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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八章 平靜的前奏(八千字求月票)

鄭家的頭領就是鄭家的三兄弟,鄭芝龍、鄭芝虎、鄭芝豹,鄭家的這片基業固然是鄭芝龍打下來的,可能夠展壯大,卻也有鄭芝虎和鄭芝豹的功勞,而且這功勞頗爲不小,比如說接收朝廷招安,從接觸到确定,幾次拒絕幾次投靠,到後爲鄭家争得了大的利益。

而這些年在海上6上争戰,領軍作戰的都是這鄭芝豹,堪稱是鄭家的第一猛将,鄭家三,離了誰也不行。

不過,這鄭家人來濟南的次數未免太多了一些,算計時間鄭芝虎好象也沒有走的太久,這邊鄭家的老三又前來

在這個屋裏,大家自然是要客氣客氣,聽到鄭芝豹說的如此謙卑,李孟也是笑着說道:

“濟南風物正好,又有精舍,鄭三兄弟來山東正好是休養休養。”

聽到李孟這話,屋中人又是哈哈大笑,笑歸笑,大家都是心裏明白,鄭家派船隻運送大批的山東兵馬,船行海上,生死難測,如果不送個重要的人質過來,怕是山東不會放心,這件事的份量,也隻有鄭家的龍、虎、豹三人過來夠格了。

大家說的和氣,真要是出什麽事情,那可就不好說了,但這時候的場面還要一團和氣,彼此過得去好。

盡管在濟南城齊國公府走的時候很是鄭重,但在這屋裏大家還都是非常和氣,看起來也就是王海遠行一趟,親朋好友過來送行而已。

李孟把事情交待完。取出一面鐵牌交給了王海,這是山東的調兵鐵符,當然,相應的調兵文書已經是早到了目地地,鐵符不過是個象征而已,王海珍而重之的接了過來,躬身行禮就要出門預備。

按照計劃,王海要在今夜領着部下出,剛走出門,就聽到李孟在身後沉聲叮囑道:

“此去兇險。若是有緊急之事。以保全自己爲先。”

以李孟地性格。很少說出這樣地話來。這肯定是顧念到兄弟情誼這麽講。王海和其他地親信大将不同。自從起家時候。王海就是跟在李孟地身邊。說是上司和部下。真實地關系倒好像是兄長和弟弟。或者說是師生地關系。李孟把自己從前地和這個時代領會到地軍事知識指揮經驗。毫無保留地傳授給自己這個小兄弟。

王海從小在衛所受苦。也沒有什麽兄弟。下意識地把李孟當成自己地嫡親兄長。尊敬異常。

這次地任務。地确是意義重大。王海心中多少有些忐忑。聽到李孟說出這樣關心地話來。一時間感動異常。而今衆人都是一方大将。位高權重。平素間矜持不拘言笑。講究個上位者地威儀。

此時一些三十歲左右地人動了感情。彼此都有些尴尬。王海甚至不敢回頭。也顧不得失禮不失禮。強拘着澀聲說道:

“請大帥放心。王海此去。定當成功!!”

李孟看了身邊恭謹地鄭芝豹一眼。也沒有繼續說什麽。王海出門之後。沒有過多久。整個地校場就開始喧鬧起來。車馬聲。報數聲。整隊聲嘈雜于耳。還有各種器械叮叮當當。方如此安靜地校場。居然還有這麽多地兵馬駐紮。

不過這喧鬧持續地時間并不久,很就是安靜了下來,能聽到王海在那裏大聲的訓話,幾句之後,又聽到整齊地腳步聲。

外面的這些聲音逐漸地遠去,很的,整個地校場又是變得剛來時候一般的寂靜,屋中的這些人都是在那裏安靜的聽着。既然李孟不說離開,其他人自然也要陪在這裏,不過卻沒有什麽枯燥的。

在這間屋裏能聽到外面的各種響動,一幫人都是從這些響動中猜測外面到底生了什麽,倒也頗有興味。

那種人馬行動的肅殺即便是聽外面的聲音也能感覺到,等到重恢複寂靜,有幾名都是禁不住長出了一口氣,鄭芝豹的臉色則是變得慎重,略微遲疑下,開口說道:

