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真的可以稱爲老而彌堅,除卻親子嶽樂的死亡在最後一刻讓他精神崩潰之外,時時刻刻阿巴泰都在那裏保持着冷靜,尋找着戰勝、翻盤和逃生的機會,從瘋狂中恢複過來,沒準也是他在這死局之中尋找唯一可能逃生的機會。
但阿巴泰所有的冷靜在李孟那句話之下轟然崩塌,剛聽到這句話,阿巴泰怒發若狂,想要沖到這名狂妄的敵将跟前,把對方一刀刀的切碎。
可轉瞬間,阿巴泰卻想到,對方這話說的一點錯誤都沒有,兩日的交戰,實際上滿蒙兵馬遠遠的遜色于面前的這支明軍,現下,己方全是騎兵的軍隊居然讓對方以步卒爲主的軍隊打了個殲滅戰,這等懸殊,的确是不配。
此時敗軍、喪子、絕望的情緒才真正的湧上他的心頭,這個瞬間好像有一柄大錘重重的砸在阿巴泰的胸口。
在此刻,阿巴泰終于像是一位五十多歲的老人了,身體猛烈的搖晃,他急忙的把手中的刀插在地上,腰卻佝偻了下來,終于是沒有忍住,一口血噴了出來,在那裏大聲的咳嗽起來,越咳聲音越大,好像是要把身體裏的空氣全部的吐出來一樣。
咳着咳着,阿巴泰直接是跪在了地上,大聲的嚎哭起來,這次的極端情緒卻不是瘋癫,而是那種絕望的嚎叫。
“太祖爺……阿瑪……咱們大清要完了!!!!”
這等北地的蠻族,必須要趁着中原帝國多災多難,愈發羸弱的時候才能興起一番事業,如果這個帝國仍然強大,那等待着并非遊牧蠻族的女真人的命運,肯定是滅頂之災。阿巴泰自然明白這個道理。
跪在那裏發出了好像是野獸一般絕望的嚎叫,對于在馬上包圍着他的李孟衆人來說,阿巴泰地這一番作态不過是一個拙劣的三流的表演,可笑可鄙,一點也不值得可憐。
看着下面阿巴泰的醜态,李孟在馬上冷笑着說道:
“你們也看看。這就是大明天下畏之如虎地東虜賊寇。有一名賢哲說過。一切和華夏爲敵地惡人都是紙老虎。一捅就破。看看面前這賊酋地惡心模樣。可不就是如此嗎!!?”
膠州營系統衆将對大帥地話自然是深以爲然。對從勝利走向勝利地他們來說。眼前地這鞑虜兵馬地确是紙老虎。根本不值一提。大明自萬曆末年就和關外地東虜女真交戰。卻從來沒有什麽勝利。曆次大敗。
這些年又被鞑虜屢次入關。大明兵馬也是羸弱不堪。醜态百出。這說明什麽。說明大明地兵馬更是不值一提。比起這紙老虎都不如。畢竟這紙做地老虎還有個老虎模樣。那連這紙老虎都不如地大明其餘兵馬。又是什麽貨色呢?
相對于這些軍将來說。膠州營主簿袁文宏卻是絞盡腦汁在琢磨。說了這句話地哲人到底是誰。要真是大賢哲人。好像這話不會這麽淺顯。而且就算換成文言。好似也沒有人說過。文人書生出身。對考據經典總是有一種喜好。可大帥難得說地一個典故。今日間卻把這山東名士袁文宏徹底地難倒了。
“王韬。上前來!!”
李孟不管在那裏哭天搶地地阿巴泰。擡頭揚聲說道。一直在軍将隊伍最末尾地王韬急忙地縱馬來到李孟地身邊。在馬上架勢十足。畢恭畢敬地行了個軍禮。李孟看見這王韬。臉上倒是挂上了笑意。點頭笑着說道:
“你火铳射擊的成績如何?”
