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孟看着南直隸傳來的戰報,忍不住發出這樣的感慨,淮楊軍的陳六和高科在這樣的軍報上沒有什麽隐瞞,有一說一。
而且這種大軍出陣,各個将官都要按成例寫陣中日記,以後拿回來編纂成戰史作爲借鑒,幾個人的日記一對,想隐瞞也無處可藏。
這次的戰鬥實在是太笨拙了,從軍隊的預先布置,到随後的誤擊反應,笨拙混亂,這種種應對若是讓老将看到,可能要笑掉大牙,但即便是如此笨拙,還是圓滿完成了預定的布置,把革左五營全部堵在了南直隸之中。
歸根結底,戰場上還是軍隊實力決定一切,即便是革左五營有五萬老兵,并且裝備不差,可李孟知道,如果雙方對戰,就算在這樣不适合大軍會戰的地形下,淮楊軍也可以輕易的直插對方腹心,取得勝利。
可壽州和颍上之間的戰鬥,目的并不是爲了打敗擊潰革左五營,而是爲了把革左五營和南直隸的主力大軍關在一起,讓他們自己鬥,打敗革左五營,山東是拿不到什麽好處的。
感慨歸感慨,設身處地的想一想,李孟自己琢磨如果和陳六換個位置,恐怕自己打的并不會靈巧多少。
李孟和手下的軍官團并不是這個時代傳統的武将,他們是李孟依靠自己在穿越前解放軍隊伍之中所接受的士官教育,以及耳濡目染的那些知識,糅合這個時代的武器和現實,所建立的一支軍隊。
他的訓練和紀律,都是和現代的華夏軍隊差别不大,但他的武器和組織架構,卻并沒有超過這個時代,外面看起來。李孟地膠州營和其他的大明軍隊并沒有什麽區别,就連武器都是火铳和長矛,這個其他的軍伍中也有。
不過,李孟卻做到了自己能做的一切,把自己注意到的細節都改進了。通過足實地糧饷和每日的宣講訓練,讓士兵們的精神面貌和體能戰技都是大幅度的提高,狠抓武器制造的質量要求,讓武器盡可能的發揮本來的威力。就軍隊的素質來說,令行禁止,武藝精熟,也是數得着的精強之軍。
作好了這些細節,整體地實力自然而然的就提升了一個檔次,盡管他不明白這時代軍隊和武人的許多常識。他地屬下都是普通軍卒和下級軍官出身的,同樣也是不懂,而且大家對于戰局的把握。對于戰機的那種先天的嗅覺,也很是不足。但是,在當今的戰場上,憑着膠州營的實力,一樣可以取得勝利。這是一支像工人更多過像武将,勤勉嚴謹遠超過才華武勇的軍隊。
聽見李孟這句低聲地嘟囔。孫傳庭在邊上含笑不語。隻是開口提醒說道:
“大帥。軍将們正在外面等候。”
李孟又是看了幾眼手中地軍報。轉手遞給邊上地孫傳庭。笑着開口說道:
“盡管打地難看。可總算是達到了預定地目地。總算是布成了這一局。接下來所做地就是收尾了。”
說完之後。大步朝着正堂走去。身後地親兵連忙跟上。李孟很少見地穿上了全身地戰甲。平日間在濟南城周圍督促各營練兵地時候。李孟也不過是穿着總兵地便服而已。而見大明非山東系地文武官員。也有一套類似于文官袍服地繡着獸類地大紅禮服。
穿着戰甲。全副武裝地模樣。有兩種情況。一種是上戰場。另一種則是眼前這個……
總兵衙門的正堂極爲寬敞,李孟出來前,正堂上有三十幾人在那裏或坐或站,而王海和湯二則是坐在最靠上首的位置上。這些人最低的也是營千總地服色。一名親兵在進入屋中地時候揚聲通報道:
“大帥到!”
屋中諸人齊齊的站起,铠甲和佩飾哐當哐當地響成一片。王海和湯二站在最前,其餘諸人在後十人一排列隊,肅然恭候,李孟大步的走進屋中,王海和湯二領着頭,啪的一下兩腿一并,馬刺嘩嘩的碰在了一起,大家夥好像要把肺裏最後一次氣吼出來一樣,大吼到:
“末将參見大帥!”
