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意思啊?”魏二苟見楊億鬼鬼祟祟的樣子,知道他一定是想出什麽主意了。
“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天,你丫腦子秀逗了,看見沒,老房子啊,着火就沒救了,嘿嘿”楊億摩拳擦掌地看向那老屋子,就像那老房子是偷了他家高壓鍋的仇人似的。
“哎呀我草,這麽喪盡天良的辦法你都能想出來,你丫可太有才啦,親!”魏二苟看向楊億,一臉歡呼雀躍地點贊道。
“我勒個去,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丫天生就是個作奸犯科的料兒,沒整了!”楊億白了魏二苟一眼,觀察了一下那些兵勇,見他們正背朝自己在瞭望,就一拽魏二苟,倆人一提真氣,“噌噌”幾步,就踩着那老房子的土坯外牆攀援而上,翻到牆内,見那老房子門窗緊閉,院内積雪沒膝,顯見是久已無人打掃居住,遂放下心來,楊億伸出右掌,唯一凝神,一簇火團就從掌心飛出,将将院子内堆着的一垛茅草點燃,那茅草極幹,一遇火星,頃刻間就獵獵燃燒起來,魏二苟在一旁也是放屁添風地拿出那酒葫蘆,将裏面的烈酒灑到茅草上,酒助火勢,風助火威,火光是沖天而起,在黑夜中愈發顯得刺眼奪目。
看火勢起來了,楊億和魏二苟“哐當”一腳,将那院落裏的木質大門踢開,喊了一嗓子“着火了”之後,就跑到牆根下,幾步翻出牆外,再蹲在牆根下隐蔽起來,看着那些兵勇急匆匆地從他們前面的街道上跑過,随即象一胖一瘦的兩隻狸貓一般,迅捷而無聲地竄了出氣,順着那空無一人的街道,直奔城西而去。
“你說叔兒爲啥不用地遁之術送咱們出去啊,省得費這事兒了,這他媽讓人攆的,跟街頭賣烤串的小販子似的,啥事兒啊!”魏二苟一邊跑,一邊向楊億抱怨道。
“叔兒不這麽做,想必一定有他的道理,或許是怕咱們露了行迹吧……”通過昨晚黎叔兒的一席話,再輔以最近他們一連串的遭遇,楊億敏銳地察覺到黎叔兒雖然沒有明言,但此時的滄州城内,卻必定是隐藏着一股非常邪惡且勢力雄厚的邪教勢力,更爲可怕的是,這股邪惡的勢力似乎對于黎叔兒他們還抱有很強的敵意,在時刻窺視着他們的一舉一動,否則的話,也不會他們去到哪裏,哪裏就會發生火災,還有人死于非命,這些都不能不引起楊億的警覺。
聯想到這些,再回憶起當初柳若雪在地遁時與那苗疆蠱士不期而遇的那檔子事兒,楊億想到黎叔兒之所以不讓他們倆地遁,十之八/九是怕地遁時與那些邪惡勢力狹路相逢,暴露出自己的真實意圖。
想到這裏,樣楊億募地停住腳步,身上竟然驚出了一身冷汗:那個苗疆蠱士,還有那個他們在四合院裏見到的陰鸷老者,以及他身後跟着的那四名護送玲珑燕的大漢,他們隐匿的地點,會不會就在地下某處?倘真如此,那黎叔兒和柳若雪會不會有遭到突襲的危險?
見楊億停下了腳步,魏二苟詫異地看向楊億,意思是:咋地了哥們,等菜呢,撒逼楞跑啊倒是!
楊億将魏二苟拉倒一旁高牆形成的陰影下,将自己方才的擔憂講了出來,不想魏二苟卻呵呵大笑起來:“我說大兄弟啊,你想得太多了吧,我問你啊,叔兒能活到今天,是靠你我的保護嗎,不是吧,這不就結了,行啦,你能想到的,我估計叔兒早想到了,他之所以不說,必定是有其緣故,咱們就不要杞人憂天了,該幹啥幹啥去吧,呵呵”
楊億看了魏二苟一會兒,點點頭笑道:“也是,我是想多了,得了,咱們還是趕緊趕路吧,哎,對了,你的葫蘆還在我這裏呢,還給你吧。”
楊億見魏二苟拔腿要走,一瞥魏二苟腰間的酒葫蘆不見了,就喊了他一聲,同時伸手向自己的懷裏掏去……
魏二苟聞言一楞,旋即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腰間,當他再次擡起頭,有些不解地看向楊億的時候,就見一蓬帶着詭異的藍色火焰且半透明狀的一寸長短的柳葉刀向自己射了過來。
那魏二苟猝不及防,萬萬沒有料到楊億會突然翻臉并向他施以辣手,而且距離如此之近,饒是他想躲避都來不及,結果那一蓬帶着強勁的拙火神力的幻形利刃是全都擊在了他的臉上,魏二苟一聲慘呼出口,整個人便象半截黑塔般向後仰去。
那魏二苟倒地後,楊億正要繼續向其發起攻擊,就見那魏二苟被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一面極爲柔韌的黑色披風團團包裹住,魏二苟蜷曲在披風下,似蠕動的巨大蛆蟲。
楊億一提内丹之氣,周身奇經八脈都充盈着激蕩的真氣,膽氣爲之一壯,看向那披風裏的魏二苟,喝道:“你這厮當真是狗膽包天,竟敢化做我兄弟欺瞞于我,卻不知你早已露出了馬腳,真是自尋死路!”
随着楊億的喝罵之聲,那披風似有生命的物體似的,慢慢地向下卷去,露出了下面一個身穿黑色夜行衣的身材颀長男子。那男子先是俯身朝下,待到披風卷至腳下,“倏”地一下遁入地下不見了以後,才脖頸僵直地轉過頭來,露出了一張滿是三角形傷口、血肉迷糊的馬臉。
盡管那男子臉部是鮮血淋漓,卻絲毫不顯出痛苦的神色,隻是陰測測地看向楊億冷笑道:“小道友别來無恙啊,嗬嗬……”
楊億直覺得那男子看着有些眼熟,一時間又想不起在哪裏見過,直到那男子開口發出一陣好似夜枭的怪笑,還稱呼自己爲小道友,楊億才猛然記起,這男子不是那曾在喜神客棧暗算黎叔兒的苗疆蠱士,還會是哪個?!
“怎麽會是你?”楊億心中一顫,腳下本能地回退了一步,同時厲聲問道。
“幾日不見,小道友功力竟然精進至如此地步,真是可喜可賀啊,嗬嗬”那苗疆蠱士摸了摸那多處傷口深可見骨的臉部,深凹進眼眶的一雙蜂眼陰鸷地看向楊億,陰冷笑道:“你是怎麽發現我是假冒那個肥厮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