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的功夫,人已經是大變樣了,被人稱爲火炮爆炸的還沒有我們郭統領快,大聲的吆喝,十足的急脾氣。
并且很有些人來瘋的意思,火炮打的越響,郭棟的情緒也就跟着越激動,整個人好像是喝多了酒一般的瘋狂。
盡管這個很混亂,可卻非常有效,膠州營的炮兵自成立以來,除卻因爲操作不當的炸傷炸死,炮身掉下來砸到人之外的傷害,沒在戰場上受過什麽傷亡,這樣固然讓炮隊的心态很從容。
可也缺乏了一絲銳氣和勇氣,不管在他們在前方還是後方,炮隊也是膠州營的戰士,也需要有戰鬥的勇氣。
郭梁的這種脾氣,恰好是彌補了這一點,他在那裏大叫大嚷鼓動氣氛,下面的炮兵也都是跟着情緒高漲,動作速率也是跟着快了很多,炮擊的更加密集。
現在的郭梁也是這個樣子,在火炮上跳着腳大喊大叫,鼓動周圍的士兵開炮,不過他的喊聲,下面的炮兵已經是聽不到了,就連郭梁的身形都已經看不太清,炮擊的聲音震耳欲聾,硝煙彌漫。
實際上戰場上的風不小,可風吹的速度,趕不上這硝煙産生的數量,越來越多的大炮加入到轟打之中。
最開始推上戰場的是集中的團屬野戰三磅炮,這些炮最爲輕便,就位開炮的時間也就最短,六磅炮、八磅炮依次的在炮陣那邊推上。
這就是戰前準備的作用,在大軍靠近的時候,迅速布置好了标志,後面的六磅炮和八磅炮推上來地時候,實際上已經看不到前面的敵人。
隻是朝着大概地方向。把火炮搖高。裝填彈藥不管不顧地點火開打。最後推上來地是十二磅地野戰炮。這種火炮行動非常地不方便。推上來地時候。那樣硝煙彌漫地昏沉環境。已經是無法看清了。十門十二磅炮在請示之後。也就是停住沒有開炮。
河南巡撫李仙風征用了那麽多地民夫丁壯。很大部分都是用在這運送火炮上。山東本軍。這麽多年積攢下來地家底全部被調了過來。
一百三十門火炮一起發射。這樣地壯觀景象在這個世界上恐怕也是僅見。這麽大規模地發射。
今天地這場炮擊日後被襄城和~縣地地方人士争搶。争先說這是在靠近本地發生地戰鬥。并且各建立了戰争地遺址。
在世界軍事史上。這被認爲是冷兵器時代徹底消亡。徹底進入火器時代地劃時代地紀念性戰役。
當時歐洲地幾個大國在決定國運地海戰之中。動用地火炮數量比這個戰鬥多一些。可陸軍地戰鬥。并且是這樣地炮擊。則是破天荒地第一次。
山東的一切都是李孟操持創立,這個炮兵陣地的設置,是李孟綜合了穿越前在軍隊裏一些耳聞目睹,一些經驗性的常識設置地。
盡管這個炮陣設置的過于倉促,火炮間距,彈藥放置,發令地官員位置等等都是很粗糙,可威力已經是足夠大了。
或許沒有達到最大的威力,但這個威力在這個時刻已經是足夠大,對面地順軍有被炮擊的覺悟,在前面百餘步地陣型之中,站的相對松散,可卻沒有想到對方的炮擊竟然這樣的密集和宏大。
從前面那支步兵小隊沖出去開始,拿先被擺上陣地的十幾門火炮開火,炮聲越來越大,參與到炮擊的火炮越來越多。
好像是平靜的海面,開始的時候是風平浪靜,突然間起了一絲小風,然後風越來越大,直至驚濤駭浪。
現在已經是海嘯了,整個戰場都是地動山搖,順軍的兵馬事先考慮過要被炮擊,也想着忍過炮擊,或者是趁着炮擊攻過去。
可卻沒有想到對方的火炮居然是在這樣的威力,李自成看着前隊步卒的左側開始崩解,軍官們根本沒有勇氣去約束,能在這急促密集的炮火中活下來的,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逃命,快些離開這死亡的地帶。
炮彈落下,砸爛了許多人,落在地面上又是跳起,每一發炮都是如此,三磅炮已經是足夠的威力,射程更遠,口徑更大的六磅炮和八磅炮,更是死神。
即便是遠離炮擊陣地的李自成和身邊的軍将也都感覺到地面在震顫,李自成的親衛已經是控制不住身下的馬匹,馬匹在巨響和震動中狂躁不安,嘶鳴亂跳,把背上的騎士從馬上甩下去。
順軍的步卒們不管是經曆過再多的戰鬥,有多麽堅韌的神經,對都無法應付這樣的場面,天崩地裂。
每個人都拼命的朝着遠離炮擊的右側閃避,軍将們也是如此,整個的隊伍已經是亂将起來。
順軍布置在步卒軍陣之後的馬軍軍陣,同樣是亂了起來,在後來的大規模火器戰争中,馬匹在炮火和槍聲中保持鎮定和沖鋒,那是因爲軍馬已經适應了戰場,可這現在順軍的大部分軍馬都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