“回大帥的話,卑職的火铳射擊成績是優異!”
王韬也在李孟的身邊做過親兵,要知道。大帥地親兵營對于各項軍事技能的要求可都是優良或者是以上。王韬自然也有這個水準,他不知道李孟問這個問題到底有什麽意義。可還是中氣十足的大聲回答。
火铳射擊優異,是在勻速數一百二十個數自己裝填射擊,能夠打出去三發或者四發子彈,并且在有效射程中,十發中九,當然作爲标的的靶子可比現代的這種靶子要大很多。
“取一支步戰火铳來!”
李孟又是揚聲的吩咐道,邊上的王海從馬下的一名士卒手中接過火铳,遞到了李孟地手中,李孟又是交給了王韬,開口說道:
“拿火铳給我把這個賊酋崩掉!!”
王韬雙手接過火铳,盡管對大帥的命令有些摸不到頭腦,可還是一闆一眼的檢查彈藥,并且拿着通條又夯實幾下,吹了吹挂在鳥嘴勾上的火繩,這才是對準距離二十步左右的阿巴泰,瞄準,扣動了扳機。
“碰”的一聲,阿巴泰的哭喊嘎然而止,他張開了嘴,雙手向前好像是要抓住什麽,可什麽都沒有抓住,嗓子中發出了嗬嗬的聲音,直接是撲倒在地上。
趙能還有些想不明白李孟這麽安排的原因,不過腦筋靈活地王海卻是琢磨明白了,袁文宏自然不必說,大家臉上有心照不宣地笑容,看着王韬的眼中都是多了一分豔羨。
鞑虜此次征明大軍主帥阿巴泰一死,标志着這場戰鬥取得了完勝,地确是極爲完美的勝利,三萬七千鞑虜大軍一個沒有放走,都被膠州營的大軍殲滅在景州和南皮縣之間的戰場上,這種大戰,敵人的主将和高級的軍官,往往可以逃竄,畢竟這麽大的會戰,這些小隊人馬未必能兼顧的上。
但敵軍主帥也是這麽被圍了起來,并且是好整以暇的處以死刑,這可不是太容易的事情,這可是實實在在的完勝。
衆人彼此之間交換了幾個眼神,臉上的欣喜和笑意都是抑制不住,齊齊的在馬上躬身向李孟道賀道:
“恭祝大帥完勝,全殲鞑虜,恭祝大帥威武完勝!!”
剛剛射殺阿巴泰的王韬喊的格外大聲,李孟一向是平靜的臉上此時也是綻開了笑意,開口朗聲說道:。
“此戰諸位都是出力不少。我膠州營威武,我膠州營萬勝!!”
李孟這話說完,一直是圍着這邊地騎兵們都是跟着大聲的呐喊起來,開口齊聲的大喊道:
“大帥威武,膠州營萬勝!!”
這個勝利的呐喊迅速的傳播開來,整個的戰場迅速地被這樣的呐喊充滿。殺戮和戰鬥很快就結束了,一萬頭豬未必好抓,可是一萬名東虜鞑子的士兵,卻殺的很是迅速,現在是膠州營士兵們享受這種勝利喜悅的時候了,人人都是在呐喊,人人都是在歡呼,拼命的抒發在心中的那種興奮和愉快。
太陽已經偏西,風也漸漸的大了起來。從戰場那邊飄過來濃重的血腥氣,此時就算是袁文宏也不覺得這種氣味會有如何地刺激,聞起來感覺是身心舒暢。痛快無比。
這一刻,李孟卻猛然想到了宋時嶽飛所寫的滿江紅中的兩句“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在這一刻,李孟無比深刻地理解了這兩句話,心中同樣是豪氣迸發,一時間隻覺得壯志豪情,皆在此刻。
李孟也是無法抑制住自己心中的暢快,放聲大笑起來。自家主帥的李孟的這種意氣橫飛,豪情大發的模樣,讓膠州營上下的軍将官兵更加的激動,戰場上的呐喊聲越來越大,有如是山呼海嘯一般。
這樣的血腥戰場,早就是有不少地烏鴉在邊上,在天空等待着撕咬屍體的血肉,這些烏鴉都是被這些笑聲驚動,四處亂飛。
和那次夜間突然出現一樣。膠州營全軍的呐喊到最後毫無心理障礙的變成了那四個字,大家都是在放聲的大喊,用自己手中的武器敲擊地面,這是勝利的喜悅,這是内心的呼喊,每個人所喊的都是一模一樣地聲音:
“膠州營萬歲,大帥萬歲,大帥萬歲!!!!”
