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在什麽時候,現代的新年的單位聚餐是酒樓飯店十分重要的收入,在明朝也是如此,各個商号鋪面可是沒有什麽春節營業的概念,在臘月二十八之前是一定要休息這個年假的,所以臘月十五左右各個商号店鋪都是在這個時候開始辭舊迎新的筵席,所以各個的酒樓和飯莊都是在争取這些的訂單。
江峰白天在劉學士的府上也是爆發了一會,揍了一次東廠的番子還有跟劉府強訂了親,心中頗爲興奮,不過也是感覺到有些疲憊,畢竟是一場搏鬥,搏鬥之後在屋子裏面劉芳蕊給他用熱酒揉搓傷口的時候,也是讓他感覺到有些情緒激動。
一路上都是十分的安靜,騎着馬慢慢的溜達着,到了惠風樓的時候天已經是黑了下來,此時正是飯點,遠遠的看過來惠風樓就是人聲鼎沸,想必裏面也是觥籌交錯,熱鬧非凡,這個時候的江峰才覺得激動了一天的心情開始慢慢的平靜下來。
知客王啓年在寒風中滿面笑容的招呼着進來出去的客人們,他身上穿的厚實,倒也不在乎冷,在酒樓前面挂着的燈光下面看到了遠處正在過來的江峰。王啓年連忙打開門簾沖着裏面招呼了一聲,送入一波客人。
小跑着走到了江峰的馬前面,陪笑着招呼說道:
“江爺,今天怎麽回來的這麽早,張小爺還沒有過來呢?”
江峰聽着裏面的熱鬧聲音,心情十分的愉快,畢竟這是證明的他的生意不錯,沖着下面的王啓年點點頭,開口問道:
“生意如何?”
“好,好的不得了,中午的時候就是滿座了,而且小的還看到北城的一些勳貴官宦的人家也來了,小的臉上也是有光呢。”
江峰一聽,心中暗喜,京師中各種各樣的消息傳播的飛快,特别是這一種吃喝玩樂的東西,惠風樓不管是美食還是各種新鮮的東西都是特别的多,自然會收到那些富貴閑人們的注意,本來開始的時候,江峰的定位是沒有官身的富商們,因爲本身自己的品級就是不入流的最末一等,這樣的身份根本法拓展開來。
沒有想到,做到現在自然而然的就是做成了,江峰滿臉笑容的翻身下馬,早有負責引領馬車栓馬的店裏夥計過來,恭恭敬敬的接了缰繩過去,江峰朝着裏面走去,邊上的王啓年看到自己的幾句話讓東家十分的高興,趁熱打鐵的跟着說道:
“東家開始把一樓的廳堂不放桌子,小的心裏面還是不明白,心想這麽好的生意,下面這麽大的地方若是丢掉了不用,豈不是可惜,沒想到,那些沒有排上号的客人們,特别是北城的富貴人家,都是願意在這個下面等等,說是大冬天在這下面沾些草木之氣也是好的,若是其他的飯莊,客人早就跑了,高明啊!”
聽到這裏,江峰禁不住心中泛起一陣得意,這個布置在現代的時候,上檔次的酒樓大多如此,對于他們來說,提供客人小酌的散客生意利潤并不是太多,索性把原來給這些客人吃飯的地方改成茶座之類的東西。
王啓年一疊聲在那裏稱贊高明,江峰心裏面卻是突然想起了什麽,笑嘻嘻的回頭對王啓年說道:
“高,實在是高,是不是?”
說完哈哈大笑的朝着後面走了過去,王啓年納悶的站在原地,嘴裏面自言自語說,确實是很高明啊?
走到樓梯口那裏,正好看到許全和一個胖胖的中年人走下來,兩個人都是紅光滿面的走了下來,江峰稍微一打量,看着那個許全對身邊的胖中年人十分的客氣的模樣,頓時對兩人的身份有了判斷。
連忙笑呵呵的抱拳過去,沖着許全和那個中年人抱拳施禮,朗聲說道:
“許大人,今日來小店賞光,在下榮幸之至啊!”
許全一愣,一看江峰滿面笑容的走了過來,跟着身邊的中年人,笑呵呵的說道:
“張二爺,這個就是惠風樓的東家。”
被稱作張二爺的那個人在那裏點頭說:
“真是好吃的了不得,從來沒有吃過這樣多得花樣。”
江峰盡管不知道那名中年人是什麽人,可是心想總歸是貴人差不了,要不然怎麽能夠讓東廠的檔頭這樣的客氣,也是抱拳恭敬的微笑示意,那個張二爺卻顯得有些木讷,看着江峰的緻意,反應了一下才回禮。那邊的許檔頭卻開始打趣了:
“江老闆,劉學士府上的事情可了了,兄弟萬萬沒有想到啊,江老闆不光是生意做得,武藝高強,還是個風流種子啊!”
