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中間加上構架,把幾部機器連接在一起,但是稍微懂行的人都是能看明白,雖然僅僅是簡單的改進,但是一個人就可以操作,相當于現在一個人可以做八個人的工作,效率提高的極大。
而且這個改進的思路可以拓展到織布機,甚至是許多和紡織有關的機器,甚至可以不用人力,而是完全的使用畜力,這樣就會生産更多的東西。
不過商會的頭目們看到了這個器械,并沒有想到,這會給他們帶來更多的财富,而是擔心的想到,如果這個器械普及并且風行,現在興旺發達的手工工場和商鋪有很多就會土崩瓦解。
而十三商會的強大完全是依靠下屬許多工場和商鋪的組成,而且是這些工商業的興旺有關。他們覺得這個器械或許是可以讓很少的人賺到更多更多的錢,但是大部分的人都是因爲這個破産和貧窮。
這些大佬們不是不想自己用這個鄧閩發明的器械,但是他們也是從松江的那些織造工場的破産中感覺到了恐懼,他們在這五年之中,看到了太多的興衰成敗,商業上的成功和衰敗根本沒有什麽規律可言,最起碼他們并沒有把握到這個規律,這些人都認爲自己的發财也許是天意,他們也不敢說,這樣的器械在應用上去之後,下一個破産的人會不會是自己。
緊張的商議了幾天之後,十三商會的首領們作出了決定,焚毀這個器械,所有看過這個東西的人發下血誓,不得洩露一點半點,否則,商會的人共誅之,而且頒布了命令,懸賞十萬兩要鄧閩的人頭。
這些器械顯然不可能是鄧閩一個人做出來的,那些木匠和工匠的蹤迹很快也是查到了,都被鄧閩花錢安排在了湖廣那裏,花錢購置了田地,他們也算是做了地主,鄧閩也算是做的足夠。
把人打發在魚米之鄉,一來是給這些人足夠的報酬,二來是把人打發的遠遠的,免得洩密。
不過漕幫的人找上去以後,可是不管青紅皂白的,根本沒有留下活口的念頭,直接就是把人頭帶回了江南,這件事情做的更加絕戶的是,在十三商會的安排下面,他們把這些屍體都是埋在了鄧閩家工場下面。
然後領着松江的衙役去挖掘,這一挖,更是證實了所爲鄧閩所用的是妖法,并且是使用屍體作爲材料的傳聞。這下子民間本就是憤恨鄧閩奪取人的飯碗的輿論,激起了更大的憤怒,人人說是必須要誅殺。
官府也是下了海捕文書,畫影圖形要捉拿鄧閩。
鄧閩也算是運氣好,在暴民攻入他們工場的時候,他和自己的長随正在松江城外的某個青樓窩子縱情享樂,也是換裝打扮的去哪裏,看着城中火起,回到城中随意的一打聽,頓時是慌忙的跑出了城池。
身上還是帶着些銀票,跑到了蘇州,找到錢莊兌換了些現銀,然後跑到了從前自家在錦豐莊的祖宅,這也是十三商會掌握鄧閩的行蹤,最後的舉動。因爲各地的錢莊都是受到了十三商會的通知,所有關于鄧閩的銀錢彙兌都是要報到蘇州的總号。
隻不過這個消息發到鄧閩提現銀的那個地方的時候,卻是晚了一天,也就是這樣的機緣巧合,才讓鄧閩逃過一劫。
江峰帶着手下人進入錦豐莊的時候,鄧閩還在自己的宅院裏面苦等着自己的長随回來報信,這等吃喝玩樂的伴當,怎麽會有什麽忠心可言,偏偏鄧閩在爲人處事方面好像是一個小孩子一樣,壓根不知道什麽是人心險惡,世事艱難。
随便找到個人在那裏一問,就給指出了鄧閩祖宅的位置,江峰不知道,錦豐莊的很多人也是知道關于鄧閩的賞格,可是都認爲鄧閩并沒有回來,而且這一段時間,也有數的人在這裏碰運氣,誰也找不到人。
江峰的手下有些猶豫,不過江峰的信心還是很足,因爲一個人臨死的時候拿出來保命的信息,總不可能是假的消息。
鄧閩祖宅的院牆并不能阻擋江峰的手下,天色黑下來之後,馮永把自己的刀插在牆縫上,踩着刀翻了過去。
在裏面打開了門,三十名專精搜查搶劫的角色湧了進去,其他的人在外面