“國公大人,麾下兵馬都是這般雄壯,小人實在是敬服,若不是國公威武天縱,又怎麽會有這樣的虎狼之師。”

用兵聚散爲常以爲上,這是兵書上的老話,可要做到這一點的軍隊卻少之又少,方外面那些動靜,再聯想先前的那種安靜,還有重恢複安靜狀态的間隔之短,都能說明駐紮在這校場上部隊的訓練有素。。

鄭家能拉出來作戰的兵馬也能有四萬餘人,可海戰可以,6戰卻一直是弱項,當年和粵匪劉老香火并的時候,還要帶着倭國的浪人一同前往,原因就是鄭家的嫡系兵馬不善于在6上作戰。

歸根到底他們并沒有成爲一支軍隊,而僅僅是強盜團夥而已,海上船隻跳幫厮殺,多的是個人的好勇鬥狠,這是鄭家所長。

事實上,鄭家能有一支勘用的6戰兵馬還要到鄭成功時代,此時鄭芝豹駐紮家中兵馬,也是絞盡腦汁想要出來一支聚散有度,勇猛頑強的兵馬,可卻始終是不能如願,此時聽到山東兵馬的這般表現,心中愈的凜然,他卻是能知道這些現象到底是代表着什麽,而且這還是夜間的整隊行軍,實在是太強悍了。

現在看來,徹底的不要連綿跟山東齊國公家輸誠,未必是壞事,這般的實力,局面又僅僅是現在的這國公爵位,兩省之地。

對于鄭芝豹的誇獎,李孟淡然的笑了笑,開口說道:

“鄭三公,山東練兵,如此者乃是通常,也不必太過驚訝。”

這倒不是故作姿态,而是平平常常。理所當然的意思,鄭芝豹來到山東幾次,但見山東兵馬的次數卻不多,對李孟地話卻也不太相信,可表面上依舊是恭敬敬服。

這邊的事了,外面的車馬早就是備好,鄭芝豹去往濟南城中,會專門給他劃撥一個宅院居住,行動之類的情況都是會被人監視,鄭芝豹也是坦然領受。當成自己的休養假期。

鄭芝豹走後。李孟在屋中卻是坐了下來,沉吟了一會,開口招呼了一聲。一直是在門外等候的任親兵營統領黃平走了進來,自從王海确定外放之後,黃平就是交卸了山東鹽幫的職司過來擔任這親兵營統領,他也是帶兵的武将出身,做這個倒也是輕車熟路。

“實驗大隊的兵源人手現在就應該招募了。這次要多傾向于山東之外的兵馬,盡重搭建起來。”

聽到李孟地吩咐,黃平恭謹地答應下來。在這個校場上跟着王海啓程的兵馬就是實驗大隊,王海所要執行的任務。地确是艱難兇險,而且今後的開府一方獨當一面。也需要自己的骨幹兵馬。

這實驗大隊原來也是歸王海統屬,又都是全軍的精兵。這次帶去正是合适,今後獨立成軍,這實驗大隊就是軍官種爲軍隊骨幹的途徑,算是膠州營兵馬系統地正途,從前都是講究在老部隊裏優先挑選,這次向河南、南直隸江北地和北直隸兩府傾斜,也是爲了将來考慮,有熟悉本地情況的軍隊骨幹,總歸什麽事情都能方便些。

黃平當年可是大明官軍的千戶出身,做這種親随軍官倒是駕輕就熟,有些禮節類地工作,甚至做的比王海還要好。

李孟吩咐了一句之後,又在腦中過了遍一天要做地事情,又是拿出個便箋來看看,确定今天沒有什麽遺漏的工作和事件,剛要吩咐回城,卻看到任親兵統領黃平好像是有話要講。

這位任地親兵營統領做事倒是圓轉如意,很是明白分寸方式,可因爲關系不如王海那麽親切,有時候這吞吞吐吐的行爲讓李孟頗爲地不耐,當下開口說道:

“黃統領,你既然做了如今這個位置,也不能和從前做鹽幫頭領那樣小心,有什麽話直接和本公直說,這是忠于職守的行爲。”

黃平低頭讪笑了幾聲,笑着說道:

“在河間府犧牲的鹽幫主事成海,有兩個兒,一名五歲,一名三歲,自從成主事犧牲之後,兩個孩就總是悶悶不樂。”

“哦?莫非是赈濟和撫恤常例沒有到手中嗎?”

