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的小部落若是還想在草原上生存,就必須要服從江峰統治,不過這些小部落反倒是過的比從前要好了許多。
從前那些幾百人,一千人左右的蒙古部落,每年自己的出産和收獲都有很多要被那些大部收取,而且部落裏面的男丁還要随時被征發去戰場上作戰,但是現在他們要做的就是每年把在草原上放牧的馬匹牛羊販賣給關外的莊園。
關外的莊園在穩定下來之後,大批的漢民奴隸被解放,土地得到了分配,勞動效率有了巨大的提高,在華州的農官被派過來之後,對于畜力的要求大大的增加,靠着關外自己的馬場已經是不能滿足這個要求。
護衛隊員人人都是戰士,漢民和奴隸基本上都是務農出身,放牧本就是不是他們擅長的事情,這個時候,蒙古那些殘存的小部落的作用就顯示出來了,草場比廣大,大的部落都是被殺幹淨,自然是有許多空間剩餘了出來。
在江峰的安排下面,這些小部落不再是漫目的的在草原上遊牧,而是被劃分出若幹的區域分片畜牧管理,他們放牧的牛羊馬匹都有人來收購,換取鹽巴糧食和各種各樣的必須品。
這些蒙古小部落本以爲自己也要淪爲和朵顔,土蠻這種大部落一樣的命運,誰也沒有想到居然會是這樣的待遇,這些小部落在大部落的壓榨之下可以說某些時候活的還不如關外的奴隸。
突然間定居了下來,有人定期收購他們的馬匹牲畜,賣給他們糧食和必需品,雖然也有三成的賦稅,但是比起從前來可是不知道好上多少,很多人第一次連續幾天吃上了飽飯。
當然,關外和草原之間有山脈的阻隔,彼此的交通就是幾條從西向東的河流谷地,古代的行軍和交通,基本上都是在河流的邊上進行,一來是水運成本比較低,二來是人畜都是需要喝水。
在塔爾河穿越興安嶺餘脈的兩端,江峰動用被這次掃蕩被抓來的蒙古奴隸們修築了兩個堡壘,這兩個堡壘被乘坐塔爾河西堡和塔爾河東堡,東堡本身就是在墾殖莊園的腹地之中,有江家軍的軍事力量鎮守,至于西堡卻是在草原之上。
給那些小部落們劃分了草場,自然不會就是這麽放置不管,西堡實際上就是江峰派駐在這裏管理草原的駐紮地,江家軍有四百名全火器的正規軍是長期駐紮在這裏的,此外還有一千名護衛隊員們,這些護衛隊員大多數都沒有參加塔爾河谷地的戰争,他們都是跟着江峰在草原上擄掠掃蕩的成員。
他們被授予的财富和封地就是草原上的草場,牲畜的販運和糧食的買賣同樣都是他們的利潤所在,爲了得到這樣的權利,他們必須要去戰鬥和保護,并且向着江峰效忠,他們在草原上有自己的草場,可是光有了草場還不夠,必需要有在草場上放牧的奴隸,但是已經是定居下來,并且是臣服的那些蒙古小部落是不能動的。
所以這些護衛隊員們就必須到更北或者更西面去擄掠人口,抓到的人越多,自己的财富也就是越大。
事實上在不知不覺之間,不管是在草原上的護衛隊員還是經營莊園的護衛隊員,這些人越發的意識到保持自己的生活和富貴就是靠着自己胯下的馬匹和手中的刀槍,他們靠着在江峰手下服役,或者說在江家軍系統的頭面人物下面服役來取得各種各樣的免稅政策,他們和他們的後代維持保持這個待遇,就必須不斷的鍛煉自己戰争技藝,他們的出路也隻有加入軍隊或者是體制下面的武裝組織。
江峰手下的正規軍隊也是逐漸的出現了這樣的情況,他們因爲子弟的從軍而得到了高于其他平民的待遇,同時他們是江峰最嫡系的部隊,基本上都是經過了江峰和張亮這批錦衣衛出身的正規軍官,楊大和劉十三這批白衣神兵出身的草莽之人,還有白人教官的西式軍隊的教育。
已經是五六年的征戰下來,他們有豐富的戰鬥經驗,懂得在方陣和方隊之中的陣型的保持和變化,作戰中彼此的配合,更重要的是火器的應用。
有了這麽多的經驗和技術,他們顯然不會隻是被當作一個士兵來使用,即便現在他們隻是一個普
