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現在江家軍都是在外圍虎視眈眈的看着,偶爾會有百人左右的小隊到其中去巡視,但是也不對這些人有什麽舉動,也是擔心會激起嘩變。
可是江家的這些老兵進入人堆裏面去捉拿捆綁的時候,林家的青壯男丁們根本不去幫忙,都是朝着邊上閃躲了一下。
雙方穿着的衣服甚至在海上晾曬的這種膚色都是沒有區别,但卻能夠看出來,被林家帶路的人指認出來的這些人不是林家的族人。盡管被捆綁的這些漢子想要掙紮或者反抗,但是手寸鐵,以寡敵衆根本沒有什麽能力反抗。
林德嚴和一幹林家的頭目都是陪笑着站在江峰的身後,看着面前地上被捆綁的好像是粽子一樣的二十多個人。方才還在那裏睡覺休息的方隊士兵們,在一聲号令之下已經是迅速的穿戴整齊,環繞在四周戒備。
這樣的反應速度和軍紀委實是讓人膽寒,林家所有看到集合情景的人都是禁不住暗自的咋舌,心裏面對江峰的實力又有了新的估計。
那些被捆綁的人都是滾在地上,爲首的幾個人掙紮着擡起頭來怒罵道:
“林家的老狗,你就這麽把爺爺買了,等到我家主人過來,定然誅滅你的九族,殺光你們林家!”
聽到對方放出這些狠話,林德嚴的眼角大跳了幾下,剛要出聲喝罵的時候看到邊上的江峰伸出手指朝着那個叫罵的漢子一指,然後手指變成手掌朝下虛砍,在黑暗中站着的方隊士兵中閃出來一個人,拿着短斧走到跟前狠狠的劈了下去。渾身都被捆綁,又在地上掙紮,猝不及防的情況下腦袋被砍了下來,一腔熱血狂噴而出,就在面前的大火堆都是被澆滅了不少。
地上掙紮叫罵的二十幾個人都是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林德嚴的眼角倒是不跳了,心裏面可是打定了主意,不管怎麽說,先把今晚上過去了再說,将來的報複不管如何都是将來,可是在自己面前的這個江峰卻是今晚就要吃人殺人!
林德嚴平靜了一下心思在那裏開口說道:
“大人,我們林家島偏離一隅,對南邊過來的海船那裏會有這麽準确的消息,每次都是他們用飛鴿傳遞,或者是用别的方式,這些人就是南京的那個黃侍郎派來坐鎮分錢的。”
江峰雖然是一直沒有說話,可是心裏面卻在那裏急轉,怎麽莫名其妙的就牽扯了一位侍郎,這些官員可和勳貴不一樣,勳貴們大多是些太平富翁,平日裏面欺男霸女倒還罷了,若是遇到自己這種不要命的硬來武人,多半也是要服軟。
可是這些南京刑部侍郎,已經算是大明帝國統治階級的最上層了,手中權勢巨大先不去說,而且都有這樣那樣的社會關系,得罪了一個,也許就是得罪了一排,糾纏不休,并且明朝的文人地位遠遠的高于武人這也是巨大的問題。
羅義方才一直在周圍安排夜間的守衛和執勤,現在剛剛的轉了回來,聽到場中的人說出“黃侍郎”的話語,而江峰臉上一直沒有什麽反應過來的表情,禁不住低頭小聲提醒說道:
“大人,鳌山鹽場也有人說是南京黃侍郎的産業,我給大人的信上已經是說明了……”
江峰一愣,愕然的回頭,稍微過了一會這才是咧開嘴哈哈的大笑了出來,邊上的人都是感覺到莫名奇妙,林家的人都是感覺到毛骨悚然。江峰突然轉頭問林德嚴:
“前段時間,登州的那件事情是你派人做的嗎!?”
林德嚴本來以爲這個晚上就這樣過去,沒有想到江峰卻突然問出這樣嚴重的話語來,站在身邊的羅義更是不知道這個事情,一聽江峰這麽問起,頓時是把腰間的刀扯出來半截,冷冷的看着面前的林家一幹人等。
站在周圍戒備的方隊士兵同時把武器舉了起來,林德嚴渾身上下一震,立刻哭喊着跪在了地上,江峰一直沒有提起那件事情,他還以爲過去了,誰想到這時候就問了出來,看着周圍突然迸發出來的殺氣,難道對方這個時候,就要大開殺戒嗎?
“江大人,江老爺,我們林家充其量也就是一個海盜,那裏敢到登州那種軍鎮去跟大人
啊!”
