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華州猛烈和變化多端的攻勢下,看似人多勢衆的明軍迅速的土崩瓦解,戰場上的局勢,遼鎮兵隻能說是敗,而不是潰敗,但是江峰接下來所用的手法頗爲的巧妙,讓大批的騎兵的分成多股,依仗着武器的先進和馬力充沛,不斷的沖擊騷擾撤退之中的遼鎮明軍。
在範河面前的戰場,華州未盡全力就将明軍打的大敗,若是要全殲,肯定不是這個手段了,江峰和手下衆将的合計,就是盡可能的将明軍打散,明軍若是在正戰之中被擊敗,那麽也并不值得擔心了。
華州的都督府下屬的司馬從事還有親兵營,甚至還有商會,各種能動用的情報分析都是動用上了,得出的結論就是明軍的軍隊已經是承平日久,鎮壓農軍可能還有些作用,但是在和大部隊的正戰卻未必有什麽能力了。
最大的可能是開始一鼓作氣,自以爲自己是天下強兵,但是隻要一受挫。馬上就會心理大亂,不能支撐。那些拿着鋤頭比拿刀槍更習慣的軍戶。早就已經是爛根了。他們也就是有一戰地勇氣,狠狠的打疼他們,同時給他們一條活路。他們甚至不會是起來反抗,隻會安分地回家種地。
當然了。華州是漢人地武裝力量,這也是重要一點。若是蒙古人入寇。就算是再懦弱地漢族農民甚至是漢族奴工都會奮起抵抗,不死不休,因爲這可是禍害人命,不把漢人當人的畜生。
在範河戰敗之後。大軍退去。如果那時候華州大軍壓上,全殲并非不可,但是整個遼鎮的青壯兵丁若是死傷太重,他們地家屬親眷必然是會對華州的軍隊深恨不已,就算是漢人軍隊,這塊地方要是想安甯下來。也需要花費很大地力氣。
這一戰。明軍若敗。爲了保存回守沈陽,遼陽的兵力。必然是要撤退,撤退地時候。這些沒有什麽戰争經驗地士兵們士氣必然是極爲的低落。華州用大批的騎兵騷擾,分批分隊。好似群狼狩獵,不斷的在大型地獵物身上撕扯下來皮肉,讓他流血變得虛弱。最後讓他虛弱不堪地倒地。
這樣的戰術果然是有奇效。一次次的沖擊讓明軍疲憊不堪,準備休息卻處休息。隻能是不停的向着蒲河所趕路,在蒲河所,輕騎到達的華州軍用大弓朝着城堡裏面亂射火箭,驚擾明軍。
本來按照江峰的預計,這時候地明軍應該是驚慌躁動,到了第二天還有幾隻騎兵在路上騷擾,不過江峰發現自己還是高估了明軍,朝着蒲河所内射地火箭,赫然成了壓垮駱駝地最後一根稻草。
到了那時候,遼鎮總兵李孤峰除了自己的親兵家将之外,再也掌控不住軍隊了,他把馬匹都集中在自己地親兵手中,而且還放在南門,說明他也不想控制住部隊了,城内火起,一開始混亂。
早就是有所準備總兵李孤峰直接就是帶着人從南門出逃,沒有了主将,其餘的明軍更是沒頭蒼蠅一般,士卒們自然是不願意在這麽提心吊膽,不知道什麽時候喪命,都是四散而去,很多人丢下武器之後,就各自地回返自己所在地衛所田莊。
大部分潰散的遼鎮明軍都已經是被這場戰争徹底吓怕了膽子,回到自己居住地地方之後,再也沒有什麽人還願意去當兵作戰,都願意在家裏面當個農戶種地。在沈陽以北的遼鎮區域,在華州騎兵和降将丘峰的宣傳招撫下,很快地安定了下來,一看自己隻要是放下武器,兇神惡煞地華州兵就不找自己的麻煩,原本遼東遼西星羅棋布地衛所,千戶所,堡壘,都是搖身一變變成了所謂的田莊。
在沈陽以北的也就是半個月的時間,就變成了全軍戶,盡皆農莊,開始的時候,華州派人招降的時候,還是依靠丘峰率領的降兵和華州的正規部隊,後來各個衛所千戶所一點抵抗也沒有。
華州軍索性是不參與受降的工作,直接就是朝前壓去,關外
大批團練開始進入遼鎮,維持治安,接受投降。
這時候發生了許多頗有趣味的事情,比如說,五百團練被命令去某處繳械受降,出發之後,他們的團練使才發現,要去的不是百戶所,而是千戶所,頓時是下的半死,自己領着騎兵去追,生怕這些團練被對方禍害了,到時候自己的腦袋可就保不住了。
