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點攤子的老闆看到這個中年人,顯然兩個人非常的熟悉,在那裏笑罵一聲:
“趙秀才,來我這裏招攬買賣了。”
那個趙秀才沖着早點攤子的老闆抱抱拳,嘿嘿一笑,早點攤子的老闆自顧自跟江峰介紹起來:
“這位軍爺是從京城裏面過來的,這個酸丁在這個市場上做中人的,門路都是精通,您老要是有他帶着,保準幹什麽都不會吃了虧去。”
趙秀才聽到這些話,臉上也是挂滿了笑容,又是抱拳自謙的說:
“都是石頭老哥你誇獎,你誇獎了。”
江峰看着邊上的老闆,又是看看站在那裏滿臉期盼的趙秀才,心中也有拿不定注意,自己現在是人生地不熟,誰知道會不會被騙了呢,不過不管是在現代的時候還是在明朝的現在,江峰都有這個說不上是優點還是缺點的習慣。
既然拿不定注意,那就不拿是了,有個人在這裏領着路,總比睜眼瞎子強,頓時沖着對面的秀才點點頭,伸出手來重重的拍拍對方的肩膀,瘦弱的趙秀才被他這一下重重的拍了個趔趄。
趙秀才一看對方要雇用他,馬上喜笑顔開,開口剛要介紹自己的行市,卻被江峰打斷了,江峰在那裏豪氣的說:
“趙先生還沒有吃早飯,老闆,來一碗豆腐腦,多加點肉片的鹵子,來套油餅。趙先生你先吃完了再跟我說,不着急。”
說起來,面前的這個秀才可是他來到明朝的時候,見到的第一個讀書人,而且對方雖然破衣爛衫,可有種斯文氣質讓他感覺到親切,江峰在前世職業學校的時候,雖然頑劣不堪,但是對學校裏面的老師還是十分的尊重。
這也是他一直沒有被開除的原因,江峰豪氣的說完那句話之後,自己就坐了下來,準備等着趙秀才吃完再去挑選人手,沒有料到,趙秀才被他這番話說的怔在了那裏,那個早點攤子的老闆也是有些發呆。
江峰頓時有些火大,摸出把銅錢就拍在了桌子上,沖着老闆喊道:
“怕大爺我給不起銀子嗎,快點拿上來!”
那個老闆被這句惡聲惡氣的話吓了一跳,回頭就去忙碌,嘴裏還在小聲的嘀咕:
“這個是傻子嗎。還要請吃飯。”
江峰呵呵笑着,站起來把趙秀才按在了長凳子上,開口說:
“趙先生,不着急,少不了吃完了麻煩你。”
熱氣騰騰的豆腐腦和香氣撲鼻的油餅都已經擺在了趙秀才的面前,趙秀才呆呆的看着面前的這些飯食,不知道說什麽是好,在江峰催促下,拿起油餅,一口咬了下去,用力的大嚼。
這個時候,可是看不出什麽讀書人的斯文,随着咀嚼趙秀才的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江峰在邊上卻也是吓了一跳,心想一頓早飯不至于讓這個秀才這個樣子的反應,站在一邊的早點攤子老闆在邊上歎了口氣,開口倒是替他解答:
“這酸丁,怕是一年到頭都是吃不上一頓帶着油花的飯食啊,老婆孩子在山東遭了難,自己跑到了天津來,也不能幹力氣活,這一年來每天也就是在這裏賺點小錢,不讓自己餓死啊。”
那邊狼吞虎咽的趙秀才聽到早點攤子老闆的話語,眼中的淚水流的更急,在那裏忍也忍不住,拼命的用袖子在那裏擦着自己的眼淚,不過吃飯的速度倒是一點沒有耽誤,上來的兩碗豆腐腦和幾套油餅都是一掃而光。
江峰看着面前一個大男人在那裏留着眼淚,也是頗爲替對方感覺到辛酸,看着對方吃完,摸出幾文錢丢在桌子上,準備和這個秀才一起去挑選人手,那個趙秀才吃完了東西,站起來在江峰驚奇的目光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盡管破爛的法整理。
然後,鄭重的朝着江峰深深一揖,禮節十分的隆重,江峰吃了一驚,心中卻隐隐的有些火氣,站起來對對方說:
“趙先生,一頓飯而已,有必要這麽大禮嗎?”
這話問的趙秀才身上一震,慢慢的擡起頭來,不知道爲什麽江峰覺得吃飽的了趙秀才和剛才有所不同,但是具體改變了什麽卻又說不出來,趙秀才一反剛才的那種奴顔市儈,頗爲莊重的說:
“軍爺,學生的名字叫做揚帆,号六波,請随我來。”
言辭之間頗爲的端正嚴肅,倒是搞得江峰好不習慣,不過挑選人手的正事要緊,也就渾身難受的跟着趙秀才一起走進了人士。
和滿臉菜色,一看就是營養不良的趙揚帆不同,這個人市裏面出來找活計賣力氣的都是二三十歲的漢子,看起來一個個的雖然不是滿面紅光,但是明顯看出來餓肚子的少。
江峰大步的走在趙秀才的前面,走在人堆裏面,開口大聲說:
“我這裏要找兩個人幫忙的人……”
後面的趙秀才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一聽又要兩個人的,周圍這些賣力氣的呼啦一下子都圍了上來,地上那些坐着玩的也都是紛紛的爬起來介紹自己,一時間周圍喧鬧異常,各種的自我的話語都有:
“小的身體健壯,吃飯又少,買了小的。”
“不用聽他在那裏胡說,大爺,我可以帶着弟弟妹妹去您那裏做個長工,俺弟妹多少也是會做些活計,這個管飯就行。“
還有些說得歪門邪道的
“大爺你看小的我皮膚細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