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峰的家中,過年的作用就是帶來些喜慶的氣氛,這個時候很多人家的所謂過年吃些好吃的,這裏是不必了,天天吃的好像是過年一般。
晚上吃完了晚飯,蘇觀月把妹妹哄着睡覺之後,就回到她和江峰的房間,看到江峰坐在桌子的邊上,在***下面苦苦的思索,顯然是根本摸不着門路的感覺,不管是現代的江峰還是此時的錦衣衛,是一點的财務知識也是沒有。
要說王掌櫃和王啓年兩個人記帳并不複雜,上面的進出和出入了什麽東西倒也是一目了然,不過現在的惠風樓和一點利之間也是有些生意的往來,這偏偏都是自家的生意,比如惠風樓調給了一點利若幹的材料。
一點利的各種飯食有時候也要給惠風樓提供,這些糾葛讓江峰的腦袋都是大了起來,後悔比自己把賬本拿回來,蘇觀月在邊上給江峰泡茶伺候着。本來此時的氣氛頗有“半夜查賬,紅袖添香”的架勢。
不過,摸不着頭腦的江峰絲毫沒有一點平常的兇悍模樣,十分不雅的在那裏抓耳撓腮,這就讓屋子裏面的氣氛全了,少女蘇觀月終于是忍不住笑了出來,江峰聽到笑聲擡起了頭,少女頓時心中惴惴,生怕惹到自己這個脾氣火爆的男人,不過她沒有想到的是,對面的男人滿臉的尴尬爲難的臉色。
少女終于是忍不住在那裏輕聲的笑了起來,江峰其實這個時候的心情不錯,他也是覺得現在店鋪裏面的人未必會騙他,但是在五樓山上惹下的心病,有些事情還是要驗證之後才心思安甯。
看着少女蘇觀月發笑,在燭火的映照之下美豔的不可方物,頓時江峰把什麽賬本都是忘掉了,在那裏愣是發了一會呆,才煩躁的把賬本丢在一邊,抱怨說道:
“一點也看不明白,早知道就不把這個東西拿回家裏來了。”
蘇觀月看着江峰爲難的神色,不知道那裏來的一股勇氣,小聲對着江峰說道:
“夫君,能不能讓妾身來看看這些賬本?”
江峰本來百聊賴的把頭埋在胳膊中間,一聽這個頓時瞪大眼睛看着對面雖然是滿面羞怯可是卻又隐隐期盼的少女,驚訝比的問道:
“你懂這個!?”
“妾身家中對财賦的事情略有心得……”
家中?蘇家姐妹不是說自己是當年戶部侍郎的家人千金小姐嗎,戶部是幹什麽的,那是管理天下錢糧的地方,一想到這裏,就是把手中的賬本立刻了過去,江峰的口中一疊聲的說道:
“仔細看看,仔細看看!”
少女接過來賬本,掀開賬面封皮,輕輕搖搖頭,開口輕聲說道:
“原來是天地帳,倒也是尋常……”
這話語落在江峰的耳朵裏面就好像是天書一樣,什麽天地帳,他倒是知道流水帳,現代時候管着食材的那位倉管常常這樣說,此時的江峰看着少女已經是平常的那種溫婉模樣,渾身上下都好像是透出了鋒芒,臉上全是自信的表情,蘇觀月仔細的看着每一頁,到了後來的速度越來越快,兩本厚厚的帳簿迅速的翻完了。
突然間,頭也沒有擡的少女對着江峰說了一句:
“把床頭的那個算盤給我拿來。”
若是平常,蘇觀月可是不敢說出這樣的話來,不過這個時候卻說理所當然,江峰在邊上嘿嘿的一樂,連忙朝着邊上的一個櫃子走了過去,這個算盤還是小女孩蘇觀雪讓他買玩具的時候特别要了這個,當時頗爲的不理解,現在看來,當真是家學淵源啊。
算盤是竹子和棗木做成的,交給蘇觀月之後,就是聽噼啪的算盤珠子聲音響了起來,已經是夜深人靜的時候,江峰在邊上凝神屏氣的看着,屋子裏面北噼裏啪啦的聲音所充滿,小屋和這個卧室來說并不是太隔音。
聽到在裏面的小女孩蘇觀雪含含糊糊的說了一句夢話,不過外面的兩個人都是聽得清楚,分明是爹爹兩個字,蘇觀月的身體震動了一下,不過沒有停住自己的動作,還是繼續的打着算盤。
一邊在算盤上面計算,一邊飛速的翻着賬本,約莫一炷香的時間,蘇觀月的動作聽了下來,擡頭朝着邊上看,卻發現江峰定定的
,眼神中全是不可思議的驚奇,不由得羞紅了臉又是種溫柔婉約的做派,在那裏柔聲的說道:
