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人可以去走走陸炳陸大人的門路,那裏應該是行的通。”
“陸大人嗎,現在不過是一個錦衣衛指揮同知……,才二十歲出頭”
劉學士捋着颌下的胡須沉吟,猛然間眼睛一亮,擡起頭急促的說:
“這位陸大人可是從獻王潛邸就是和聖上在一起的……”
劉學士也沒有多說話,隻是滿面欣喜的站了起來,恭恭敬敬的朝着江峰作了一揖,開口說:
“今日江小校可是等于解去了我心中煩難,此等恩情,必當厚報。”
其實江峰并不知道自己所說的事情,意義何在,但是這個時候,他心中有種感覺,就是穿越到過去的那些人物,掌握曆史,一步步走在前面的那種先知的感受,自己有些明白了,卻是是爽利啊。
不過,江峰聽到對面的劉學士說出來那句“必有厚報”的時候,倒是挂在了心上,連忙接口說:
“既然如此,小的我就不客氣了,五天後還有一件事情還要請大人關照……”
絮叨了一會,江峰說完了自己的事情,也就回到了門房之中,不過略微感覺到有些孤單,因爲劉正在正堂中露面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江峰感覺自己的牛肉都是吃的精打采。
到了下午,在劉管家的笑臉相送下,江峰離開了劉學士的府邸,雖然說進出都是在大門,而且有人笑臉相迎相送,可是感覺到趣了許多。
劉學士自己坐在書房中,盡管太陽已經快要落下山去,但是屋子裏面***還是沒有亮起,劉順骅的臉上帶着微笑,今天這個莽撞的錦衣衛所說的這些話語,别的不說,最起碼将來三年的仕途将會很順利。
中國曆朝曆代雖然說都是文人最貴,所謂“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但是識字率依然是低的可憐——雖然比起來當時的歐洲還是遠遠的領先,社會的下層根本不會接觸到多少文化,對社會上層的種種,更是一所知。
所以,江峰這兩天說的話語,都被劉學士當成了某位朝中大佬的授意,誰也不會相信一個錦衣衛的巡街小校會對朝政有什麽見識,特别是還能說出錦衣衛指揮使同知陸炳的名字,這個恐怕是沉浮多年的老官場也不會想到。
“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東西,真以爲是自己在指點迷津了,可笑。”
劉學士想起了江峰讓他幫的那個忙,禁不住心中冷笑,這個時候,劉管家一路小跑着進了書房,開口說:
“老爺,外面有一個布衣求見。”
“不是早就說了,說我出去訪友了嗎?怎麽還來禀報!?”口氣頗爲的不善
“可是老爺,他說這張拜帖送到您手裏,老爺就會見他了。”
說完就是雙手恭敬的遞給了劉順骅一張帖子,劉學士冷哼一聲,抖開帖子一看,臉色瞬時間就是大變,連忙一疊聲的下令說:
“快請,快請,請到正堂來。”
聲音已經是有些微微的顫抖,手也拿不穩帖子,掉在了地上,在透進書房的夕陽照射下,那個簡陋的帖子上面端端正正的寫着幾個字“東廠偵緝……”
這麽過了三天,江峰每天依舊是來劉府值守,有時候那個劉正還是會偷偷的跑過來吃他的鹵味和叉燒,不過兩個人也許是因爲在那天劉學士把江峰叫去的緣故,反而不敢多說什麽話了,就這麽沉默的吃完東西,偶爾劉正會端着些茶水過來,兩個人就這麽一坐一個上午,江峰下午睡醒的時候,已經不見了蹤影。
酒樓的事情自然還在緊鑼密鼓的進行中,晚上來江峰家裏打拳的張亮已經可以招架幾下子了,當然,江峰還是留了幾分力氣。
第四天,江峰早晨起來就和蘇觀月膩在了被窩裏面,一屋子春意昂然,其樂融融。
這一天,皇宮中傳出旨意:文淵閣大學士費宏,年老體衰,聖上體恤其朝政辛勞,特準緻仕返鄉,安享天年。
兵部尚書楊一清,加華蓋殿大學士,領吏部,入閣參與機務,輔佐天子。
兵部右侍郎張璁,進左侍郎,仍掌翰林院,爲掌院學士
陸炳忠義勇武,可當大任,代錦衣衛指揮使
……
翰林侍講劉順骅,才學高超,進翰林院侍講學士(從原來的從六品升爲從五品,原來的是翰林侍講,而不是翰林侍講學士)。
許許多多的職位在一天内變換了人員,不過這次的變動并沒有驚動太廣,此時的京城,依舊是在平靜當中,冬天的北京天亮的很晚,但是北城的文武大員,都要早早的起來去皇宮趕早朝。
南城的老少爺們們也是一樣的要早些起床奔波生計,所以太陽還沒有露頭的時候,街面上已經是頗爲熱鬧了。不過這也有些例外,在南城偏京城中線的地方,有一片齊整的住宅區。
這裏都是京師之中白身的富商居住的地方,北城是皇城所在,周圍不是各府院的衙門,就是百官們的宅第,沒有什麽品級,在明朝社會地位“士農工商”排名最後的隻能是在南城居住了。
可是他們手裏面有錢,自然要住的比那些窮苦人家富貴一點,舒服一點,京師中有句順口溜“北貴南賤”,意思是京城的北面比南面好,所以這些富商們都是住在南城的最北面,這一片整齊的宅子,就是這些富商們的住所。
最靠着北城有一處非常大的宅院,這裏京中最大的南貨商人李縱雲的宅子,他在京城裏面已經可以數得着的富人了,李縱雲靠着南京守備太監的的關系在京城中開起了南貨的商鋪。
雖然上下打點的比較成功,生意也是順順當當的,但是每天也是提心吊膽,因爲自己畢竟隻是一個百姓,南京城的關系鞭長莫及,稍微有個風吹草動,自己這些家業就可能給别人做了嫁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