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隕石中現出那張面孔,黎叔兒臉上現出驚喜的表情,雙手結成本指訣,向那隕石一點一旦靠近過去。
那隕石在被從天而降的光柱照射後,整塊隕石發出愈來愈耀眼的光芒,那光芒漸趨将黎叔兒整個身子都包容其中,而黎叔兒的臉上也現出好似被烈焰灼燒般的痛苦神情,但他卻是咬牙堅持,還掙紮着繼續向隕石靠近。
突然,在隕石光芒四射的光焰輝映中,一雙鬥大的巨手從隕石内伸出,抓住黎叔兒并用力向隕石内扯去,黎叔兒沒有反抗,而是垂下兩手,任由那雙巨手抓着向隕石内縮了回去。
楊億和魏二苟大驚失色,正要上前去幫助黎叔兒,卻被柳若雪死死攔住。
就在楊億、魏二苟與柳若雪拉扯間,隕石放射出的強光倏忽而逝,光芒散去,楊億和魏二苟驚喜地看到,黎叔兒并沒有被那隕石吞噬掉,隻是精疲力竭地躺在雪地上,大口喘息着。
楊億、魏二苟、柳若雪、鍾離伊伊一起跑了過去,扶起黎叔兒,黎叔兒掙紮着站了起來,也顧不得身上沾的雪塵,走到那隕石前,将五枚銅錢取下,自己先取了一枚放在頭頂,又讓楊億、魏二苟、柳若雪、鍾離伊伊各自取了一枚放在頭頂。
楊億、魏二苟、柳若雪、鍾離伊伊雖然不知黎叔兒此舉是何意,但知其一定是有着深意,遂也不多問,依言将銅錢放在頭頂上。
楊億在将銅錢放在頭頂的一刹那間,整個人就像是遭受到了雷擊似的,眼前一黑,便進入到了一種亦幻亦真的狀态之中:他就感覺自己身處在一個寬敞的殿堂之中,幽黑的空間裏,不斷有剛才在隕石裏見到的那張花臉面孔飄過,耳邊還傳來忽遠忽近的嘶吼聲,威嚴而低沉,令人一聽到就心生畏懼。
陡然間,那些花臉張開嘴,一起朝着楊億念道:“破地召雷、星珠熠耀,破地召雷、星珠熠耀……”在念動數遍之後,就見那些花臉幻影以極快的速度向楊億的身體撲了過來,并争先恐後地鑽進他的體内,楊億大駭,張嘴一聲驚呼,驚出一身冷汗,便猛然醒了過來。
睜開眼睛,楊億方才看到黎叔兒已經将自己頭上的銅錢拿掉,再一看,魏二苟、柳若雪、鍾離伊伊都是面色蒼白,一副剛從噩夢中驚醒過來的駭異神情,便知她們與自己一樣,都經曆了剛才那可怕的幻境,顯然也都是在被黎叔兒拿掉頭頂的銅錢後,才從幻境中掙脫出來。
“叔兒,咋回事啊?”魏二苟驚魂未定地看着黎叔兒,問道。
“你們剛才看到的那神仙乃是諸鬼之王面燃大士,佛教裏尊稱爲“鐵圍山内焰口面燃大士菩薩”,又稱“焦面鬼王”,咱們道教則稱爲“幽冥面燃鬼王監齋使者羽林大神普渡真君”,或者是“羽林大神”,叔兒要借的兵馬,就是這萬鬼之王,面燃大士。這面燃大士主宰諸鬼,護佑冥、陽兩界。平時居沃焦之山下,爲陰間諸鬼之統帥,叔兒如今借得這面燃鬼王的神力在身,你們也有幸均沾了鬼王的神露,自身修爲足可劈天裂地、屠魔斬妖,叔兒方才将銅錢放在你們頭上,這個喚作試定身法:拿銅錢或麻錢一個,放在受試者的頭頂,就可以把試術者發出的不良信息存放在“信物”的上面,可以與借來的兵馬通靈借力,将其靈力獨到你們體内,看來,面燃鬼王對你們都很中意,分别給你們度了靈力,所以你們才會被驚吓到,這是好事啊,呵呵”黎叔兒面色疲累地一笑,神情中自是喜悅無比。
“叔兒,我們将這鬼王請上身來,日後送不走咋辦啊?”楊億一聽黎叔兒這話,當即苦着臉看向他問道。
“休要羅唣,這面燃鬼王乃是神界菩薩,若真是能常駐你的體内,你登仙途便指日可待,可惜上古至今,叔兒還未聽過有一人能憑此修仙成功的,所以,你小子就放心吧,面燃鬼王是不會在你體内待一輩子的,你想的美!”黎叔兒白了楊億一眼,看那猥瑣的表情,貌似被那面燃鬼王附體是祖上有德的莫大幸事一般。
“這我就放心了,要不然整天被體内的另一個大神見天介暗中窺視着,這誰受得了啊,我去。”一聽黎叔兒這麽說,楊億總算放了心。
不過,就在黎叔兒以隕石爲靈媒,成功地将面燃鬼王的靈力借上身後,一陣寒風掠過,那塊堅硬如鐵的隕石霎時就化爲了一堆顆粒,随風刮散,看得楊億和魏二苟是目瞪口呆,不知何故。
“借兵馬要沖破魔靈形成的結界,這一切需要強大無比的能量,叔兒在融合自身真氣與隕石結合的能量後,才勉強沖破了結界,實現了與面燃鬼王的通靈,而那隕石在能量耗盡後,便似人喪失了精魄和血肉,自然也就會化爲塵土,消散無形,不足爲奇。”黎叔兒對此似乎早有預料,淡淡地解釋道。
這時,在一旁看得是肝膽俱裂的朱錫锟走到近前,小心地問道:“老神仙法力無邊,令錫锟及衆兄弟頓開眼界,隻是,不知這滄州城内還有何等厲害角色,竟然連老神仙都要請神上身才能對付得了啊?”
見朱錫锟如此神色緊張,黎叔兒自然明白他這是擔心攻城的林鳳祥、李開芳、吉文元及數萬太平軍士兵的安危,不僅對他手足情深的舉動心生好感,遂和顔悅色地答道:“朱軍門有所不知,你看這天象,預示着滄州城内,乃至整個神州,都要遭受一場浩劫,而這場浩劫的肇端,就開啓于滄州城,如果貧道所猜沒錯,就在這幾日,滄州城内必定會有具備強大力量的魔靈出世,至于你我,還有這些士兵百姓能否在這場浩劫中活下去,和你說實話,貧道也沒把握,這才不得不借兵馬來壯大力量,以求能殺出一條生路,你懂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