這的确是小事,不過李孟的語氣卻猛地嚴厲起來,膠州營那些死難人員的撫恤若是還有人克扣的話,那真是無法無天,他這邊要準備動刀殺人了,李孟驟然嚴厲起來的語氣讓黃平吓了一跳。

黃平和李孟的年紀差不多,可李孟這些年威福日重,氣勢壓人,這一動怒可真是上位者做雷霆,壓的人喘不過氣來。黃平連聲的解釋說道:。

“大帥誤會了,成家盡管是孤兒寡母,可在咱們膠州營的撫恤救助之下,生活還是頗爲的富足,卑職前些日看到,成家的兩個孩,成山、成丘也沒有什麽小孩的模樣,整天裏悶悶的……這濟南城中咱們軍中公塾也就是國公府世和各位公那邊,卑職冒昧說一句,能不能讓成家的兩個孩也補進去……

話說到這裏,李孟也是明白了,曆次争戰,山東兵馬盡管都是大勝,可死傷也不少,不過大部分都是各處的青壯弟,也都沒有成家,就算是有弟的,也有當地的公塾、私塾托管教導,可兵馬之外的許多部門,比如說山東鹽幫,這裏面的人員大多是成家立業的,年紀偏大的人。

山東鹽幫在外,孤身犯險,也經常是有死傷,可在外身死,有時候因爲保密和其他的各種情況,女反倒是得不到軍屬的各項優待,也有很多讓人不平的現象。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山東鹽幫的這些人員是對山東忠心耿耿的一批人,他們地後代這般。實在是讓人心寒。轉念一想,李宏在公塾之中,身邊都是貴戚弟,盡管衆人都是年幼,但在這樣的環境長大,卻未必有什麽好處。

總要有些不同的進來,這些鹽幫成員的弟,對山東的忠心耿耿自不必說,而且素質也有一定的保證,呆在李宏的身邊。也算是爲李宏的将來培養班底。而且這對待傳到外面去,膠州營對烈屬的對待也是美名。

李孟點點頭,開口說道:

“這件事明日再和本公說一下。成家的兩個孩你盡安排進入公塾,不要耽誤

聽到李孟應允,忐忑不安地黃平禁不住大喜過望,連忙躬身行禮緻謝,不過李孟卻又是說道:

“黃平。你如今已經不是山東鹽幫地統領,多把心思放在親兵營這邊,多學多看。這樣能做個合格的親兵統領,你可明白嗎?”

黃平打了個寒戰。連忙肅然躬身答應,任何一名統治者都不可能容忍手下又是掌握着自己的保衛力量和軍校。又是想要對情報機構涉足,這可就太危險了。盡管黃平這邊是好心,可李孟還是點了他一下。

實際上,即便是在王海擔任親兵統領地時候,他實際的職務也僅僅是個事務性的副将而已,李孟是直管衛戍大隊的将領。

衛戍大隊不光是李孟的親衛,而且還是整個膠州營地軍官學校,不可能交到别人手中,但王海是李孟的親信和起家兄弟,有些事情李孟還能放心讓他去做。等到這黃平過來,李孟對這個親兵營插手肯定會多。

八月中秋之後,整個濟南城都是知道原來的親兵統領王海被派往登萊之地演練兵馬,這倒是大家意料之中。

王海擔任親信地位置這麽久,早就是被人認爲是方面大将的候選,在一開始地時候,衆人都是估計王海會去擔任兖州軍的統領,卻沒有想到這次被派往登萊之地練兵,然後又有一個地猜測。

說是登萊總兵趙能在河間府之戰之中暴露出很多問題,齊國公對他并不滿意,這次外放王海過去,就是在練兵之後接管登萊總兵和屬下兵馬,而趙能則是擔任親衛的統領,這八卦是滿天亂飛。

王海去登萊之地練兵,衆人也看不到什麽迹象,因爲山東地軍營駐地都是規定嚴格,無關人員都被勒令遠離,軍營到底是個什麽情況除卻軍隊自己之外,旁人還真是無從知曉,盡管不知道王海到了那裏,沒準這位親兵統領正在那個山溝之中練兵呢!

