃!你笑什麽!莫非真要落個魂飛魄散才甘心麽!”
張桐陡然止住笑聲,冷冷答道:“好個不知廉恥的老東西!你竟問我笑什麽?我笑你白活了一世,居然這樣愚蠢天真!我張桐年紀雖然不大,倒也見過幾個狂妄自大之人,但是像你這樣異想天開的還是頭一次遇見。憑你們這幾個人,也敢大言不慚,逼我自盡,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那老者本來涵養不錯,但是一聽張桐說完,已是氣得渾身發顫,伸手指大膽!老夫本是好意,你卻如此羞辱,今日老夫若不親手将你碎屍萬段,老夫誓不爲人!”
那老者說罷之後,卻仍嫌不能解恨,轉又對他身邊四人說道:“這小畜生實在乖張,你們誰都不要插手!老夫非要親手擒他,然後将他煉成傀儡,時時心火焚身,永世不得超生!”
說話之間,也不等那四人答應,直接把手一抖,對準張桐頭頂,就給灑出一片火星。那些火星每一顆皆有豆粒大笑,乍一看去好像油燈的燈芯,但是落在空中之後,居然見風就長,瞬息之間,連成一片,形成一團巨大火雲。
張桐見那火雲襲來,鋪天蓋地,氣勢洶洶,也是微微一驚。但是旋即又是暗暗發笑,心說:“這個老貨居然想用火攻,可惜他不知道。前番在我來時,〖體〗内劍氣早已被那一團火蓮重新煉化一遍,如果他用别的攻我,憑他修爲不弱。【*】我還忌憚幾分,偏偏用這火雲豈非正好中我下懷!”
張桐一面心想,一面心中竊喜,見那火雲傾軋過來,想也無須多想。直接并指一點,口中“疾”了一聲,便從他身邊的**飛刀之中分出一道金光,化作一道兩丈多長的刀刃,對那火雲,當空斬下。
那老者早就看見,剛才張桐使用**刀陣,跟林公的飛劍硬碰了一擊。心知那六道刀光合璧之後。結成刀陣,威力奇大,未曾出手之前,就已加了小心。
可是令他沒有想到,張桐迎他那團火雲,居然隻動了一道刀光。簡直就是打臉,就是看不起人。絕對是可忍孰不可忍!
這老者素來自傲,頓時心頭大怒。心說:“好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畜生!豈不知我這烈火星沙乃是專用火山口沉積的萬年積沙煉成,每一顆皆有無限熱毒磷火,一旦沾到身上,根本不能熄滅,隻能活活燒盡血肉而死。别說是你一個小娃娃,就算你師父甄遠道在此,也絕不敢這樣托大應對。是你自己找死,可怪不得老夫,心狠手辣了!”
老者怒極而笑,暗地卻已打定了主意,将那火雲全力傾軋下去,非但要把張桐那道刀光燒化,還要趁勢直接把張桐燒死不可。
誰知他那一團火雲,剛要往下一壓,就遇張桐刀光斬來,兩者驟然一遇,頓時如中魯缟,隻見張桐那道刀光快如飛矢,略一擎動之間,圍那火雲一繞,立時發出“呲呲”之聲,好像水入烹油,随那劍光掠過,那一團火雲居然直像一塊豆腐似的已經從中分開兩半。
那老者做夢沒有想到,張桐的**飛刀竟然專能克制他的烈火星沙,尤其那刀光之中隐含一股灼熱無比的氣息,竟然比他的火雲還要炙熱!
那老者當即大吃一驚,這才了解張桐的厲害,心知憑他一人,定難制住張桐,轉要一個不好,要被張桐害了,慌忙叫了一聲“不好”然後急忙抽身後撤,想要與他另外幾個同伴會合。
心裏更是後悔莫及,剛才不該逞強耍橫,誇下海口單獨擒殺張桐,這一下非但不曾露臉,反而顔面盡失,落得狼狽不堪。
同時張桐見那火雲被刀光斬開,亦是早有所料,不禁冷冷一笑,卻早已暗地準備好了另外一把飛刀,趁那老者驚詫之際,陡然飛射出去,快如閃電一般,對那老者,分心便刺。
那名老者方始驚魂未定,忽又發現另外一道刀光,忙也顧不得那被切成兩半的火雲,趕緊從腰間的寶囊之中,取出一面銅鏡,用手一推,橫在身前,展開一道青色光幕。
卻不防張桐那道刀光,經由劍訣催動起來,竟是鋒銳無比,他這一面銅鏡,雖然已經煉制了十重禁制,頗有不少妙用,但是倉促之間,未能完全發動,又兼張桐的刀光又重又急,不等那名老者防備,已經“呯”的一聲,将那光幕,擊的粉碎。
那老者驚呼一聲,再也來不及躲避。與此同時,張桐眼中,亦是閃過一絲狠色,盯着那名老者,手掌猛的一合,剛才被他放出那兩道刀光,立刻随之微微擎動,一并向中間碾過來,轉瞬之間就要将那老者絞殺。
張桐看在眼裏,不由心頭一亮,他心知這名老者修爲不弱,若非剛才輕敵,稍微有些大意,也不會這樣輕易就被他逼入絕境。
機會一縱而逝,張桐無論如何也不肯輕易放棄,面露凜冽之色,絲毫也無憐憫,轉是将那葫蘆劍訣催動到了極緻,正想一鼓作氣,将那老者斬殺。
卻不料想,恰在這時,即将得手之際,忽然從那老者的身後傳來一聲淡淡的嬌喝:“小!安敢行兇,還不給我住手!”