宅院規模不算是小,也有十幾間房屋和幾個院子,不個人看守,那些得到了消息的人早就是跑了幹淨。
看院子的各種吉祥,顯然不光是一波人在這裏找過了,當然不會有人找到什麽,一間間的屋子搜索過去,壓根是看不到有什麽東西,除了來搜查那些人的腳印手印,剩下的就是那些厚厚的積灰。
江峰是站在院子的外面,他現在的心情已經是沒有那麽多的憤怒了,看着錦豐莊的***和歡聲笑語,還有飄在空氣中的飯菜香氣,突然覺得自己很是想家,想念華州的家眷和部屬們。
不過院子裏面已經是來回翻了幾遍,還是沒有什麽結果,馮永現在是費盡心機的在江峰的面前表現,他知道自己現在在江峰面前說的上話,可是回到華州之後,自己的身份地位還未必是什麽樣子。
華州這幾年早就是有體系所在,馮永離開有些時間,回去之後還真是有些不知道如何的自處。
找不到不行,馮永索性是命令手下人都是停了下來,然後安排一個人拿火燭跟着,他要從頭到尾的搜索一下,從進門的時候看起,極爲仔細的搜尋,遇到木闆就拿着利刃去刺探一下。
凡是沒有裝飾的牆壁都是去敲擊試探,不過依舊是一所獲,他已經是慢慢的死心了,心想,漕幫揚州分舵的人得到消息也是有些時間,自己從這個人口中拷問出來,也是有些耽擱。。
沒準這個鄧閩早就是跑的不知去向了,哪裏還會在祖宅裏面藏着,最後搜索的是廚房,這裏也已經是搜過幾遍了,馮永進去之後,也自然不會看到什麽新的東西,他也是覺得要放棄了。
進去之後,走馬觀花的浏覽了一遍,擡頭看房梁的時候,突然是發現了些迹象,江南這裏,也喜歡把魚腌漬處理之後過後食用,味道先不說,爲了避免老鼠和蟲子,往往都是放在籃子裏面挂在房梁上。
在這個屋子的屋梁上面也是落滿了積灰,不過挂鈎和房梁之間有些錯動的痕迹,這廚房進來的時候一直是關閉門,哪裏會有什麽風吹草動。馮永拿過身後手下的火燭,舉高了又是仔細的觀察。
把方才在這個屋子裏面搜索過的人叫了進來,馮永拿着火燭映照着上面的痕迹,簡潔的問手下的人說道:
“方才你們動過這個地方沒有?”
手下的回答沒有動過,馮永揮揮手把手下們打發了出去,又是仔細的在屋内尋找,卻發現在竈台的角落裏面,有一堆常常的竹竿,自然也是落滿了灰塵,其中有一根上面帶着木叉,正是爲了取下梁上竹籃的工具。
拿過來一看,卻發現其他的竹竿雖然是落滿了灰塵,可是那根工具卻光潔不少,顯然是有人用過的樣子。
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什麽蹤迹了,不過有這個也就是足夠了,如果沒有人想要隐瞞蹤迹,也不會這麽用心的把竹竿和竹籃動過的痕迹隐藏掉,可是這個宅園裏面,确實是掘地三尺一樣的翻過了。
不會有什麽新的東西,這倒是難不倒馮永,沖着外面喊了幾句,就有護衛牽了條獵犬過來,對于鹽鏟子來說,追殺和追捕是主要的任務,必須有些輔助,這獵犬就是其中的一樣,這次馮永特地是把獵犬放在馬上,墊着許多的軟墊。
這還真是用上了,領着獵犬走到廚房那裏,他自有使用的方法,不多時,獵犬搖頭擺尾的沖着宅院的南面跑了過去,江峰的手下們都是在後面跟上,鄧閩祖宅的南面就是湖面,那裏會有什麽東西?
獵犬到了湖邊,沖着一艘小船大聲的吠叫,小船是比較常見的烏篷船,纜繩随便的系在岸邊的木樁子上面,這樣的小船在湖邊平常之極,誰也不會去注意什麽,目标就是在這裏了。
四五個人七手八腳的下水,就是拽着纜繩把小船拽了過來,小船一動,船上的頓時是醒覺了過來,一個大胖子走出船艙,看到岸上人群頓時是吓住了,想要跳水,可是又是一副不敢的模樣,最後反倒是撲通一聲跪在了船頭,連連的磕頭求饒:
“饒了小的賤命,繞了我!”
十分的窩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