自從朝鮮被滿清征服之後,這朝鮮就一直是滿清可靠的後方基地和火铳兵提供者,并且還是大部分海商和女真貿易的中間商。

很多商品都是在仁川港中轉之後,再通過6路送往遼東之地,而且滿清的曆次對外戰争都是要征朝鮮的火铳兵,不管是去草原上和蒙古各部作戰,還是入關或者是在關外和明軍作戰,都是要抽調。

朝鮮所出産的糧食和鐵器也是大規模的被抽調,這時候的朝鮮就好像是元朝時候,成了蒙元的糧倉和工匠鋪和妓院。。

因爲有朝鮮的存在,滿清可以抽調出多的兵馬去在外征戰,而且可以多了許多火器力量。

這樣重要的藩國,滿清鞑虜卻隻是放置了一個參領管制,這名參領率領的兵馬也就是一千二百人左右,而且這一千兩百人,隻有四百多女真八旗的戰士。

朝鮮不管是比大明還是目前的滿清,都是個不值一提的小國,但畢竟也有幾千裏的國土面積,幾百萬的人口,可隻放了一千兩百人的士兵來管制,未免有些太托大了。這還不算是什麽,如果看看義州和鳳凰城一帶,偌大的遼鎮和朝鮮毗鄰的之地,滿清隻不過放了三千人,還是正藍旗的殘餘,戰鬥力弱的八旗兵馬。

說是托大,其實卻也未必,朝鮮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就養成了這種鞋墊一般的脾氣,不管是誰來都能是踩踏幾下。

不管中國是什麽政權,朝鮮所能作的也就是臣服而已,而且臣服之後。就不會有什麽反抗的念頭,老老實實地盡做臣的義務。

比較大規模的抵抗,還要追溯到隋末唐初對高句麗的戰争,可被朝鮮人認爲是祖先的高句麗,嚴格來算,應該是如今女真人和索倫的祖先,和如今的朝鮮沒有太大的關系。

說來有些可笑的是,女真族在明初的時候,很是吃了不少朝鮮人地虧,居民被殺。土地被強占。等到女真成了氣候之後。朝鮮就完全不值一提了,老奴努爾哈赤起兵征戰,統一女真各部地時候。建州女真和烏拉女真直接就在鴨綠江邊大戰,朝鮮的居民和軍隊戰戰兢兢的不敢動彈,隻能是事後去收拾屍體。

在皇太極領兵征服朝鮮之前,滿清鞑虜一直在和朝鮮毗鄰地地方保持大軍的原因不是因爲朝鮮,而是因爲平遼将軍、總兵官毛文龍所率領的東江鎮。這支偏師對遼東的騷擾始終是滿清鞑虜的大患,等毛文龍死後,東江鎮潰散。滿清鞑虜立刻是把主要地力量轉向大明遼鎮。

而朝鮮,盡管号稱是大明的忠心藩國。卻始終不敢有任何的舉動,等到皇太極領着大軍進入朝鮮之後。朝鮮軍隊甚至談不上什麽抵抗,一路地潰散。朝鮮王族能做的也就是向大明求救。

後求救不成,朝鮮王室上下恭謹溫順地投降了滿清,朝鮮習慣于給強者做奴仆,并且是忠心耿耿的奴仆。

當他們覺得大明強大地時候,他們可以做了兩百多年藩國,可他們認識到滿清鞑虜比大明厲害的時候,馬上又是去低眉順眼地奉滿清爲宗主,在正常展的曆史上,這又是二百多年,直到成爲日本的殖民地。

既然已經是表示了臣服,接下來所做的那真是标準的臣奴,本來皇太極對于這個占領的藩國并不放心,一開始是命令阿濟格和多爾衮率領兩白旗的旗兵甲丁防禦着這個方向。

可過了一段時間之後現根本不用這麽擔心,所謂的大明屬國,漢家衣冠的朝鮮人根本沒有什麽反抗的意志。

既然是一群軟蛋,那就沒有必要浪費這麽多力量在他們身上了,滿清的大敵始終是大明和蒙古各部,用來防備朝鮮的各旗各部都是不斷的抽調出來,抽調去遼西和草原上,就用現在這些力量來防禦,也是一直沒有出過什麽亂。

