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桐開始還不覺得如何,但是閑暇下來,準備開始修煉,卻猛然發現居然有一股陰晦的氣息把周圍的精氣都給攪亂了。
他登時倒吸了一口冷氣,心中暗暗思忖:“這府衙本應是一地的首善之處,專能聚斂精氣,即使遇上貪官,弄的民不聊生,也決不至于生出如此多的陰晦之氣,難道是那府尹劉天威修煉了什麽邪門法術?”
張桐越想越覺得有理,況且他師父甄遠道本來就不是善茬,用人獸生魂祭練法寶從來不曾手軟。劉天威能與甄遠道交往,多半不是什麽正義之士,修煉邪法自然不足爲奇。
張桐想通這些,心中便也釋然,隻不過這四周,邪穢四溢,精氣不穩,十分不利修煉。非要強行吐納,必會引起真氣相沖,萬一走火入魔,更追悔莫及了。
他心裏略一思量,便已權衡輕重,不敢繼續修煉。隻好打算等過一會,甄遠道回來之後,再提出換個地方住,或者直接返回山門了。
可惜事與願違,直到天色漸昏,張桐也沒見甄遠道回來,反而等來了一個給他送飯的丫鬟。一個食盒,四樣小菜,雖然說不上豐盛,卻也十分精緻可口。
那丫鬟亦是摸樣清秀,舉止得體,一言一行,頗有一些風範,那做派氣質即使尋常富家小姐也比不上的。
張桐的年紀原本不小,後來穿越到這個世界,雖成了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孩,但是他的内心卻不曾改變。跟随甄遠道之後,一路車馬周章,難得一刻閑暇。這時見了一個年輕秀麗的姑娘,自然不由自主與她攀談起來。
那丫鬟也聰明伶俐,知曉張桐是自家老爺好友的徒弟,甚是不敢怠慢,二人說起話來,亦是對應如流,卻省了張桐不少旁敲側擊,直到吃完了這一頓飯,那丫鬟收拾食盒離開,使他對這府衙也多了幾分了解。
原來劉天威本是一個遊方野道的徒弟,不過那遊方野道行蹤不定,隻在府上住了三年就不辭而别。一開始他還曾命人尋找,但是後來時間一久,那份心思也漸淡了,便也不再提及。
而且劉天威此人,生性功利,醉心官場,原來對修煉并不大用心。卻不知因爲什麽,大約在四五年前,竟突然轉了性情,愈發刻苦起來。尤其每逢月中,必定在後院靜室之中閉關三天。期間從未間斷過,即使有緊急公務,無論多麽重要也得事後再來處置。
張桐探聽到這些,不由得更加笃定,劉天威必是在修煉一種邪門法術。因爲每到月中之時,正逢月滿盈全,陰氣最爲精純,正是修煉邪門法術的最佳時機。劉天威專選在此時閉關,其中用意已是不言而喻。
張桐又一合計,心說:“今天正逢二月十四,明天就是滿月,劉天威修煉邪法,沒有練成以前,多半不能中斷。而他把師父請去靜室,想必是要求師父相助。如此一來他們修煉起來,恐怕兩三天内難以罷手。看來我還得另尋一處地方修煉,免得困守在這院子裏,平白耽誤許多修煉時間。”
然而,這裏終究是府衙重地,那劉天威又不是常人。這時天色已晚,張桐不敢亂闖,唯恐犯了忌諱。索性吃飽喝足之後,直接躺到床上,心安理得,便要入睡。
誰知自從他拜了甄遠道爲師,這三四個月幾乎沒睡過一個囫囵覺,不是爲了苦練道法,就是擔心甄遠道有事吩咐。這時放松下來,轉而不太适應,躺在床上,轉輾反側,消磨了半天才睡下。
等到次日天明,張桐早早醒來,卻不知是不是因爲昨晚沒有修煉的緣故,全身都緊巴巴的,覺得十分不舒服,甚至氣海中的真氣也好像比昨天弱了幾分。