李孟掃視一圈之後,微微一颔首,大聲的說道:
“諸将,今日大軍即将南下平賊,諸營取消一切休假,一切外出,全營整備,随時南征!!”
對李孟的命令,有心觀察或者是搜羅消息的軍将們都能猜到,但聽到大帥确定,人人臉上皆有興奮之色,功名當在馬上取,爲将者要想飛黃騰達,總是要在刀山火海之中用軍功來換取,偏偏老營的戰鬥不多,每日裏訓練不停,真是憋壞了這些官兵們,此時終于有這個機會。
盡管此去的乃是修羅場,死傷無眼的所在,可衆人還是心潮澎湃,熱血沸騰,齊齊的躬身抱拳,幾乎是吼着回答道:
“謹遵大帥軍令,願爲大帥效死!!”
八月初,山東各個州縣的駐軍軍營周圍都是實行戒嚴,武裝鹽丁也是每日到處巡邏查看,氣氛卻是漸漸的緊張起來,對外則是宣稱,河南情勢混亂,山東危急,所以做出這番姿态。
革左五營的兵馬和膠州營淮楊軍打的縮手縮腳,次次吃虧,但是和盧九德率領的南直隸官兵戰鬥,卻還是有來有往的。
總兵黃得功開始的猛沖猛打的确有效果,但馬上就被魏小北率領部隊迎頭攔住,吃了點小虧,側翼的劉良佐本來想看黃得功的熱鬧,卻被盧九德幾次的催促,也隻得是從側翼出擊,卻被賀一龍和劉希堯攔住,打的灰頭土臉。
南京鎮守太監盧九德率領大軍居中,穩步向前,他的正面則是改世王蔺養成的部隊,雙方對峙,誰也不敢先動手。
而革左五營實力最強的老回回馬守應部則是壓住後陣。這次革左五營的軍頭對實力最強的老回回在後面地事情都沒什麽意見,因爲誰都知道,這馬守應押後是警戒行動莫名其妙的淮楊
“大帥,巡撫衙門那邊又是送來一封信。”。
此刻已經是晚飯時候,隻有這個時間。那些白日裏送來的書信才能交到李孟的手上,自從那天給濟南大營的諸将下令之後,李孟每天都是泡在各個營之中,觀察督促士兵們地訓練,或者是親身參與其中。
到了晚上才回到城内的府邸和家人團聚,稍作休息,第二天又是如此,回到家也安生不得,晚飯前。這些下屬還要拿一堆的文書來讓他批閱。
看見袁文宏遞過來的信,李孟一邊接過來,一邊笑着說道:
“這折騰什麽。離着這麽近,有什麽事情當面過來說就是了。“
展開信箋,看着看着,李孟就皺起了眉頭,冷聲說道:
“欺負我是個粗人嗎!說什麽乞骸骨,這話是他上奏時候對陛下講的,對我講,豈不是要陷我于不忠,他是監軍文臣。我是武将,他這麽寫,是要指責我跋扈不成,上下體統尊卑都不要了嗎?”