兵,将來也會成爲軍官,他們是種子,播種下去之後出來更多類似的士兵。
在華州,在夷州,在關外,江峰的兩百萬漢民,按照五千人中三百名團練來計算,這些團練平日裏面按照接近正規軍的方式來訓練,隻要是願意,江峰随時可以動員起來十萬以上的部隊,這些部隊的基層軍官們就是江峰現在的老兵。
有這樣的期望,自然就會有優惠的待遇,他們的待遇比護衛隊員來還要更好,他們也是知道,爲了保持這樣良好的待遇,他們會讓自己後代繼續從事這個行業,而且因爲良好的待遇,所以這些老兵們的子女必然有比起其他人來更好的生活環境,成長身體時候更好的營養和鍛煉的方法。
這些老兵們的下一代,比起其他平民的孩子來更合适成爲士兵。
這個斷放到縱橫海上的一萬水軍上也是如此,包括那些從事教官和軍官行業的尼德蘭人們。
在江峰控制的地盤和人口之中,也逐漸的出現了一些階級的劃分,其中以軍隊的官兵,工坊的工匠,還有那些依附在江峰勢力系統中的各種商人,形成了這個勢力最主要最忠心的一部分人。
嘉靖十七年末的檢地案在第二年的三月初春才被江峰知道,同樣的,瓦刺蒙古莫名其妙的在草原上煙消雲散的事情,也在差不多的時間傳到了大明的中樞之中。。
許多流離失所的蒙古牧民紛紛的進入關内,這次就不是什麽窮的要來擄掠,而是爲了求生,請求大明收留,明朝各個衙門這才是反應過來,屯兵幾十萬駐守的防備的九邊重鎮,可能是已經沒有必要設置了。
不過這可是幾十萬兵丁,幾百萬軍戶,甚至是天下間千萬人的衣食所在,而且草原的部落誰也不會判斷就是這麽輕易的消亡了,所以也沒有人輕言裁撤。
嘉靖十八年開始,掃蕩了那些因爲利益而處處妨礙皇帝的政策的權臣勳貴之後,嘉靖皇帝真是有種今日方知爲君之樂的感覺,當然這樣的感覺,他在十五年前的大禮案中已經是感覺到一次了。
這次的“檢地大案”是皇帝調兵入京清洗,京中的防衛力量十二團營等等都是迅速的潰散,甚至是給京師的民衆造成了損失,因爲迅速崩潰的京衛士兵在京中劫掠,肆意妄爲,如果沒有他們的這種作爲,秦軍入京幾乎可以說是秋毫犯了。
這些士兵僅僅就是能作惡,在嘉靖控制住京中的禦馬監禁軍之後,秦軍分出了一千人去穩定京師民戶聚居區域的局勢,這些京衛的官兵絲毫沒有什麽抵抗的能力,紛紛的束手就擒。
在京師的勳貴被清洗之後,當日作惡的京衛士兵一千多人,都是被在西南門斬首,這件事情也是讓嘉靖看到士兵的能,已經是但當了京衛指揮使,都督同知的周林對于京城外十二團營的描述,也是讓他知道京師周圍所謂的天下精兵,到底是一個什麽水平。
五千秦軍的裝備衣甲比起京城士兵來差到了天上去,可是那種肅殺凜然的氣質卻比起京城的少爺兵們不知道強悍出去多少。
在嘉靖十八年的二月,皇帝在陝西延綏鎮幾名軍官的建議下,打散了京師十二團營,裁撤掉一些老弱和核實空額之後,隻是留下了四萬軍兵,劃分爲八營,在京師的各個城門戍守,同時破天荒的采用這樣的規定,京師戍守的八營,每年有三營在宣化,薊鎮,遼東輪換,同時邊軍會在京城戍守。
被大禮案的廷杖和檢地案的刀槍吓壞了的文武百官們,已經是不敢去和皇帝争辯什麽了,嘉靖的幾次舉動讓人重新認識了這個所謂的“喜好方術,不事朝政的荒唐皇帝”到底是一個什麽人物,輕視他的什麽下場,每個人都是看的清楚。
在春節過後,從京師去往各路的稅監紛紛出發,原本那些挂在某某勳貴,某某大臣名下的酒樓,商号,手工工場都是這次收稅的對象。
到了四月間,戶部的官員看着收上來的銀子瞠目結舌,各地的克扣和貪污肯定是少不了的事情,可即便是這樣,還是有将近一百七八十萬兩的稅銀交了上來,要知道嘉靖十七年一年的收入才不過一百五十萬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