這句話顯然就是在說白天在劉府上看到的事情,提到這個禁不住老臉一紅,打個哈哈也就是過去了,江峰接着就是回頭跟邊上櫃台上的王掌櫃吼了一嗓子,開口說道:
“這兩位大人算到我的帳上,啓年,過
位大人出去,我這裏還有些事情,就不遠送了,下次起飲酒品茶。”
許全原來就得到過他的叔叔許百戶的叮囑,說是這個江峰并不是可以随便得罪的人,這次在回京張永的手指上也看到那個指環之後,馬上是明白爲什麽自己的叔叔這麽說話,白日裏面被擡回去的鄧老三。
本來是用來要挾劉學士上表的,鄧老三放在劉學士家中,一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就是準備動手的番子,平日裏面是以武藝高強和心狠手辣著稱了,今天擡回去後,發現胸前已經是被打斷了幾根骨頭。幾個月也是恢複不了。
心中對江峰就是更加的忌憚,現在看到江峰如此客氣的不要他付帳,而且是在張公公的弟弟面前,頓時心中感覺漲了了好大的面子,人就是這樣奇怪的生物,若是市井走卒給他結帳,怕還是覺得丢臉。
可是一貫是謹慎供奉着的江峰如此的客氣,頓時漲了面子,何況剛才在樓上的時候,也看到了一些達官貴人的子弟來這裏吃飯,張二爺就是再遲鈍也看出來這家酒樓的檔次,如此高檔次的酒樓的老闆賣他面子,肯定是風光比啊。。
許全頓時是滿面春風的在那裏笑着說道:
“那就多謝江老闆好意了,改日兄弟做東,一醉方休。”
江峰笑着一拱手,心裏面知道白天的事情應該是不會有什麽後患,在現代的時候,若是跟什麽人有什麽不愉快,要是想要和好,江峰總是習慣性的去作些對方有面子的事情,這樣也是免除後患的法子,白日裏面雖然是自己占理,畢竟是打了對方的手下,好歹要收拾一下手尾。
到了後院裏面,平日裏面自己所呆的小屋子中,早就坐着趙秀才,趙秀才忙到現在,一切都算是大概的上了軌道,心中也是平和了些,見到江峰進來,連忙站起來作揖行禮,還是恭謹異常。
趙秀才這次并沒有說什麽客氣的話語,徑自的問道:
“東家,今天鐵蛋來找我支取了些散碎銀子,說您還給他了幾百兩,說是要去天津衛買些人過來,有這個事情嗎?”
江峰拿起桌子上還有些溫度的茶壺,對着嘴咕咚喝了幾口,一擦嘴巴,點頭說:
“沒錯,是我的主意啊。”
趙秀才面色突然是嚴肅了起來,在那裏鄭重的說:
“東家,掙了錢買田地,置辦産業,這是正事,我不該多說什麽,可是您讓鐵蛋去衛所的人市上買人,這不就是有些兒戲了嗎,那些人身子骨卻是比一般的佃戶們強壯些,可是除了武藝,打造,他們那裏懂得種田,而且各個的頑劣不堪……”
江峰頓時打斷了在那裏滔滔不絕的趙秀才,疑惑的問道:
“老趙,誰告訴你我要買田地的。”
“不買田地,那東家您買這麽多人做什麽,上次買的十個已經是夠用了?”
江峰頓時語塞,一時半會也是找不出什麽要說的話語來,不過他想來有急智,立刻清清嗓子解釋說道:
“老趙啊,可是知道熊掌嗎,那是上的美味啊,還有山中重重的美味,不過大多是難以打到的猛獸,那些獵戶們打來的貨色,往往輪不到我們酒樓來收購,都是被高門大戶的收了過去,這樣我們如何才能做的高等。”
趙秀才在那裏聽了這些話點點頭,江峰看到對方有些接受了自己的意見,更是精神大振,話語連番的倒了出來:
“而且啊,我這裏有個獨門的秘方,平日裏面那些獵戶打的獵物,所用的弩箭窩弓,都會對味道有影響,隻有用火器打獵才有用處,買那些匠戶過來,正好是打造些火器有用處。”
聽了江峰的這些胡說八道,趙秀才頓時是恍然大悟,自己的東家果然是想别人之不能想啊,自己卻想的如此狹隘,頓時感覺到十分的慚愧,江峰看着對方的臉色,知道已經是說服了對方,也不那麽慷慨激昂,施施然的坐了下來。
沒有想到這個時候,張亮卻在外面走了進來,自從這個惠風樓開業,張亮就是天天嘴裏面不閑着,若不是每天早晚都有江峰布置的運動,恐怕早就是胖了幾圈,不過現在營養充足,鍛煉得法。
力量和肌肉都是明顯的見漲,也不知道怎麽了,聽到江峰在那裏說火器的事情,一邊把嘴裏面的東西咽下去,一邊大咧咧的說道:
“師傅,要火器,那個簡單,給管武庫的公公些銀子,除了大将軍炮弄不出來,其餘的都是小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