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事府詹事羅文京跪地上奏,這是第一次有人在朝廷上明白提出遷都的意思,這個時候,京師左近就有華州大軍,北直隸和山東随時都受到華州水師的威脅,江南已經是陷落,唯一可以依靠的地方,就是西黨的根據地,陝西四川雲貴,還有嘉靖潛邸所在的湖廣一帶,還是在明軍的掌握之中。
這裏還有可以經營的戰略空間,還能繼續的退幾步,還有可以依靠的軍隊。這裏也有一定的經濟資源,聽起來是個不錯的選擇!
但是第一個出來反對就是西黨的領袖,而今的禮部尚書于泰人,聽到羅文京的話語之後,他看起來須發皆張的模樣,極爲的憤怒,立刻出列說道:
“陛下,臣請治羅文京大逆之罪!”
嘉靖皇帝現在的思想很難集中,他每天服用的丹藥劑量越來越大,每天都處于一種很急躁的狀态,但是在朝堂上還是在強自抑制,聽到下屬争吵,他有些煩躁,不過還是要給西黨的領袖于泰人面子,點點頭,示意于泰人繼續說下去:
“陛下,兩宋之事距今未遠,那高宗若不是遷都臨安,那裏會淪喪大好山河,導緻我華夏江山淪陷蠻夷之手,即便英宗皇帝時候,有土木堡那種大變,朝中有提遷都者,于少保力斥之,直言可殺。而今賊子羅文京鼓動陛下出京。豈不是要重現兩宋之禍,讓陛下成爲千古唾罵之人,将來何以見我大明祖宗!!”
禮部尚書于泰人在東黨執政的時候。就是工部尚書,地位極高,此時西黨把持朝政,他更是泰山北鬥一般的地位,他說了這番話之後,六部地重臣紛紛出列符合。都說詹事羅文京可殺。
詹事羅文京在那裏大急,心想自己一個建議怎麽就成包藏禍心,看着朝堂裏面沒有一個肯爲自己說話地,也是豁出去了,站起來怒罵道:
“大明天下都是亡在你等之手,不知進退,不知分寸,若不是對工商之戶課以重稅。賊軍在江南那會如此的順利,現在京師所轄之州府,工商凋敝,那農稅又有多少可用。要說該殺,你等才是皆可殺!”
“陛下。這羅文京出身浙江台州,乃是東黨的餘孽,僥幸逃過法網,這次終于是禍心暴露,陛下不可放過啊!”
也不知道是誰如此聰明,點出了羅文京地出身,羅文京在西黨掃除東黨群臣的時候,隻是翰林院一個七品的學士,躲過了那場風波,在那之後,一直是小心謹慎的做人做事,所以才到了今天這個位置上來。
現在的局面是在京師一天,大明的江山就多一分崩塌地危險,明明是華州借着京師是天下的首地,吸引明軍的兵馬,準備一舉殲滅之,羅文京出身浙江,對于華州的了解可是比朝中這些人明白許多,知道所謂的威武大營的強兵還有山陝的兵馬集合起來,也許在大明境内是首屈一指的大部隊了,但是放在華州軍地眼裏,不是對手啊!
他還想争辯幾句,卻看到上面的嘉靖皇帝有些厭惡的揮揮手,開口說道:
“下獄,待斬!”
“陛下,陛下,此時要變通,不能固守京……”
羅文京還在那裏大聲的争辯,卻被幾名錦衣衛當庭揪住,直接就被拿下去,殿堂之内有了這個風波之後,又變成了大小官員,争相誇耀自己忠心地說書場。
威武大營一萬兵離開薊縣緩緩的前突,這是準備試探對方防禦縱深地舉動,山陝的兵馬差不多調配完全,陸炳知道拖延不得了,自己這邊在增兵,對方的兵馬卻也是源源不斷的從關外調撥進來。
真是不知道關外那些人口如何養的這麽多的兵,雙方的防線相距百裏左右,彼此的大營都是顯眼比的座落在那裏,在陸炳和京師群臣的判斷中,這就是最後的決戰,也不必要搞什麽花巧之事了。
威武大營一萬兵離開大營不到三十裏,華州的四個步兵團已經是在那裏等待,四個步兵團算上辎重部隊不過是七千四百多人,不過威武大營的軍官對于華州軍的戰鬥力絲毫不敢小看,當即是準備作戰。
二十幾門大小的火炮都是被到了威武大營的第一線,還有弓箭手也都是在軍官的吆喝下面列陣,這時候明軍所用的火铳質量上多少有些改進了,澳門的葡萄牙商人們靠着走私西洋火铳賣給明朝朝廷也發了大财,好在這個生意在偷偷的進行三個月之後,就被華州在海上截斷。
不過多少有兩千多杆火铳進入了明軍,大明的匠戶營也是集中人力物力仿制了一批,裝備到威武大營的手中,這些火铳兵也和弓箭手一起被排列在最前面,準備和華州的遠程火力對攻。
華州軍的戰術除了輕重騎兵的突擊之外,都是保持自己部隊的陣型嚴謹,然後不斷的壓迫對方的部隊,讓對方崩潰。
雙方的這麽多次交戰,都是明軍先行攻擊,在華州軍的防禦和遠程火力打擊下頭破血流,然後華州軍開始運動,士氣下降的明軍立刻就被擊潰,根本收攏不住隊伍,隊伍一潰散,就是對方屠刀下面的獵物了。
這次明軍威武大營的士兵也有足夠的遠程火力,又算是吸取了從前的經驗教訓,一邊是展開自己的陣型,一邊就好像是修築營地一樣,把據馬鹿角之類在陣地前面擺開,作爲阻礙。
華州軍也是四個步兵團,隻有幾十匹馬,也法進行大範圍的機動,一時間還真有些不知道怎麽動手,但是誰也耽誤不起這個時間,決戰打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