話說完,直接是把信紙摔在桌子上,對袁文宏說道:
“明日給他送回去,說是文武殊途,這重臣磨勘铨叙,乃是天子操之。我這等武将哪裏能說什麽。想要告老還鄉,自有京師的陛下和諸位大佬拿主意,來這裏問我有什麽用處。”
袁文宏臉上帶着笑容,點頭答應,心中卻明白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山東巡撫顔繼祖在山東雖然吃好喝好腰包也好,但陪着李孟做事,上下倒置不說,而且每天膽戰心驚。生怕李孟這邊事敗。或者是自己那裏觸犯了李孟,那自己都是個身死族滅的下場。
從吏部都給事中的意氣風發到出京經曆的一件件事。如今地山東巡撫顔繼祖可是心灰意冷,隻想着太太平平過下半輩子,再也不願意摻合到大明官場的任何事,更别說這山東李孟的事業中來了。
可他想請辭,李孟這邊根本不答應,有這麽個用熟了地巡撫在山東,總歸是少了很多麻煩,要是這人一走,再派過來一個新的,還要威逼利誘,現在事情這麽多,誰願意多花費這些心思。
袁文宏心中想的明白,那邊李孟的接下來的話果然不出他所料,李孟摔完信紙,喝了口茶,又是笑着說道:
“袁主簿,明日你去巡撫官署一次,好好勸勸巡撫大人,這山東太太平平,其他處兵荒馬亂,在這裏呆着多好,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袁文宏連忙躬身答應,心中卻是暗笑,李孟這話說的當然不是山東太平,而是你顔繼祖要是不在任上,那可就不太平了。
這山東巡撫顔繼祖也真是可憐啊,乞骸骨,那是臣子向皇帝說要退休的意願才用到的詞,可現在都已經用在給李孟這種武将的信上,可見把自己地姿态放到了多麽低,已經是有些慌不擇詞了。
但隻要李孟不答應,顔繼祖就不敢上表請辭,盡管按照名份和實際上的人事手續,一地的巡撫要辭官,是要經過皇帝核準的,而且也隻有皇帝能夠決定。但這顔繼祖卻絲毫不理會朝廷,隻是不斷的請求李孟答應。
這件事在外人眼中看着可笑可憐,膠州營系統的文官之中,人人都是幸災樂禍的看熱鬧。
不過李孟有些事并沒有和袁文宏講,按照孫傳庭的分析,在現如今的天下局勢,兵部尚書是個下面生着火地爐子,無論是誰坐在兵部尚書的位置上,管他是哪個黨的,管他之前名聲多顯赫,管他籠絡了多少禦史言官,都不會坐太長時間,而且必定會灰頭土臉的下台,甚至性命不保。
這位置誰上誰被下面火烤,但這個位置卻也是樞機諸臣中最重要顯貴的之一,權力至大。
從膠州營出現時候起,除卻劉福來擔任司禮監秉筆太監和南京鎮守太監外,中樞對山東的态度都是冷淡和有敵意的。如果能換個對山東親近,或者是對山東知根知底,知道李二郎威勢的大臣上台,那肯定是會少很多的麻煩。畢竟,朝廷對山東已經是無可奈何,真正熟悉山東地,肯定是會忌憚和考慮具體地情況來行事,方便許多。
看天下間有資格坐兵部尚書這個位置地高官大臣。數來數去沒有幾個,而且年紀合适地更是少,算下來這幾年功績累累的顔繼祖可是有力的人選,搞不好還是最有力的人選之一。
畢竟李孟這幾年東征西讨,戰無不勝,立下了赫赫功勳,這顔繼祖作爲主管一省軍政地巡撫,自然有個運籌統帥之功,而且。在制度裏面,運籌之功才是首功。有這等武勳,又是在中樞做過吏部都給事中。人脈寬廣的大佬,怎麽看也是适合這兵部尚書的人選,再加上膠州營富可敵國,出錢溝通,那自然成算更大。
李孟這邊已經是計劃完畢,隻要是朝廷決定擢升顔繼祖爲兵部尚書,那顔繼祖肯定是孤身上任,家丁奴仆全都是膠州營這邊“好心好意”安排。
到那時候,在京師的兵部尚書。肯定是親山東的立場,或者說,必須是親山東的立場。
那邊袁文宏告了聲罪,躬身退了下去,自去安排巡撫官署那邊的事,外面的家丁卻又是通傳:
“濟南府同知周揚周大人到。”
李孟搖搖頭,對邊上的一名仆人吩咐,讓他去通知内宅,給自己留飯就行。不用等候,常駐濟南以來,早飯晚飯,全家人總要等着他一起吃,很多時候晚上李孟被公務纏身,老婆孩子還有長輩都是餓着肚子等。
這舉動固然是讓李孟感覺溫馨,可也覺得過意不去,時間久了,每次遇到這樣地事。都是安排下人回去知會一聲。不過幾個女眷還是要等,他也是無奈。