然後随那話音沒落,已有一片皎潔如雪的白光從上籠罩下來,正好将那老者護住,幾乎同一時間,那兩道刀光,受張桐催動,也已斬殺過來,與那白光撞上,頓時發出兩聲金鐵鍾鳴,而後那道白光,僅是晃晃一晃,居然沒有破碎。
張桐微微一驚,也沒看出那白光究竟是什麽名堂,而那老者經這略一耽擱,已經趁機退出數丈之外,跟後面趕來那四個人會合,張桐再想追擊,已經來不及了。
本是十拿九穩,能夠斬殺那名老者,卻被人橫插一手,到最後功虧一篑,頓時就令張桐又驚又怒,再待定睛一看,隻見衆人之中,唯一一個中年美婦,不知何時手中已經多出一杆白色長幡,剛才護住那名老者的白光就是此中發射出來。
此時這名中年美婦,剛與張桐硬碰了一記,卻仍面色淡然,一副雍容架勢,仿佛不帶一絲煙火色,即使那名老者險死還生,與她道謝之時,也僅點了點頭,沒有吐露一個字。
張桐乍一見此,不禁又是一驚,原本他還以爲那名老者才是連山五的首領,但是此時看來,卻是估計有誤,恐怕這個女人才是其中最難纏的角色。
張桐一面暗暗盤算,一面不禁皺了皺眉,再次把眼光落在了那名中年美婦的身上,心說:“這個女人好厲害的手段,尤其剛才那道白光,所含真氣之強,比之那名老者,還要超出倍餘。隻是這個女人修爲如此高強,又爲何會屈居那老者之後,在救人之後,也惜言如金。”
張桐越想越覺得古怪,其實他卻不知,那中年美婦,名叫虞美霞,原本并非散修,乃是道家四派之一的天池劍宗的入門弟,後來因爲犯了戒律,才被革除門牆,流落到西南來,後因跟連山四之一的蔣林山結爲雙修道侶,這才湊了一個連山五出來。
由于虞美霞本身不屬連山一脈,又是一個外來女,雖然修爲高出旁人,但她也不可能成爲連山五的首領,況且她出自天池劍宗,即使隻是個外門弟,卻也曾見過大世面,倒也不屑爲了區區一個連山五的排名大動幹戈。
張桐不知其中關竅,内心還在狐疑,卻在同一時刻,那名老者脫險之後,稍稍回過神來,更是惱羞成怒,也不再提獨立擒殺張桐,直接厲聲喝道:“大家小心,這個小畜生那幾道刀光非常厲害,連我的烈火星沙和祁門鏡都抵擋不住,隻有虞師妹的雲霞幡可堪抵擋!我們不要跟他硬拼,直接布陣,将他圍殺!”
那老者不愧是活了将近百年,早就人老成精,絲毫不顧臉面,發現張桐不好對付,立刻舍棄了先前的風度,直接召喚衆人,打算以多取勝。
而且二次出手之時,他也吃一塹長一智,對待張桐再也不敢輕敵,剛一開始就使出了全力,放出一隻祭煉了十三重禁制的紫金大刀,霎時間隻見一道紫霞,刀光爍爍,呼嘯而出,狠狠向張桐的身上劈殺過去。
随之在他身後的四人,也都同氣連枝,放出各色寶光,隐隐站住五個方向,結成一座陣法,狠狠催動真氣,同時殺向張桐。
尤其那虞美霞,非但修爲最高,且真氣極爲精純,雖然比不了張桐凝練的葫蘆劍氣,但比尋常修士,仍要超出許多,連山五其他四人,連同剛才逞強不成的那名老者,都在不自覺之間陷入被動,把整個陣法的主導歸入到了虞美霞的掌控之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