他伸了個懶腰,不禁皺了皺眉頭,心中暗想道:“果然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看來還真得趕快找個能修煉的地方,不然用不了多久,這幾個月的苦練,豈不全都白費了。”
面對此種情況,張桐不用多想,旋即拿定主意,原來一些顧忌也被他抛在了腦後,立即穿上衣服,直接出了院子。
這時天才蒙蒙亮,府衙内的雜役已經開始打掃,見到張桐旁若無人,也未敢上前阻攔。
離開昨晚住的院子,張桐還沒走出多遠,立刻感覺周圍精氣穩定了許多,不禁暗自一喜,心想:“看來劉天威的修爲也有限,多半因爲那小院離他練功的地方太近,才被完全攪亂了精氣。如此一來,我也無須離開太遠,免得師父回來,若是尋不見我,平白惹他不快。”
張桐一面心想,一面又往前走,眼往四外打量。忽然發現一片枯柳殘竹之間,竟有一座小樓,上下二層,十分精緻。想必到了春夏時節,綠柳青竹,小溪環置,又是另一番景色。可惜此時正逢寒冬,卻顯得有些荒涼了。
但是張桐卻眼睛一亮,心說:“看那小樓格局,多半是夏日消暑之地,這時數九寒冬,必定少人問津,不如我就在此修煉幾日,正好不用擔心有人打擾。”他想好之後,索性也不找人開門,直接縱身一躍,就跳進了牆内。
如今連同丹田氣海在内,張桐已打通了四個穴竅,體内真氣沖湧,雙腿微微發力,就能竄起兩三丈來,眼前這堵花牆不過七八尺高,如何能夠攔得住他的去路。
張桐進了院内,四下略一打量,隻見地上還算幹淨,應該定期有人打掃,不過房屋的門窗上落了許多灰塵,可以斷定最近三四天大概無人來過。
他原本不想在此常住,隻是暫借一時,倒也不甚在意,直接跳到二樓,尋了一個有床榻的房間,便迫不及待開始修煉起來。
直等過了有三個多時辰,眼看到了正午時分,才緩緩收了功法,心想:“昨天晚上這府上就派了丫鬟給我送飯,今天大約也不會怠慢了,我在這裏修煉,旁人并不知曉,如果到時候尋不見我,豈非又要多費唇舌解釋!況且我的修爲還沒到不食五谷的境界,轉不如暫時回去,等吃過了午飯,再來修煉不遲。”
張桐想罷,正要起身,卻不料恰在這時,竟從樓下傳來“嘩啦,嘩啦”的開鎖聲音。他登時一愣,心中暗想:“身爲客人,不經詢問,私闖主家内室,若是被人撞見,如何解釋得清。更使師父顔面無光,萬一惱羞成怒,豈有我的好處!不如暫且躲避一時,等那來人走了,我再離開也罷。”
因爲這時那來人已經進了樓内,張桐再想跳窗逃走,已經來不及了,隻好權宜之計,蹑足潛蹤躲進了床榻旁邊的一個大紅木衣櫃裏面。
原本依他想法,就算那人進來,也未必會到他所在的這個房間。卻不成想,福無雙至,禍不單行。他前腳才躲進了衣櫃,後腳就聽由遠及近,傳來一男一女的說笑聲,緊跟就從門外撞進來,互相摟抱着滾在床上。
張桐暗叫一聲晦氣,又不禁有些好奇,不知是何人,竟敢來此,白晝宣淫。于是等那二人倒在床上**漸起,便把櫃門推開一個縫隙向外偷窺。
隻見一個年紀約在五十多歲,體格卻極爲健壯的老者,正趴伏在一個十分年輕貌美的婦人身上快速聳動着。才這片刻功夫,那婦人已不堪征伐,臉色潮紅,嬌吟四起,眼中全是迷離之色,仿佛深深陷入欲海當中。
張桐瞧那老者,覺得十分眼熟,忽然想起昨天來時,指揮人手把那三輛馬車趕進後院的就是此人,好像是劉天威手下一個極爲親信的管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