“惠風樓自開業至今,一共是得利八千二百兩,一點利開業至至今虧四十二兩。”
這個數字和江峰心中的估計差不了太多,心裏面頓時是穩了下來,蘇觀月看着時候并不早,準備把卧具收拾一下安寝。才離開桌子猛然被後面的江峰摟住,幾個動作就被抱了起來。
雖然也是相處的時間很久,但是每次江峰身上的這股灼熱的男子氣息貼近,還是叫少女觀月意亂情迷,江峰禁不住哈哈的笑着,低頭狠狠的在蘇觀月的臉上親了一口,頗爲自豪的說道:
“賢内助,月兒你真是我的賢内助。”
第二天江峰在酒鋪之中坐着,趙秀才和王掌櫃,王啓年都是走了進來,王掌櫃最先的說道:
“東家,年關就要到了,今天上午就是沒有客人上門了,咱們是不是也要準備封竈,索性今天中午就把年酒辦了。”
江峰在那裏一搖手,開口笑着說道:
“這些兔崽子們手裏有了錢,那裏還有心思留在這裏喝酒,咱們這裏又沒有要做上席的,把工錢結算給他們,讓他們快些回家。工錢按照三倍算,每個人十斤羊肉,你們幾個還有馬家兄弟那裏,明天到我這裏來拿錢。”
衆人心裏明白,今年雖然隻是幾個月的生意,可是賺的錢當真是不少,東家又是大方的人,各個都是喜笑顔開,江峰在後面又是加了一句說道:。
“今後每天的賬本記錄一個副冊給我,打烊的時候交到我這裏來。”
在王掌櫃和王啓年的心裏面,這是力所應當的事情,畢竟賬目不可能不來檢查,趙秀才的心裏面就是想的比較多,原來這些事情都是自己來負責,果然東家還是對自己有了戒心。趙秀才心中不是太舒服,臉色上也就表現了出來。
正在這個時候,張亮在外面風風火火的沖了進來,王掌櫃和王啓年和他互相打了一個招呼,就是出去忙碌了,趙秀才也要走,卻被江峰開口留了下來。張亮一進來就是扯着嗓子說道:
“師傅,那單子上面的東西都已經是用大車裝好,上午就是出了城門。”
江峰笑着點點頭,自己收的這個徒弟辦事越來越讓自己放心,直接開口說道:
“老趙,你給張亮等一下支取五百兩銀子,小夥子也是辛苦了一年。”
若說是這幾個人的長相,倒要數着江峰最爲年輕,就是張亮也是隐隐有了胡須,不過每個人都是以爲江峰的年紀才是最大的,都是把他說的話語當作是成熟穩重的判斷,張亮在那裏聽到這麽大筆的錢财,當時就是咧嘴呵呵的笑了起來,卻接着開口說道:
“不過聽到五城兵馬司的熟人說一件事情,在京師周圍的幾個小莊子都是被人搶掠燒殺一空,當時團營的人都是吓了一跳,還以爲鞑子打過來了,不過沒有看到什麽人馬的蹤迹,
懷疑是馬匪來這裏,那些孫子說,臨近了年關也懶的理會了,索性是過完年才計較,隻是外面那幾個莊子倒黴了。”
江峰心裏面也是明白,京郊周圍的莊園若是達官貴人的自然是高院深壘,戒備森嚴。匪盜就是想要去招惹,也要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本事和分量,而且大部分的田地早就是被勳貴高官們瓜分的一幹二淨。
剩下來的,就是在那些貧瘠的角落裏面芶延殘喘的貧民了,他們沒有什麽防備,也沒有什麽背景,殺了也就是殺了,誰會理他們,五城兵馬司和十二團營的人并不熱心,原因也就是在這裏了。
突然想到五樓莊,江峰禁不住開口問道:
“咱們的那個莊子會不會出事情?”
“師傅,官道邊上的莊子應該是不會出事情,我還特意去找我五城兵馬司的叔叔問問,說是都是在山裏面的地方。”
趙秀才聽到張亮的話語,雖然是說了五樓莊沒有什麽事情,心中也是焦急異常,可是他心中也是明白,自己若是回去隻怕江峰的懷疑更深,正在忐忑的時候,江峰突然在後面吩咐說道:
“張亮,你讓老趙給你支取二百兩銀子,搞十五把強弓和弓箭出來,快馬送到五樓莊去。”
聽到這個,趙秀才渾身一震轉身,卻看到江峰滿臉笑意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