誰想到到了半路,居然遇見了那些團練,他們興高采烈的回來了,原來還沒有到那個千戶所的時候,千戶所的人就帶着整個千戶所的刀槍出來等候了,他們毫不可惜自己交出去的武器,并且保證自己這裏沒有剩餘的武器。并且十分親切的率領這些團練進入搜查。
這五百團練也是戰戰兢兢,生怕自己被這千戶的人算計了,不過從頭到尾,盡管心中提防,但是這千戶所從上到下的人都是熱情比,客氣萬分,到最後被送出來之後,才知道自己的這次受降已經是順利完成。
其他的受降大都相同,同是漢人,也沒有必要動刀槍,對方如此強悍,卻不做蠻族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那也沒有必要抵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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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收複一地,華州要做的就是丈量土地,登記造冊,并且有一個政策,就是民三公七的賦稅政策,實物繳納,火耗,其他的費用。
明朝的衛所實際上是明朝的官家的田莊,每年上繳的田賦在最高峰的時候已經是達到了大明田賦盤子的三成以上,軍戶種田的時候往往承受着和農村的佃戶差不多的賦稅,這種已經是辛苦之極,根本沒有什麽訓練的時間了。算下來,他們每年的繳納的田賦名義上也是華此次的政策所說的三成。。
但是火耗之類,大明的賦稅花樣疊加起來,很多軍戶都要把自己一年的一半以上的收成交上去,想要過好一點的日子怕是不容易。遼鎮的情況之所以比其它的衛所強些,不過是遼鎮地廣人稀,軍戶們耕種的土地大一些,收獲的多些,留在自己手裏的也就跟着多些。
華州每到一地受降,除了全副武裝的士兵和團練之外,還有宣布政策的收支文書和農官,每到一地都是丈量土地,重新分派。把各地的土地都是平均的分派在每個人的手中,之所以說是平均分派。
那是因爲每個衛所,千戶所和堡壘耕種的土地裏面都有所謂的公田,軍戶除了修築城池防禦工事,訓練服役之外,還有就是耕種公田,這個工作完全都是義務性的,收成完全的上繳。
公田的收成并不是按照字面的意思到了大明朝廷和官府的倉庫之中,這些公田實際上是遼鎮總兵和副将參将的私田,這些高級将官按照自己的級别的高低,在這個公田之中拿到自己應得的一份。
這也是遼鎮的總兵身邊的家丁親兵的能有幾千人這麽大的數目,就是因爲遼鎮有這麽一份收入。
這些田地往往都是在距離衛所,千戶所和堡壘最近的,距離水源最近,最肥沃的土地,最好的田地都是公田,遼鎮總兵和各級的軍官就是從大到小的地主,地主和佃戶之間沒有什麽情誼可講的,佃戶對地主永遠都有怨氣。
華州把這些公田分配到當地軍戶的手中,并且是确定了田賦的比例,等于是一下子送了一件大實惠給他們,人人手中多了些好田地,而且要少繳賦稅,利益這種東西是最實在的,頓時是惶恐不安的人心就轉了過來,偏偏這些好處隻能是華州手中才能給,隻有華州長勝這些政策才能長存。
不知不覺之間,那些遼鎮軍戶開始盼着華州軍一路長勝,當然,華州的政策不可能總是以招撫爲主,每個千戶所抽百丁,原來的千戶和各級軍官,帶着自己的親兵家将接受華州的重新編練,變爲團練。
但是不能駐守本地,需要離開原來的駐地二百裏,而且每地團練,關外和遼鎮出身的人,人數比例必須是一半一半,團練使是關外的華州舊民,團練副使是遼鎮的遼民。
前面是華州的軍隊徐徐進,後面是華州的招撫政策一項項的實施,遼鎮的一半以上的底盤,都被華州牢牢的控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