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到城門裏,走出越有五十步,就到了一條青石闆鋪就的街道上,在凄冷的月色的凝照下,街道兩旁林立的店鋪酒樓均是漆黑一片,既無燈光,亦無人語,看着竟似一座空城一般。
走在那隻聞黎叔兒他們四人腳步聲的石闆路上,腳下的積雪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在空曠的夜裏越發現得凄涼、陰冷。
“妹紙,你看你皮膚那麽好,雪白雪白的,就跟那月亮似的,幹脆你改名叫月亮得了,比桃木妖好聽,呵呵”魏二苟是天生管不住嘴的家夥,不僅貪吃,還好說,走着走着,百無聊賴的他忍不住開始和桃木妖搭讪道。
“我幹嘛要叫月亮,那我要是改名叫月亮,你是不是也該名字叫太陽了啊?”桃木妖不知道魏二苟打得什麽主意,以爲他就是閑的發慌,沒話逗話,遂回頭嫣然一笑道。
“我太陽幹嘛啊,”魏二苟見桃木妖一陣正經地和他說話,心中大樂,一時嘴賤,就說道:“你叫月亮,我就叫明亮,這多登對啊,是吧,嘿嘿”
魏二苟話音未落,楊億“撲哧”就笑了,心說這死胖子可太猥瑣了,繞着法兒地調戲桃木妖,然後就站在黎叔兒身邊靜等着看言情劇變動作片。
果不其然,一分鍾之後,醒過味兒來的桃木妖柳眉倒豎,杏眼圓瞪,掄圓了纖纖玉指,照着正一臉壞笑的魏二苟的大胖臉就是一嘴巴,打得魏二苟是跳着腳地喊疼,卻樂壞了一旁看熱鬧就盼亂子大的黎叔兒和楊億。
“你丫忒不是東西了,占人家便宜,該,打死你也不冤,呵呵”楊億看着被桃木妖觸及皮肉地教訓了一番的魏二苟,趁火打劫地擠兌他道。
楊億、魏二苟和桃木妖正笑鬧間,忽見黎叔兒面色一寒,眼睛直直地盯着前面看,三個人心知有異,也不約而同地看向前面,就見前面十幾米處走來五六個黑影,手裏還拎着類似劍、斧的物體。
死寂的孤城裏突然出現五六個拎着疑似武器的黑影,這本身就很詭異,更何況黎叔兒他們事前已經知道了這垣曲城裏藏匿着來自羅刹國的巫師,自然更不敢掉以輕心,遂趕緊聚集在黎叔兒周圍并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那五六道黑影愈走愈近,到了距離黎叔兒他們十幾步遠的地方,那些黑影停住身形,似乎在打量眼前的這四個人,而黎叔兒他們也借着月光和城頭上巨型火炬的光亮,查看起了前面的這些黑影。
這一看不要緊,除了黎叔兒還算鎮靜以外,楊億、魏二苟和桃木妖都是差一點沒喊出聲來,心都被吓翻個了:隻見那些黑影在月色和火光下露出真容後,竟然全都通體血紅,看着完全就是一具具被扒了皮的活人!
那些可怖的家夥用滿是血淋淋的肌肉的臉部凸出的兩隻眼球,死死地盯着黎叔兒他們四人,身上、兩臂、腿上都是一寸皮膚也沒有,血紅的肌肉、白色的筋絡、青色的血管都明晃晃地暴露在外面,看得楊億、魏二苟和桃木妖是心驚肉跳,嗓子眼兒發緊。
桃木妖終究是女子,一見那些黑影如此恐怖的外形,“嘤咛”一聲,身子一軟,就倒在了魏二苟身上,*不已。
魏二苟趕緊扶着桃木妖站到楊億身後,同時将桃木妖擁在懷裏,不讓她再看到那些好似地獄夜叉的恐怖人形。
楊億的手心裏也出汗了,他與那些血人近在咫尺,甚至都能聞到血人身上散逸出的血腥之氣,焉能不怕,可也隻能強撐着,不想讓那些血人看出他内心的恐懼與動搖。
一個人的氣場很關鍵,如果氣場先弱了,那整個人的失敗就隻是遲早的事兒了,楊億很清楚這一點,所以盡管心裏早已是七上八下,但他卻以一種桀骜的眼神看向那些血人,擺出一副“老子壓根就不尿你們”的傲慢嘴臉。
那些血人在與黎叔兒他們對峙了一會兒之後,其中一個矮墩墩的血人舉起手裏那柄劍锷呈s形狀、劍身呈上細下粗、明顯不是中原形制的短劍,用力朝黎叔兒刺了過去。
那個矮墩墩的血人的動作似乎有示範效應,其他的血人也紛紛舉起手裏那些奇形怪狀的武器,朝黎叔兒他們沖了過來。
“這些都已經不是人了,是血屍,就是僵屍的一種,你們不用手下留情,全都殺幹淨!”黎叔兒見那些血人沖了過來,一伸手,拉着桃木妖向後退了幾步,同時命令楊億和魏二苟去消滅那些所謂的血屍。
知道了眼前的這些血人不是人,而是一種僵屍,楊億和魏二苟心裏就沒有了殺人的負罪感,出手自然是不留餘力。
隻見楊億将手裏的白手刀一揚,朝沖向自己的那血人面門一晃,那血人本能地揮劍格擋,楊億見那血人中計,迅速變招,将白手刀一橫,徑直劃向那血人的脖頸處。
刀鋒所過之處,那血人的脖子上瞬間就出現了一道可怕的大口子,但那血人卻還不在乎,在用手扶了扶有些歪斜的腦袋之後,就再次朝楊億撲了過來。
此間,又有兩個血人舉着同樣怪異的刀斧沖了上來,那兩個血人手持的刀斧都是長柄武器,長距離攻擊楊億,而楊億手裏的白手刀不過就是一柄匕首,一寸短自然就一寸險,楊億不敢用白手刀去硬磕那兩個血人的刀斧,怕将刀磕飛了,同時又要分身去對付那個不斷近身攻擊自己的使短劍的血人,以至于被那三個血人搞得是手忙腳亂,苦不堪言。
眼見刀刃根本無法傷害那血人,楊億也顧不得先前黎叔兒讓自己不要輕易催發體内金剛杵神力的囑咐,一提丹田之氣,就感覺周圍驟然光線驟然一黑,心頭霎時湧起怨毒、憤怒、仇恨交雜的各種念頭,但他強自壓制住紛亂的心緒,收懾心神,就見一道八卦形的光環就從左手掌心射出,擊到了那使短劍的血人身上。
那血人猝然遭到重擊,身體驟然後仰跌倒,胸口被炸出一道碗大的窟窿,碎裂的肝髒從窟窿處不斷噴出,并發出惡臭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