地面在震顫,雷聲好像就是在自己的耳邊,很多靠前的馬匹都是狂嘶亂動,還沒有上馬的騎兵拼命的約束馬匹。
整個的馬軍陣地的狂躁好像是會被傳染一樣,亂成了一團,闖王李自成臉上已經是不複方才的鎮定,他身邊的軍将扯着嗓子對他大吼請示,可卻什麽也聽不清,人和馬不像是在地面,而像是船在海中,颠簸晃動,頭暈眼花。
不管是壓陣的闖王李自成,還是臨陣指揮的權将軍劉宗敏,都已經是失去了對隊伍的控制權,被炮打到的地方死傷慘重,沒被炮擊波及的地方,士兵們拼命想要離開戰場,這已經沒有任何的勝算了,隻有死亡。
炮彈落地激起的塵土,膠州營炮擊陣地飄過來的硝煙,把一切一切的視線都給遮蔽住,所有地一切都是模糊不清。
人在戰場之中,甚至看不清三步外的戰友,好像是在夢境之中,不過對于順軍來說,這是實實在在的噩夢。。
除卻火炮的轟鳴,人的
馬地嘶鳴,命令和吆喝,什麽都聽不見,順軍人人分。
“停,停!!”
在膠州營炮兵這邊的郭梁,已經是開始命令士兵們停止施放了,方才那樣大的規模,把他自己都是吓了一大跳,他也知道,經過将近四輪的炮擊之後,射程之内的敵人已經是很難有存活。
再這麽打下去,炮管會發熱,而且白白浪費彈藥,是賠本的買賣了,可聲音震天動地,郭梁嗓子已經是喊啞了,也沒有人聽見他地命令,無奈之下,隻好弓着身子在炮陣中走動,一門門炮的通知。
等到炮聲停歇下來,每個人都覺得戰場上無比的安靜,實際上這不是安靜,而是每個人的耳朵都在炮擊中暫時的失聰了。
膠州營地步卒們都實現有個布置,在第一炮打響的時候,都有預備的棉花團塞進雙耳,看軍官的号令取掉,即便是這樣,方才的炮擊也讓他們臉色發白,驚恐不安,隻是平時的軍法和紀律在約束而已。
實際上,在炮擊的時候,李孟地帥旗也是歪斜了不直,掌旗官咬着牙扶着大旗,不敢絲毫的懈怠。
不過在炮擊的時候,戰場上誰也沒有注意到這個帥旗,誰還有心思和精力去注意這個,炮聲停歇,就連李孟都是搖了搖頭,本來以爲自己可以在炮擊中忍受過去,,不過他所在的位置距離炮陣太近,還是受不了,無奈也是給自己和馬匹塞了棉花團。
炮擊結束,李孟迅速的摘下了棉花團,身邊地人也都是跟着如此,人人臉上都有放松的神色。
親兵統領黃平地臉色煞白,他是在山東鹽幫做事,親臨戰場,見到這般的炮擊威力還是第一次,真是被吓得夠嗆。
稍過片刻,順軍地隊列之中突然響起了震天的歡呼,這時候硝煙還沒有散盡,對面地情況還看不清楚,不過每名士兵都好像是已經是獲得勝利一樣在那裏大聲的呐喊和歡呼。
“大帥,火炮的威力竟然如斯,天崩地裂、雷霆轟鳴,小人險些吓得叫起來,真是慚愧!“
緩過神的黃平實在是忍不住出聲贊歎,他的心情已經是從驚慌變成了興奮,那些歡呼的膠州營士兵估計和他差不多的心思,雷霆固然是可怕,可這雷霆若是在自己一方,豈不是勝利也在自己一邊。
能看到在雲層之中的太陽在不斷的升起,戰場上的風也愈發的大起來,炮擊的硝煙和飛揚的塵土慢慢散去。
對面順軍的軍陣終于是顯露出來,方才看着還頗有章法規矩的順軍軍陣左翼已經是被撕開了一個大口子,用大口子來說過于的保守,整個的左翼差不多已經是被打的不複存在,方才還是密密麻麻的人頭聳動。
突然間,這邊變成了一片白地,地面上你看不見什麽鮮血,隻有紫黑色的泥土和屍體,能逃過炮擊的士兵全都是潰散逃走。
就連炮擊沒有打到的中軍和右翼都是混亂不堪,靠着左翼的順軍部隊都是拼命的朝着右邊躲閃,因爲能看到炮擊不會波及到那邊,靠右的地方暫時是安全的部分。
可衆人的擁擠,讓那邊的隊伍無法維持原來的隊形,也是混亂異常,炮擊的停歇,終于是讓順軍緩過氣來,各級軍将有不少都是暫時找不到自己的部隊,更上面的大将則是在那裏督促。
整個是混亂的不像樣子,後面的馬軍原本森然步陣,既有威懾,現在也是亂成一團的模樣,騎兵在約束馬匹,還要顧忌着不要互相影響,也是一鍋粥的模樣。
膠州營這邊的歡呼更加的熾烈,左翼歡呼仍然在持續,而右翼卻很安靜,按說膠州營的右翼才是更清楚的見到炮擊成果的人,可右翼卻歡呼不出來。
因爲他們被震撼了,所看到炮擊的範圍之中,全部是屍體,甚至是看不見完成的屍體,血肉碎裂飛濺,隔着幾百步,按說不應該看的這麽清楚,可看見沒有一個站立的人,幾乎是消失地左翼,方才那威勢無窮的炮擊,這一切都說明,在炮擊之後,不會有什麽完整的人存在了。
親兵統領黃平騎在馬上,看的比步卒稍微清楚些,他此刻的臉色也是變得凝重異常,也被這種戰果所震撼了。
“大帥,火炮之威,竟然如此!!!”