說到這裏,林德嚴惡狠狠的指着那些被丢在場中的“粽子”們說道:
“都是該死的南京黃某指使的,這些人要求林家摸清登州的情況,别的事情我們不知道,這一定是黃某的陰謀,陰謀!”
這種颠三倒四的話語裏面破綻極多,不過卻也是把手中的責任全部了出去,下面的那些人看到自己被砍掉了腦袋的同伴,心裏面也是知道自己今晚上不會有什麽好的下場了,聽到林德嚴的卸責任的話語,紛紛的在那裏怒罵了起來,污言穢語,祖宗八代全部都是用上了。
張亮本來是坐在邊上,聽到這些人罵的如此難聽,已經是抄起手中的大刀站了起來,羅義也是這樣。隻要是江峰做出什麽命令或者是什麽手勢,立刻把場中這些開罵人的腦袋都是砍了下來。
可是江峰在那裏的神色卻很奇怪,突然的時候,他大喝一聲:住嘴,場中人都是齊齊的一震,火堆照耀不到的黑暗處,江峰手下的刀斧手把兵刃拿了出來,随時準備動手,那些罵的人雖然是一心求死,但是江峰的煞氣逼人,頓時是給吓了回去。江峰滿臉的疑惑,走到一個人跟前,低頭看着,緩緩的問道:
“一個鹽場能有多少銀子,而且你們家大人隻要是找我商量,我不會不給,爲什麽要下這麽狠的手呢!?”。
天已經是完全的黑了下來,躺在地上那個人渾身上下被捆的結實,就算是翻滾都十分的困難,聽到江峰的詢問,艱難的擡頭看着,咬着牙惡狠狠的說道:
“你這個殺千刀的潑貨,我家大人定然把你全家千刀萬剮,挫骨揚……”
惡毒的詛咒還沒有說完,江峰擡起了腳緩慢而又用力的踩在了他的脖子上,周圍的人都是聽到了咔嚓一聲響,接下來就沒有了聲息。周圍在地上躺着的人裏面有人看到自己的同伴的脖子被折成了一個很是奇怪的角度,即便是他自己覺得可以從容的面對死亡,可是現在還是渾身上下都戰栗了起來。
“南京刑部侍郎黃大人,我在京師的時候,他就應該不在京師了,爲什麽對老子下手,你知道不知道!?”
下面的人還沒有說出自己知道或者不知道的話語來,就被江峰一腳踢了起來,一腳的力量已經是用上了八極拳的剛猛勁,這一下子連慘叫什麽的都是發不出來,直接就是被踢碎了上身的大部分骨頭。
張亮反倒是緊張了起來,心想莫非自己的師傅有些控制不住情緒,要發狂了不成,沖着邊上的羅義低聲說了幾句,心想如果不行還是先抱住江峰再說。沒有想到江峰踢死了第二個人的時候。
反而是冷靜了下來,沖着外圍的刀斧手命令說道:
“把這些人都砍了……”
轉身大步的走回自己方才坐着的地方,從邊上的箱子裏面掏出了酒壺,咕咚咕咚的灌了幾口,邊上的張亮低聲的問道:
“師傅,不留下幾個拷問嗎,要不然莫明其妙的結下這個仇怨太不值得了?”
江峰面色陰沉,顯然已經平靜了下來,淡淡的說道:
“什麽原因,我不想知道了,既然是想要我的命,那就是不死不休,原因是什麽我不想知道!”
那些被捆綁丢在地上的人壓根沒有想到是這樣的結果,頗有些人等着表現一下英雄氣概什麽,可是江峰根本不給他們這些機會,外面的刀斧手可沒有江峰的那種心理波動,進來以後幹淨利索把所有的人清楚了幹淨。
然後,林家的人趕忙過來把屍體和頭顱都是收拾到一邊去,海灘上面還是有這樣的方便,最起碼流淌的鮮血很快都可以用沙子掩蓋住,不過那股血腥的氣息還是飄散不掉,林家的大小頭領站在那裏各個的心驚膽戰,原本以爲自己是海盜,在海上殺人越貨的已經是很心狠手辣了。
看到江峰以及他們手下的表現才知道自己是坐井觀天,太專業了。林德嚴和身後的十幾個頭領在那裏小聲的商議了一會,他走到江峰面前低聲說道:
“這些人平日裏面都是防備的相當嚴實,我們林家就算是想打聽什麽也打聽不出來,不過伺候他們的小厮倒是帶回來些事情,除了海上的買賣,還聽到這些人隐約的說登州姐妹兩個”什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