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滿臉血污的走出大門,又走了回去,擡腳踏在一個家丁臉上。
家丁被眼前的煞神吓得不敢反抗,甚至不敢有太大的動作。
還沒他開口,孩子的哭聲就在大院裏回蕩開來,他循着哭聲走去,一個女人抱着孩子面對着他步步後退。
“求你,求你放過這孩子,他還隻是個孩子,求求你給他一條生路。”女人哭求着,嘴裏含糊不清的反複說着這句話,腳下一個不穩,跌坐在泥裏。
孩子摔在地上,疼的哇哇大哭,他想過去抱起孩子安撫,卻害怕孩子被吓到哭的更厲害,握了握拳頭,轉過頭大步離開,不再理身後不停磕頭道謝的女人和大哭不止的孩子。
他回到茅草屋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他喝的酩酊大醉,走路的時候根本辨不清方向,頭上的傷口說不清是打鬥時候弄的還是回來路上摔倒時候跌破的。
可是當他看見她的時候,卻還是一如既往的想要保持鎮靜,他一步步的走向她,越來越近,直到看清她的每一根睫毛,每一個寸肌膚,看清她嘴角甜甜的笑。他怯生生的伸出手,卻在将要碰到她臉頰的時候,又猛地縮了回來。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眼前的她,一時間竟好像發狂了一般,他撲倒眼前的人,發瘋似的撕碎她的衣裳,瘋子一樣的占有着她,一次,又一次,直到自己筋疲力盡的俯在她身上喘着粗氣,可她依舊甜甜的笑着,像是一個寵壞弟弟的姐姐一般,臉上永遠挂着甜甜的笑容。
他低聲的啜泣着,吃力的坐起來,将外套披在她身上,開始細數他們所有的過往,一件又一件,他盡量讓自己的話變得有趣,可她依然隻是笑着。
終于他不再說話,因爲他知道再多的回憶,再美的過去都不值得一個人回憶。他摸着她冰冷的手,默默的十指相扣。
“愛情總有一個人要先走,如果有選擇,我多想那個人是我,因爲我不願背負你的夢繼續往下走,世間這麽多的選擇,爲什麽偏偏讓我遇見了你?既然不能天長地久,當初又爲什麽選擇相遇。”
他低聲的感歎,全然不見酒醉的樣子,手中的匕首在磨刀石上一來一往,映着月光,閃着寒光。
後面的故事,他沒有再回憶,我也沒有再問,他依舊坐在地上,繼續擺弄着多米諾骨牌。看的出來這是個大工程,所以他不得不來回移動着腳步,并且算計着每一塊骨牌的位置。
我突然想起他回憶裏的每一次行動,準确、果斷、快速,就像早已經寫好的劇本,他要做的隻是按照這個劇本本色出演就好。
“她總說生活是道選擇題,我那時候總喜歡反駁她說是判斷題,現在我想明白了,其實選擇題和判斷題的本質都是一樣的,都是排除那個我們不喜歡的答案,隻是判斷題太過于極端,也就顯得更簡單,而選擇題則更多元,也更有意思。我想我放下了,不管是十年還是五年,不論是過去還是現在,愛情終究要有一個人先走,那麽如果說先走的那個人是灑脫的,剩下的人就更加的不用苦惱,世上本就沒有天長地久,即便有,也不會屬于你和灑脫放手的她。”說着,他放下最後一個骨牌,又推了下去,骨牌陣開始有序的倒下去,轉眼一張生動的臉呈現在我面前,那是個美麗的女人,嘴角挂着甜甜的笑。
他走了,看起來沒有帶着遺憾,出門之前他提出要把骨牌就給我做禮物,我笑着拒絕,他沒有說話,隻是把那麽一大包骨牌放在門房的桌子上。
後來,有同事好奇,拿走了骨牌回去玩,第二天他黑着眼圈過來,說昨晚被這骨牌鬧了一晚上,我問他怎麽了,他告訴我,這骨牌裏有女人的哭聲。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