現在的周揚可不是當日那指點江山的意氣書生。他可是山東境内排在前三地文臣,别看他是個同知,但山東人不知道巡按是誰,濟南人不知道濟南知府是誰的多了,可不知道他周同知的幾乎沒有,幾人之下,萬人之上,威權自重,身份氣度可不是從前可比。。
不過在李孟面前,他依舊是當日的那名舉人,恭敬客氣,說話也是直接的很,一進門施禮客氣,坐在椅子上直接開口說道:
“大帥,昨日間安排的改編兖州豪紳的官吏和帳房,今天上午已經是啓程。”
和其他膠州營的高層相比,最近這段時間周揚算是和李孟接觸最少的一位,對這種情況,周揚地心中總是很不安,在一個團體之中,和核心越親近,地位也就越高,周揚一直在地方上操持民政屯田之事,這方面工作幾乎是自成體系,和李孟的接觸的機會不太多,雙方有點各忙各的的感覺,周揚覺得自己是愈發的疏遠了。
特别是袁文宏成爲這鎮東将軍幕下的主簿之後,周揚心中更是後悔,按照大明的體制和觀念,袁文宏的品級雖然低,卻參贊機要。在山東士人地眼中,這袁文宏的地位已經是和周揚持平,隐約間還要高過去,畢竟這可是更加的接近核心。
以上種種,周揚自然是心中不安,李孟常駐在濟南這段時間,他自然是來的勤了些,不過察言觀色,李孟對他的态度是和藹,是和朋友交往的姿态,對袁文宏則是上級對下級的态度,而且許多事情還是放手讓他去做,這才是安心下來。
整個山東的氣氛逐漸緊張起來,可兖州府那些還遊離于體系之外的大戶人家,并不知道這緊張地氣氛到底是針對誰。
何況他們被越來越高地鹽價折騰的苦不堪言,一邊是精神上地驚懼,一邊是經濟上的緊張,直接加入膠州營體系的人是越來越多。
隻是這後進來的,已經沒有馬骨的資格了,老老實實的按照膠州營的體系制度規劃田畝,清點人口,派出子弟當兵等等,一樣也少不了,這些大戶占有的土地都是極大,依附他們的人口也是衆多,接收的工作當真是麻煩的很。
每有什麽新地豪門大族屈身投靠。周揚這邊的幕僚班子派人牽頭,和甯師爺、靈山商行那邊派出人手,過去接收,這段時間忙得不可開交。
不過忙歸忙,周揚心中卻是高興。李孟對他的信用不減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提出的屯田田莊,逐漸的在整個山東省推行開來,這種成就感實在是讓人滿足和自豪。
周揚前段時間地忐忑和不安,自然是杞人憂天,他的屯田之政,是整個膠州營強大的根源,是兵源、糧草的來源。甚至可以說成是膠州營,這個帶些割據性質的地方政權的基礎。
要知道,屯田田莊的存在。等于是在大明的省、府、州縣的地方行政系統之外,重新構建了一個體系,在這個體系之中,給各種無法出頭地魯地士子們提供了位置,給那些豪強大族的子弟帶來了進入統治階級的希望,這也是膠州營這種武裝集團一出現,地方上地豪紳大族抵制少投靠多的緣故之一。屯田在一日,他周揚的地位就穩固一日,李孟看到屯田田莊。就想到周揚的功勞,又怎麽會疏遠。
所以周揚每次來,李孟的态度總是頗爲的鄭重,對李孟來說,甯乾貴、侯山是他的家仆,那是可以随意打罵呼喝,他們反而會覺得是恩寵親近的角色;孫傳庭是他的顧問,是要禮賢敬之,不恥下問;劉福來是他地長輩和半師。那是要尊敬的人;而武将們是他的屬下,要恩威并用,隻有這周揚則是輔佐和朋友的身份兼而有之。
聽到周揚禀報,李孟點點頭,這些事情也有文卷的報備,李孟起身在後面的書架上翻檢,拿出一本帳冊,就着燈火看看,開口說道:
“這麽說。現在也就是孔府和魯王那邊不在我統轄之下了。”
周揚點點頭。對李孟的這個問題早有腹案,拱手回答說道:
“大帥。孔府和魯藩那邊的田莊田地,年頭太久,和周圍的民間田産界限模糊,多有争執,而今去往兖州府地人手正在那邊清查田畝人口,您看是不是借這個機會,把這兩家的地界也清理下。“
李孟先是一愣,馬上就是笑出聲來,這清量地界,大明的官宦權貴是經常用的,隻是每清量一次地界,官宦權貴們的莊子總要大上幾分,但戲法人人會變,在這山東地界,清量孔府和魯王的田莊地界,到底是會大還是會小,結果很明顯。
“這個主意好,馬上安排人去做,我給兖州知府寫封信,再去漕運厘金那邊問問孔三德,他對這裏面的道道肯定清楚,好好查查孔府和魯藩的田莊地契,還有是不是被人占了便宜,不能馬虎。“
李孟笑着說道,這邊的周揚也是笑着答應,這一查,孔府和魯藩恐怕是要傷筋動骨了,沒辦法,既然永遠不可能站到膠州營這邊,那肯定要經常想法子敲打敲打。
“喝茶!”