與沒什麽心機的士兵們不同,帥旗下的諸位軍将謀士可不敢亂喊亂動。問題的關鍵是。他們同樣搞不清楚,此時不喊會不會讓大帥不高興。一時間除卻李孟欣喜高興之外,其他人都在遲疑。
反倒是登州軍的把總王韬中氣十足,在那裏大聲的喊着:
“大帥萬歲,大帥萬歲!!!”
衆人看到李孟臉上的神色不變,這才跟着放心的大聲呐喊,謀士袁文宏更是帶馬向前幾步,在馬上就是深深作揖,開口肅聲的說道:
“大帥,此等虎贲之師,乃是王霸基業所在,大帥,順應天命……”
文人勸進,那可是有種種手段,李孟地笑容卻是淡了下來,開口淡然說道:
“袁先生,此時說此事不合适,不要講了。”
袁文宏頓時是一僵,但随機就是回國味來,李孟這話大有玄機,這“此時”兩個字,可是文章不少啊,袁文宏腦筋靈活反應地很快,連忙的躬身施禮,開口自責道:
“倒是學生孟浪了,還請大帥贖罪。”
李孟則是壓根不提這件事情了,他臉上重新挂上了那種溫和地笑意,朗聲的發令說道:
“袁先生,記錄本帥的将領,登州軍第五營把總王韬,與戰陣之中擊殺賊酋阿巴泰,北直隸一戰,當居首功,此人平日忠謹用事,戰技優異,當有大用,特擢升爲登州軍第五營千總,爲登州軍副将……就以鎮東将軍幕府的名義發出去,通告全軍,同時報到兵部,拿個文書回來,訂個遊擊!”
博聞強記的本事,袁文宏原本就很是出色,跟在李孟身邊後,更是得到了充份的鍛煉,此時倉促間拿不出紙筆,隻是在那裏默記了下來。
衆人聽到營千總的擢升,都覺得正常,有這樣的功勞,從把總升到千總也是當有之義,可之後的升遷,卻是人人都是驚呼了聲,一軍副将。而且還是登州軍這等在膠州營之内的老牌建制的副将,這可是真正正正的高升。
膠州營上百名千總,這是十幾萬膠州營軍人能爬到的頂峰,再往上,各個軍的主将副将,還有馬軍、水軍、炮隊地統領。這就有些玻璃天花闆了,要有很巧很特殊的機緣才能升遷上去。
當年高科率兵在沭陽抵擋住了幾千馬匪的圍攻,而今就是淮楊軍的副将,那張江在膠州營全軍大比武之中得了第一,而今就是兖州軍的主将,還有那江顯綽在困境之中仍然忠心耿耿,出生入死的打探,而今就是山東鹽幫地副幫主。
今日間,這王韬憑着亂軍之中糾集隊伍。穩住局面,高升爲膠州營登州軍的副将,大家開始是驚愕羨慕。随即想到這是理所當然。
大家都是聽趙能介紹過當時的局面,如果不是王韬慨然站出來,持矛大呼,整個的登州軍營地恐怕就要在這個局面下土崩瓦解,崩潰散亂,那也就沒有今日的輝煌大勝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的确是首功!
