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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都已經放下工具,陸钊,李大軍等與所有村民都圍坐在一起,洪三金身爲政府辦主任,趕緊招呼人從車上拿出早已經準備好的一些礦泉水和火腿腸,開水,方便面等物品分給村民們,所有人正圍坐在一起在雨中吃了起來。
田老栓這時聽見柳擎宇的話,不由差點跳起來:“什麽?62年的洪水?那年的洪水特别大啊!死了很多人,家畜,很多房子直接被沖倒!那時還沒有關山水庫,但估計起來,雨還得連下兩天,水位還得上漲2米。”
村民都有些不相信。
但是田老二卻深信不疑:“那我們還得繼續加把力了!”
在這吃飯的時候,衆人才知道和大家一起奮鬥在第一線的年輕人居然是新來的鎮長柳擎宇,而這個鎮長也沒有一點架子,這讓大家對柳擎宇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一絲欽佩之意。
“先前廣播中柳鎮長就呼籲大家準備抗洪!”柳擎宇的威望在無形之中便樹立起來。
而這時,田老栓與田老二兄弟在旁邊有意引導,所有人都把柳擎宇當成了大家的精神支柱和領導,這些都是發自真心的。
飯剛剛吃到一半,便聽到有值班人員大聲喊道:“不好了,這邊出現管湧了。”
聽到這聲驚呼,柳擎宇與陸钊直接丢下手中的火腿腸和礦泉水,拔腿就跑了過去,其他人也跟着快速沖了過去。
一袋袋的沙石袋在柳擎宇,陸钊,李大軍的親自帶領下把管湧之處圍了起來,險情暫時控制住了。
這個時候,柳擎宇已經累得沒有一點立起來,隻能站在靠近大壩的一方指揮着衆人繼續進行加固。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浪頭突然席卷而來,柳擎宇腳下一滑,人一下子被卷入了湍急的河水中。
田老栓一看,頓時就急眼了,大聲喊道:“柳鎮長掉河裏了,快點救人。”
然而,面對湍急的河水,衆人卻是束手無策。
“噗通……”兩聲響,陸钊與田老二卻相繼的跳下了河裏。
“老二……”田老栓驚呼:“大家準備繩子,長竹竿……”
此刻,河水之中,柳擎宇由于身心俱疲,四肢早已經酸軟無力,隻能奮力的掙紮着。
然而,河水實在太湍急了,已經沒有多少力氣的柳擎宇再怎麽掙紮也無濟于事。他的身體被河水一路向下沖去。
陸钊也很累,可是心中與柳擎宇的兄弟感情讓他努力的擡起頭,猛然腳下一蹬,雙手抓住了柳擎宇的衣服,這時他感到身後一緊,衣服也被田老二抓住了。
這樣,三人抓在一起,比一個人情況好了一些。
但是河水依舊十分狂急,柳擎宇的身體上下沉浮着,他已經感覺到有些窒息了,幸好他每次頭埋在水裏的時候,陸钊與田老二都上前将他頭推出睡眠。
田老栓和村民們雖然束手無策,卻并沒有放棄,一路沿着大壩追逐着柳擎宇,陸钊,田老二的身影,一邊大聲喊道:“柳鎮長,田老二,你們一定要堅持着啊,千萬不要放棄。”
柳擎宇的神志已經開始模糊起來,但是,他還在堅持着,不斷的雙手雙腳向下拍打着,以便産生一些向上的浮力,把腦袋擡出水外。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柳擎宇的體力已經快被榨幹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在柳擎宇下行的道路上突然現出了一顆被狂風吹倒的大樹,大樹整個樹幹和枝葉都已經倒在水中,隻有樹根部分還與大地藕斷絲連。
柳擎宇首先迎面撞在大樹上。
也就在此時,一直緊緊追逐着柳擎宇三人身影的李大軍趕緊跳進水裏,一手拉住大樹,一手快疾的拉住了柳擎宇的手!
李大軍抓得十分緊,後面的陸钊與田老二連在柳擎宇身後,全部被李大軍與大樹擋住了。
陸钊與田老二再趕緊抓住了大樹的樹枝,大樹被他們三人撞得搖晃了幾下,最終還是穩住了。
“還不快遞竹竿,繩子!”田老栓趕緊與兒子田小栓遞過去竹竿繩子,衆多村民齊心協力把大樹給拽了上來。
“吐出來。”陸钊與柳擎宇喝水最多,他們一上岸,李大軍一邊拍打他們的腹部逼迫他們吐出水來。
在衆人的協助下,柳擎宇與陸钊很快就恢複了正常。
“謝謝了,田老二,李大軍!”柳擎宇轉頭笑道。
他明白這個陸钊與柳擎宇是過命的交情,反而不用謝謝這麽世俗!”
田老栓趕緊說道:“柳鎮長,我們先送你回鎮上吧?”
