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對方那些鄉鎮級别的地痞惡霸馬上吓的屁滾尿流,連連磕頭,試想,作爲老百姓在生活中受了欺負,誰不想自己也有一種隐藏的身份,關鍵時候讓自己威風凜凜。所以不管是古裝,現代的各種影視劇都是層出不窮的這類情節,什麽皇帝,富豪,高手,都是把自己僞裝的一錢不值,到了關鍵時候再牛氣一把。
江峰對這種把戲也是非常的喜歡,來到明朝嘉靖年間之後,他的武藝他的頭腦還有他不斷爬升的官位和不斷擴大的勢力,都是他僞裝自己的資本。在最初的時候頗做了些所謂微服私訪耍威風的事情。
可是随着他的位置越來越高,所作所爲大多是兇險之極的悖逆之事,自然要提防周圍的各種危險,平日裏面江峰的身旁都是嚴密的護衛,親衛士兵環繞。而且他殺人越來越多,身上的血腥氣和威勢也越來越重,那個不長眼的上去得罪他。
所以江峰現在已經是很少有這種抖威風的機會了,這次來到杭州,在西湖邊上尋找開店的地址,當然不能穿着武官的袍服,十幾個人連衛士們都是穿着尋常商戶的短打扮,江峰張亮還有李和尚則是穿一身素色長袍。完全就是平常的商人們來西湖遊玩的樣子,而且還屬于那種沒錢沒勢的商人。
結果這樣的打扮加上食物的香味,果然就是招來了不長眼睛的人,老實說,江峰在聽到那聲呼喊之後,先是一愣,接下來還是很高興的,沒事找事的機會也是難得啊!
對面青樓的戶敞開,一般來說過了午飯時間之後,在青樓胡天胡地一晚上的那些人也該是起床收拾一下,或者是出去找樂子,或者是繼續開始第二天的玩樂,江峰他們所在的清風閣臨街的戶恰好是和對面的青樓對着。
大凡是此時才起床的人,都是饑腸辘辘,聞到了江峰這邊的魚火鍋的清香和鮮香,餓肚子的感覺更加的強烈,看着對面的幾個人都是些平凡的打扮,直接就是吆喝了起來,平日裏面這清風閣都是些販夫走卒的吃飯的地方,誰也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美味。
江峰幾個笑完之後,撇了那邊一眼,借着正午偏西的陽光看到對面青樓打開的子裏面站着一個穿着月白内袍的年輕人,蠻橫理的沖着這邊吆喝,在他的身邊隐隐能看見正在了梳妝的女人。
盡管隔着很遠,三個不是正人君子的男人都是把眼光盯了過去,根本不理會那邊的年輕人,不過根本看的清楚,江峰和張亮都是有些故意找事的意思,李和尚腦筋靈光,也在那裏配合。
那個年輕人本以爲自己吆喝一聲,對方多少會理睬一下,他一貫是在杭州城橫行慣了的人,否則也不會如此冒失的隔着街道吆喝,沒有想到坐在口的三個人壓根沒有把他放在眼裏的樣子,而且還盯着他屋子裏面的女人看。
頓時是氣炸了肺,隔着戶跳腳的罵道:
“幾個眼睛生瘡的混帳,小爺這就是把你們的眼睛挖下來喂狗。”
撂下這句狠話之後,戶咣當一聲就被關上了,坐在戶邊的幾個人面面相觑,原本以爲也就是吵吵架是了,怎麽說這樣惡毒的話語,另外兩張桌子上的吃魚火鍋方才吃的高興的汪掌櫃和阿發,聽到吵架之後都是臉色蒼白,想要站起來勸解幾句,不過卻被身邊的江峰衛士們半開玩笑的按在那裏。
對面關上戶之後,汪掌櫃這才是站了起來,滿臉冷汗的跑到江峰桌前埋怨道:
“這位客官,對面的院子裏面的人怎麽能得罪啊,那些人不是城中官宦人家的,就是海上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這可是禍事了,這店我還怎麽開下去啊!”