登州軍參将趙能很是坦蕩,聽到這樣的高升任命。不覺得有什麽,反倒是欣喜不已,在馬上就大力的拍着王韬的肩膀,笑呵呵地說道:
“今後,可就是咱們兄弟搭班子在一起了,好好幹,好好幹,哈哈……”
拍了幾下,王韬這邊才是反應過來。連忙的從馬上翻身下去,就跪在李孟的馬前,咚咚地連續磕頭,激動的渾身顫抖,大聲的說道:
“大……大帥如此洪恩,卑職定當肝腦塗地,誓爲膠州營效死,誓爲大帥效死!!”
“有功當賞,今後好好做。膠州營不會虧待任何一位有功之人。”
此時的王韬是感激涕零。不知道要說什麽是好了,隻是在那裏連連的磕頭謝恩。李孟笑着搖搖頭,這樣鯉魚躍龍門的擢升的确是會讓人激動,不過在這次的戰鬥之中,李孟卻也發現個問題,各軍主将與下面的千總把總之間,特别是和那些李孟親兵營出來地千總把總來比較,并沒有什麽指揮能力和戰術思想的差距。
某種意義上來說,親兵營出來的這些或許還要更出色一些,因爲膠州營系統内的軍将,除卻馬罡之外,其餘的人幾乎都是李孟手把手教授和帶領出來的将領,在李孟身邊經過更系統培訓和吸收更多戰鬥經驗的親兵們,實際上在掌控戰局和指揮上或許更好些。不過這個想法也就是在心中轉一轉而已,畢竟軍隊的統兵軍将并不是誰有能力就可以做的,這是個利害攸關地集體,要考量的事情很多。。
“今後您也是一軍的副将,不必這麽多禮了,咱們軍中規矩,沒這麽多的婆婆媽媽,快些上馬!”
李孟安撫了下王韬激動的情緒,轉頭卻對身邊讪讪的馬軍統領湯二開口吩咐了,這次可沒有什麽笑容,聲音很平淡,開口說道:
“你今日搞了這麽個花頭,本來你馬軍此戰功勞不小,可因爲這事,本帥卻不會賞你,你現在就給我領着你的馬軍士兵,去把戰場上還能用的馬匹、馬具都給我整理出來,每個鞑子士兵,人身上,馬上能用的兵器、馬具所有值錢能用地東西,都給我整理下來。”
這麽大地戰場,要收拾起來可是會花費很大的功夫,湯二當時臉色就是苦了下來,他們這些大帥直屬地部隊,平日在李孟跟前的時間太多,行事也是稍微的随便些,剛要出聲懇求,卻聽到李孟繼續說道:
“這些馬匹、馬具,能當戰馬的,就都拿去補充到馬軍!”
湯二頓時是長大了嘴,滿臉的驚喜神色,戰鬥快進入尾聲的時候,湯二就開始派騎兵取各處打招呼了,殺人留馬。
這鞑虜的大軍帶了多少馬入關,即便是戰争殺戮,最起碼還會有三千匹以上的馬剩下來,加上這些馬匹馬具齊備,甚至相應的兵器都是配齊,統統都歸馬軍,這等于說一直是因爲馬匹而局限規模的馬軍,在這一戰過後可以把規模擴大一倍,目前親兵統領和馬隊統領都是都司銜。
但要是這麽擴充一倍,湯二琢磨着自己怎麽也要升個遊擊或者是參将。方才還以爲自己馬屁拍到馬腿上,得罪大帥了,沒想到到末了也撈取了這麽大的好處。
“登州軍全體、老營按照參戰順序由前到後,也跟着去打掃戰場,此次打掃戰場所得,參與各營可以分得兩成。有親兵監管!”
李孟的一道道命令下達,這其實是一種犒賞,這些鞑子士兵入關劫掠,收獲頗豐,而且馬匹、兵器衣甲多少對普通士兵也有些好處。
當然,這不是允許士兵們可以私自的掠奪戰利品,不過是給屬下的兵馬劃分範圍,搜刮上來戰利品,打掃完戰場之後。再按照規定統一分配罷了。
“各位,戰鬥打完,可還有許多的事情未了。快些去自家兵馬處盯着,高效迅速爲先!”
