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桐内心了然,不禁嘿嘿一笑,抱住天蠶仙娘道:“姑姑說這些做什麽,不過是區區一個文蛛罷了,能算得了什麽,姑姑日後跟我,别說煉神境界,就是修煉到返虛、合道的境界,也未必沒有希望。”
其實天蠶仙娘原是随口感歎一聲罷了,卻沒想到竟引出張桐的豪言壯語,以往在她的心目中,煉神境界已是遙不可及,不要說更高的兩重境界,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此刻竟在張桐口中随意說了出來。
雖然天蠶仙娘早在此前雙修之時,就知張桐所修功法與衆不同,隻是此事幹系重大,張桐諱莫如深,天蠶仙娘也知忌憚,所以并未深究,轉是沒有想到,張桐的心氣居然高到了沒邊。
不過天蠶仙娘心思慎密,微微震驚之後,立即露出喜色,心說:“我這小夫婿果然另外大有來頭,聽他言外之意,仿佛煉神境界,全都不在話下,我這輩子跟他,隻要死心塌地,日後機緣豈非受用無窮!”
天蠶仙娘一面思忖,一面暗自竊喜,不由喜上眉梢,忙把張桐抱得更緊。而張桐還不知,他随意一句話,就讓天蠶仙娘的心情生出許多變化,轉又想到那隻文蛛,立即好整以暇道:“姑姑,事不宜遲,剛才那個老駝子十分陰險狡猾,姑姑的金蠶蠱雖然厲害,也得多加小心,别再一時大意,讓他想法子跑了!”
天蠶仙娘不由得更是乖巧,點了點頭道:“那好,我們這就動身!剛才跟那老賊鬥了一陣,弄出的動靜不小,這百蠻山之中,住有不少兇人,其中頗有幾個修爲了得的高手,就連師父也不願輕易招惹。”
張桐自然之道其中的厲害,甚是不敢怠慢,面露嚴峻之色,立刻應了一聲,随同天蠶仙娘再次放出虎皮飛蟒,卻向另外一個方向快速飛起,足足費了三四百裏才止住去勢,找了一座突兀光滑的山峰降落下去。
原來那血丐神陀竟然非常狡猾,明着是向西逃去,實則卻南轅北轍,若非天蠶仙娘早用金蠶蠱索定了他的去向,還真要讓他給欺騙過去了。
這時收去虎皮飛蟒,落在山峰頂上,再往四下一望,隻見方圓十幾裏,怪石嶙峋,十分荒涼,怎看也不像是修真之人的洞府山門。
張桐不禁皺了皺眉,問道:“姑姑不會弄錯了吧!此地窮山惡水,全無半點靈秀,那老駝子成名多年,竟會把此地作爲老巢?”
天蠶仙娘心裏也有些狐疑,但是随即想到,金蠶蠱循蹤追來,斷然不會弄錯,立刻搖了搖頭,答道:“桐兒别急,也許這正是那老賊狡猾之處,故意選在這裏,才好掩人耳目,等我先放些靈蟲探查一下。”
說話之間,天蠶仙娘已經收回了那隻帶路來此的金蠶蠱,然後從腰間解下一個青色的小皮囊,打開袋口,向下一抖,頓時就從中飄出一股輕煙,瞬息之間,散去不見。
這些靈蟲每一隻都如灰塵一般,成千上萬,聚成一團,乍做一看好像一縷輕煙,實則卻是天蠶仙娘煉制的一種蠱術,毒性雖然不強,但是肉眼難辨,且勝在無聲無息,正好用來偵查敵情。
因爲金蠶蠱煉制非常繁瑣,雖能直接循蹤找到那駝背老丐,卻因天蠶仙娘修爲有限,傾盡全力也隻煉成一隻,如果此地真是血丐神陀任峰的巢穴,裏面定有許多陣法,天蠶仙娘唯恐萬一,實在不舍金蠶蠱去探路,才放出這些靈蟲,即使死了,也不心疼。
随那一縷輕煙散去,張桐發現天蠶仙娘的神色微微一滞,然後沒過一會,就已露出喜色,嬌聲笑道:“不錯!這裏正是那任峰老賊的巢穴,我已發現他的行蹤了!”
張桐蓦地一愣,沒想到那些小蟲居然十分好用,連忙問道:“在哪呢?”
天蠶仙娘好整以暇,擡手往南面一片十分險峻的山崖之處一指,離此大約三四十裏遠,冷冷笑道:“那老賊倒是有些心機,居然把洞府建在了山崖底下,隻有一條入口,從那崖壁入内,卻給他用巨石和幻術掩住。要不是我這袋靈蟲無孔不入,又不受他幻術限制,即使明知他在附近,也難找到具體位置。等他把傷養好,煉化那隻文蛛,咱們可真要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說罷又從懷中取出兩道隐身靈符,一道自己拍上,一道遞給張桐,把身形隐匿起來。這種隐身符張桐隻曾聽過,還是頭一次見,因爲此種靈符,需要許多特殊材料,煉制一枚,價值不菲,尤其一種石光粉,乃是石髓之精十分難得。
天蠶仙娘這回也真舍出了血本,隐藏好行迹之後,立刻跟張桐道:“任峰那老賊雖得了文蛛,但斷了一條手臂,他自恃此地隐秘,料定你我找不過來,必會急着療傷,不會多加防備。剛才我放靈蟲,已經把洞内的陣法摸清,并沒什麽厲害手段。有這兩道隐身靈符,等下你我稍加注意,便可潛行進去,打他一個,出其不意。”
天蠶仙娘自覺萬無一失,一面說出計劃,一面拉住張桐,就要往那山崖潛隐過去。三四十裏不過一蹴而就,轉眼二人已經來到崖壁下面的一條岩縫外面,因爲早有天蠶仙娘提醒,張桐心知此處布有幻術,立刻運起葫蘆劍氣,把意念凝在雙眼。
瞬息之間張桐隻覺眼前好像湖面蕩起一陣微波,随即那條岩縫裏面,蓦地景象一變,隻見一個洞口,約有兩丈見方,一條長長的台階向裏面延伸下去,陰森森的也不知到底深有幾許。
張桐還在往下探看,天蠶仙娘已經拽了他一下,低聲道:“快走!這洞府門前,原本還有一道陣法,可惜任峰那老賊回來匆忙,竟沒來得及發動起來,算是讓咱們撿了個便宜。”
然後話音沒落,天蠶仙娘已經搶先闖了進去,卻因那隐身靈符,張桐也看不見她,隻能手牽着手,忙也跟了進去。
隻見那洞口裏面,非常昏暗,陰森森的,還有一股刺鼻的潮氣,隐隐彌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内行人用鼻子輕輕一嗅,便能料定,此間主人,必定是一個窮兇極惡之徒,不知修煉什麽邪門法術,居然用了許多男嬰的精血。
因爲初生的男嬰,如果施以秘法,屏蔽濁氣侵蝕,便可保留一絲先天純陽。雖然這一絲純陽之氣十分微弱,然而積少成多,卻是非同小可,尤其修煉一些魔功更能事半功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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