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刀太歲王展所想雖好,可是他卻沒有料到,張桐上回誅殺周泰,連被用了兩道替身靈符。若非張桐反映不慢,又有一點運氣,就讓周泰逃了。至此之後,張桐再遇上敵人,除非确定已死了,他從不肯有半分懈怠。
這一回見那金刀太歲王展被甄遠道一劍斬殺,張桐起先也沒看出破綻,但是王展貪戀**飛刀,事後還想收回,卻是露了馬腳。張桐見他被斬,但那六道金芒,仍能勁力不減,便料定此種必定有詐。立刻大叫一聲,一面提醒甄遠道,一面催動黑狗釘,向九環金刀墜落的方向飛掠過去。
剛才甄遠道一劍劈開王展的假身,爲了假意迷惑敵人,王展故意操縱刀光,好像失去控制,搖搖欲墜,落在地上。張桐發現有詐,立刻靈機一動,猜他真身多半隐藏在那口九環金刀附近。不過他也不敢确定,隻是姑且一試,催動劍光,繞那周圍,左右一掃。如果被他猜中,便可藉此,逼出王展。即使猜的不對,也能用黑狗釘先把九環金刀按住,讓王展無從施展後計。
與此同時,甄遠道得了張桐示警,很快反應過來,心裏又羞又惱,更把王展恨之入骨,眼中厲色一閃,他原練就神通,若非因爲斬殺王展一時喜極,也不會自亂了分寸,這時稍一冷靜下來,立刻探出王展行迹,咬牙切齒,暗暗恨道:“好你個王展,竟讓我在徒兒面前出醜,看我非把你碎屍萬段不可!”
甄遠道最愛臉面,這一次低級失誤,着實讓他覺得有些無地自容。一面暗暗賭咒,一面催動劍光,就要向下斬去,誰知還沒等他出手,張桐得黑狗釘卻搶先攻了過去。
甄遠道登時一驚,不禁“咦”了一聲,心說:“張桐這小子竟也能發現王展行迹?不對!不對!他才入道兩年,能有多大修爲,斷不會窺破王展的身法。不過這小子素來機警,多半是看那金刀墜落,便随着去試探一下,沒想到竟歪打正着,給他瞎貓碰上死耗子。如此也罷,我且不急,等他逼出王展,我再動手也不遲。”
甄遠道拿定了主意,剛要催出飛劍,轉又停止下來,看張桐操縱黑狗釘飛落下去,噴出丈許多長劍光,圍那九環金刀一滾,登時打得草木亂飛。而那王展原本還想借那假身渾水摸魚,然後突施冷箭,不管是張桐,還是甄遠道,定要誅殺一個洩憤。豈料張桐居然非常機警,還沒等他出手,就已搶先一步,非但喝破了他的謀劃,還一劍飛過來,險又射傷了他。
王展心裏是又驚又怒,又覺得憋屈萬分,想他修煉數十年,今天竟然在一個小娃娃手上吃了大虧,再也隐藏不住,忙往旁邊一閃,趁勢又把那口九環金刀催動起來,心知今日難有便宜,再也不肯久留,卷起一溜遁光,就想向半空逃去。
張桐原是一試,沒想到真被他猜中了,一見王展現出行迹,頓時大喜過望,忙把劍光一轉,也不去殺王展,隻趁那口九環金刀還未飛起,趕緊把黑狗釘傾軋過去,将那刀光按住,與此同時,又大叫道:“師父!趕快!”
