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數百年前,魔教破滅之後,引導這天下群倫的就是道家四派和佛門三宗這七家巨擎,然而除這七家之外,還有不少強橫的門派,實力仍然不可小觑。
這個珞珈山便是其中之一,尤其最近這二百年,在這西南一帶,更是如日中天,門下弟子不下千人,而且個個修爲不弱,絕非是禾山道那種烏合之衆,掌教真人梁中書據說修爲已經達到煉神境界的巅峰,隻需最後一步,就能勘破桎梏,向上達到返虛之境。
要是其他一些小門小派,張桐還有可能不知道,但是珞珈山乃是西南一地的小霸,張桐如何會不知道,心中震驚之餘,亦是恍然大悟,暗暗想道:“難怪那林公子敢明目張膽的把飛劍背在身後呢!原來是珞珈山的内門弟子,有他這一層身份,至少在西南一帶,應該無人敢打他的主意了。”
張桐連忙又問:“哎?鄭師兄,不知那位林公子上咱們疊雲洞幹什麽來了?”
鄭旺看了看他,露出幾分狐疑,反問道:“你是跟天蠶師姐來的,莫非不知這些由來?”
張桐愣了一下,聽這話說那林公子跟天蠶仙娘似乎還有什麽關系,不禁皺了皺眉,暗暗有些不快,心說:“這姓林的小白臉,摸樣俊俏,出身名門,怎麽會跟姑姑牽扯上關系了?”
張桐一面思忖,一面不由得從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立即笑着問道:“這我還真不清楚,還請鄭師兄解惑!”
鄭旺想了想,覺得也沒什麽可隐瞞的,便說:“其實也沒什麽,原本好幾年前,師尊就想跟林家結親,隻是那時林家那邊不大瞧得上咱們疊雲洞,但是現在師尊已經達到煉神境界,地位自與原來不同,林家也要拉攏咱們,這次前來就爲舊事重提,想要求娶天蠶師姐爲妾。”
張桐聽罷,頓時驚道:“什麽!他要娶姑姑爲妾!”
雖然張桐剛才就已猜出,那位林公子跟天蠶仙娘之間頗有牽扯,但是張桐做夢沒有想到,他們二人竟然早有婚約,而且林公子娶的不是妻而是妾,這更讓張桐心裏萬分不快。
不過轉念一想,那林家本就是名門大族,林公子又是珞珈山的内門弟子,而天蠶仙娘僅是一介散修女子,能夠人家做妾,都算是高攀了。
霎時之間,張桐心情一下跌倒了谷底,轉又想起剛才蠱仙玄婆忽然發怒,便也不難猜出,多半是看出來,天蠶仙娘已經不是完璧之身,這才借故把林公子支走,叫天蠶仙娘到内室問話。
張桐眉頭緊鎖,不禁有些後悔,原想上門跟蠱仙玄婆求救來着,這回倒好,求救不成,反而惹出來一個情敵,一時之間不禁越想越覺得郁悶,一臉陰郁之色,暗暗思忖對策。
而與此同時,在那偏廳内,蠱仙玄婆的臉色還要更難看,剛一坐下便把手邊的茶幾狠狠拍的一響,冷冷看着天蠶仙娘喝道:“你這個孽障,真是要氣死我呀!說!你究竟何時失了紅丸?”
天蠶仙娘剛才一見那林公子,便知難于善了,隻是始料不及,蠱仙玄婆竟會發這麽大脾氣,她自知師父素來歆慕溫厚端莊的儀态,極少在人前發怒,這回全不顧矜持,卻把她給吓了一跳。
不過天蠶仙娘也不是善茬,雖然不敢當面回嘴,可是氣勢一點不弱,既不低頭認錯,也不出聲求情,隻是面無表情與蠱仙玄婆對視。
直至半晌之後,還是蠱仙玄婆先敗下陣來,搖了搖頭,歎了一聲,道:“罷了!你這個倔丫頭!師父想讓你嫁入林家,不也是爲了你好麽!哎!師父也不怕你不愛聽,你心裏又不是不知,你跟紅雲丫頭不同,以你資質,窮這一生,想達到煉神境界也希望渺茫,隻有嫁入林家,借助他們幫襯,或許還有幾分可能,否則百年之後你可怎麽辦好啊?”
當初就是因爲跟林家結親這事,惹得天蠶仙娘十分抵觸,才會離開疊雲洞,轉去九仙寨定居,後來還是因爲林家那邊,覺得蠱仙玄婆分量不夠,沒有同意才就此罷休。
這回再次舊事重提,頓時又把天蠶仙娘當初的委屈怨怒全都引了出來,隻是她原來卻沒有想到,蠱仙玄婆竟是這樣想的,還以爲隻是爲了攀附珞珈山,才會逼她嫁給那位林公子的。
其實憑那林公子的相貌和家世,當初天蠶仙娘初見林公子時,也并非全然沒有動心,不過她素來心高氣傲,後來知曉那林公子娶她竟不是爲妻而是做妾,頓時勃然大怒,再也不肯答應。
本來修真之人,互爲雙修道侶,也非一定一夫一妻,有些修爲高深之人,不拘男女同時擁有幾個道侶也再正常不過,但是這些道侶之間,皆是夫妻身份,并無高下之分,轉是另外還有一些人,爲了修煉一些功法,專門納妾雙修,名義雖是道侶,實則卻是專供采補的爐鼎居多。
天蠶仙娘明白師父也是爲了她好,總算心裏覺得稍好,深深吸了一口氣,好整以暇道:“我知道師父的用意,但是讓我給人做妾,此事萬萬不能,别說是他林飛,便是比他再強十倍,我也絕不稀罕攀附!”
蠱仙玄婆無奈歎道:“你這個丫頭怎麽這麽不聽話呢!難道爲師還會害你不成!如今爲師已是煉神之境,即使入了珞珈山,也能做個執事長老,他林家看在爲師面子,定也不敢慢待了你。再過一兩年後,等你懷了孩子,自然會升爲正妻,可你現在卻失了紅丸,那林家定然不肯接受!莫非定要讓爲師和你師姐眼看你老死不成!”
說話之間,眼圈已是微紅,恨恨的等着天蠶仙娘,頗有恨鐵不成鋼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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