這次沒什麽比喻和感慨,黃平能說地也就是這句話了,看見真實炮擊的威力,已經讓他說不出話來。
李孟的表情很平淡,他見過更加駭人的攻擊,也知道有威力更大的武器,現在的不同,無非是近距離地觀看,更加震撼罷了。
聽見黃平的說話,李孟拿着馬鞭指着邊上的炮陣說道:
“今後的戰争勝負,恐怕就要比這火炮的多少和威力了,可這天下,除卻我們山東,又有誰能有這麽多地火炮,又有誰造得起這麽多這麽好的火炮!!”
沒有等黃平回答,李孟又是那馬鞭指向前面的順軍殘陣,朗聲說道:
“李闖和手下軍将打老了仗,懂得計謀進退,可又能如何,在本軍這絕對性的力量優勢面前,一切都不過是兒戲技倆罷了!”
這話若是放在其他人嘴裏說出,肯定會被認爲是狂妄,可此情此景,李孟從容說出,卻有着不容置的說服力。
天下英傑,不管是朝廷的閣老重臣、流民的魁首反王,這李孟是最年輕地一個,可如今,他卻是最有資格說這句話的。
“發令,老營第一團到第八團出擊,向前攻擊敵軍本陣,橫排方陣前進!!”
炮擊之後的震撼,已經差不多消解,而有過經驗的膠州營士兵恢複的比對面地順軍要快很多,并且隊形什麽的沒有散掉。
李孟直接是發布了命令,在帥旗地後面,有用車拉着的十幾面大鼓,随着傳令騎兵向着帥旗地左側跑去,大鼓也開始咚咚敲響。
每個團各個隊列的軍官士官們口口相傳,讓每個人把耳中地棉花團摘掉,傳令騎兵手中拿着一面紅旗,從每個團的第一列依次的跑過。。
這是出發前的準備,鼓
讓各團對齊整隊的命令,每個團都是依次發令,團~和手杖在隊列間快步的走來走去,負責指揮火器部隊的團副守備在那裏督促着士兵們檢查彈藥裝填和火繩燃燒。
這些都是早已做完的準備工作,在此的檢查不過是爲了保險,炮擊過後的膠州營軍隊士氣高昂。
那名打着紅旗的傳令騎兵跑過,很多士兵都是跟着大聲的呐喊起來,這名騎兵跑到陣列的右側,馬上是停住了坐騎。
第一波要出動的步兵團已經是做好了整備,李孟默數着數字,六十個數字一過,他揚手揮下。
鼓聲猛地停歇,尖銳悠長的喇叭聲音開始響了起來,如山的膠州營陣列開始動了,各各團的步點鼓手用差不多的節奏敲打着鼓面,士兵們緩緩向前。
闖王的大旗在戰陣之中已經是倒了一次,混亂之中什麽都無法保證,好在無人注意,闖王的親衛士兵已經開始揮刀殺人,爲的就是阻擋其他人不至于把闖王的這邊沖亂,現在好歹是恢複了一點。
一直是鎮定的劉宗敏滿頭是汗,一邊是擔心闖王的安危,一邊是擔心山東的炮擊繼續,突然間,一個渾身泥土的順軍士兵擁擠着到了跟前,劉宗敏的士兵剛要攔阻,這順軍士卒就在外面,帶着哭腔喊道:
“劉大爺,小李三爺被炮打死了,被打死了……”
話還沒有說完,就在那裏放聲大哭,小李三爺就是果毅将軍李來亨,李過的義子,可劉宗敏卻隐約聽說,李來亨可能是李過的私生子,在軍營之中,盡管李來亨比李雙喜還要小了一輩,可地位卻遠遠高出。
李自成無子,李過比李自成小一歲,卻是叔侄,兩人等同是一代人,下一代裏面也就是這李來亨,有血緣關系的繼承人。
劉宗敏聽到這個消息,饒是他心如鐵石,也是在馬上晃了晃,忍不住扭頭看向闖王的大旗所在,那邊也是亂紛紛的,不過卻突然間有幾名騎士,不管不顧的撞了過來,馬上的騎兵卻是闖王的親兵,靠近了大聲喊道:
“劉将軍,闖王有令,潰散之軍不必理會,死亡将士不必關心,眼前這一戰才是重中之重,不要分心旁顧!!”