李孟開口催促道,說完還擺了擺手,各營軍将在馬上躬身領命,各自撥馬去忙碌了,方才剛剛安靜下來的戰場,很快地,又是重新喧鬧起來。
戰利品分配之中,唯一感覺到不滿的是膠州營炮隊的統領郭梁。這邊在議論的時候,郭梁卻聽說在距離戰場二十裏左右的地方,還有鞑子的将軍炮在那裏放着,郭梁地心眼轉的快,心想不管其他的戰利品如何分配。
但這火炮卻肯定是自己的炮隊的東西,啧啧,自家的炮隊可會因爲這個實力大漲,這可是大好事。
郭梁在戰局差不多确定,長矛兵開始朝内擠壓的時候。自己和李孟禀報了一聲,帶着一小隊士兵,騎馬朝着鞑子的炮兵陣地趕了過去,滿懷欣喜,心想這次會賺到許多便宜了。
到了那二十門大炮的跟前,郭梁立刻是氣歪了鼻子,他不知道炮眼都被當時地登州軍堵死了,可單純的看這二十門大炮,這等粗大的炮身。還有和炮身相比并不那麽粗大地口徑。這樣的火炮對膠州營來說根本不适用。
甚至連要塞守備的城炮都不會用這樣的火炮了,笨重無比。火力又有限對炮隊的用處實在是沒有。
就算是拿回去,恐怕這火炮也隻是被兵器制造局弄碎了融化,化成鐵水之後再做其他用途,估計就會被用來打造目前最缺少的火铳,想要鑄炮可是不要想了。
“這狗日的鞑子,活該被千刀殺、萬刀剮了!”
氣憤之極的郭梁實在是忍不住,氣的用腳狠狠地踢了一腳炮身,接過用力過大,腳踝立刻是疼得要命,此戰,膠州營高級軍官有一人受傷,就是這炮隊統領郭梁的腳踝受傷……
這場戰鬥結束之後,有趣的事情有很多,其中河間府靠近山東的這塊地方,也就是東光和南皮縣一帶,在一百年後被人經常提起的事情是各種馬肉菜肴的美味,還有各種馬皮革制品的精良。
河間的馬肉和保定的驢肉成了北直隸地兩大特産,很少有人想到這特産的起因是因爲在崇祯十五年的臘月,在這一代突然出現了大批的死馬,因爲在冰寒的冬天,馬肉不容易腐壞,膠州營又是懶得處理,索性是以這些馬肉爲代價,讓他們打掃被清理的就剩下一層破甲鞑子屍體。
膠州營看不上的這些破損的棉衣布甲之類的東西,對于河間府地貧民百姓來說可是了不得地好東西,通過這樣的法子,倒是迅速地招募大批冬日農忙在家坐吃山空,快要無米下鍋的貧民百姓們。
第二年很容易造成大疫的戰場迅速得到了清理,鞑子士兵們被埋到了土中,按照老農的說法,再過幾年,這片地一定是肥
此外,因爲處理那些馬肉需要大批的鹽,靈山商行販運了大批的私鹽過來,用賒賬的關系賣給了當地的百姓們,通過這樣的借貸放債,把膠州營的勢力明目張膽的滲透進了河間府之中。
李孟閑适的縱馬走在戰場上,看着下面忙碌萬分的士卒,對身邊的袁文宏沉聲說道:
“此戰了結,袁先生,派人去山東報捷,我膠州營兵馬所在之處,都要知曉我軍大勝捷報!”
鞑虜入寇,天下震動,山東大捷,天下噤聲。
謝謝大家的支持,接下來的内容還會更加的精彩,請大家把月票投給老白,繼續訂閱支持老白的書,今年老白身上的事情真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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