即便是河間府那場大失敗的消息傳到朝鮮之後,攝政王多爾衮還特别安排三順王續順公的兵馬向朝鮮那邊調動。

但朝鮮那邊卻依舊是恭順的送來了糧食,抽調去防禦蒙古各部的火铳兵也是按時到達,這是讓人放下了心,所以目前這樣的駐防兵力也就一直保持下來了,沒什麽變動,河間府大敗之後,對大明和蒙古所需要的力量多。

此時的漢城好歹也有大明一個中等府城的大小,城内也有幾萬的人口,還有朝鮮自己的軍隊,那四百多名女真八旗就是駐紮在城中,絲毫沒有什麽害怕的。

率隊的參領溫裏罕在剛進入這漢城的時候,也是戰戰兢兢,晚上睡覺也睡不好,可日久了,也弄明白了城内這些朝鮮兵馬到底是什麽貨色,這些兵丁就連農夫都不如,那些火铳兵也隻能是依托工事能開槍,野戰之中,比起明軍的火器施放都是差的天上地下。。

溫裏罕曾經給他的主拍過胸脯,說是這漢城的城中要出了什麽亂,他帶着這四百國族的士兵,肯定能夠平定。

“萬餘高麗士卒,國族勇士過百,可一舉而平”

這話可是被内文院的甯完我鄭重其事的寫到官方的文卷之中,實際上,這句話和真實情況相距倒也不太大。

朝鮮從國王到下面的普通小兵都是害怕這四百八旗兵馬,如同畏懼狼虎,根本不敢有什麽反抗的意志,就算是真實的實力對比,朝鮮執行所謂的文貴武賤要比大明徹底很多,士兵近乎于賤業,有如奴隸,根本沒什麽戰鬥力,能打的火铳兵,差不多全部被抽調到滿清鞑虜那邊服役了。

相比于去老林抓取生女真和索倫、去和遼鎮兵馬作戰、去草原上防禦蒙古的滿清士兵來說,漢城内的這四百一十五名滿清兵馬則是舒服到了極點,先不說朝鮮上下把他們當作太上皇一樣地供着。吃喝用度都是堪比貴家,朝鮮女人也是不缺,不過就是長的不行。

這溫裏罕在盛京有點小關系,所以駐守在漢城的這個差事可以一直霸着,而不是給其他人輪換,這樣的舒服日,換誰也不願意輪換。

回到滿清,一個正藍旗的參領算個鳥,見誰的面都要自稱奴,磕頭問安。可在這漢城。那就是标準的人上人,就在今年四月,溫裏罕喝醉了酒在漢城大街上打馬狂奔。和左議政的車駕沖撞,左議政那可是朝鮮的正一品,一般都是王族擔任,相當于大明的内輔,大清親王郡王。

可這左議政卻是溫順地給溫裏罕讓路。第二天還送來了人參和若幹地金銀當作“醒酒”,這樣的好日,誰願意離開啊。而且聽盛京那邊傳來的消息,說是一貫是羸弱地大明居然在河間府打了個勝仗。連大将軍阿巴泰和嶽托都是死在關内了,實在是太兇險。還是在這個漢城享受富貴太平的好。

崇德五年(崇祯十三年)的時候,這日也就是過的舒服。可崇祯六年之後,進帳也是跟着豐厚起來。

原因是大明和倭國的商人們,紛紛從海路上過來,在漢江口那邊地仁川港登6,售賣各種貨物。

開始的時候,溫裏罕等人都是頗爲的緊張,以爲這是敵國來打聽消息地密探,漢城這邊一般都沒有什麽外國商人前來的,因爲朝鮮和大明本來有一條商路,是走了兩百多年地6路,大部分貨物都是從那裏輸出。

現在即便是這條路被滿清占據,可大明的商人還有朝鮮地商人依舊是沒有斷了貿易,不需要在海路上多此一舉。

懷疑并沒有持續多久,從盛京那邊趕來的采買說明了一切,這些從外洋從江南過來地精細玩意,據說很對盛京各旗貴家的胃口,而且這些船隻也能把大明腹地的消息帶過來些,好處多多。