李孟笑着給周揚倒了杯茶,大帥斟茶,這已經是山東文武官員中衡量身份高低遠近地重要标志,那邊地周揚喜滋滋的接茶謝過。
這段日子,周揚每次來總兵衙門求見,都有些點子和計劃,還要說說自己地成就,這倒也是官場的常用伎倆。
總歸要在上峰那邊表現自己的能力,顯示自己到底做過什麽,這樣才能獲得看重,李孟對這個倒沒有什麽意見,畢竟是對方實實在在做的事。
周揚喝完茶,猶豫了下,神色鄭重的對李孟說道:
“大帥,卑職有個法子,是關于這屯田戶的,請大帥遣散左右。”
看到周揚的神色鄭重,李孟有些好奇,笑着說道:
“直言就是,莫非又有什麽增加田畝人口的法子,這是好事,你怕什麽?”
被李孟這麽一說,周揚剛有些放松的表情卻變得有些爲難,這讓李孟更是奇怪,在椅子上坐正了些,沖着四周揮揮手,把人都給趕了出去。
周揚咬咬牙,開口說道:
“大帥,卑職的法子不是增人口的,而是要減少這屯田戶……”。
緩聲說完,周揚看着李孟的神色,沒想到李孟稍一驚訝,卻顯得極有興趣的反問道:
“哦?周先生請講。”
看到李孟的反應,周揚頓時是心神大定,清清嗓子,開口說道:
“大帥,我膠州營大軍十餘萬,發饷拿錢的兵丁不過四萬,其餘皆是屯田戶出身的屯田兵,吃糧不拿饷,這屯田之政雖然是善政,可屯田戶的身份等同奴仆,士卒皆是賤籍。”
話說到這裏,李孟卻反應了過來,他身體向前靠了靠,此時的周揚隐隐有當年那個說“基地當在湖廣”的大言書生之風采,隻是見識不可同日而語了,看到李孟注意力集中,周揚更是侃侃而談道:
“膠州營是要做大事的,眼下雖然是順風順水,可若是,當然,卑職僅僅是打個比方,若是有大戰苦戰,我膠州營将士雖然精強,但這心氣未免差了幾分,那拿饷的官兵知道是爲自己的身家富貴拼命,可這些屯田兵,這打生打死都是爲了别家,自家卻是個做牛做馬的,有什麽前途,何必呢?”
周揚很少有這樣講話的時候,但這個“有什麽前途”“何必呢”這兩句話卻很是生動,真是活靈活現。
李孟悚然而驚……天性祥和、老湖呀呀、随風永恒、書友080819230951396、iu舞煙、badangel1840、o0老賊0(晚上十點十分左右寫的,如果有遺漏,請諒解,老白都會在章節末尾一一感謝)
以上各位讀者,排名不分先後,老白在這裏真誠的感謝你們,謝謝你們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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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的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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