西湖邊上的青樓酒肆在整個浙江也算是最高級的消費場所,這種地方,即便是尋常的富商也是消費不起,能來的不是官宦人家的子弟或者就是在海上的豪商們,這些人的錢來的容易自然是需要奢侈的享受。
可是這些人都是有權勢,有力量的強悍人物,尋常的人家得罪了,當真是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那邊的汪掌櫃已經是有些亂了方寸,江峰這些人
着尋常的服裝也看不出有什麽别的來,而且都是些北,他還以爲這是些外地來西湖看看光景,見世面的人。
既然是認爲江峰這裏沒有什麽了不起的,說話也開始不客氣起來,一疊聲的說道:
“你這一做作不打緊,走了偏是,我可是命都是栓在這個酒樓上面了,若是被人砸了我可怎麽辦……”
張亮在那裏拿着片魚在砂鍋裏面涮了一下,放入口中,含糊不清的說道:
“你要是害怕賣了就是,在那裏說那些沒有用的話語。”
江峰呵呵笑着解釋說道:
“這可是掌櫃的祖産,若是賣了,豈不是不孝。”
那邊的汪掌櫃顯然已經是急了,什麽話都是說了出來,苦笑道:
“若是能賣早就賣了,可是這破爛地方誰買啊,對面的幾個院子都是合起來壓價,就等着我自己滾蛋呢……”
話音未落,聽到街道上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江峰他們現在實際上已經把清風閣包了下來,所以剛才那個阿發就把門闆上了,免得閑散的客人打攪。現在樓下的門闆被拍的震天響,一陣叫罵的聲音清晰比的傳了上來。
叫罵的聲音都是些江浙土語,江峰和手下的衛兵們聽不明白,不過料想也不是什麽好話,但是李光頭可是在閩浙海上讨生活多年,下面的污言穢語落入他的耳中,頓時是臉色鐵青。張亮抓起手邊的刀就要下去,這個時候聽到門闆破碎的聲音,那些人竟然是破門而入,在這種光天化日的下面,居然如此的嚣張。。
汪掌櫃在那裏哭喪着臉,現在是連埋怨的力氣都是沒有了,隻是讷讷的說道:
“你們害苦了我,害苦了我。”
樓梯闆噔噔的作響,迅速的沖上來一幫人,爲首的倒是一個龜奴打扮的中年人,看到汪掌櫃哭喪着臉站在那裏,急忙的說道:
“老汪,鄧公子要吃你店裏面的菜肴,那是你的福氣,怎麽還搞出這麽多的事情來。”
語氣裏面全是責怪的意思,這名龜奴看起來倒是好心,有心爲汪掌櫃的開脫,汪掌櫃心想我當然願意,問題這根本不是我作出來的菜肴啊,隻是看着江峰,希望這位客商能夠行善積德幫幫忙。
看剛才這個魚火鍋操持起來倒也不算是複雜,隻不過魚肉的切成薄片特别是需要刀功,看來也就是面前這個年輕的客商可以動手。江峰已經是漸漸的火大了起來,心想本來是小事,怎麽鬧的陣仗這麽大,也就是短短的功夫,跟在龜奴後面的十幾個漢子都是不耐煩起來,這十幾個人都是面貌兇惡,各個看起來都不是什麽良民的樣子,腰間的都是鼓鼓囊囊的,爲首的一把把前面的龜奴開。
一步跨了上來,看着在二樓上面坐着的十幾個漢子。汪掌櫃和阿發都是吓的面人色的,其他的人都是神色木然,這些沖上樓來的人也是強橫慣了,下意識的直接以爲這樓上的人都是吓傻了。
在那裏惡狠狠的說道:
“我們公子說要靠着戶那三個人的眼睛!”
對面的青樓的戶已經是被打開了,那個年輕人換了一身頗爲油頭粉面的打扮,嗯,具體來說,就是一身粉色的讀書人穿着的長衫,摟着一個粉頭,面前還擺着茶幾,在那裏慢條斯理的看着這個熱鬧,竟然是當作唱戲了。
爲首的那個漢子嘿嘿獰笑着朝江峰這一桌走了過來,路過衛兵那個桌子的時候,一個衛兵騰的站了起來,手中朝着一個長凳就是砸了過去,走在最前面的那個漢子斷喝一聲,厚木的長凳居然被他一拳打碎。
江峰的眉頭一挑,看來對方還真是有些手段,江峰的衛兵都是沖了過去和對方厮打在一起,出乎意料的是,這些衛兵居然沒有占到上風,張亮的臉色頗爲的難看,現在士兵的操練都是他在進行,現在明顯是在他師傅的面前的丢臉了。
張亮眼睛一瞪,就要動手,江峰在那裏眯着眼睛說道:
“這些人都是練家子啊,在這樓上窄小的地方,咱們的兵自然是打不過他們。”
爲首那個人已經是躲過了衛兵的阻攔沖到了江峰的面前,還沒有開口說什麽狠話,江峰拿着抹布墊着手,端起砂鍋潑了過去——那裏面有沸騰的魚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