這些商人帶來的貨物的确是好,比在遼東那邊交易的東西精細,而且花樣也多,不光是盛京那邊的人要,漢城的王族和文武兩班的貴人以及那些富商們也都是大批的購買,慢慢的這生意就大起來了。

幾家大的商人都是在仁川港和漢城這邊開設了貨棧商鋪,做起了長久買賣,本來開始還有幾名倭商的,後來都是被大明的海商給擠走了,聽說那些倭商的運氣也不好,在海上遭了風浪,人死船沉。

這些在城内做生意的商人們是大明的民,可這朝鮮已經是滿清的藩國,雙方可是敵國的關系,敵國之間那自然要互相視爲敵人,這些鋪盡管都和盛京那邊有些這樣那樣的關系,可縣官不如現管,這幾個鋪總是給溫裏罕他們送些常例的孝敬,每有大批貨物到岸的時候也都是給一筆錢。

溫裏罕沒想到自己駐守漢城,除卻個舒服日之外,居然還有外賺,而且這外是一月比一月多,那些商人們的生意見好,他這邊收到的孝敬也是越多。

而且這些大明的商人看着比漢城的朝鮮人還要軟,平日過去見到自己和手下的旗丁都是點頭哈腰的問好,有些貪心旗丁的在店鋪裏拿點東西賺個便宜,那些商人夥計也不敢阻攔。。

就連聽說在河間府打了勝仗,這些南邊來的大明商人還都是客氣的了不得,都是些軟趴趴的孬種。

這順治元年的十月,溫裏罕過得又要比從前加安心惬意,因爲他得到了來往于盛京那些人的消息,說是睿親王多爾衮成爲攝政王之後,本來殘破的正藍旗成了被拉攏的對象,溫裏罕的主據說又上了一級,坐上了都統的位置,這麽一來,他溫裏罕在這漢城的舒服日還要多過些時間。

按照往年的規矩,十月之後,海冰封港,風浪太大,南邊的船往往過不來,但這朝鮮國和大清也是要過春節的,這年節的時段,各項值錢的貨物賣得格外好,所以各個大商鋪都要集中運送一批貨物過來儲備着。

大批的貨物進出,自然少不了給他城守溫裏罕大爺的常例孝敬,溫裏罕盤算着,自己手裏這幾年剩下了不少錢,那鄭家開的鋪一直是邀請他去入個股,答應一成股的銀給他分三成股的紅利,是不是把這個錢投進去。

十月十二,滿清駐紮在朝鮮漢城的參領溫裏罕看着天氣不錯,準備上街逛逛,他帶着兩名随員一起。

所謂的逛街也就去漢城城南的那條街,幾家漢人的鋪和朝鮮人的鋪都在那裏,去了既有酒飯可以吃,又能有孝敬拿,沒準還能請他去玩玩女人,舒服的緊。

溫裏罕和兩名手下騎着馬,大搖大擺的走在街道上,看着沿途的行人紛紛恭謹的閃避,一些平頭百姓甚至還在路邊行禮,正藍旗參領溫裏罕就覺得心頭格外的舒暢,這些朝鮮人還有大明的漢人都是賤

早就聽人說,大明的南邊是比盛京和漢城繁華百倍的花花世界,等跟着自家主打到那邊去,還不知道有多享受呢,至于河間府那場大敗,聽說明國動用了上百萬的兵馬,明國内部還在鬧賊,根本不可能此次動這麽多的兵,下次他們就沒有這麽好的運氣了。

天氣晴朗,眼見着那條街就要到了,參領溫裏罕的心情愈的好,一進這街道,立刻就有那朝鮮商人從鋪裏跑出來,用半生不熟的漢話和他打招呼問好,朝鮮隻有很少邊境的人會說女真話,稍有點身份地位的都是懂漢話,當然溫裏罕也聽得懂漢話。

讓溫裏罕有些不高興的是,平素裏爲殷勤的那些漢人商戶卻沒有出來,難道不知道自己過來,溫裏罕納悶的抽打了下馬匹,這時候,一句話清晰之極的傳進了他的耳朵,有人不屑的說道:

“……下賤的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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