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陝西樓觀台的陳沖道人,倒真是淡薄名利,坐在這個位置上之後,每天隻是醉心于他的煉丹之學,所做的非是按照華州官方的意願寫出了教義,然後對于教中的細務并不是太關心。
這個聖道門,被賦予了太多的意義,所以說,他的教義頗爲的有趣,道家講爲,講今世修行,聖道門卻是講病,講今世奮進。實際上已經是比照真正的道家,還有所謂的道教差的千萬裏了。
聖道門的教義裏面有個頗爲附會的解釋,把道家的“爲”說成是“病”,文字不管是如何的謬誤也不會這樣,不過大家誰也不會去較真,捏着鼻子都認了。既然說是病,聖道門對于醫術是極爲的看重,教中的子弟,大都是醫生或者是醫生學徒出身,這些人被稱爲藥師。
這些懂得醫術和藥理的醫生和學徒們,有一部分是在民間救助疾病,還有一部分是在軍中作爲軍醫。治病救人才是最實在的事情,任你說的天花亂墜,也不如這種實實在在的幫助别人效果來的好。
若要被藥師們毫保留的治療,而且事後隻需要繳納比較少的診金,那就需要你加入聖道門稱爲信徒,每月繳納很少地香火錢。稱爲奉獻。
這個東西實際上看起來和江峰沒有穿越時候的醫療保險很有些相似的地方,不過江峰在其中卻沒有出什麽大力氣,華州地工商色彩讓很多經濟方面的東西都提前出現了。軍隊需要聖道門的軍醫,民間需要聖道門的藥師,内衛機構需要聖道門刺探民間的聲音,情報機構需要聖道門在大明和白蓮教等等地下邪教抗衡。
有如此多的人需要,若是個熱心名利,看不清形勢的人主持教務,肯定是要大肆的招收教徒,不過陳沖雖然平時不管教務,把所有的事情都是丢給聖道門地道官主持。唯有此事始終是堅持不變,那些繳納香火錢。宣布信奉的人都隻能是信徒,要成爲教徒,必須是懂得醫術或者是有些基礎。
郎中和大夫本就是比較稀缺地職業,聖道門把華州境内懂得醫術的人都是搜羅到門下。然後半是高薪利誘,半是綁架威脅的,把北方的郎中和大夫什麽地遷過來不少,這樣依舊是不夠,奈之下,聖道門隻能是模仿華州開設的各種講堂。開了聖堂。這聖堂是選取那些經驗豐富的醫生作爲老師。頭腦清晰的年輕人作爲學生,講授治病救人的法子。若是學業有成,就可以被稱爲藥師。
選取嚴格,出來的人都是懂得醫術地人才,華州對這樣地機構自然也是極爲地重視,對于預算極爲摳門的商人和司庫官員們,也不吝惜錢财,有專款撥下,每個被稱爲藥師地人都有一筆不菲的薪金。
因爲待遇豐厚,地位崇高,所以對于稱爲藥師和信徒的資格也是卡的極嚴,加上陳沖對這個原則非常的堅持,慢慢的,聖道門的教徒藥師,隻是在每年的聖堂畢業的學員裏面而出。
在聖道門之中,雖然掌教陳沖出身樓觀台,對于道家精義極爲精通,此外還喜歡做些和樓觀台傳承有所背離的煉丹之術,不過他卻不是太欣賞那些隻會講述道教經義,卻沒有什麽真實本領的人。
所以在聖道門升遷,永遠都是那些懂得專業技能的人得到最大的好處,升遷最快,這樣的結果就是,聖道門除了個别的幾個人,其餘的人對于教義都不怎麽精通,卻都是有一門專業的技術,或者是懂得醫術,或者是對于煉丹精通(已經是很接近實驗化學)。
教徒少數,信徒衆多,而且信衆主要是爲了他們的治療才來參與,對于政權并沒有什麽威脅,并且信聖道的人不得改信他教,尼德蘭人帶來的加爾文教會傳播勢頭也是遭到了遏制,聖道門對于華州來說,有益害。
江峰和劉順正是看到了這個勢頭,原本就是爲了和西洋教會對抗而建立的聖道門,雖也沒有想到居然
部門的作用。聖道門也被華州納入了自己的體系之教相當于華州六司的級别,也就是說,陳沖在官方的序列裏面,地位和司庫,司農這等執掌一方的大員相等。
其餘聖道門的官員,都是按照華州的官員品級排列,華夏大地上早有古語,說是“不爲良相,即爲良醫”。在華州的土地上,卻真有些實現了。
