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元年二月二十,朱慈稱帝,帝号弘光,在沒有李孟的曆史上,這個帝号應該是他的一個遠方兄弟繼承。
任命劉宗周爲内閣首輔大學士兼任禮部尚書,大學士馬士英爲副輔兼任兵部尚書,内閣大學士按照大明的規矩不得管部,偶有特例那都是極爲得皇帝恩寵的,如今江南一帶一切都是草草,也隻能是特事特辦。
南京鎮守太監劉元斌爲首領太監,統管内宮以及南京錦衣衛,黃得功爲應天總兵,劉良佐爲鎮江總兵,拱衛南京要地。
即位的時候,給在九江的甯南侯左良玉加封,封爲甯南公,大明第一等的爵位,算起來,左良玉和李孟而今已經是一樣的爵位了,如果在同一體系的話。
武将大都是得到了爵位,黃得功被封爲忠勇伯,劉良佐則是毅勇伯,從前武将若是想得到爵位,那要立下絕大的功勳才有可能。
而現在江南小朝廷建立,弘光皇帝不要錢一樣的把爵位撒了下去,那劉宗周号稱是方正,可對這個大違禮制規矩的事情,也是閉口不言。
小朝廷控制的地盤是南直隸江南部分、浙江、江西、福建、廣東、雲南、貴州、廣西、四川,看着也是半壁江山,可這半壁江山細細數來,江西此時等于是甯南公左良玉的自家地盤,福建是鄭家的**王國,兩廣雲貴之地距離太遠,遠水解不了近渴,那四川看那個态勢,不是被流民奪去,就是被山東奪去。
真正能控制住的,也就是江南和江西這一塊地方,他所倚仗的武力,就是盧九德的幾萬兵,黃得功和劉良佐地兵馬,馬士英從鳳陽帶回來的部隊,還有南京守備魏國公徐家爲代表的勳貴武裝。
這樣的局面,可就沒有什麽朝廷武裝的說法,基本上把各處的兵馬都是在各處自己手上控制着,兵爲将有,這局面說白了也就是軍閥化,幾家軍閥合起來支撐着皇帝的存在,現在兵在手中就是實力,誰也不會把兵權交出去,皇帝能調動與否,無非是看那些軍閥對小皇帝地态度。
何況朱慈年紀不大。從小又都是養在宮闱之中。對這治國坐天下地事情都是懵懵懂懂。全是盧九德和劉宗周手把手地教。更是談不上什麽威信。唯一地方法也就是把爵位撒出去籠絡人心。
這段時間。北直隸每天都在殺人。除卻河間府和永平府之外。北直隸其餘各處地黎民百姓對山東地印象很不錯。
膠州營不光是對地方上盤剝地輕。而且很是講理。隻要你在他定下地規矩中做。肯定不會惹到什麽麻煩。
人善被人欺。官府太好說話了。民間也有不少地豪強百姓開始琢磨着弄些花樣。看看能不能在這膠州營地身上賺些便宜。
這樣地心态。崇祯皇帝地被殺。大批地潰兵湧入。京師周圍幾個府地治安一下子就崩潰了。到處都是潰兵在燒殺搶掠。本來已經是太平了段時間地村寨。又變得緊張了起來。大戶人家動員起來家丁和民壯自保。小戶人家紛紛朝着河間府或者是永平府逃難。
不過這樣地局面并沒有持續太久。緊接着膠州營地河北軍、武裝鹽丁和護莊隊開始大批地進入。
一貫是給人和和氣氣,軍紀嚴明的印象的膠州營,暴露了他鐵血的一面,武裝力量四處的清剿,那些本就是草包一般地潰兵怎麽可能抵擋的住,本來還琢磨着被抓住大不了是服苦役,到時候逃出來就是。
誰想到膠州營所做地就是殺,抓到潰兵就地斬首,不接受投降,不治療傷員,抓到之後,隻有殺。
到了正月十五左右的時候,地方上平定異常,路不拾遺夜不閉戶,膠州營地肅殺之名可以止小兒夜啼。
地方上那些有歪心思的人士各個噤若寒蟬,誰也不敢亂說亂動,拼命地擁軍助饷,大家這才想起來,這山東兵馬當年可是在北直隸屠殺了四萬多的鞑子兵馬,在京師外面擺下過京觀的。
直到把地方上都給殺服了之後,河北軍總兵張江這才是頒布了封刀的命令,可以接受潰兵流賊的投降,所有俘虜将送到各處的屯田田莊做五年到十年的苦役,看表現情況調整他們屯田戶的等級。
得到了這個消息之後的潰兵,還有哪些趁亂而起的匪盜,當真是如逢大赦,他們已經被膠州營殺怕了,幾年的苦役算什麽,總比被這些殺神宰了要好。
