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痛苦,比如說斷手斷腳,刀劍刺進身體,這種劇烈的感覺會讓人一下子昏厥過去,有可能當時的感覺還不算是難受,但是手指的感覺即便是再厲害,也不會讓人暫時的失去意識,隻是會更加清醒的體驗。
李鶴淳現在就是比清醒的體會着小手指被江峰掰斷的感覺,他想要掙紮,但是江峰的胳膊好像是鐵鑄的一樣,牢牢的控制住他動不得,唯一能作的就是發出慘嚎,可是自己的家奴和家将們都是呆呆的看着,沒有什麽反應。
終于,在街邊站着的家丁之中有一個人是李鶴淳的長随,第一個反應了過來,從人群中蹦了出來,顫抖着聲音對幾個家将喊道:
“你們還在那裏呆着幹什麽,把人給他,快給他,少爺要是再傷着,我們回到府裏面就是等死了。”
聽到這個話語,江峰的心裏面更是有了把握,李鶴淳嗓子都是嚎啞掉了,好不容易才算是平靜下來,正在倒吸涼氣的時候,後面江峰的大手又是握上他左手的名指,李鶴淳頓時大叫了起來:
“把人給他!把人給他!你們這些狗東西,想看着少爺我被弄死嗎,回到府裏面我要扒了你們的皮!!”
把刀架在鮑文脖子上的那名家将,左右看了看,周圍的同伴都是把頭扭過去了,心中頓時明白了,收起了刀,用手一鮑文,鮑文跌跌撞撞的跑到了江峰的身旁,江峰收回捏着李鶴淳手指的那隻手,從懷裏面摸出一把鑰匙。
低聲喝道:
“你個不聽話的混帳東西,連累老子一起完蛋,後院廂房的那個暗門,你過去把他打開,門後面停着兩匹馬,我和你一人一匹,不管怎麽說,今晚先離開這條街道,找個地方藏起來,第二天出城,快去。”
鮑胖子滿臉通紅,還想說句賠禮道歉的話語,被江峰踹了一腳,這才是跑進了屋子裏面,江峰慢慢的扭着方向,自己的身體後背就是面對着惠風樓,在他的面前圍着一圈家将,各個手中都是拿着利器,可是卻可奈何。
那個長随苦着臉擠到了前面來,撲通一下子跪了下來,在那裏哀求江峰說道:
“大爺啊,小的們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您,您大人有大量,就放過我們家少爺,這百十口人,若是我們少爺有個閃失,回到府裏面肯定是連命都剩不下啊。”
在明朝若是賣身爲奴,雖然說是主人家不能随意的打殺奴婢,但是如果真是打殺了,提供合理的理由,一般官府都不會幹涉,何況現在的局面還是牽扯到國公的兒子,恐怕不光是這些人要死的問題了。
江峰在那裏嘿嘿的冷笑,心中想的明白,隻是開口在那裏回道:
“大爺我要是放開這孫子,你們能放過我,笑話!!”
聽得話語裏面有些松動,李鶴淳的腦筋倒是轉的也很快,在那裏緊跟着的說道:
“江大爺,您要是放了我,我以我的腦袋跟您保證,慶國公府不會繼續追究這件事情,大爺你繼續開你的店鋪,小的繼續帶着朋友給你捧場。”
“看不出來,我們李大公子也是這麽會說話啊!”
江峰在那裏不斷的說着廢話,心中卻漸漸的焦急起來,怎麽鮑胖子還沒有回來,開開後門之後快些的跑路,目前這種情況,十幾條大漢虎視眈眈,後面本來已經是被震懾住的那些家丁也是開始躁動起來,漸漸的有些控制不住局勢了。
這個時候,聽到後面的廳堂中稀裏嘩啦的聲音,鮑胖子跌跌撞撞的跑了回來,在外面的街道上也是聽的清楚,鮑胖子扯着嗓子喊:
“東家,不好了,我們被圍住了。”
面前的慶國公府的家将和跪在地上的那個長随臉上都是湧上一絲喜色,顯然是特别的高興,江峰慢慢的帶着李鶴淳朝着後面移動,李鶴淳也是不說話了,顯然是考慮一會救兵來了自己怎麽辦,手指的疼痛居然也是慢慢的不在乎了。
鮑胖子連滾帶爬的出現在江峰面前,半天才是調整過來呼吸,慌張的說道:
“東家,我還沒有開門的時候,聽到有人把後門已經是堵住了,怎麽辦!!?”
鮑文問了幾句,江峰才苦笑着回答說道:
“老鮑,若不是剛才我後背在你面前,你一直不動手,我都要懷疑你是對方一夥的了,你傻了嗎,這種事情這個時候說!”
江峰訓斥了一頓,吐了一口氣,又是開口低沉的說道:
“老鮑,回到廚房去拿兩把菜刀去,我們今晚估計是隻能拼命了!”