實際上,信徒們繳納的香火奉獻,不足于維持聖道門的治療,防疫還有在大陸上和白蓮教等等邪教對抗的巨大花銷。必須要華州财政的貼補,目前大戰正在進行,他們的預計支出和司馬從事一樣,出現了缺口。
不過,戰俘勞改農場的出現卻很好的彌補了這一點,聖道門當然也在農場的産出中,有自己的份額。而且在農場之中,聖道門的藥師和道士們,一邊是救助受傷得病的明軍俘虜,一邊傳揚自己的教義。
說的天花亂墜不難,難就難在去做些實在的事情,比如佛門說是勤修本世,以求來世的回報,這就不如聖道門的藥師給你清理傷口,并且敷些湯藥什麽來的實在,這些行動配合上所謂普濟蒼生,天下病的聖道理論,真是讓大部分被俘後,心中惶恐不安的明軍士兵死心塌地的相信,并且願意跟随。
這些俘虜被分到遼鎮各個的地方開荒種地以來,因爲在封閉的環境之中,加上俘虜的身份,盡管華州管理戰俘營的軍官和團練使信誓旦旦的說:他們在滿勞役三年之後,就會重新獲得自由。。
這年頭,自認還算是強兵的薊鎮兵馬被俘後,始終是以爲對方會把自己編練成新軍,用在戰場上,卻沒有想到對方居然是把他們解除了武裝之後,分割開,到這些地方來服苦役,幹活這些士兵倒也不是不怕,但是這個架勢,卻由不得他們不想到,這是要把他們分割開來,殺個幹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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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不管是如何解釋,小規模逃跑和嘩變總是層出不窮,頗爲的讓人頭疼,但是聖道門真正參與到農莊的管理之後,一切都是不一樣了,士兵們也都是漸漸的安定了下來,心想既然對方派出了醫生給俘虜看病,那肯定不會是要殺自己。
而且有些虔誠信奉聖道門,努力學習醫術的俘虜,還被戰俘營的軍官解除了俘虜的身份,也是當作聖道門的成員對待。
有這樣的例子在,俘虜們的心思都是安定,人人虔誠信奉聖道門,就連勞動效率都是提高了很多,這可真算是意外之喜,本來司馬從事和親兵營還在裏面搞了各種的手段,比如說分化調撥,安插間諜等等,卻沒有聖道門的手段簡易有效,這倒是給華州各個部門有了借鑒,有時候還要适當的搞些柔性的手段,效果大好。
事實上,聖道門的這種互助的體系,以繳納捐獻爲支付手段,在整個大明都風行起來,盡管是有這樣那樣的問題,不過在這個體系之内的聖道門信徒,好歹還是享受到了一些醫療的服務,這在這個時代,可是一項了不起的福利了。
最開始在遼鎮戰俘勞改農場的這些俘虜們,絕大部分都是成爲了聖道門的門徒,成爲教徒,也就是說,掌握了醫療和藥理的醫生的俘虜們雖然是少,但是郎中醫生也都是越多越好,也算是聖道門一個了不起的成績。
當然,在這些俘虜裏面,也有許多成爲了親兵營和司馬從事的密探,戰俘勞改營居然還有這樣的功效,實在是當初制定這個規條的江峰沒有想到的,所謂的後世史學家,已經是把這個政策誇到了天上去。
不過,出所謂的成果,已經是一年之後的事情了,在安頓這些戰俘的期間,華州的大軍腳步并沒有停下,打下了廣甯,遼西走廊已經是變成了一片通途,廣甯和山海之間的三個屯衛兵馬主要是農戶,或者是歸降,或者是逃進關内。
山海關作爲關隘,地理名詞的意義,遠遠的大于他作爲防禦工事的意義,山海關的薊鎮守将對這個形勢看得很明白,這裏根本法據守,華州大軍距離山海關還有一天路程的時候,山海守軍放棄防守,在州大營一帶布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