“是啊!”洪三金剛才都差點哭起來:“要不是田老二與陸钊拉着你,你恐怕……”
柳擎宇擺擺手:“不用了,我稍微休息一下就沒事了,大家不要在這圍觀我了,還是去巡視大壩吧,今天晚上估計咱們有的忙了。”
柳擎宇說的不錯,這是一個危機重重的夜晚,多處發生管湧和滲透,洪水一次次的漫過大壩的幾個最低位置,幾次沖開了大壩口子,但他們在柳擎宇,田老二,陸钊等的帶領下,大家頑強補上缺口,齊心協力,最終守住了大壩。
已經是淩晨6點鍾了,以往這個時候,天都已經放亮了。
然而今天,天色依然黑漆漆的。大雨依然沒有停止的迹象,但是雨勢已經小了很多,險情也暫時穩定了下來。
不過此刻的柳擎宇與陸钊已經疲勞至極,這一次,不用别人勸說,柳擎宇便決定好好休息一下了,因爲他知道,後面很有可能還會有更加艱苦的戰鬥。保持體力是必須的。所以,他與陸钊靠在帳篷邊上,一邊喝着礦泉水一邊吃着火腿腸。
然而,吃着吃着,兩人便睡着了,他們兩人,連續奮鬥了至少16,7個小時,就是真正的鐵人扛不住啊!
柳擎宇與陸钊左手中拿着礦泉水瓶就停止嘴邊,而拿着火腿腸的右手就停在半空中,他就這樣睡着了,還有李大軍倒在地上就睡着了。
旁邊,田小栓和衆位村民們看到這一幕,眼角全都濕潤了,而田小栓則從塑料袋中拿出自己的手機,給柳擎宇,陸钊,李大軍拍了一張照片。
田老二專心保護着柳擎宇,坐在那裏一言不發。
就在這個時候,鎮委書記石振強帶着其他鎮委委員們象征性的來大壩視察了一圈,對幹部群衆們鼓勵了一番,前後呆了不到20分鍾的時間,還找了幾個記者拍了不少的雨中視察的照片,之後便離開了。
自始至終,石振強連柳擎宇,陸钊,李大軍的面都沒有見到。
柳擎宇睡了有3個小時之後便自動醒來了,陸钊幾乎同時醒來,他們的體能差不多在一個水平線上,随後他和村民們一直忙碌到了晚上10點多,各種險情全都排除了,水位也開始穩定住了,這時,暴雨已經停了,而市氣象台也發布了明天的天氣預報,說是明天景林縣是晴天,終于可以雨過天晴了。
但是,柳擎宇和村民們卻并沒有敢離開大壩,因爲柳擎宇曾經告訴大家,說是很有可能這雨還得再下一兩天,雖然對于柳擎宇的這個結論有些質疑,但是之前的經驗讓衆人對柳擎宇充滿了信任。所以大家依然堅守在大壩上。
“相信柳鎮長沒錯的!清華的第一鬼傑氣象天才,數十年一見!”陸钊對田老二,李大軍等人解釋。
果然淩晨0點的時候,天中再次下降暴雨,先前退下去的關山水庫水位再次漲到警戒線左右。
後半夜1點多的時候,負責值守的村民全都驚聲尖叫了起來:“不好,關山河水位突然暴漲,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這時,田老栓的手機響了,他拿出套着塑料袋防進水的手機立刻接通了電話,當他聽完電話之後,臉色刷的一下就沉了下來,大聲罵道:“我操他媽的景林縣,這幫玩意也太不是東西了!”
“村長,到底怎麽了?”有個村民問道。
“我們關山水庫上遊的景林水庫因爲大壩的壓力太大,決定開閘放水,縣裏已經通知下來了,讓沿岸各地村子做好撤離村民的準備,再有2個小時他們就要開閘放水了。”田老栓雙眼充滿怒火的說道。
說完,田老栓邁步向柳擎宇的帳篷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這件事情我們必須得盡快告訴柳鎮長,請他拿主意。”
柳擎宇與田老二正在商量再次提高水壩的岸線時,田老栓進來把自己得到的消息跟柳擎宇一說,柳擎宇一下子就急眼了,立刻從木闆床上跳起身來,雙眼噴火的說道:“縣裏到底是怎麽回事?怎麽能這樣做呢?這景林水庫的水一下來,我們關山水庫首當其沖啊,大水一過,我們關山鎮就完了。不行,我得給縣裏打個電話。”
說完,柳擎宇回到車上,拿出自己的手機,直接撥通了縣長薛文龍的電話,充滿憤怒的質問說道:“薛縣長,我聽說景林水庫要開閘放水?這是不真的?薛縣長,你知不知道,景林水庫一旦放水,關山水庫立刻就會有潰壩和決堤的危險。”
他心裏當然憤怒無比,先前自己體型縣上重視,縣裏的領導鳥都不鳥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