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靈機上人領命出來,就是因爲忌憚吳憲那隻鈴铛,想要借機将他除去以絕後患,立刻靈機一動,身形往旁一閃,看似要躲避金蠶蠱,實則卻是到了吳憲的身邊。
那金鈴道人吳憲還不知死到臨頭,正在一面抵擋蟲雲襲擊,一面暗暗盤算再等天蠶仙娘靠近些,隻需一搖鈴铛把天蠶仙娘晃暈就是大功一件。熟料恰在這時忽見靈機上人過來,還以爲要與他商量對敵之策,他也未曾防備,正想張口搭話。卻迎那靈機上人左手往他胸口一按,頓時一股寒氣湧入體内,将他手腳凍住,然後往前一抛,正好擋住金蠶蠱的毒螯,登時青光罩面,毒氣入體,當場斃命。
此時就在旁邊的靈鹫仙淩飛,忽見吳憲遭遇毒手,也是一驚,忙想喝止,卻剛“哎”了一聲,就被靈機上人甩出一道寒冰真氣,通體罩在一團白霧之中,瞬間凝成冰坨,随即又是一振,便已化成齑粉。
瞬息之間,靈機上人連殺二人,但他出手極快,又有蟲雲掩護,旁人也沒注意。隻有天蠶仙娘覺出幾分古怪,不過她也不及細想,發現敵人心有旁骛,忙想驅那金蠶蠱再度攻去。
然而金蠶蠱還有一種天性,每次啄死一人,便要飽飲血氣,此時剛把吳憲制死,正趴伏在傷處吸血,一時之間,卻難再用。天蠶仙娘驅馳不動,又見機不可失,隻好轉用蟲雲,先把靈機上人卷住,暗暗打定主意,即使殺不死他,也要蟄他幾下狠的洩憤。
無奈那蟲雲看似氣勢十足,實則卻威力有限,對旁人勉強還行,對付靈機上人這等高手,多半連護身罡氣都攻不破,隻能暫困一時,卻傷不到根基。
不過那靈機上人心裏另有盤算,趁機将靈鹫仙淩飛和金玲道人吳憲殺死,已經剪去陰陽叟兩大臂助,便也不再糾纏,猛把真氣一振,對僅存幾人大聲喝道:“諸位同道,這天蠶仙娘實在厲害,我等非是敵手,快走!快走!”說完話音沒落,已經化作一道白光,一鼓作氣,沖開蟲雲,向外退去。
由于剛才,天蠶仙娘用那蟲雲來回兜了兩趟,從神陀寺出來那二十來人,除了靈機上人,隻剩六七個人,還能各憑法寶勉勵支撐。忽見靈機上人一退,衆人更加無心戀戰,忙也各自放出遁光妖風,順那靈機上人沖出的缺口緊跟沖了出來,然後一刻不停,跟随靈機上人,直向神陀寺的方向逃了回去。
天蠶仙娘見那幾人退走,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氣,别看她剛才占盡上風,出手就用那蟲雲接連卷殺數人,實則卻全仗主場之利,否則憑她以寡敵衆,不論修爲多高,也要抵擋不住。
即使如此,這一番争鬥下來,也使天蠶仙娘的真氣消耗的七七八八,如果靈機上人再要不退,連那護山的蟲雲大陣,她也要催不起來了,幸虧靈機上人别有用心,才無心插柳使她躲過一劫。
張桐不知底細,隻見天蠶仙娘翻手之間,就驅那蟲雲,連殺了數人,還逼退了靈機上人,不由得令他大吃了一驚。等天蠶仙娘把金蠶蠱和蟲雲大陣收去,從那虎皮大蟒上下來,立刻迎了上去,一抱拳道:“姑姑好厲害的手段,剛才弟子讓那瘦高道人打了一下,就險些丢了性命,轉是姑姑一出手,就把他打得落荒而逃了。”
天蠶仙娘一面把手一攝,将那七八丈長的虎皮大蟒化作一條尺長小蛇纏在腕上,一面笑着答道:“你也不用淨撿好聽的說,剛才若非你來破了他那陣法,憑我一人也難反敗爲勝。”說話間便招呼張桐随她進去。
這九仙寨原本隻是一個尋常苗寨,并非什麽仙家洞府,天蠶仙娘在此,更像圖騰一般,被寨中山民膜拜,又經剛才一番鬥法,更把那些山民吓得噤若寒蟬,見到天蠶仙娘回來,立刻拜倒在地,口中喃喃祈禱。
天蠶仙娘擺了擺手,示意一名耄耋老者将那衆人驅散,然後領着張桐徑直來到一座竹樓裏面,讓他坐下,才又問道:“剛才情勢緊急,我也沒來得及細問,大兄那邊到底是怎麽回事,居然惹來那麽多仇家?”
早在張桐來時,甄遠道就叮囑他,天蠶仙娘乃是至親之人,一切不需隐瞞,張桐也無顧忌,便把在登平府殺人奪劍之事,以及後來陰陽叟召集衆人,約在五月初五圍攻靈犀觀,全都和盤托出。
最後天蠶仙娘聽完,也不禁吃了一驚,随即露出喜色:“你是說,大兄他已得了一口飛劍!太好了!那飛劍你可親眼所見?”
張桐點了點頭道:“姑姑放心,前天我剛與師父聯手,截殺了金石峰金光洞的金刀太歲王展,師父親手施展飛劍,将那王展斬殺,我乃親眼所見,斷然不會有假。”
天蠶仙娘神色稍緩,淡淡沉吟道:“如此說來,憑大兄飛劍之利,加上我的金蠶蠱,再有幾個得力個幫手,也未必不能跟陰陽叟那一班人鬥個勝負。”
張桐見她神色嚴峻,恐她另有心思,忙又說道:“姑姑放心,這回除我之外,甄猛師兄也得師父吩咐,前往九宮山青雲觀和青龍峽二龍洞,分别拜訪王道源道長和馮山馮水兄弟,應該也會前來助陣。”
天蠶仙娘聽他說罷,亦是默默點了點頭:“恩!王道源原是大兄摯友,又曾受大兄救命之恩,隻要大兄去信,必定不會不來。隻是馮山馮水二人,跟大兄交情不深,又非信義之輩,恐怕指望不上。”
張桐忙分解道:“姑姑不需擔心,來時師父已說,那二人雖非善類,卻與骷髅仙娘素有大仇,如果得知骷髅仙娘去幫陰陽叟,再以言辭相激,必會負氣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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