甄遠道經驗何等豐富,根本不需張桐提醒,一見王展現身,瞬間已經出手,一溜青光,勢如閃電,卷起數丈飛虹。雖然黑狗釘隻把九環金刀遲滞了一刹那,卻足已讓王展措手不及,眼看那劍光飛來,隻及驚呼一聲,便是身首異處。
原本王展在臨死之前,也看出自己在劫難逃,還想困獸猶鬥,使出天魔解體,跟甄遠道拼個兩敗俱傷,誰知天竟不遂人願,因他剛才斷臂替身,已經損失好些精血,這回再想催動精血引發天魔解體,卻因血氣不濟,居然沒使出來,等他再準備好,催發心間精血,已是一劍飛來取了他的性命。
因爲吃了剛才一個教訓,甄遠道這一回,再也不敢大意,一劍殺了王展之後,仍然不放心,又用攝魂之法,将他魂魄拘來,确認萬無一失,甄遠道這才收了飛劍,然後催動五陰袋,将那屍首煉化,隻剩一口九環金刀和六柄**飛刀落在地上,還有一個金刀太歲王展随身帶的寶囊。
張桐見那九環金刀,不禁一陣眼熱,連忙上前賀道:“恭喜師父,誅殺金刀太歲,此番一戰之後,師父定然名聲大振,威懾宵小之徒,不敢輕舉妄動。”
甄遠道亦是志得意滿,原來他雖是禾山道的長老,聽起來似乎地位不低,可實則修爲有限,又無法寶可做依憑,見到王展這等高手,他也不敢輕易得罪,還要低聲下氣阿谀奉承。
如今揚眉吐氣,甄遠道更覺心中暢快,又見張桐乖覺,不禁暗暗忖道:“張桐這小子果然是我一員福将,上回去登平府時,若非他機緣巧合,我也得不來這口青魚劍。這次對付王展師徒,也表現的可圈可點,機敏警覺,進退有度,實是一大臂助。如果換了甄猛那個廢物,恐怕非但不能幫我,還得讓我分心照顧。”
甄遠道一面心想,一面暗惱自己本家侄兒無用,對張桐愈發喜愛起來,哈哈大笑道:“好徒兒,此番誅殺強敵,你又立功不小,可惜爲師家底不厚,也無甚寶物可以賞你。正好王展這套**飛刀,已經被他煉出幾分火候,施展起來比黑狗釘也不差,而且不用擔心每次重新祭練。聽說他還有一張**刀陣的圖譜,與那**飛刀合用,威力還要更大,應該也在這裏。”
甄遠道心知此時強敵環伺,門下這幾個徒弟,得用的也就張桐,更要賞罰分明拉攏人心。雖然那套**飛刀,他也頗爲垂涎,但是顧念大局,還是忍痛割愛。而且他已有了青魚劍,即使再得**飛刀,也僅是錦上添花,多一個絕招罷了。轉不如舍給張桐,容等練習幾日,可以收發布陣,就能把實力向上提升一大截。
說話間,甄遠道就把那六柄落在地上的**飛刀收攝過來,一并遞到張桐手上,又把那寶囊撿起來,從裏面摸摸索索掏弄了半天,才找出一塊黑檀木雕成的圖譜,上面刻有許多陣法圖文,四周還有六個凹槽,正好嵌入六把飛刀。
甄遠道看了看,随即就把這塊木闆也交給了張桐,道:“這木闆上所刻的,應該就是**刀陣的圖譜,其中奧義,甚爲精妙。若非早已有了這口青魚劍,連爲師都忍不住,想要占爲己有了。你需回去仔細研看,把這**飛刀練熟,将來遇上強敵,也多一份手段。”
原本張桐還在想,如何跟甄遠道開口,讨要王展那口九環金刀,卻沒想到甄遠道反把這套**飛刀給了他,不由得微微一愣,心裏又驚又喜,忙接了過來道:“弟子多謝師父恩典!”
不過張桐得了**飛刀,他心裏固然十分高興,卻仍放不下九環金刀,想要将其煉成葫蘆劍氣。隻是他已得了六柄飛刀和一張陣圖,再去讨要九環金刀,豈非得寸進尺,顯得貪而無厭。
張桐想了又想,還是決定暫時不提,等以後有機會再跟甄遠道讨要不遲,況且此番他還得了陳宆那口金刀,至少也能再煉成兩道劍氣,再加上這套**飛刀,收獲已是頗豐,也好适可而止。
可是甄遠道人老成精,見他欲言又止,立刻覺出異常,唯恐在這關鍵時候,四外強敵環伺之際,張桐再出什麽意外,他身邊就再無一個堪用的人手了,忙又問道:“我徒兒何事憂思,可否跟爲師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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