權将軍劉宗敏拿手抹了一把臉,悶聲悶氣的說道:
“回報闖王,老劉知道,也請闖王去後面地馬軍主持大局,這一戰有的打!”
想起昨晚上問是戰是走,劉宗敏認爲自家的兵馬不會輸,堅持要戰,現在卻不知道他有幾分後悔,不過後悔卻已經是來不及了。
“各将層層下令,兵卒就近歸隊,亂動者立斬!!”
劉宗敏的命令大聲的下達了下去,順軍前隊步卒也是漸漸地平穩下來,可也僅僅是剛有迹象而已。
“袁宗第,你帶你的兵馬左邊,沒要讓那邊的亂局到這邊來,魯賊的炮夠不着左邊了!!”
袁宗第距離他不遠,聽到命令之後,也顧不得讨價還價,領着兵丁朝着左邊而去,劉宗敏連聲的命令,他手下的威武将軍、都尉都是把身邊地親衛聚齊,然後依靠親衛約束身邊的士卒,滾雪球一樣的擴大穩定。
局勢稍微的約束住了些,不至于馬上的崩潰,劉宗敏這才是發現自己滿頭是汗,看見對面沒什麽變化地山東軍陣,劉宗敏的心猛地抽緊了下,方才的那種震天動地的炮擊,慌亂絕望的局面僅僅是開始而已。
念頭到此,還沒有來得及細想,猛聽到前面有人在那裏撕心裂肺的大喊:
“魯賊攻上來了啊!”
剛剛有些穩定的隊伍又是一陣混亂,差點是控制不住,就看見對面黑壓壓地膠州營方陣緩緩的向前壓來。
前面都是手提木叉和火铳的火铳兵,身後則是豎立着長矛的長矛陣列,前面略有些散亂波動,後面則是方方整整的長矛兵隊。
權将軍劉宗敏僅僅是稍微一遲,就立刻是下達了命令,被炮擊之後地壓抑和躁動怎麽緩解,去沖到前面戰鬥,這就能緩解。
“各營迎擊,鳥槍弓箭在前,刀斧在後隊,遲不進軍法行事!
“出陣殺敵!”“出陣殺敵!!”劉宗敏身邊的親兵呐喊,漸漸地每個營的軍将也都是跟着呐喊。
漸漸地順軍的步卒都是在跟着大喊,前隊地士卒幾乎沒有什麽遲疑,就跟着沖了出去,混亂了好久的順軍也是跟着動了。
由前到後,整個的軍陣動的越來越快,好像是積蓄在堤壩後面的洪水終于得到了洩洪的機會,向着口子洶湧而出。
在方才那種看似要泯滅一切的炮擊之中,每個人的心都在縮緊,每個人都想大叫大嚷,每個人都想發瘋,呆在軍陣之中,好像是被關在籠子裏,明知道死亡就要降臨,卻無法跑出去。
上面進攻的命令一下,每個人都發瘋一樣的向外跑,向前沖,哪怕是死在戰場上也好,也比這麽令人瘋狂的恐懼和憋屈要強。
“弓箭和鳥铳到前面去,弓箭和鳥铳到前面去!!”
“散開,散開!!”
這畢竟是久經考驗的順軍老卒,臨到近距離的拼命厮殺的時候,還是知道如何發揮自己的優勢,避免自己的劣勢。
可惜是做無用功,看見順軍好像是潮水一般的湧了過來,在火铳兵隊列的每一名軍官嘴角都是忍不住挂上了笑意,火铳兵的隊列去攻打的時候,每射擊一次要前進一步,需要重整陣型,這很麻煩。
可要是敵人朝着火铙槍口送上來,那就是求之不得了。
“止步!!止步!!”
“保持現有陣型!!”
“檢查火铳,檢查彈藥,由前向後,次第輪射!!”
火铳兵的軍官和士官都是在扯着嗓子,聲嘶力竭的發令。
越靠越近,就要進入射程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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