說完之後也不理沖進惠風樓裏面的鮑文,江峰空下來的一隻手慢慢的把腰間的鋼鞭抽了出來,等一下就要靠這個拼命了。
間,看着街道上突然亮了起來,此時星月的,隻些慶國公府家丁家将的火把,那裏又來的亮光,江峰一愣,看着前面的那些圍着他的人顯然也是發現了這個事情,光亮來自街道的兩邊。
兩邊的路口上現在整整齊齊站着蒙面的大漢,後面有人高舉着火把,前排的拿着長棍,齊刷刷的指着面前,估計能有兩邊都能有四五排的樣子,站在那裏手中拿着長棍舉起的高度都是一樣,沖着前方。
李鶴淳已經擔驚受怕了一個時辰,看到兩邊這些人的架勢,頓時是硬氣了起來,不過還是懼怕江峰的手段,隻是在那裏低聲的吆喝:
“你放了我,這件事情就算了結了,若是不放你看看周圍這些人,你就不怕不得好死嗎?”
地上跪着的那個長随更是嚣張了起來,站起來幾乎是蹦着高在那裏喊:
“快放了我家少爺,我們府上的人已經是調兵來了!!”。
江峰把腰帶一隻手很是費勁的重新的扣在腰上,然後松開了脅持的李鶴淳,李鶴淳一離開掌握,已經是恨極了,心想你終于怕了,我要是不動手收拾你幾下,真是難消心頭之恨,一回頭卻看見江峰好整以暇的收緊了一下腰帶。
李鶴淳一愣,還沒有開口,覺得一個大巴掌扇了過來,“啪”的一聲脆響,臉上已經是被扇了一個大耳光,耳朵還在那裏嗡嗡的作響,腦袋已經是有些傻了,心想不是我的人已經吓怕這個小子了嗎?怎麽還敢打我?
當然不會有人等他想明白,江峰正正反反狠狠的扇了李鶴淳十幾個耳光,停下手來,晃了晃,手也是頗爲的酸疼。
李鶴淳已經是暈乎乎的站在那裏,臉上已經是發和桃子一樣,嘴角滲出血絲來,愣愣的看着面前的江峰,然後才反應過來,看看周圍的家人和家将,發現那些人都好像是木雕一樣在那裏呆呆的站着,一動不動。
“我這店一天就要掙四百兩銀子,今天讓你耽誤了生意,吓跑了客人,我也不想跟你多收,你自己看着把錢賠過來,我店裏面砸壞的東西也就不跟你要錢了,這失去的人氣你得給我想辦法補回來。”
江峰搓搓手,剛才扇得力氣實在是大了,手都有些酸疼,聽着惠風樓大堂裏面有人正在朝着外面跑,江峰扯着嗓子喊道:
“老鮑,沒事情了,回去把大鍋生火,炖些羊肉,烙餅!!”
鮑文遲疑得拿着兩把菜刀,從門裏面探出來,看了看兩邊,臉上頓時是挂上了笑容,馬上縮了回去。
用力得晃動一下自己得腦袋,李鶴淳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些糊塗了,看了看身邊,家丁和家将們都是沒有受傷,手中還都是有着器械,江峰站在自己得面前,正在活動腿腳,他一下子爆發了:
“狗奴才你們是不是都傻了,給我打死他!!”
猛然覺得身後有人拽他,李鶴淳不耐煩的回頭一看,卻是自己的長随在那裏哭喪着臉,小聲說:
“少爺,街道兩邊不是我們的人!”
江峰回到屋子裏面拿出一個茶壺,對着嘴咕嘟咕嘟的喝了起來,直接坐在台階上面看着面前,神色就好像是在看戲一樣,不過沒有人能顧得上他了。十幾名家将自動的形成一個***把李鶴淳圍在了中間,其中一個人沉聲說道:
“少爺,等一下你找個角落趴下,不要站起來,估計這些人也不會找你的麻煩。”
另一個家将接口道:
“京城什麽時候多了這樣的王八羔子,比鞑子看起來還兇!”
聽着這些抱怨,李鶴淳才知道,原來外面不是自己人,突然是一聲呼喝,兩邊拿着長棍的蒙面大漢一起朝着中間沖了過來,最外面的家丁下意識的想要動手,立刻被長杆挑了起來,重重的摔在地上,立刻爬不起來。
一名家将手中拿着大刀,看着兩邊的家丁不斷的朝着裏面潰退,心中一着急,舉着大刀就是沖了上去,若是有人刺過來,立刻準備用刀磕開,然後劈進去,這樣最起碼也能殺出一個缺口。
沒有想到那些蒙面的大漢手中的長杆整齊的平刺了過來,這名家将剛要舉刀撩起,刺出來的杆子突然的改變方向,胳膊上,胸腹上全被長杆刺中,吃痛頓時是拿捏不住兵器,大刀掉在地上,接着就被長杆架起來,摔了下去。
李鶴淳看到這個場面,渾身上下突然變得一點力氣都是沒有,軟軟的癱倒在地上,口中力的說:
“完了,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