真定府的晉州柳家現在
揚眉吐氣了,北直隸的大族豪強有個麻煩,那就是北莊、勳貴産業太多,自己想要賺錢,總是會引起這樣那樣的沖突,盡管柳家也有不少人做官,可比起那些貴冑子弟,皇家血脈,可是差太遠了。
到了現在,一切不同,目前晉州的柳家是北直隸唯一和山東挂上關系的大族,李孟的夾袋裏也是缺人,直接是把柳清揚升做北直隸巡撫,統管除順天府之外的各府,這柳家的生意跟着膨脹了起來,北直隸巡撫,根本就沒有這個職位,可如今的北直隸各府州縣,再也沒有一個官位比這個更有合法性了。
柳清揚知道是自己下對棋子,幫着大軍在山西的動作,在草原上的物流往來,還有在北直隸的情報打探,牽線搭橋,軍饷操辦,這些事情,齊國公給了足夠的回報,如果想在新朝有更大的富貴,那就要看自己的表現了。
這柳家的柳清揚在沒有李孟的時代中,他泯沒于時代的大潮之中,可在這個時代,有人賞識提拔,很快的就煥發出自己的光芒,盡管李孟久石讓柳清揚維持河北地方,可柳清揚卻在主動的觀察河南和山東的作爲,以及河間府和永平府這被山東統治一段時間的地方,沒有人吩咐,柳清揚主動的開始清量各處的土地,并且把皇莊地産重新的清點,登記造冊之後,把統計後的結果,交到李孟的手中。。
柳清揚此舉,的确是大得李孟的賞識,少不得記在心中,今後更有大用。
山海關總兵高第的投誠文書是在正月十二這一天發出的,他和手下兵馬被堵在了撫甯衛那邊的狹小地方,消息極爲的閉塞。
等知道外面的情況後,山海關總兵高第後悔都來不及,所能作的也就是快些把投誠文書送到齊國公那邊。
高第在送投誠文書的時候,卻也存了個心眼,比他消息更閉塞的甯遠團練總兵吳三桂他沒有去通知。
他心裏想得明白,齊國公這種成大事的人肚量一定不小,盡管自己做抉擇有些晚,可還會被原諒,但二月初二的時候,他得到了通報,河北總兵張江親率六千兵已經到了撫甯衛的城下。
投降,一兩銀子一個兵,保全家人家産,去做個富家翁,山東的條件開的幹脆利索,山海關總兵高第聽到之後,卻覺得好像是五雷轟頂,人在這個位置,一呼百應,土皇帝一般,怎麽可能輕易的放棄。
可不丢又能如何,難道和山東兵馬開戰,打得過嗎,高第心裏可沒這個把握,自己的幾支兵馬都是栽在對方手裏,而且是敗得幹幹淨淨,怎麽去打得過。
現在高第已經明白,最好的結果也就是跟山東要求的那般,保全家産和家人,下半輩子去做個富家翁了,可不甘心啊,這麽多東西,這樣的位置,難道就要這麽輕易的放棄。
讓他下決心投降的原因很簡單,河北軍總兵張江這次帶來了十六磅的野戰炮,在城下架好火炮,裝填好彈藥,一炮轟出。
膠州營目前的水軍艦船中,還有更大口徑的長炮,但在陸戰上,這是威力最大的火器了,一炮打出,正對着的撫甯衛城牆就是被轟開了個口子,磚石粉碎,城上的衛兵早就是閃的遠遠的,可看見這缺口,人人咋舌,再有這麽一炮,城牆直接就被打開了。
武力懸殊如此,那還打什麽,難道等火炮把城轟開,對方那些穿着甲拿着火铳長矛的精兵進來屠殺嗎?
好在守衛城牆的那軍官是高第的心腹,還是講點良心,在投降之前,急匆匆的跑到高第在城中的府邸,說了城外的情況,高第這才是徹底死了這條心,一邊派人在城頭喊話,讓對方暫時停止攻勢。
當日下午,高第率本部軍将出降,交出一切軍權,自帶家眷家産在一隊山東士兵的護送下去山東居住。
弘光皇帝在南京即位的第二天,山西巡撫與山西府縣官員聯名緻信齊國公,請求膠州營入晉維持治安,山西百官,願意接受齊國公的安排,
華元年三月初一,齊國公李孟自稱齊王,同日,山東面向天下頒布了“無主田地處置發賣策”,天下喧嚷。
江南的弘光政權,被世人稱作南明,有文人寫打油詩嘲弄:紛紛攘攘,新朝模樣,隻是不知,末了是陳還是唐。
南陳、南唐,結局如何,盡人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